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神走到客廳，筆記本電腦從待機模式切換到工作模式，雙眸盯著屏幕：“我有時間去其他地方嗎？”
    秦祿秒懂，單手托著幼貓往貓窩走，同時打開手機回撥電話。
    在他將小奶貓放入貓窩時，幾隻幼貓叫聲此起彼伏，狸花貓蹭蹭跑過來，看著秦祿的表情十分嚴肅，像在怪他吵醒了她的孩子。
    狸花貓跳進窩裏，給了他一個“煩死了”的眼神，舔毛安撫。
    明慧接通電話時，清晰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尖銳的奶貓叫聲。
    “秦助理？”
    秦祿道：“小周太太，神總明天一早的飛機，現在還在準備資料。如果你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隻能自己來一趟公館了，他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路上。”
    後麵一句話的語氣，盡顯大老板的傲慢。好像肖神答應見她一麵，已經是開恩。
    明慧兀自譏諷的掀了掀唇角。
    很忙嗎？
    忙得有時間玩貓？
    “既然神總這麽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擾。那我等他出差回來後再約他時間。打擾了，秦助理。”
    說完，掛電話。
    秦祿看著黑屏了的手機，驚呆了。
    好像……裝過了頭？
    秦祿幾乎不敢看向肖神，又不知道該怎麽挽回。
    怎麽辦，怎麽辦？
    肖神敲完一行字，轉頭看過來：“你在那兒幹什麽？”
    秦祿硬著頭皮回複：“簡明慧說……她說等神總回來後再約時間，意思就是，今晚不來了。”
    肖神冷冷盯著他，秦祿擠出僵硬的笑：“要不，我去書店見她一麵，就說我替神總去問她什麽事……這樣的話，簡明慧就不會覺得神總在擺……擺架……”
    他的聲音在肖神的盯視下越說越虛，最後“子”消失在喉嚨裏。
    頭皮都要發麻了。
    死腦，怎麽能說這句話呢？
    肖神冷冷抽回視線：“你可以下班了。”
    秦祿一動不敢動：“神總？”
    他可不想跟秦岩一樣，被外派出去啊！
    肖神懶得說話，敲鍵盤的手指不停，情緒穩定。
    秦祿隻能無奈離開。
    整棟公館，頓時隻剩下肖神一人，以及幾隻貓。
    這時，外出一天不見影子的黑貓回來了。
    這次帶回來的不是麻雀，咬著一朵粉色櫻花一躍進入窩裏，跟狸花貓耳鬢廝磨起來。
    狸花貓拱它出去，黑貓賴了會兒，然後才出去吃貓糧。
    肖神看著發愣。
    別人秀恩愛吃狗糧，如今是他看貓秀恩愛，他吃貓糧。
    肖神此刻心裏不知什麽滋味，目光瞥向電腦旁的手機。
    ……
    此刻，明慧也是握著手機，心緒在沉澱和憤怒之間來回搖擺。
    肖神又恢複到以前一樣，想要見他一麵，他就擺姿態擺高冷。
    他分明就是在公館，他分明有時間，可就是要拿捏著她！
    他隻是要讓她知道，離開了他，她有的是難過的日子。隻要他不說話，她將寸步難行！
    明慧握著手機，手機抵著額頭，煩躁地來回走。
    “肖神，你這混蛋，虛偽的小人！”
    他讓她去公館，別以為她不懂要發生什麽！
    明慧來回咒罵，咬牙切齒的，又無可奈何的。
    過了會兒，心氣兒漸漸下來，心尖微微一動，還是出了門。
    但她並沒去通江路公館，而是來到了森林書店。
    蘇城最大，最具有現代感的書店。
    進去就是安靜的，宛若森林般充滿柔和光線的殿堂，四麵牆全是書，每一層樓都有大眾廳，有咖啡茶點供應。中間的旋轉樓梯，可以通往各樓層。
    書牆中間的一扇扇小門後麵，就是更有私密性的獨立書房。
    明慧拿了卡，步行上去，光是在行走間，就已能讓整個人安靜下來。
    進入書房，點一杯花茶，拿一本書。她想試一下，肖神會不會來。
    她在賭。
    賭過去的那段時間裏，他對她有沒有一點點舊情。
    就算隻是情人，睡了那麽多次，總該有點情分的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起先，明慧不能看進去書，總是看一眼手表。
    到她完全忘記時間，書看過去一半，那人始終沒有來。
    明慧的眸子從稍有的希望，到黯淡，到接受他不會來的死寂。
    嗬，她在期待什麽？
    就算不是最了解他的人，她也知道“神”是無情的。
    明慧掀了掀唇角，自嘲一笑，喝完冷了的茉莉花茶。
    她真傻，怎麽能自以為是地覺得，他對她有情呢？
    指甲縫的情都沒。
    她隻是沒有了價值的舊情人。
    不知是白天吹多了風，著涼了，還是怎麽的，她吸了吸鼻子，拿著包離開書店。
    春天的深夜，天空明淨，星星在眨眼。
    同樣看著星空的，是站在院子裏的肖神。
    他懷裏抱著隻貓，看了不知多久。狸花貓安靜的趴在他肩膀陪伴，腳下是一隻毛色發亮的黑煤球。
    ……
    又過去幾天。
    周夫人打電話問明慧：“湘源的合同還沒簽下來，簡明慧，你在做什麽？”
    她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
    明慧隻好說：“騰悅還有很多後續事情要處理。我暫時沒時間見肖神。”
    周夫人徹底失去了耐心：“騰悅沒有湘源重要！簡明慧，你該不是以為，擁有了騰悅一家公司，你就覺得別的什麽都可以不管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明慧也來了氣，“夫人，你承諾過我，隻要我把騰悅的事情處理幹淨，你會給我其他幾家公司。你是不是忘記了？”
    周夫人眯了眯眼睛，冷笑：“原來遲遲沒動靜，是為了討好處。”
    明慧平靜道：“是我應得的。我不喜歡看別人畫餅，我希望自己手握這塊大餅。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在這個時代是沒有可能的。”
    周夫人咬了咬牙：“力德大廈歸你。行了嗎？”
    明慧算了算。
    確實她對周家到底有多少資產，她是不清楚的。也不知道原來力德大廈也屬於周氏。
    那座大廈是寫字樓，每年光租金就能收到不少。
    那麽周夫人這一步，是打算隻給她錢，而非更大的權力。
    周夫人沒聽到她的回答，冷聲道：“簡明慧，隻是一家騰悅，就讓你忙到沒時間，我沒有給你其他公司，是為你好。你也別忘了，你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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