賈張氏抱著棒梗出來。
    又是哭又是喊的。
    把棒梗放在院中心，然後就在那裏急得蹦蹦跳跳，嘴裏含糊不清喊著：“棒梗，我的棒梗，你怎麽了，你可別嚇唬奶奶。”
    棒梗臉色已經輕微泛著青色，被放到地上，當場又翻身吐了起來。
    把胃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由於棒梗吃東西像餓死鬼轉世，尤其是碰見還好吃的東西，更是不要命的囫圇吞棗般吞下。
    眾所周知，河豚以鮮美著稱，這也是它擁有劇毒，但是還是很多人鋌而走險，去嚐嚐它究竟如何美味。
    這並非是虛名。
    可想而知，以棒梗的德行，吃的時候絕不細嚼慢咽。
    吐出來的魚肉和米粒都很完整。
    老張跟著江凡回來拿藥，不是為了別的，就是避免途中江凡沒力氣踩單車了，或者單車出了故障之類的意外發生。
    老張看見嘔吐物，臉上頓時寫滿了無語。
    再看看旁邊急得隻知道蹦跳喊人救命的賈張氏，心中的那股情緒，更加濃鬱。
    怎麽天底下有這種人啊？
    剛才他進屋搜的時候，這不還信誓旦旦跟他說，肯定沒有偷東西的嗎？
    而且，他們剛才三番五次交代，河豚肉不能吃，吃了絕對會中毒死亡，耗費那麽多的口水，說給豬聽了？
    就這樣還敢吃？
    老張問了江凡一嘴：“他們這個是不是就是河豚中毒啊？”
    他們科普歸科普，但是確實沒有見過河豚中毒的模樣。
    江凡對這症狀很熟悉，棒梗就像是那些小白鼠一樣，現在四肢全部麻木，已經喪失所有行動能力，再加上劇烈的嘔吐和惡心，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幾小時內，他就會因為呼吸不上來而死亡。
    江凡向著老張點了點頭。
    賈張氏瞧見這一幕，瞬間暴起，衝來想要揪住江凡的衣服，中途被老張攔下：“你想要幹什麽？”
    聽見老張這話，賈張氏一副被暗算了的模樣，指著江凡說道：“這小子下毒害我家棒梗，我要和他拚命。”
    江凡沒空和賈張氏在這裏耽擱，醫院那人還等著救命呢！
    而且，他也要盡快試驗出藥效如何，一是為了調出最合適的河豚毒素藥物，二就是為了任務了。
    讓老張攔住人後，他回去取了所有的藥。
    再度回到中院的時候，院裏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有院裏的，也有院外的。
    有些在討論棒梗的病情，剛才科普了河豚毒素，他們許多人都會拿這症狀代入進去，發現是一模一樣。
    這些人勸賈張氏趕緊把人送醫院，因為那些民警科普的時候，一直在強調是會死人的。
    但是更多的人是在說風涼話，偷東西被毒到是倒黴，偷東西有人警告還被毒到是活該，偷東西有警察科普東西有毒，不能吃，但是還是不信邪故意去吃然後被毒到，那隻能說是死的好了。
    賈張氏不送醫院，站在原地又是蹦跳，又是雙手拍膝蓋的。
    聽說江凡那裏有藥可以治，非要江凡趕緊給她家棒梗治治。
    還咒罵著道：“天殺的，那些毒魚是你養的，你就該把我家棒梗救回來，否則你也別想活了。”
    江凡又不是傻帽。
    他之前已經夠人道了。
    別人畜牲他沒跟著畜牲，好歹把後果告知清楚了，還讓警察過來作證並科普河豚毒素的害處。
    被這麽罵，他還要趕著上去給賈張氏羞辱。
    開什麽玩笑？
    別說江凡和賈家本就有仇，心裏麵巴不得這些人趕緊死。
    就算是無緣無故、沒有關係的人，賈張氏這副模樣，九成的人都不會幫她。
    而且，這治療河豚毒素的藥物，隻能減輕中毒症狀，沒法完全治愈，毒素殘留，會留下什麽後遺症，誰也不清楚。
    賈張氏到時不得把這個後果歸咎到江凡身上。
    江凡理都不理，直言告訴老張，他要去市醫院救人，目前對人體需要的藥物劑量和部分忌諱都沒試驗清楚，按照醫學界的規定，可不能輕易給人下藥。
    否則到時這個責任怎麽劃分？
    然後他便騎著單車奔著醫院去了。
    老張是個民警，雖然對賈家有十足的怨氣，但是他算得上一個比較有正義感的人。
    知道就靠著旁邊那個隻顧著跳大神和叫魂的女人，地上躺著的這個小偷肯定就沒救了。
    所以主動幫人送到醫院。
    也幸虧他也有騎著單車。
    江凡前腳到醫院沒多久，棒梗後腳也被送到了。
    這貨的情況不是很好。
    吃的河豚不知道吃了多少。
    那個中年人中毒時間至少比棒梗要短一倍還要多，但是從症狀上來看，也比棒梗好上不少。
    當然，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如果沒特殊辦法，兩個人肯定都活不下去。
    江凡帶著藥趕到病房。
    然後當著醫院的醫生和家屬的麵，把所有的問題都說明一遍。
    他沒法保證能把人救活，而且到時就算是活了，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那也說不好。
    醫院的醫生根本就沒治療河豚毒素的經驗，若不是因為那群無良的倒賣商人，河豚在四九城根本就不曾出現過。
    再加上，那個主攻和負責研究河豚毒素的教授擔保，醫生們也沒什麽意見。
    給人出了一份責任書。
    上麵的內容大概就是病人已經是沒法救的狀態了，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嚐試一下這種偏激且沒通過檢驗的治療方法，病人作為臨床試驗病人，醫院會在醫藥費上給予一定程度的減免和優惠，但是一旦治療的結果發現什麽問題，或者後續病人有什麽後遺症之類的，責任不歸於醫院方的。
    人都要死了，家屬也沒計較那麽多，再大的後遺症，能比得過人當場死亡嗎？
    而且，又不是百分百有後遺症的，指不定就治好了呢？
    他們當場就簽下了責任書。
    至於棒梗，也被送到隔壁的科室，隨後趕來的賈張氏，說什麽死活都不肯簽字，嘴裏還嚷嚷著她給醫院交錢了，醫院就必須給她把棒梗治好之類的詞。
    還跑到了走廊鬧了起來，說醫院騙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騙她簽什麽責任書，不想把她孫子治好，但又想要她付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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