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斷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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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珠聞聲趕過來,忙道,“殿下,稍等!”
“什麽事?”蕭薄元皺眉問道。
“殿下先不要去,請聽妾身一言。”柳文珠眼睛裏藏著算計的光,淡聲道,“殿下若是現在帶ren da張旗鼓的去尋找,明鸞公主得到消息,一定會找個地方藏起來,她本就狡詐多謀,若是藏在哪裏,肯定不會讓人輕易找到!”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
“殿下現在隻當不知,不要派人去追,也不要封鎖城門,她離開太子府後,一定會去城門那查看動靜,見沒有人搜捕便會認為殿下還不知曉,會盡快出城,殿下埋伏在城外,定能一舉將她拿下!”
蕭薄元眸子一眯,緩緩笑道,|文珠果然聰慧過人!
柳文珠低柔一笑,
“妾身、不過是比較了解明鸞公主罷了!”
她猜的沒錯,二白現在的確正往城門趕。
如果能出城,她自然不想留在城裏。
蕭薄元下朝回來以後,最晚到晚飯的時候就會發現她逃了,到時候一定會兵分兩路,一方麵派兵封鎖城門搜人,一方麵派追兵出城追捕。
這裏是金域,不是上京,她是外來的人,根本無處可藏,百姓一聽太子在追捕逃犯,說不定第一時間就會把她出賣供出去!
所以,她要盡快離開金域,然後往北走。
蕭薄元的人應該往南追,所以她要往北逃。
這幾日她已經打探清楚了,金域往北是一座山城,她進山以後,自阿尚山中穿過,一路往西南,盡快到達大燕和北楚的邊境。
隻要進了大燕,就安全了。
所以一出了太子府,她就急忙往城門那趕,希望在蕭薄元知道她逃跑之前,逃出金域。
她想的很周到,唯獨沒想到,今日蕭薄元為了和她一起用午膳,竟破天荒的提前回府。
此時到了城門外,百姓進進出出,守衛也沒有任何異樣。
這麽短的時間,就算廚房裏的胖大嬸發現她失蹤了,報給柳文珠,柳文珠卻沒辦法調動太子府的府衛,隻能等蕭薄元回去。
所以二白認為至少晌午這段時間是安全的。
蕭岐見二白要出城門忙拉著她的手臂問道,“你不是說帶我去看鳥嗎?”
二白點頭,“是去看鳥啊,不過我家可不是城裏的,我家在城外一村子裏,對門的老大爺養的鳥自然也在村子裏啊!”
蕭岐一怔,“難道我們要出城?”
“怎麽,你沒出過城門嗎?”
蕭岐臉上紅了紅,“我隻和父王一起出城打過一次獵,後來我掉進陷阱中被摔傷了,從那以後我父王就再也不帶我去了!”
“那你想不想出去?”二白笑問道。
蕭岐重重點頭,“想!”
“那就走吧,放心,天黑你父王回府之前,我一定平安的把你送回去!”
二白說著,然後吩咐那趕車的書童出城門。
馬車隨著出城的ren liu緩慢的往外移動,守衛例行公事的對馬車隨意檢查了一番,然後揮手放行。
果子握著二白的手,偷偷一笑,心中狂跳不止。
她們就要逃離金域了!
終於逃出來了!
出城沿著一條羊腸小路急奔,走到一僻靜人少的地方,二白突然推開車門,讓書童停車。
那書童回頭剛要問怎麽了,隻覺頸上一痛,然後兩眼一黑,大頭朝下的栽了下去。
蕭岐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麽?”
二白麵不改色,坦然笑道,“我騙了你,我其實不是帶你去看鳥的,我是被你父王抓來的,現在要走了,現在馬車歸我了,你拿著剩餘的五十兩銀子下車,叫醒你的書童,讓他送你回家!”
蕭岐雖然才八歲,但也明白二白話裏的意思,頓時怒道,“你竟然騙我!”
“對,隻能說抱歉!”二白出了馬車,對他伸手,“過來吧,姐姐抱你下車!”
“誰要你抱!我自己走!”蕭岐憤憤說了一聲,抬腿就要從馬車上蹦下去。
突然二白心頭一跳,猛的又將蕭岐拉了回去,按住他的身體,曲指放在他喉嚨上,警惕的看著四周,淡聲道,“出來吧!”
她話音一落,四周立刻湧出上百侍衛,團團將馬車圍住,舉著手中弓箭,凜凜寒光,齊齊對準馬車上的二白。
蕭薄元身後跟著柳文珠,慢慢走過來,笑道,“公主好本事,竟然逃出了金域!”
果子緊張的抓著二白的衣擺,臉色發白,“xiao jie、”
本以為她們已經逃出金域,就能zi you了,沒想到蕭薄元會埋伏在這裏。
二白依舊鎮定,挑眉道,“逃出了金域又怎樣,還不是又被你抓到,還是殿下厲害!”
蕭薄元一把摟住柳文珠,低頭對著女子調笑道,“這都是文珠的功勞!”
柳文珠嫵媚勾唇,“殿下還是先把皇孫殿下救出來吧,明鸞公主心狠手辣,不要傷了皇孫殿下!”
蕭薄元臉色一凜,看向二白,“本太子哪裏對你不好,你竟然想要逃走,還敢要挾本宮的兒子!”
二白嗤笑,“原來將我kun bang到北楚,每日讓人看著,傷害我的婢女,逼我們做苦力就是對我們的好,這種好,本公主實在承擔不起,還是用在你的八夫人身上吧!”
“隻要你同意嫁給本宮,本宮自然會給你zi you,還會給你至高的地位和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你跟著燕皇和大司馬,不也是想得到這個,還有什麽不滿足?”蕭薄元仰頭看著馬車上的女子,不解的問道。
二白看著男人認真詢問的表情,簡直想將一萬兩銀子砸在他臉上。
她想告訴他,他骨子裏的野蠻貪婪,讓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感情,想告訴他,如果說榮華富貴,他國庫裏的銀子都沒有她一年掙的多。
然而什麽都不必說,跟這樣的人,二白都懶得浪費口舌。
“放我我們,否則我便殺了你的兒子!”二白放在蕭岐脖頸上的手緩緩收緊。
蕭岐一條手臂被二白反押在身後,麵上惱怒,臉色漲紅,用力的想用另一條手臂去撲打二白。
二白伸腳在他膝蓋上用力一踢,蕭岐撲通跪下去,慘叫一聲,膝蓋上劇痛,動彈不得。
然而,蕭薄元臉上並沒有半分變化,隻一直看著二白,冷笑道,“盡管殺了他,不過一個庶子而已,等本太子娶了你,我們的孩子才是正宮嫡子,將來皇位的繼承人。”
二白一怔,盯著他的眼睛,想透過他薄情狠毒的外表,看向他內心深處。
虎毒尚且不食子,蕭薄元果真不在意他的兒子?
連蕭岐都停止了掙紮,微微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父王。
柳文珠低著頭,眸底晦暗交錯,眸光閃爍,似是也沒想到蕭薄元竟這般狠決。
妾生的兒子,便不是他的兒子嗎?
這一瞬,她突然不知道幫蕭薄元抓二白回去對自己是利還是弊?
“他是你的兒子,叫了你八年的父王,你果真如此絕情?”二白皺眉看著男人。
蕭薄元鷹目冷淡,伸手取過一侍衛手上的弓箭,瞄準蕭岐,歪頭笑道,“殺啊,你若下不了手,我來替你殺!”
說罷弓拉滿月,手臂繃直,隻聽“嗡”的一聲,長箭對著蕭岐呼嘯而來。
二白倒吸了口氣,抱著蕭岐極快的往旁邊一躲,掠空兒來的飛箭擦著蕭岐的耳邊而過,二白甚至聽到了帶起的獵獵風聲。
“砰”的一聲,飛箭射進他們身後的楊樹上,徑直的射了進去。
蕭岐嚇的臉色發白,兩眼呆滯的看著蕭薄元。
蕭薄元再次抽箭搭弓,瞄準自己的兒子!
“夠了!”二白怒喝一聲,目光冷澈,“蕭薄元,牲畜尚知護子,你連牲畜也不如!”
“大膽,明鸞你竟然辱罵殿下!”柳文珠怒喝一聲。
蕭薄元臉上也不見惱色,嘴角依舊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公主不是要殺了他,本宮隻是替公主動手而已!”
二白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放開鉗製住蕭岐的手,笑道,“我認輸,我沒有你狠,我跟你回去!”
蕭薄元隨手將弓箭扔給旁邊的侍衛,冷聲吩咐道,“帶皇長孫回府!”
“是!”
兩個侍衛上前,將嚇壞的蕭岐抱過去。
蕭薄元翻身上馬,對著二白伸出手,“為防公主再次逃走,還是由本宮親自帶公主回去吧!”
柳文珠一愣,仰頭道,“殿下,你帶著她,妾身如何回府?”
“那不是還有馬車!”蕭薄元隨意的道了一句,依舊對著二白伸著手,“再不過來,本太子可要生氣了,公主私自出府,本宮不能罰你,卻可以罰你那個丫鬟!”
二白深吸了口氣,緩步向著他走去。
“xiao jie,不要過去,我不怕受罰!”果子拉著她的手哭道。
二白搖了搖頭,“你留在馬車上,不必管我!”
逃跑已經失敗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最多回去以後又要做苦力,還能把她怎樣?
如果蕭薄元要殺了她,也不會這樣大費周折!
說罷,走到蕭薄元的馬下,也不用他伸過來的手,翻身落在他身後,淡聲道,“走吧!”
蕭薄元勾唇笑一聲,突然轉身,抱起二白放在身前,然後一拉韁繩,飛快的踢馬向著城門而去。
二白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掉下去,立刻拉住馬鞍坐好,後背緊繃,惹的身後男人一陣大笑。
柳文珠雙目陰冷,恨恨的看著同騎而去的兩人,眼睛裏藏著刀子似的,恨不得在二白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錦二白要挾皇孫殿下私逃出府,她以為蕭薄元抓住她後,就算不會殺了她,盛怒之下至少也會抽她一頓鞭子。
沒想到,竟會是這樣。
難道就是因為錦二白的身份,所以才能得到蕭薄元的另眼相待。
而公主的身份,錦二白擁有的一切原本應該都是她的!
如果她還是明鸞公主,蕭薄元是不是就會巴不得納她為太子妃!
她心中嫉恨、不甘,恨不得現在便殺了錦二白,奪回屬於她的公主身份!
回到府裏,大夫人正焦急的等著,見自己的兒子回來,哭天搶地的抱住。
蕭岐從方才便目光恍惚,此時回頭看了一眼他心中英偉的父王,八歲的孩子眼中滿是沉痛。
二白和果子又被送回了寒影院。
臨走前,蕭薄元淡笑的看著二白,道,“不要再想著逃走,這是金域,離大燕千裏,你逃不回去的!”
二白抿唇一笑,模樣乖順,“好!”
見二白這樣痛快答應,蕭薄元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又打什麽心思,又盼著她真的死了心,會嫁給自己。
蕭薄元走後,二白坐在廊下的石階上,兩手托腮,歎聲道,“失敗了!”
而且以後蕭薄元對她防備更重,再想逃就更難了。
果子也歎了一聲,“xiao jie,難道我們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裏嗎?”
二白抬頭看了看天,淡聲道,“當然,不會!”
來回一番折騰,已經快傍晚了,陰沉了一日的天氣,終於落下雨來,風一陣緊似一陣,似要將天都刮下來。
蕭薄元剛一回院子,下人來報,“八夫人求見!”
男人拂了拂肩膀上的雨水,淡聲道,“讓她進來!”
兩個丫鬟撐著傘送柳文珠進房,左右護著,女子冒雨而來,不見半分狼狽,盈盈福身,“妾身見過殿下!”
“有事嗎?”蕭薄元心中煩躁,端著茶盞,淡淡問了一聲。
柳文珠勾唇一笑,笑意陰狠,“殿下,明鸞公主利用皇孫殿下逃走,難道就這樣算了?”
“你想如何?”蕭薄元挑眉問道。
“如果這樣就算了,下次說不定她還要逃,總要給些教訓,才能長記性!”柳文珠幽幽道。
蕭薄元揉著額頭,眸子一轉,點頭道,“你看著辦吧,不過傷了明鸞,她手下的人、你隨意處置!”
柳文珠嬌嗔一聲,“殿下這樣護著她,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怎麽可能?”蕭薄元笑了一聲,抓著柳文珠的手將她抱在懷裏,捏著她的下巴輕吻,“娶她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有大燕皇室血脈,我最喜歡的人,當然是我的文珠!”
“大燕皇室的血脈就這麽重要嗎?”柳文珠嘟著唇問。
“當然,娶了她,我的太子之位才能穩妥,父皇才不會總想著我那三弟,娶了她,日後大燕的皇帝再不敢對北楚興兵,一舉多得的好事,自然重要!”
“你就不怕你娶她的消息傳到大燕去,燕皇惱羞成怒?”
“現在當然會,但若本太子娶了明鸞公主,生了孩子,就算燕皇生氣,還能如何?”蕭薄元得意的打著自己的算盤。
柳文珠眸光閃爍,柔媚笑道,“我一定會幫殿下的,等殿下榮登大寶那日,千萬不要忘了妾身!”
“放心,將來明鸞是本宮的皇後,你就是貴妃,後宮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文珠可還滿足?”蕭薄元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進女子衣服中。
柳文珠笑的花枝亂顫,按住他的手,嗔道,“殿下就會鬧我!”
說罷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妾身先去教訓一下她們,讓她們日後再不敢逃!”
蕭薄元揮了揮手,“去吧!”
“是!”
柳文珠出了主院,甚至連雨停都等不了,帶著幾個侍衛和下人,快步往寒影院而去。
雨越下越大,掃在窗子上,打的窗紙砰砰作響。
門砰的一聲被踹開,柳文珠帶著人闖進去,喝道,“把她們給我綁起來!”
“是!”
幾個侍衛頓時上前。
二白正和果子一起吃飯,聞聲眉目凜寒,手腕一轉,桌子上的碟子,旋飛著照最先過來那侍衛臉上打去,
“砰砰!”兩聲。
前麵侍衛頭領一躲,後麵侍衛便遭了殃,被盤子直直拍了個滿臉,被裏麵的菜一燙,捂著臉嚎叫起來。
侍衛頭領麵露凶相,一把抓住二白的手臂,想要將她拽起來。
二白抬頭,突的對著他眯眼一笑,另一隻手猛然抬起,手中的筷子直直向著他雙眼插去。
侍衛頭領下意識的大叫一聲,撒開二白惶惶後退,跌坐在地上。
二白抬腿一踢麵前的椅子,攔住要去抓果子的侍衛,跨前一步跳上去,手中的筷子猛然插在那人手上。
殺豬似的一聲慘叫,侍衛手背上插著筷子,踉蹌後退,然後一屁股坐在還在地上的頭領肚子上。
頓時又是兩聲哀嚎。
少女身體靈活,出手狠辣,跟進來的幾個侍衛倒的倒,歪的歪,一時竟無人能近身。
門外已經點了燈,雨聲更大,柳文珠氣的臉色發白,怒喝道,“把所有守衛都叫進來,今天抓不到她們兩人,你們全部都滾出府去!”
“是!”侍衛頭領應了聲,將身上的大漢推下去,忙出去叫人。
很快,十幾個侍衛湧進來,人人手裏拿著長刀,如臨大敵一般的將二白和果子團團包圍。
果子嚇的臉色慘白,卻緊緊的握著二白的手。
二白將手裏筷子一扔,對著柳文珠淡聲道,“逃跑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想做什麽,衝著我來就可以!”
“好啊,隻要你束手就擒,本夫人就放了你的丫鬟!”柳文珠勾唇笑道。
說罷,對身後的侍衛一招手,“把她綁起來!”
“不要,不要動我家xiao jie!”果子上前攔在二白麵前,卻被上來的侍衛用力的推到一邊,砰的一聲撞在椅子上。
二白看了果子一眼,神色一冷,猛的抬腿向著推人的侍衛跨間踹去。
那侍衛慘叫一聲,彎著腰後退,臉上頓時慘白。
柳文珠柳眉一豎,一把將身邊侍衛手裏的刀搶過來放在果子脖子上,冷聲道,“錦二白,你再敢動一下,我立刻殺了你的丫鬟!”
果子咬牙死死的瞪著她,“那你殺了我好了!”
話音一落,猛的向柳文珠的刀口上撞去。
“果子!”二白急喝一聲,欲上前,卻被兩個侍衛死死的按住肩膀。
柳文珠一把拉住果子的頭發,強迫她仰頭後退,“想死,沒那麽容易!”
然後一把將果子扔給身後的侍衛,“將她們兩個人都綁了!”
果子落在柳文珠手裏,二白不敢再動,任由他們綁了手,按坐在牆下。
柳文珠手中還拿著那把刀,走到二白麵前蹲下身,看著二白被綁了手腳,嘴也被用布巾封住,狼狽不堪,不由的得意一笑。
“嘖嘖!公主以前好風光啊,君燁和皇上把你當寶貝似的搶來搶去,有屬地,有兵馬,擊垮了明府,算計了攝政王,簡直比當年的長公主還威風!以前你一定很瞧不起我吧,一個假公主,被明府的人隨意擺弄,地位還不如一個丫鬟,苟延殘喘,什麽時候被揭穿、被君燁拋棄,全看你這個真公主的心情,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高高在上?”
柳文珠哧哧冷笑,長刀不斷的拍打二白的臉頰,“可是又怎麽樣呢?現在還不是落在我這個假公主手上,什麽真假公主,為什麽你一出生就注定是公主,而我卻是被爹不要娘不疼的賤民?而我現在終於明白,沒有什麽是天生注定的,我可以做十年的公主,那我就是真的公主,一樣可以將你踩在腳下!”
二白仰頭,冷冷的看著她,麵上不見慌張,一雙水眸炯黑寒澈,似是看一個跳梁小醜!
“以後我們日子還長,慢慢來,放心好了,今天我不動你,但是私逃出府,總有人來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柳文珠目光狠毒,唇角輕輕翹起,起身向著果子走去。
二白雙目一睜,眼睛裏終於有了慌色,用力的開始掙紮。
柳文珠走到果子麵前,回身對著二白挑眉,“就讓你的丫鬟來代替你受罰吧!”
說罷吩咐侍衛將果子的手解了,然後死死的將她的一隻手按在椅子上,手中長刀抬起。
“唔唔、”
二白拚命的往前掙紮,雙目通紅,卻被一侍衛一腳踹在地上。
果子用力的往後退,滿眼惶恐,嘴裏出了聲,隻泣淚搖頭。
柳文珠目光冷漠,將刀刃放在果子的小指上,一咬牙,猛的砍下去!
“噗”的一下,鮮血湧出,斷指在椅子上滾了幾滾,落在地上,被柳文珠用腳狠狠一碾,甚至能聽到骨頭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果子急促的喘息,身子劇痛之下不斷的顫抖,兩眼一黑,頓時向後暈過去。
“唔唔、”
二白目中眼淚湧出,死死的盯著柳文珠,裏麵滔天的憤怒湧動,。
柳文珠臉上笑意更濃,帶著嗜血的kuai gan,看著被兩個侍衛用力按壓住的二白,將刀刃上的血在她臉上一抹,
“本夫人真想這血是公主的,那才讓人痛快,不過我想,公主現在一定比自己砍斷了手指還要痛吧!都是因為你呢,因為你被抓,你的丫鬟才受這麽多苦,因為你想要逃,你的丫鬟手指才被人切斷,對!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柳文珠仰頭大笑,笑的臉色漲紅,目中卻一片陰狠,“你還可以再逃,你逃一次,我就切你丫鬟的一根手指,咱們慢慢來,沒有了手,她還有腳,公主如果某一次僥幸成功了,就帶著你的殘廢丫鬟回上京吧!”
門外大雨如潑,柳文珠的笑聲滲在雨聲中,森寒沁骨。
“給她們鬆綁吧,也好讓公主抱著她的丫鬟痛哭一場!”柳文珠冷笑一聲,在丫鬟的簇擁下出了屋門,提裙進入雨中。
二白手被放開,立刻撲上果子,臉色透白,淚珠斷了線似的落下來,“果子,果子,你怎麽樣?”
果子雙目緊閉,早已昏死過去!
斷指上還不斷的向外流血,二白惶恐的起身,找到之前蕭薄元給的藥,包在她手指上。
血不斷的將藥衝下來,二白雙手顫抖,用手緊緊捂著,看著鮮紅的血順著沾了滿手,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就算她日後殺了柳文珠,果子的手指也不會長上了。
為什麽當初她沒有殺了柳文珠?
絕望攥住她的心髒,抽痛到全身都顫抖。
果子跟了她十年,今日卻要受斷指之痛,二白滿心悲慟,伏在果子身上大哭。
柳文珠帶著侍衛都走了,守衛將門關上,隔開了漫天雨聲,屋子裏一片死寂,隻聽到二白痛苦的抽泣聲。
良久,二白起身,將果子的手包紮好,抱起她放在床上,看著果子沒有血色的臉,緩緩閉上眼睛。
放下床帳,二白緩步走出來,一把將門拉開,嘩嘩雨聲頓時傾瀉而入。
“去叫你們太子來,我有事要和他說!”女子臉上還掛著淚痕,語氣平靜而清寒。
那守衛不敢耽擱,穿上鬥笠衝入大雨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