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再睜眼時，腳下的青石板變成了深灰色岩地。
    岩縫裏滲出幽藍熒光，像被碾碎的星子。
    "傳送？"龍霄甩了甩龍尾，鱗片擦過岩麵發出刺啦聲。
    他的聲音在空曠空間裏撞出回音，驚得頭頂石筍簌簌落灰。
    蘇淺按住心口。
    混沌與黑金的融合處發燙，像有團火火在皮膚下竄動。
    她掃過眾人——林炎站在她左側半步，滲血的左眼盯著岩縫裏的熒光；陸凜靠在岩壁上敲著指尖，黑手套下的皮膚泛著不自然的青；莫皓摸著腰間短刀，目光在岩頂來回巡睃。
    "能量波動不對。"白瓔突然開口。
    她的機械臂亮起紅光，"這裏的規則...和外界重疊了。"
    話音未落，岩縫裏的熒光突然暴漲。
    七道黑影從光中竄出，皮毛油亮如漆，額間頂著菱形黑紋。
    最前麵那隻甩了甩尾巴，露出滿口尖牙。
    "小心！"雲澈長劍出鞘。
    他話音剛落，黑紋獸已撲向最近的淩塵。
    劍刃相撞的脆響中，淩塵旋身避開，劍鋒劃開獸腹——卻隻濺出一灘黑水。
    "是擬態生物！"艾莉絲攥緊懷裏的古籍，"古籍裏說過，初代實驗場會用能量凝形的獸類做屏障！"
    黑紋獸群圍了上來。
    龍霄仰頭長嘯，龍息噴向獸群。
    被擊中的獸類炸成熒光碎片，可不過三息又在另一側岩縫裏重組。
    陸凜的瞳孔縮成細線："循環再生？
    這空間在給它們充能。"
    蘇淺退到岩縫後。
    她數著獸群攻擊的間隔——第一隻撲向左側的龍霄，第二隻繞到右側襲雲澈，第三隻直取中間的林炎。
    三次攻擊的時間差都是七秒。
    "它們在按位置輪攻！"蘇淺喊。
    林炎轉頭看她，左眼的血珠滴在岩地上，銀紋突然竄動，纏住最近那隻黑紋獸的後腿。
    "攻擊順序是左、右、中！"蘇淺抓住林炎的手腕，"龍霄擋左，淩塵守右，雲澈護中！
    林炎，用你的銀紋鎖它們的腿！"
    林炎沒說話，手腕翻轉，銀紋如活物般竄出。
    黑紋獸撲來的瞬間，銀紋纏住它的爪子往岩縫裏拽。
    龍霄的龍息精準砸下，這次獸類碎成熒光後再沒重組。
    最後一隻黑紋獸被雲澈的劍釘在岩壁上。
    眾人喘氣時，岩地突然震動。
    正中央的熒光匯聚成門形，門後站著個灰袍老者，白須垂到腰間，手裏拄著根青銅杖。
    "通過第一層考驗了。"老者的聲音像老榆木摩擦，"要離開這裏，得解開第二層。"
    "什麽考驗？"莫皓擦著短刀，"直說。"
    老者敲了敲青銅杖。
    岩壁上浮現出三行符號——第一行是扭曲的數字，第二行是古老的符文，第三行...蘇淺心口發燙，那是混沌與黑金融合時浮現過的紋路。
    "初代實驗的核心密碼。"老者說，"數字對應時間，符文對應地點，融合紋對應關鍵。"
    陸凜的指尖開始快速敲擊空氣。
    他麵前浮現出虛擬屏幕，手指在屏幕上翻飛："數字是三千年，對應石碑裂開的時間。"
    艾莉絲翻開古籍比對符文："地點...是青銅鏡後的空間！
    前章神秘人提過的那個！"
    蘇淺摸著心口的融合紋。
    紋路突然發燙，在岩壁上投下陰影——陰影正好覆蓋住第三行符號的缺口。
    "補全它。"白瓔的機械臂彈出激光筆，"融合紋的陰影是鑰匙。"
    眾人屏息。
    蘇淺抬起手，融合紋的陰影緩緩移動，嚴絲合縫嵌進符號缺口。
    岩壁發出嗡鳴，三行符號突然亮起金色。
    "成了？"龍霄撓頭。
    老者的青銅杖突然發出金光。
    他盯著岩壁上的符號，目光掃過蘇淺時頓了頓："比我預想的...快了些。"
    岩地再次震動。
    剛才的熒光門擴大，露出門後模糊的景象——能隱約看見青銅鏡的輪廓，鏡麵上有雙閉合的眼睛。
    "出去的路開了。"老者說，"但..."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在林炎滲血的左眼，又落在蘇淺心口，"有些事，你們最好現在就想清楚。"
    林炎突然攥緊蘇淺的手。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左眼角的血珠滴在岩地上，銀紋猛地竄向熒光門。
    門後的青銅鏡突然震顫，閉合的眼睛裂開條細縫。
    "走。"蘇淺輕聲說。她拉著林炎踏進熒光門，其他人緊隨其後。
    門在眾人身後閉合的瞬間，蘇淺聽見老者的聲音飄來："等青銅鏡完全睜眼...你們手裏的鑰匙，可能變成最鋒利的刀。"
    神秘老者的青銅杖金光漸斂，白須隨嘴角揚起的弧度輕顫：“比我預想的更快。”他目光掃過眾人，“第一層考驗，過了。”
    “但前方？”蘇淺開口。
    “更棘手的在等。”老者敲了敲杖頭，岩頂石屑簌簌墜落，“初代實驗的核心，藏著比屏障更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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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
    岩地突然劇烈震顫。
    龍霄踉蹌半步，龍尾拍地穩住身形；艾莉絲懷裏的古籍險些滑落，她慌忙用胳膊肘夾住；陸凜的虛擬屏幕閃了閃，突然爆出一串亂碼。
    “能量波動！”白瓔的機械臂紅光暴閃，“來源...正前方！”
    蘇淺心口發燙，混沌與黑金的融合處像被火鉗捅了捅。
    她踉蹌一步，被林炎攥住手腕拽進懷裏。
    林炎滲血的左眼眯起，銀紋從袖口竄出，在兩人身周織成細網。
    “什麽東西？”莫皓短刀出鞘，刀尖指向熒光門後的模糊景象，“比那些黑紋獸厲害？”
    “古籍沒寫過這種波動。”艾莉絲快速翻頁，指尖掃過泛黃紙頁，“隻提過...核心區開啟時，會有‘天地倒轉’之象。”
    “倒轉？”淩塵握緊劍柄，“是說空間崩潰？”
    雲澈按住他肩膀：“先確認波動性質。”他轉頭看向陸凜，“能定位嗎？”
    陸凜的手指在虛空中狂點，額頭滲出細汗：“源點...在青銅鏡後方。能量層級...超過之前所有屏障的總和。”
    震動愈發劇烈。
    岩縫裏的熒光忽明忽暗，像將熄的燭火。
    龍霄的龍鱗泛起青芒，低嘯道：“這波動...像在召喚什麽。”
    蘇淺抬頭，看見熒光門後的青銅鏡輪廓更清晰了。
    鏡麵上那道細縫正緩緩擴大，隱約能看見鏡中映出的——不是眾人的影子，而是一片翻湧的黑霧。
    “走。”蘇淺掙開林炎的手，朝波動源頭邁出一步。
    她能感覺到融合處的熱度順著血管往四肢竄，像在催促她靠近。
    林炎銀紋驟收，跟上她的腳步。
    陸凜扯掉黑手套，指尖按在岩壁上感受震動；莫皓嘖了聲，刀尖敲了敲靴筒；雲澈與淩塵對視一眼，一左一右護住隊伍側翼；白瓔的機械臂彈出探測針，在空氣中劃出藍光；艾莉絲合上古籍，將其塞進腰帶暗袋。
    老者的聲音被震動撕成碎片：“等青銅鏡...完全...”
    岩地裂開蛛網狀紋路。
    眾人腳下的熒光突然匯聚成一條光帶，直指青銅鏡方向。
    蘇淺踩上光帶，回頭看向眾人：“走。”
    震動越來越強烈。
    光帶隨著地麵起伏扭曲，像條被抽打的蛇。
    青銅鏡的細縫已裂開三寸，鏡中黑霧翻湧得更急了。
    眾人對視一眼，相繼跟上蘇淺的腳步。
    前方的能量波動如實質般壓在胸口，卻沒人停下。
    他們知道，那波動的源頭，藏著解開所有秘密的鑰匙——也可能藏著，足以摧毀一切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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