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最多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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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金陵城南的一處殘破巷弄裏,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此起彼伏,硝煙彌漫。
    “他娘的!狗日的鬼子機槍!”
    楊二牛縮在一處坍塌的瓦礫堆後,頭頂碎石簌簌落下,子彈嗖嗖地從耳邊掠過,壓得他抬不起頭。
    他探出半個身子,朝著側麵一處相對安全的位置大喊:“二狗子!幹掉那挺機槍!老子被壓死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清脆槍響劃破硝煙。
    巷口那挺噴吐火舌的日軍機槍瞬間啞火。
    機槍手栽倒在地。
    幾乎就在同時,楊二牛猛地從瓦礫堆後躍出,端著刺刀朝著巷子裏衝來的幾個鬼子撲去。
    短兵相接,刺刀在空氣中碰撞出火星。
    楊二牛怒吼一聲,狠狠一刺,將一名鬼子捅傷。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抽回刺刀,側麵一名鬼子已經欺身上前。
    冰冷的刺刀瞬間紮入楊二牛的胸口。
    劇痛讓他悶哼一聲,身體一晃。
    那名鬼子趁機撲上來,將楊二牛狠狠壓倒在地,一隻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楊二牛拚命掙紮,感覺肺裏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壓出去,視線開始模糊。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完了的時候,又一聲槍響在耳邊炸開。
    壓在他身上的鬼子身體猛地一僵,手勁一鬆,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楊二牛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他扭頭看去,隻見二狗子端著步槍,槍口還冒著青煙,正快步朝他走來。
    “操!嚇死老子了!”楊二牛咳了幾聲,揉著劇痛的胸口罵道。
    二狗子蹲下身,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傷口,還好不深,隻是皮肉傷。
    “行了,這巷子裏的鬼子都清理幹淨了。”二狗子一邊說,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
    就在這時,一個通信兵跌跌撞撞地從巷子盡頭跑了過來。
    他臉色煞白,額頭滿是汗珠,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連長!不好了!過街樓失守了!”通信兵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什麽?!”楊二牛和二狗子同時驚呼出聲。
    “1排…1排幾十號弟兄…全都沒了…”通信兵哽咽著說道。
    楊二牛和二狗子,以及旁邊剛剛從其他掩體裏出來的幾個老兵,全都愣住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憤怒和悲痛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狗日的!老子要給1排的弟兄報仇!”
    楊二牛猛地站起身,顧不上胸口的疼痛,眼睛通紅。
    他端起步槍,朝著過街樓的方向衝去。
    “走!奪回過街樓!”二狗子緊隨其後。
    剩下的幾個老兵也毫不猶豫,端著步槍,跟在楊二牛和二狗子身後,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個剛剛失守的過街樓。
    八田隆幸的小隊剛剛占領這座臨街的二層酒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後巷就傳來了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和喊殺聲。
    緊接著,無數穿著土黃色軍裝的支那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從狹窄的巷道裏洶湧而出,端著刺刀紅著眼睛,朝著酒樓發起了決死衝鋒。
    槍聲瞬間密集起來,子彈如同潑灑的雨點,打在酒樓的磚牆和門窗上碎屑四濺。
    “防禦!頂住!”
    八田隆幸厲聲嘶吼,拔出南部十四式手槍,朝著衝在最前麵的一個支那士兵連開兩槍。
    他快速掃視著酒樓內部,試圖尋找合適的機槍射擊位,卻發現這裏窗戶狹小牆體破損,根本無法有效架設機槍形成交叉火力。
    “自由射擊!自由射擊!把他們打回去!”
    八田隆幸隻能無奈地放棄了構築機槍陣地的想法,命令手下士兵各自為戰,依靠步槍火力阻擊敵人。
    戰鬥異常慘烈,不斷有士兵中彈倒下,鮮血染紅了地板。
    八田隆幸心急如焚,決定下樓親自指揮,然而腳下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撞開旁邊一間廂房的破門,摔了進去。
    他還沒來得及爬起,一道黑影就猛地撲了過來,冰冷的刺刀帶著破風聲,直刺他的麵門!
    那是一名滿臉硝煙和血汙的支那士兵,眼神裏充滿了同歸於盡的瘋狂。
    千鈞一發之際,另一道身影更快地從側麵撞了進來。
    噗嗤一聲悶響,鋒利的刺刀從背後精準地刺穿了那名支那士兵的心髒。
    支那士兵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的瘋狂凝固,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穿胸而過的刀尖,然後軟軟地倒了下去。
    出手的是伍長北條次,他一把抽回帶血的刺刀,甩掉上麵的血珠。
    “隊長,您沒事吧?”北條次連忙扶起驚魂未定的八田隆幸。
    外麵的槍聲和喊殺聲越來越近,顯然支那軍的攻勢極為猛烈,小隊快要支撐不住了。
    “隊長,支那人瘋了!我們必須撤退!這裏守不住了!”北條次急促地說道。
    八田隆幸咬了咬牙,看著外麵不斷湧入的敵人,知道北條次說的是對的。
    北條次不再猶豫,從腰間摘下一顆手雷,拔掉保險銷朝著門口衝來的幾個支那士兵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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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火光和濃煙暫時阻斷了追兵。
    “快走!”
    北條次拉著八田隆幸,趁著爆炸的掩護,從酒樓側後方的破窗跳了出去。
    他們踉踉蹌蹌地衝出巷子,隻見中華路的主街上,不少帝國士兵正從各個巷戰的出口狼狽地退出來,一些人身上還帶著傷。
    原本以為勢如破竹的進攻,此刻卻顯得混亂不堪。
    猛攻了將近一個小時,付出了不小的傷亡,帝國軍隊卻似乎在這些縱橫交錯的巷弄裏寸步難行。
    八田隆幸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又回頭望了一眼剛剛逃出來的酒樓方向,槍聲依舊激烈,顯然留在那裏的士兵凶多吉少。
    “八嘎!”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低聲咒罵道:“這些該死的支那豬!怎麽這麽頑強!這麽難纏!”
    ……
    民國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五日。
    這一天,對於金陵城內浴血奮戰的將士,對於時刻關注戰局的後方學生,乃至遠在武漢行營的常校長及其麾下高級將領們而言,都顯得無比漫長而煎熬。
    設在武漢行營的作戰大廳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作戰廳主任劉斐,正帶領著作戰組的參謀們,圍著巨大的沙盤進行兵棋推演。
    沙盤上,代表日軍的紅色箭頭已經深入金陵城區,而代表守軍的藍色棋子則被分割包圍,顯得岌岌可危。
    推演的結果冰冷而殘酷。
    金陵,最多隻能再堅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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