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日。
    薑楠趴在房間，楊妍則是坐在椅子上，兩人是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相繼睡著的。
    醒來時，她身邊蹲著高詠歎。
    薑楠爬了起來，指著坐在椅子上同樣是醒來的楊妍，與高詠歎問起：“你現在就要殺她麽？”
    “暫時不殺，想多問一些細節，等到有人發現亦或者有人進來時，我們再動手殺楊姑娘。你們覺得呢？”高詠歎問起。
    楊妍連忙點頭，“可以可以，我接受。”
    高詠歎聽罷，一指桌子上的包囊，與薑楠說道：“姑娘，你身上衣服髒了，要不換那件再走？”
    ……
    薑楠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紋絲合縫且符合她審美的青色衣衫，笑著說道：“高詠歎看不出來嘛，你還挺了解我的，準備的衣服，居然這麽適合我。”
    說著，薑楠輕輕撞了一下她，“平日裏沒少觀察我吧？”
    高詠歎雙手環胸，微笑著不回答，與她並肩慢慢走出院子。
    如今是未時一刻。
    忽然，高詠歎想到了什麽，“對了姑娘，什麽叫做‘黑暗森林法則’？”
    “咋說呢，就類似於是在資源有限的森林裏，人人都是拿著獵刀的獵手，除了占據森林裏的資源以外，還要殺死與自己共同擁有這片‘森林’的獵手。畢竟資源有限，少一個人，就少了一個對手。”薑楠將獵槍這類的詞，替換成這個世界能懂的獵刀。
    高詠歎一邊聽一邊點頭，“所以，他們將我們的世界，當做了狩獵場？”
    “差不多。”
    “他們不僅僅要殺我們這些獵物，也要殺死你們這些獵手？”高詠歎再問。
    薑楠思索，“我認為有兩種解讀，一種真是如此，另一種則是謊言。有人希望建立‘猜疑鏈’引起恐慌，繼而讓我的同類們被迫互相猜忌。”
    “姑娘認為哪種可能性更大？”
    薑楠捏起衣擺，又一次走在這片潮濕的地方。
    “還是得找到那人，才能真正知曉他的目的。”
    高詠歎點點頭。
    薑楠在這兒與高詠歎坐了一會兒。
    高詠歎好奇地問起薑楠方才的結印，又問起他們那個世界的律法。
    聽著聽著，高詠歎雙眸放光。
    高許病還有一些歡都打手相繼離開，造成護送高許病離開，這兒人員減少，可以進攻的錯覺。
    高詠歎從腰上解下麻繩，一邊纏著薑楠的雙手，一邊問起：“姑娘飛機大炮又是什麽。”
    薑楠依然耐心的解釋，隻不過她說的內容聽得高詠歎歪了歪頭，“可以坐人的大飛鳥？”
    她取出腰間的一段巾帕，塞到薑楠的口中。
    緊接著，她雙手拔出腰間的兩柄短刀，對上正巧來到屋簷上的黑衣人。
    她將一柄利器挨在薑楠的脖頸，另一柄對準上麵的黑衣人。
    大戰一觸即發。
    薑楠隻覺有一顆石子投擲而來，也不知是恰好還是故意，敲得高詠歎手上那柄挨在薑楠脖頸處的刀，震了震，偏移了幾分。
    薑楠當即順勢將頭一低趴在地上。
    利器碰撞，刀光劍影，血沫橫飛。
    忽而有人一把抓住薑楠的肩，拽著她離去。
    手被綁住，口裏咬著巾帕的薑楠回過頭，隻瞧楊妍被一位黑衣人拉扯而出，高詠歎則是上前搶之——
    局勢混亂，而她卻被按著肩膀帶走。
    ……
    薑楠被丟上沒有人駕駛的馬車，那位歡都打手說道：“姑娘，接下去會有人安排，讓你合理的，不會讓人太過起疑。”
    薑楠目前扮演的沈喬還沒和幕後之人真正翻臉。
    給人的理由是，隻因她受不得被一再的欺辱，才與他們為了楚國女子自由生育的事暫時合作。
    畢竟沈喬在三年前便這般做了，所以她被逼急了又一次合作，也屬正常。
    但若深入合作這個選項，得給他人一種表象，表現出沈喬並沒這種意思，因為她還是記得自己是沈家人。
    因此薑楠點了點頭。
    隻不過她從未料到，不讓人起疑的方式，除了方才當黑衣人的麵被綁走後，還被綁到商歸這兒。
    她雙手被正綁，嘴裏被塞了一張不太幹淨的帕子，被身後的人一推，跌跌撞撞地站在了商歸的眼前，“林當家的，你這是幾個意思？”
    許是這兒有細作，又或者與商歸還在鬧矛盾。
    薑楠本著演戲演到底的原則，往商歸一旁的石凳上一坐，抬手，取下嘴裏的巾帕，湊到鼻子下方嗅了嗅，露出有些難受的表情。
    她將巾帕一丟，繼續說道：“想和沈氏合作，沒必要綁我吧？”
    這座院子，應該是商歸住的地方。
    四周站著亦或者坐著人，且人還有不少。
    想必是林氏族人。
    商歸坐在石桌前，手中捏著毛筆，眉頭微微蹙攏，看著薑楠的模樣，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袁道人。
    想了想，又沉默地轉過身，“沈姑娘既然來了，便在這兒休息幾天吧。”
    罷了，他從懷中取出一包蜜餞，頭也不抬，輕輕地放在薑楠的麵前。
    緊接著他又執起茶壺，給薑楠倒了一杯茶水。
    薑楠自若地捏著蜜餞，送入口中，端起茶水慢慢地啜飲，看著商歸執起毛筆似是在記錄什麽。
    “你隻能暫等輪船建好。”商歸將毛筆搭在硯台上，與眼前的男人說道。
    薑楠側著頭，看著他手下的紙張。
    隨後抬起被綁住的兩手，趁他拿筆之前，搶先一步奪下毛筆。
    在側的林棋當即嗬斥，“你做什麽？”
    林棋一直不太喜歡沈喬。
    看她到來的那一刻便露出不太開心的模樣，見她竟順勢坐在公子身邊的凳子上時又氣了幾分，公子居然還給她倒茶和給她蜜餞，而她還拿走公子的毛筆，他更是氣到不行。
    想從她手中奪回毛筆，卻被商歸抬手輕輕一攔。
    示意他重新給他一支。
    林棋退了一步。
    隨後從懷中取出毛筆，雙手托著，恭恭敬敬地遞給商歸。
    可，此女似乎有意找茬，竟捏著沾著墨水的毛筆故意一甩。
    公子的袖子、手背還有他手底下的紙張都被墨點子弄髒。
    “你要做什麽！”林棋再次嗬斥。
    “我不小心的。”薑楠無辜地把手一攤。
    說完，她又甩了一下手裏的毛筆。
    商歸剛是換了一張的紙張上，又又被落下了串墨點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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