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你這張臭嘴裏就是說不出好話。”
    雷大媽連啐了對方好幾口後，才挺起胸膛，語氣自豪：“我這是幫助公安破案。”
    嶽公安也幫著點頭作證：“對的，雷大媽這次提供的線索很重要。”
    這可引來了鄰居大媽的興致，問筒子樓裏誰消息最靈通，那還得是她。
    “同誌，你們是要想找人吧？”
    雷大媽聞言頓時就急了，張牙舞爪地撲過去，就想把鄰居大媽給趕回屋。
    最後，還是董誌明冷著臉，抬手製止了雷大媽：
    “雷大媽，還是先麻煩你帶我們去認人。”
    雷大媽訕訕地放下了揮舞的手：“好。”
    海澱區的筒子樓多是50年代，由蘇方專家設計建造的，具有尖頂的蘇式風格，樓梯位於樓棟中間。
    “我說的那人叫梁秋梅，她的丈夫周學海是醫學院的副教授。”雷大媽一邊上著樓梯，一邊說道。
    梁秋梅的家在三樓，樓梯出來右手邊第三間就是。
    雷大媽上前敲了敲門：“秋梅，開開門，我是你雷大媽。”
    眾人等好一會兒，房門也沒有被打開。
    “秋梅該不會出門了吧？”跟過來的鄰居大媽猜測道。
    雷大媽也疑惑：“不應該啊，我就沒見到人下樓。”
    整棟筒子樓就一條樓梯，出門不走樓梯，難道還能飛不成。
    大夥麵麵相覷，難不成梁秋梅聽見了剛剛樓下的爭吵，知道有公安過來，拒絕開門？
    就在此時，屋裏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雷大媽，你找我有啥事嗎？”
    門剛打開一條縫，梁秋梅打眼瞧見雷大媽身後的公安，下意識就想關門。
    董誌明眼疾眼快地按住門框，直接被夾得“嘶”了一聲。
    肖興國目光一凝，迅速扒拉住大門，用力往外扯，這才把董誌明的手給解救出來，也讓梁秋梅徹底暴露在眾人眼前。
    “呀！”
    雷大媽嚇了一跳：“這才幾天不見，秋梅你咋成這樣兒？”
    “公安同誌，對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梁秋梅有些內疚地看向董誌明，憔悴的臉上還能看出她曾經的美貌。
    王何眼睛大亮，他爺爺又猜錯了，根據小孩子的描述畫像又如何，質量依舊能扛。
    “媽媽，是爸爸回來了嗎？”
    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蹦蹦跳跳地從房間出來，看到門外烏泱泱一群人後，又害怕縮回了梁秋梅的身後。
    梁秋梅摸了摸男孩的頭，歎了一口氣：“雷大媽，能麻煩你幫我照顧下小偉嗎？”
    “當然沒問題。”
    在雷大媽把男孩帶下樓後，公安對於梁秋梅的問詢也隨著開始。
    問詢梁秋梅的人是肖興國和李天佑，其他人都分散開了，有的去打探消息，有的去醫學院裏會會周學海。
    在周家客廳的桌子上擺著一份報紙，不起眼的邊角版麵裏，刊登的正是公安公布對血衣的檢驗結果。
    李天佑將報紙推到梁秋梅麵前，開門見山：“你送來市局的血衣，是你丈夫周學海的嗎？”
    梁秋梅死死盯著“a型”兩個大字，直到李天佑又再問了一遍，她才從喉嚨裏艱難地吐出來一個“對”字。
    李天佑繼續問道：“那你覺得衣服上的血跡，會是誰的？”
    這一次，梁秋梅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到底還得肖興國來打破這沉默的氣氛：“周學海外頭的女人？”
    若說他先前不過是猜測，但見了梁秋梅後，基本就能肯定。
    畢竟能讓女人如此失魂落魄，自古以來唯有情字能爾。
    被說中了心事的梁秋梅，眼淚突然止不住地往下掉：“是林鳳蓮，我能想到的隻有她。”
    據梁秋梅的講述，十年前她與周學海訂婚的前夕，突然收到了一封署名林鳳蓮的信。
    信裏說，周學海根本就不愛梁秋梅，是為了權利才選擇與梁秋梅處對象。
    林鳳蓮深信周學海另有所愛，愛的人就是她自己。
    李天佑聽得無語極了，藝術來自生活，這話還真沒說錯。
    她愛你，你不愛我，卻要和我結婚。
    這種狗血劇情，把筆杆子沾死在他手中，他都寫不出來。
    梁秋梅擦了把眼淚：“在訂婚前，我和他就這封信大吵了一架，後來在他再三保證下，我還是選擇相信了他一次，沒想到...”
    她現在連喊出周學海的名字，都犯惡心，全都用他來指代。
    梁秋梅慘笑一聲：“沒想到在結婚後，林鳳蓮不僅去他單位鬧，甚至還住進了我的房子。”
    “周學海同意林鳳蓮這麽做？”李天佑語氣疑惑。
    既然周學海是為了權利跟梁秋梅結婚，就算婚後與林鳳蓮沒斷幹淨，也不應該讓第三者如此明晃晃地上門才對。
    梁秋梅轉而冷笑：“他不同意又能怎麽辦，誰讓他管不住自己那塊肉。”
    這話一說，李天佑就明白了。
    林鳳蓮手裏掌握著周學海的把柄，才能如此囂張。
    那換句話說，周學海的殺人動機也就出現了。
    肖興國沉聲道：“你是啥時候覺察到，周學海把林鳳蓮殺害這件事的？”
    梁秋梅語氣唏噓：“還是因為那件衣服。”
    在一次爭吵中，周學海為了跟她表忠心，說他已經把事情解決，今後林鳳蓮不會再來煩他們了。
    她本以為周學海在開玩笑，直到她發現了那件沾染血跡的衣服，才意識到周學海說的解決是什麽。
    李天佑眉頭微皺：“那林鳳蓮的屍體在哪裏？”
    他聽出了梁秋梅有所隱瞞，既然當初沒選擇檢舉，為何現在才選擇檢舉。
    這其中，到底是夫妻關係的破碎，還是背後利益關係的崩塌。
    問是問不出來，還得靠他們自己去查個明白了。
    梁秋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甚至我都是在你們檢驗出衣服上血跡的血型後，才敢確認是林鳳蓮。”
    因為她是b型，而周學海是o型，隻有林鳳蓮是a型。
    李天佑眯了眯眼，認真地審視了下梁秋梅的表情。
    坦然的神色，前後矛盾的話，這三人之間究竟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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