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倉庫裏，昏黃的應急燈在頭頂嗡嗡作響，林昭坐在一張掉漆的鐵皮箱上，指尖輕輕敲擊著那張瑞士銀行本票，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張起靈靠牆而立，黑瞎子叼著煙擺弄手槍，吳邪低頭翻看資料，胖子則蹲在地上清點裝備。
    "所以，"她慢悠悠地開口，"你們想讓我當誘餌，引"它"的人上鉤？"
    黑瞎子吐出一口煙圈，笑得痞氣："林小姐這麽聰明，一點就透。"
    林昭冷笑："一百萬，買我一條命？"
    "兩百萬。"張起靈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吳邪猛地抬頭："小哥！"
    張起靈沒理會，目光平靜地看著林昭："預付一半。"
    林昭挑眉，和張起靈對視了幾秒，忽然笑了："行啊，張爺爽快。"她轉向黑瞎子，"不過，我要知道你們的計劃細節——畢竟，送死也得死個明白。"
    胖子插嘴："哎呦，林小姐，您這話說的，有我們在，哪能讓您出事啊？"
    林昭瞥他一眼："上次你們也是這麽說的，結果我被追得差點跳樓。"
    黑瞎子哈哈大笑，煙灰抖了一地："那不是意外嘛！"
    吳邪咳嗽一聲，把話題拉回來："其實計劃很簡單——"它"的人以為玉牌在你手上，我們放出消息，說你帶著玉牌去了一個地方……"
    "然後等他們上鉤？"林昭打斷他，"太老套了。"
    張起靈抬眼看她："你有更好的辦法？"
    林昭勾了勾嘴角："當然。"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是她在酒店時拍下的青銅匣子內部紋路，""它"的人不是傻子，他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把玉牌交給我。但如果……"她頓了頓，"他們以為我是被迫幫你們翻譯玉牌上的地圖呢？"
    吳邪眼睛一亮："你是說，假裝我們脅迫你？"
    "不，是假裝我們內訌。"黑瞎子反應過來，興奮地拍了下大腿，"林小姐假裝背叛我們，帶著"假情報"投靠"它"的人！"
    林昭點頭："前提是，你們得演得像一點。"
    張起靈沉默片刻，突然走到林昭麵前，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讓她掙脫不開，卻又不會弄疼她。
    "這樣？"他低聲問，眼神銳利如刀。
    林昭心頭一跳，但麵上不顯，反而冷笑："力道夠了，但眼神太假。"她微微仰頭，直視張起靈的眼睛，"張爺，您得真的像要殺我滅口才行。"
    兩人對視，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黑瞎子吹了聲口哨："哎呦，這戲碼帶勁。"
    胖子搓著手："要不加點台詞？比如"你知道的太多了"之類的？"
    吳邪扶額："胖子，你別搗亂……"
    張起靈忽然鬆手，後退半步："明天行動。"
    林昭揉了揉手腕，似笑非笑："行啊，不過……"她豎起兩根手指，"兩百萬，一分不能少。"
    黑瞎子假裝心痛地捂住胸口："林小姐，您這價碼漲得比通貨膨脹還快啊！"
    林昭微笑："嫌貴？那你們自己演。"
    吳邪趕緊打圓場："就按林小姐說的辦。"他看了眼手表，"現在淩晨四點，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天亮後行動。"
    胖子打了個哈欠："得，胖爺我先睡會兒。"他隨手扯了張破毯子鋪在地上，倒頭就睡，沒幾秒就開始打呼嚕。
    黑瞎子叼著煙往外走："我去放哨。"
    倉庫裏一時安靜下來。吳邪整理完資料，抬頭發現林昭還坐在箱子上，正低頭檢查自己的裝備包。
    "你不休息？"他問。
    林昭頭也不抬："習慣了。"她頓了頓，"你們經常這樣？"
    "哪樣？"
    "被人追殺，睡倉庫，玩命。"林昭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吳邪苦笑："差不多吧，自從認識小哥他們，我的生活就沒正常過。"
    林昭瞥了眼靠在牆邊閉目養神的張起靈："他一直是這樣的？"
    "嗯。"吳邪點頭，"話少，但靠譜。"
    林昭輕哼一聲："靠譜到拿我當誘餌？"
    吳邪尷尬地撓頭："這次確實是意外……"
    "行了，"林昭打斷他，"錢到位就行。"
    她跳下箱子，找了個相對幹淨的角落坐下，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型信號幹擾器放在身邊，然後抱著背包閉目養神。
    吳邪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也找了個地方躺下。
    倉庫裏隻剩下胖子的呼嚕聲和偶爾的老鼠窸窣聲。
    黑暗中，林昭睜開眼，看向張起靈的方向。月光從破窗照進來，勾勒出他修長的輪廓。他依然靠牆站著，似乎永遠不需要休息。
    林昭眯了眯眼，無聲地勾起嘴角——這場戲，她倒要看看誰能演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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