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我有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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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不時的催司機再快點,我生怕我慢一步到,周友成就帶著盼盼又走了。十八分鍾的車程,我幾乎是盯著手表度過的。
出租車一停下來,我就把預先準備好的錢給了師傅,連零錢都沒找,我撒腿就往裏麵跑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眼看到坐在托腮坐在窗邊望著外麵的盼盼。
“盼盼。”我一陣風般刮了過來,然後一把將她抱住。
“媽媽。”她也摟住我的脖子,“我可想你了。”
我的眼淚怎麽也控製不住,嘩嘩的往下流。
“媽媽。”盼盼也哭起來,“爸爸說你出國了,說你好忙。媽媽,你為什麽要出國啊?”
我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周友成。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過來,盼盼根本沒有去美國,他就是把盼盼藏起來了。他還騙盼盼,說我出國了。
“是,媽媽最近挺忙的。”我隻能順著周友成這個謊編下去。
“媽媽。”盼盼哭得可憐兮兮的,“你快點回家好不好?我現在一點兒也不喜歡林阿姨,她可凶了,老是罰我。”
我震驚極了,拉著盼盼站起了身,用力擦掉眼淚,我雙目噴火地瞪著周友成。他,竟然讓我的盼盼被林竹欺負。
“周友成”
“小西。”他打斷我,麵淡淡,“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當著孩子的麵聊,好嗎?”他的話語裏帶著警告。
我感覺我的手腳都要哆嗦了,無數罵他的話在喉嚨裏擠著。想著跑到火車站的小愛,我生生的忍了下去。
拉著盼盼坐了下,我強顏歡笑地陪著她吃薯條。
“聽說你去勝源教書了?”周友成問。
我冷笑一聲:“知道還問。”
“你最好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否則你會後悔。”他的聲音冷下來。
我收回視線看著盼盼,我有好幾個月沒見著她了,她的小下巴愈發的尖了。手臂上還有一條很明顯的長長的抓痕,我估摸著林竹的兒子抓的。
“這裏怎麽回事?”我故意問盼盼。
“弟弟抓我的,我生氣,打了他一下,爸爸就關了我禁閉。”盼盼委屈的說,看到她爸爸的臉後,她又趕緊低下了頭。
我簡直要氣炸了,好你個周友成,有了個兒子,女兒就不是人了。
“她下半年都上小學的人,一點兒不懂事,還跟弟弟發脾氣,難道不該被教育嗎?”周友成理直氣壯的。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半晌後,我才道:“麻煩你把盼盼給我帶。”
“不要在孩子麵前提這些事情。”他吼了一聲。
盼盼手裏的薯條掉到了地上,她驚恐地看著我。
我拍了拍她,勉強的笑起來:“盼盼,你吃吧,我和爸爸談事情呢。”
“媽媽,你不要和爸爸吵架。”盼盼又哭起來,“你們吵架我好害怕。”
“不吵架,媽媽不和爸爸吵架。”我安慰她。
“身體好了嗎?”默了片刻,周友成問得有些生硬。
“好了。”我簡潔道,心想,你這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麽?
“你可得感謝伍雲峰,那樣一流的專家,我肯定是沒本事請到的。”周友成酸溜溜的,“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這話,夏亦琳也說過,但周友成再說一次,聽得我想吐。
盼盼惶恐不安的在吃著薯條,我不敢再和周友成起衝突,隻能沉默著。看著盼盼眼角的淚珠,我簡直心如刀絞。以前周家隻有盼盼一個孩子時,雖然他們也會遺憾孩子太少了。現在我才發現,他們重男輕女得太過分了。
“盼盼,今天你跟你媽媽回去吧。”周友成突然說。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讓盼盼跟我回去?剛才周友成是這麽說的嗎?我想再問一遍周友成,又怕他不耐煩變卦。
“耶,太好了,謝謝爸爸。”盼盼畢竟是個孩子,聽到她爸爸這麽說,她開心得拍起手來,“爸爸,那你和媽媽都陪著我,好不好?”
“好啊。”周友成看著我笑。
我真是想罵人。
“以後,爸爸和媽媽住一起,不要和林阿姨住在一起。林阿姨太討厭了,整纏著你。”盼盼嘟起了嘴。
“盼盼,你吃好了,我們回去吧。”周友成起了身。
“媽媽,我們回家嘍。”盼盼一手拉著她爸爸,一手拉過我。
半個小時後,我帶著盼盼和周友成回到了我的小公寓,開了門後,貓咪就迎上來。盼盼開心得尖叫起來,她一直很喜歡小動物,但她奶奶有潔癖,堅決不許養。
“媽媽,貓咪叫什麽名字呀?”盼盼抱著那隻貓問我。
“我沒給它取名,要不,你給它取個名字。”我笑道。
“我想想,媽媽,我可以和它玩一會兒嗎?”盼盼問。
“去房間玩,我和你媽媽談點事情。”周友成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盼盼聽話地抱著貓咪進了房間。
我也不想給周友成倒水,走到側麵的沙發,也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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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靠到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也不說話。
我隻能耐心地等。
“下半年盼盼上一年級了,你有什麽想法?”他問我。
“我哪敢有什麽想法,我要是有想法了,你不是要嗆我說盼盼的撫養權是你的。”我譏諷道。
“我把她放到勝源吧,你看能不能安排到你班上。”他道。
我真的要懷疑周友成是不是中了什麽邪?這突然之間,他竟然變成了一個好人。
“她也可以跟你住這裏,我可以隨時來看她。”他又說。
我忍不住暗中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怕自己是在做夢。
“但我有條件。”他說。
“說。”我盯著他。
“一旦你戀愛結婚,我就要收回盼盼的撫養權,我們就按之前的協議來。”他道。
“好。”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他。
他這才笑了,靠到沙發上,他目不轉晴的看著我。
“你為什麽那麽倔?”他問。
“和盼盼無關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聊。”我淡淡道。
“你還愛我嗎?”他又問。
我“霍”一下就起了身,心裏忍不住罵:我去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