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林霧氣彌漫，五人沿著北坡向下行進。林昭走在最前麵，手裏攥著一根長木棍，時不時戳進前方的草叢試探。沼澤地濕氣重，每走一步，靴子都會陷進鬆軟的泥裏，發出令人不適的"咕嘰"聲。
    "這鬼地方真能走？"胖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麵，褲腿已經沾滿泥漿，"林小姐，您確定沒帶錯路？"
    "漢代商隊走的就是這條線。"林昭頭也不回，"嫌髒可以加錢，我背你。"
    胖子剛要反駁，突然腳下一陷，整個人猛地往下沉了一截。他臉色驟變："臥槽！流沙？！"
    張起靈反應極快，一把拽住他的背包帶，黑瞎子和吳邪也立刻上前幫忙。三人合力，才把胖子從泥沼裏拖出來。胖子癱坐在地上，驚魂未定："這地方吃人啊！"
    林昭蹲下身，用木棍撥開附近的草叢，露出幾塊半埋在泥裏的石板："這是古棧道的殘骸，踩著石板走，別亂踩草叢。"
    吳邪看了看石板排列的方向，皺眉："這路是人為鋪的？"
    "嗯，漢代驛站修的。"林昭站起身，"再往前一公裏左右就是遺址。"
    黑瞎子吹了聲口哨："林小姐，您這知識麵夠廣的啊？"
    "考古隊資料，五千一份。"林昭麵不改色，"要嗎？"
    張起靈已經邁步踏上石板，身形輕盈得像隻貓，連腳步聲都沒有。林昭跟在他身後，注意到他的步伐異常精準，每一步都恰好踩在石板的中心位置，仿佛早就熟悉這條路。
    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降到不足五米。林昭放慢腳步，忽然感覺後頸一涼——像是有人在盯著她。她猛地回頭，卻隻看到濃霧中模糊的樹影。
    "怎麽了？"吳邪察覺到她的異樣。
    林昭眯起眼："有人跟著我們。"
    黑瞎子和張起靈同時停下，警覺地環顧四周。胖子壓低聲音："不能吧？那些雜魚不是被撂倒了嗎？"
    林昭沒回答，從包裏摸出一個小型電子設備，按下開關。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一串跳動的信號。
    "微型運動傳感器，埋在後路上了。"她盯著屏幕，"三百米外，四個熱源，移動速度很快。"
    吳邪驚訝："您這裝備比我們還專業？"
    "保命的東西，不能省。"林昭收起設備，"繞路費，兩萬。"
    張起靈已經調轉方向，朝左側的密林走去："這邊。"
    五人迅速改變路線，鑽進一片更茂密的杉樹林。霧氣在這裏稍淡了些，但腳下的腐殖質鬆軟濕滑，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林昭時不時低頭看傳感器，追蹤那些不明人物的動向。
    "他們改方向了。"她突然停下，"在包抄我們。"
    黑瞎子冷笑："還挺執著。"
    張起靈看向林昭："驛站還有多遠？"
    "五百米。"林昭指向東南方向，"但如果我們現在過去，正好撞上他們。"
    吳邪擦了把汗："那怎麽辦？硬拚？"
    "加錢。"林昭從包裏掏出幾個小金屬球，"煙霧彈，幹擾視線，五千一個。"
    胖子瞪眼："您這包裏是百寶箱啊？"
    張起靈已經接過兩個，遞給黑瞎子一個："分頭，引開。"
    黑瞎子會意，咧嘴一笑："得嘞，陪他們玩玩。"
    兩人迅速消失在霧氣中。沒過多久，遠處傳來幾聲悶響，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林昭的傳感器上顯示，四個熱源中有兩個被引向了西側。
    "走。"吳邪壓低聲音，"趁現在去驛站。"
    三人加快腳步，很快穿過最後一片灌木叢。眼前的霧氣突然散開，露出一片低矮的廢墟——幾堵殘破的石牆，半塌的拱門，還有一口早已幹涸的古井。
    "就是這兒。"林昭快步走向最完整的一堵牆，從牆角扒開厚厚的苔蘚，露出上麵刻著的幾個古怪符號，"看。"
    吳邪湊近辨認："這是……"
    "方向標記。"林昭指著符號，"指向井底。"
    胖子探頭往井裏看："啥也沒有啊？"
    林昭沒理他，從包裏取出一卷細繩和一個小型抓鉤，三兩下組裝成簡易攀降裝置："井下有通道，通往真正的驛站地下層。"
    吳邪皺眉："您怎麽知道？"
    "猜的。"林昭把繩子固定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下去費，一萬。"
    胖子剛要抗議，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是黑瞎子的咒罵聲。吳邪臉色一變："他們交上火了！"
    林昭的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冷靜："你們可以選擇下去，或者去幫忙。"她看向吳邪，"友情提示，井下更安全。"
    吳邪咬牙："胖子，你帶林小姐先下，我去幫黑瞎子！"
    "天真！"胖子急了，"你腿上有傷！"
    吳邪已經轉身往槍聲方向跑去。林昭歎了口氣，從包裏又掏出一個金屬球扔給他："震撼彈，拉開環丟出去就行，算你八千。"
    吳邪接住，頭也不回地衝進霧氣中。
    胖子急得直跺腳："這小子怎麽老逞能！"
    "下不下？"林昭已經跨坐在井沿，"再拖下去，那些人就包過來了。"
    胖子一咬牙："下！"
    兩人順著繩子緩緩降入井底。井壁濕滑，落腳點極少，林昭不得不貼著井壁一點點往下蹭。降到約十米深時，她的腳突然踩空——井壁在這裏向內凹陷，形成一個隱蔽的洞口。
    "這兒！"她低聲招呼胖子，鑽了進去。
    洞口很窄，但往裏爬了幾米後，空間突然開闊起來。林昭打開手電，光束照出一條幽深的隧道，牆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號。
    "我滴乖乖……"胖子爬進來，瞪大眼睛，"這啥地方？"
    "驛站的地下通道。"林昭用手電照著牆上的符號，"漢代軍方用的，用來傳遞密信。"
    她沿著隧道往前走，胖子緊跟在後。隧道盡頭是一間石室，中央擺著一張石桌，桌上放著一個青銅匣子，表麵鏽跡斑斑，但鎖扣完好。
    林昭的眼睛亮了起來："找到了。"
    胖子湊過去："這啥玩意兒？"
    "加錢才告訴你。"林昭伸手去碰匣子，卻在即將接觸的瞬間猛地縮回——匣子邊緣刻著一行小字，字跡已經模糊，但依稀可辨：
    "張氏封存，擅動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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