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肥鼠四肢被束縛，眼睛被蒙住，動彈不得，隻露出一張小嘴巴在那裏蠕動，小胡子一翹一翹，發出又嫩又可憐的聲音。那聲音聽得楊子晴心裏忍不住有點發軟，但她還是冷著臉歎了口氣。
    她走過去，從不多的儲備中拆開了一盒牛奶，放在肥鼠麵前，然後又把自己沒吃完的牛肉罐頭也推了過去：“吃吧吃吧，總不能餓死你。不過在弄清楚你的來曆和目的之前，別指望我會放了你。”
    她瞅了瞅肥鼠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暗暗嘀咕：這家夥肯定是有人指使來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它背後的人必然不簡單。不過，炸藥和軍火既然已經被她收進農場了，不管是誰也別想讓她再吐出來。
    想到這裏，她猛地意識到自己還沒驗證那些軍火到底能不能用。心念一動，她連忙向倉庫走去，準備一探究竟。
    倉庫裏，她仔細檢查了一遍那些戰利品，發現那些軍火確實是真的。槍支的質量相當好，甚至不比顧時敘給她的差，子彈也整整齊齊地裝滿了好幾箱，足夠她用上很久。而那些炸藥，她不太清楚具體如何使用，也不敢貿然在農場裏試驗，但既然槍支和子彈都是真的，炸藥應該也假不了。
    除了熱武器，還有一些冷兵器擺在一旁，刀鋒寒光閃爍，顯然不是擺設，而是真正的殺人利器。楊子晴取出一柄匕首，試著揮了幾下，匕首輕盈且鋒利，非常順手。
    她又看到了一些針劑，這種針劑她似乎在顧時敘那裏見過，但用途不明，暫時隻能先放在一邊。她嚐試打開那兩台電腦，卻發現屏幕上全是亂碼，完全無法使用，顯然已經被加密或者損壞，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楊子晴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把那些中藥每樣挑出一小半留下，其餘的又帶出了農場。畢竟這麽多東西如果憑空消失太顯眼，而她隻留下一小部分種植，先足夠自己揮霍。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她發現自己這次在農場裏待了這麽久，身體居然沒有出現任何不適，心中高興。於是倒在床上，努力放空腦中的雜念，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樓下傳來陳母的喊聲，叫她下去吃飯。
    “來了！”楊子晴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用手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隨手套上外衣，踩著拖鞋下樓。
    樓下的人還沒齊，除了陳家四口和葉曉，就隻有顧時敘和齊明站在門口，兩人不知道在討論什麽，氣氛看起來不是很輕鬆。
    看到顧時敘，楊子晴心裏頓時有些別扭。不過她畢竟不是那種滿腦子兒女情長的小女生，調整了一下情緒，很快若無其事地走了下去。
    “那我先走了。”齊明注意到她下來，抬頭對她點了點頭，手裏拎著一包壓縮餅幹和一瓶礦泉水，對顧時敘說道。顧時敘點點頭，齊明便匆匆離開。
    楊子晴看著齊明離去的背影，腳步一頓，忍不住問顧時敘：“齊明怎麽走得這麽急，是很忙嗎？”
    顧時敘微微點頭，表情有些凝重：“早上軍隊派了人回城區去尋找物資，你知道吧？”
    楊子晴點了點頭：“知道，跟我們差不多同時出發的吧？城區那邊規模好像大很多。怎麽，出了什麽問題？”
    她知道軍隊早就組織了人手去城區收集物資，畢竟城區那邊才是真正的物資集中地。新區湧入了四五十萬的幸存者，並且人數還在快速增長，對物資的需求可謂巨大。雖然軍隊表麵上隻是負責管理和保護，但如果真到斷糧的地步，軍隊也不得不出手。否則幾十萬人爆發暴動，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顧時敘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本來計劃是下午三點之前回來，但直到半小時前，才有一小部分人回來，而且幾乎個個帶傷，潰不成軍。”
    他說著脫下外麵的軍裝，伸手鬆了鬆裏麵白襯衫的領子。天氣炎熱，許多人穿著短袖都滿頭大汗，而顧時敘身上卻依舊幹爽，隻有額頭和領口略微汗濕。鬆開領子的動作由他做來顯得十分自然，絲毫沒有當兵人的粗魯，反而透著幾分優雅。
    “陸續還有人回來，軍方已經派出隊伍去接應，齊明就是去幫忙的。”顧時敘說道。
    楊子晴眨了眨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前沒有發出求援信號嗎？”
    顧時敘搖了搖頭：“據說有求援，但可能因為距離太遠，信號沒有傳達到軍部。”
    “啊……”楊子晴輕輕應了一聲。b區的信號接收良好，而城區的信號卻傳不過來，看來軍方的通訊係統也開始出現了問題。
    “城區的喪屍變得更厲害了？”
    顧時敘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是啊，看樣子確實變得更棘手了。”
    楊子晴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4s店地下的事情……你有查到什麽嗎？”
    提到這個，顧時敘的臉色更顯得沉重：“那下麵確實是一個展廳，不過很可能隻是個幌子，看起來像是軍火走私集團的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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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嚴重？”楊子晴心裏一跳，眉頭皺了起來，“所以軍方派餘陽他們過去，是為了查證這件事？”
    顧時敘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哪有那麽多精力去查證？他們隻是聽說下麵有好東西，能撈一點是一點而已。”
    他語氣中的不屑顯而易見，楊子晴也忍不住在心裏暗暗撇嘴，確實，這麽偷偷摸摸的行為，確實有損軍方的威嚴。但說完這話，顧時敘的眉頭依舊緊皺，顯然內心還有什麽放不下的事。
    楊子晴看著他，心中有些疑惑，試探性地問道：“你好像很在意這件事？”
    顧時敘低聲說：“末世前，我們正在執行一個任務，我懷疑那個展廳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中透著一絲遺憾和無奈，“可惜，現在裏麵空空如也，查無可查。”
    楊子晴眯了眯眼，微微試探地說道：“都末世了，以前的那些任務也許已經沒有繼續的意義了吧？”
    她本以為這句話會觸碰到顧時敘的底線，甚至可能引起他的反感，誰知顧時敘沉默了片刻後，終於開口，聲音低沉：“並不是為了繼續執行任務，隻是有些事情，我必須搞清楚。”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楊子晴卻從中感受到了那種冷峻的執念和勢在必行的決心。她默默地低下頭，將眼中那一抹複雜的情緒藏在黑暗中。
    夜幕悄然降臨，街區一片寂靜，兩道身影從基地大門邊悄然出發，不久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楊子晴原本以為自己白天睡得太多，夜裏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此時猛地從床上一骨碌坐起來，走到窗邊極目眺望。她略微思索，咬了咬牙，心裏決定冒險。
    她順手召喚出藤蔓，纏繞著下水管道，悄無聲息地從樓上滑了下去。
    說實話，這種方式溜出去其實有些冒險，如果真的有高手守著，她的動作肯定瞞不過他們的眼睛。不過所幸這幾天由於幸存者越來越多，生活瑣事不斷，整個夜晚也並不太安寧。
    而且，齊明和鄭磊今晚都沒有回來，李雲也跟其他人出去打交道，夜不歸宿，連顧時元也是一出門就再沒回來。剛剛出去的兩個人她估計是顧時敘和輝子，既然這樣，這棟樓裏恐怕沒有比她更有實力的人了。
    大概因為有了軍隊駐紮，大本營就在附近，這裏的環境比幾天前安全了許多，夜裏根本不需要有人特意值夜守衛。
    所以她輕輕鬆鬆地落到了地麵，腳步聲微不可聞，一切悄然無聲。
    楊子晴迅速追蹤著顧時敘和輝子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跟了一段路，發現他們果然是去b區的。這個時間點，去b區也隻有一個目的。她心中一緊，雖然心裏癢癢的想跟上去，但她很清楚，顧時敘和輝子兩人都有異能，夜視和感官都大幅強化，如果跟得太近肯定會被發現。
    她站在原地，內心天人交戰了片刻，咬了咬牙，最終選擇繞遠路追過去。
    另一邊，顧時敘和輝子在夜色中悄然前行。顧時敘鷹隼般銳利的眼眸不斷掃視四周，他將自己全身的氣息收斂至極致，每一次都巧妙地避開了巡邏的喪屍和幸存者的目光。即便與喪屍不期而遇，他也能與輝子聯手，在短短幾秒之內悄無聲息地解決掉。
    兩個人就像無聲的利刃，悄悄穿過黑暗的障礙，一路無阻地向前推進。
    其實顧時敘的心情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平靜。
    末世前的那個任務忽然有了新的線索。對於顧時敘來說，這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消息。與齊明他們的反應不同，他們得知後隻是在短暫驚訝後便繼續他們的日常，而顧時敘卻無法釋懷。因為他知道得更多，也更加清楚事情背後的沉重。
    出發前，首長將他單獨叫到辦公室，屏退所有人，語重心長地盯著他。那一刻，顧時敘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準備充足，盡快出發，一旦完成任務，立刻返回。一旦，萬一在那之前發生意外，我命令你，絕對不準在一年內返回首都！”首長的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
    顧時敘眉頭微皺，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不安。他知道有些任務的確會有一些古怪的限製，作為軍人他隻需服從命令，但這次的命令卻讓他心頭蒙上陰影。他微微躬身，低聲問了一句：“意外是指什麽？”
    “你會知道的。”首長揮了揮手，幾十年來如山嶽般不動的身影忽然顯得有些疲憊，“當然，我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或許，首長早就預見了這場浩劫。
    末世的降臨，喪屍橫行，異能覺醒，整個世界重新洗牌，秩序重建。這些曾經隻存在於傳說和小說中的場景，首長似乎早有預料。而顧時敘內心最為沉重的並非是末世的來臨，而是那句警告——為何一年之內不得返回首都？首都究竟會發生什麽？而任務中的目標人物，又與這場浩劫有何關聯？
    這些問題像石頭一樣壓在顧時敘的心頭，讓他夜夜難以安睡。而齊明他們聯係不上首長，焦躁得幾乎坐不住，若不是顧時敘強壓，他們恐怕早就要冒險北上。但顧時敘依然選擇相信首長，相信首長既然預料到了局麵，必然已經安排好應對的策略。
    不過，讓他束手等待一年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他利用這種方式，潛入軍方係統。
    故意引來馮業禮，和馮業禮交好，伺機而動，以穩定新區的功勞換得一席之地。
    因為顧時敘需要及時獲取信息，他需要積蓄力量，需要繼續追查目標人物，甚至想看看能不能通過這次機會，引蛇出洞。
    沒想到，這才開始，就已經找到了一個線索。
    他沉默地向前走，心中隱隱有些激動，也有幾分焦慮。這一切都讓他意識到，首長交代的任務比他想象中更加複雜和危險。而這場黑暗中的追逐，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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