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眼鏡男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林昭頭上。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銅錢傳來的冰冷觸感說明張起靈情況危急，但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什麽交易？"她隔著車窗問，手指在身後對吳邪和胖子打暗號——準備突圍。
    眼鏡男微笑著遞來一部手機："老板想親自跟您談。"
    林昭沒接，而是突然發力，護甲包裹的右手直接擊碎車窗玻璃，在眼鏡男驚愕的瞬間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所有人後退！否則我扭斷他的手！"
    汪家人立刻舉起武器，但投鼠忌器不敢靠近。被製住的眼鏡男卻意外地笑了："林小姐果然如傳聞中果斷。不過..."他突然壓低聲音，"您真的不想救張起靈了嗎？他現在的情況可不太妙。"
    林昭手上加力："少廢話，帶我去見他。"
    "明智的選擇。"眼鏡男疼得齜牙咧嘴，卻依然保持著詭異的從容，"請跟我來。"
    吳邪和胖子趁機下車，警惕地站在林昭兩側。那名叛變的張家子弟想溜，被胖子一個鎖喉製住："小兔崽子，胖爺最恨二五仔！"
    林昭押著眼鏡男向前走，汪家人讓出一條路。她注意到這些人裝備精良，戰術背心上掛著的不是常規武器，而是各種小型青銅裝置——顯然是簡化版的青銅樹技術產物。
    "你們對張起靈做了什麽？"林昭質問道。
    眼鏡男示意她看手機："老板會解釋一切。"
    林昭接過手機，屏幕上出現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麵容儒雅，卻有一雙令人不適的鷹眼。
    "林小姐，久仰。"男人的聲音溫和得詭異，"我是汪藏海，汪家現任家主。"
    林昭心頭一震。汪藏海——這個名字在《盜墓筆記》中隻被簡要提及，是汪家神秘的上代家主。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線裏，他不僅活著，還親自出馬了。
    "你想要什麽？"她直截了當地問。
    汪藏海輕笑："爽快。我要你身上的銅錢護甲技術，作為交換，我可以解除張起靈身上的記憶幹擾。"
    林昭眯起眼睛："我怎麽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汪藏海聳聳肩，"但每過一分鍾，張起靈就會失去一部分記憶。一小時後，他將變回一張白紙...就像過去無數次天授那樣。"
    林昭的血液幾乎凝固。她看向手中的銅錢，它現在冰涼得像塊寒鐵，幾乎感覺不到張起靈的存在。
    "讓我先確認他們還活著。"她咬牙道。
    汪藏海對旁邊做了個手勢。鏡頭一轉，出現了讓林昭心如刀絞的畫麵——張起靈被綁在一張金屬椅上，頭上戴著布滿青銅紋路的頭盔，雙眼緊閉，麵色慘白。黑瞎子倒在角落，右腿血肉模糊，但還在頑強地試圖站起來。
    "瞎子！小哥！"林昭失控地喊道。
    聽到她的聲音，張起靈的眼皮顫動了一下，嘴唇微動，似乎在呼喚她的名字。黑瞎子則猛地抬頭，對著鏡頭大喊："林昭，別上當！他們想要的是——"
    畫麵突然切斷，汪藏海的臉重新出現："時間寶貴，林小姐。交出護甲技術，我立刻放人。"
    林昭的大腦飛速運轉。銅錢護甲已經與她血脈相連，汪家人不可能強行剝離。他們需要的是自願交出技術...這意味著有機會周旋。
    "我需要親自去交換。"她假裝妥協，"護甲認主，必須我本人在場才能轉移。"
    汪藏海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當然。我的人會帶你來見我。"他頓了頓，"不過，隻準你一個人來。"
    "不行！"吳邪和胖子同時反對。
    林昭給了他們一個安撫的眼神："他們需要我活著提取技術，暫時安全。"她壓低聲音，"去找張海客，告訴他汪藏海親自出馬了，這超出了長老會的計劃。"
    吳邪眼神一凜，微不可察地點頭。林昭轉向手機："我有個條件，先停止對張起靈的記憶幹擾。"
    "合理的請求。"汪藏海對旁邊吩咐了幾句，然後看向林昭，"已經調至最低檔。你有兩小時。"
    通話結束。眼鏡男揉著被捏青的手腕："請跟我來，林小姐。"
    林昭深吸一口氣，跟著他向樹林深處走去。經過吳邪身邊時，她悄悄將半枚銅錢塞進他口袋——這是留給張起靈的那一半。
    "相信我。"她用口型說。
    吳邪眼神複雜，但微微點頭。胖子則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示意會找機會救援。
    林昭被帶上了一輛黑色越野車，眼鏡男親自駕駛。車子沿著崎嶇山路行駛了約半小時，最終停在一處隱蔽的山洞前。
    "到了。"眼鏡男為她開門，"請交出所有武器。"
    林昭假裝配合地交出匕首，但護甲已經與她的衣物融為一體，外人根本看不出。走進山洞，她驚訝地發現裏麵別有洞天——一個臨時搭建的實驗室，十幾名穿著白大褂的技術人員正在操作各種儀器。
    中央平台上，張起靈和黑瞎子被分別禁錮在兩台設備上。張起靈頭上的頭盔連著數十條電纜，黑瞎子的傷腿則被某種機械裝置固定著，似乎在提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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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黑瞎子看到她，掙紮著要起來，"你個傻女人，你還真來了！"
    林昭想衝過去，被兩名警衛攔住。汪藏海從陰影處走出，鼓掌歡迎："真是感人的重逢啊。"
    "汪藏海，你答應過會停止記憶幹擾！"林昭怒斥。
    汪藏海無辜地攤手："確實調低了功率，否則他現在應該已經不認識你了。"他走向張起靈，粗暴地抬起他的頭，"看，他還記得你。"
    張起靈艱難地睜開眼，目光渙散，但在看到林昭的瞬間凝聚了一瞬："走..."他嘶啞地說。
    林昭的心像被撕裂一般。她強忍淚水，轉向汪藏海："你要怎麽提取護甲技術？"
    "簡單。"汪藏海指向一台巨大的青銅儀器，"那是我們仿製的記憶讀取裝置。你坐上去，頭盔會提取你關於護甲的所有記憶和感受。"他微笑，"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大概。"
    黑瞎子破口大罵："汪藏海你個老匹夫！有種衝我來！"
    汪藏海充耳不聞，隻是盯著林昭："怎麽樣？用你的知識換他們的命。"
    林昭假裝猶豫，暗中感受著護甲的狀態。奇怪的是，自從進入這個山洞，護甲就開始微微發熱，似乎在吸收某種能量。她突然意識到——汪家的仿製裝置一定使用了與青銅樹同源的技術，而護甲正在從中充能！
    "我需要先確認他們沒事。"她拖延時間，"放開黑瞎子，我要給他包紮。"
    汪藏海考慮片刻，點頭同意。警衛解開了黑瞎子的束縛，但在他腳踝上扣了個電子鐐銬。林昭快步走過去，假裝檢查傷勢，實則低聲道：
    "護甲在充能，再拖五分鍾。"
    黑瞎子微不可察地眨眼，隨即大聲呻吟："哎喲，疼死老子了！寶貝你輕點啊！"
    林昭撕下自己的衣袖為他包紮，同時觀察四周。實驗室有六個武裝警衛，加上眼鏡男和汪藏海，共八個敵人。技術人員看起來沒有戰鬥力。她的護甲能量已經恢複到60左右，但還不足以同時對抗這麽多人。
    "好了沒？"汪藏海不耐煩地問。
    林昭起身："再給我一分鍾和張起靈說話。"
    沒等同意，她已經走到張起靈麵前，雙手捧住他的臉。頭盔阻礙了她直接接觸皮膚，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掙紮。
    "堅持住。"她輕聲說，額頭抵著頭盔，"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張起靈的眼神渙散，但嘴唇艱難地蠕動："林...昭..."
    就在這時，林昭感到護甲能量突然躍升到80！原來直接接觸仿製裝置能加速充能。她決定冒險一試。
    "我同意提取。"她轉身對汪藏海說，"但必須由你親自操作儀器。"
    汪藏海挑眉："為什麽？"
    "因為我不信任你的手下。"林昭直視他的眼睛，"你是家主，至少會遵守交易承諾。"
    這個馬屁拍得恰到好處。汪藏海得意地笑了："有道理。"他揮手示意技術人員離開，"我來操作。"
    林昭走向那台巨大的儀器，心跳如雷。當汪藏海親自為她戴上連接頭盔時，她低聲說了句："謝謝配合。"
    "什麽？"汪藏海沒聽清。
    下一秒，林昭的護甲突然全麵爆發！耀眼的金光充斥整個山洞，所有電子設備瞬間短路。警衛們慘叫一聲，手中的武器因過載而爆炸。
    "現在！"林昭大喊。
    原本虛弱的張起靈猛然睜開眼，雙臂發力，竟然硬生生掙斷了束縛帶！他一把扯下頭上的記憶幹擾器，反手插入最近一名警衛的脖頸。黑瞎子也同時行動，抄起地上的金屬碎片割斷電子鐐銬，一個翻滾撿起警衛掉落的槍。
    混亂中，林昭撲向汪藏海："你低估了張家護甲的力量！"
    汪藏海倉皇後退，眼鏡男衝上來擋槍，被林昭一個肘擊打翻在地。護甲現在覆蓋她全身，形成完美的戰鬥形態，每一擊都帶著超人的力量。
    "攔住他們！"汪藏海對技術人員吼道，"啟動自毀程序！"
    張起靈如鬼魅般穿過混亂的實驗室，所過之處警衛紛紛倒地。他來到林昭身邊，兩人背靠背站立，默契得仿佛共用一個大腦。
    "能量不夠持久。"林昭低聲道，"必須速戰速決。"
    張起靈點頭，突然伸手按在她後心。一股熟悉的冰涼感傳來——是他在向她輸送能量！原來張起靈體內也保留著部分青銅樹的力量。
    黑瞎子一瘸一拐地靠過來："媽的，這幫孫子打人真疼。"他咧嘴一笑，手中槍精準點射，打爆了最後兩個警衛的膝蓋。
    汪藏海見勢不妙，轉身就往山洞深處跑。林昭想追，卻被張起靈拉住："陷阱。"
    果然，汪藏海按動牆上的隱蔽按鈕，整個實驗室開始劇烈震動，天花板開始坍塌。
    "自毀啟動了！"黑瞎子大喊，"快撤！"
    三人向出口狂奔，身後傳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就在他們即將衝出洞口時，一塊巨石從上方砸下，封死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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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黑瞎子罵道，"這下完了。"
    林昭的護甲能量已經所剩無幾，無法強行破開巨石。張起靈嚐試推動石塊，但它紋絲不動。
    就在這危急時刻，巨石另一側突然傳來熟悉的喊聲："小哥！林昭！你們在裏麵嗎？"
    是吳邪的聲音！緊接著是胖子的："靠後點，胖爺要上炸藥了！"
    三人趕緊退到安全距離。隨著一聲巨響，巨石被炸開一個缺口。濃煙中，張海客帶著幾名張家子弟衝了進來。
    "快走！"他急切地招手，"整座山都要塌了！"
    沒有時間解釋，眾人沿著山路狂奔。剛跑出百米遠，身後山洞就完全坍塌，揚起漫天塵土。
    林昭喘著粗氣停下腳步："汪藏海...逃了？"
    張海客點頭："暫時。但他損失慘重，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林昭，"你...救了族長。"
    黑瞎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哎喲我的腿...寶貝你可得對我負責。"
    張起靈默默走到林昭身邊，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眼中的溫度說明一切。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護甲自動分開，讓皮膚直接接觸。
    "謝謝。"他低聲說。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林昭的眼眶濕潤了。她回握住他的手："我們之間不用說這個。"
    張海客咳嗽一聲，打破這溫情時刻："長老會要求立刻返回總部。"
    黑瞎子翻了個白眼："剛死裏逃生就聽你念經？"
    "不。"張海客突然說，從懷中掏出那個青銅匣子，當眾將它扔下山崖，"這次...我跟你們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張海客看向林昭："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張家需要改變，而不是固守陳規。"他頓了頓，"何況族長已經做出了選擇。"
    吳邪和胖子姍姍來遲，看到這一幕也驚訝不已。胖子吹了個口哨："老張你終於開竅了！"
    林昭卻注意到張起靈的狀態不太對。他的眼神又開始渙散，身體微微搖晃。
    "小哥？"她擔憂地問。
    張起靈艱難地聚焦視線："記憶幹擾...後遺症..."話音未落，他向前栽倒，被林昭和張海客同時扶住。
    黑瞎子掙紮著站起來："得趕緊找醫生。那破裝置肯定還有殘留影響。"
    張海客二話不說背起張起靈："山下有我們的醫療站。"
    一行人匆忙下山。林昭走在最後，回頭看了眼坍塌的山洞。汪藏海雖然暫時敗退，但他的目標很明確——銅錢護甲技術，以及她這個穿越者身上可能隱藏的秘密。
    戰鬥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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