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隱藏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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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洞入口的藤蔓被李承澤用斧頭劈開時,蘇淺的鏈墜在掌心燙出紅痕。
    她縮了縮手,借著力道把鏈墜塞進衣領——林炎留下的東西,總在最亂的時候提醒她什麽。
    葉嵐摸出筆記的動作很輕,牛皮紙封皮沾著血,是剛才躲避黑霧時蹭上的蘇淺的血。"我母親是初代實驗的核心成員。"她指尖劃過筆記邊緣的燙金紋路,"實驗失敗後,她帶著半本記錄逃到邊境,說有些秘密比死亡更危險。"
    賴星瀾突然拽了拽蘇淺的衣袖。
    他站得離她極近,呼吸掃過耳尖:"你信?"
    蘇淺沒回答,目光落在葉嵐翻開的筆記上。
    泛黃紙頁間夾著幹枯的藍花,是邊境特有的忘憂草,"預言?"她指著某行被紅筆圈起的字,"這裏寫"當七罪之血浸透鑰匙,深淵門將開"。"
    "鑰匙。"葉嵐合上筆記,"你猜指誰?"
    賴星瀾的手指驟然掐住蘇淺手腕。
    他最近總這樣,像要把她骨頭捏進自己血肉裏:"我不管什麽預言。"他盯著葉嵐,眼尾紅得滲血,"我隻問,你怎麽證明不是莫皓派來的?"
    莫皓是上界任務裏那個把蘇淺困在火焰城堡的邪惡領主。
    蘇淺記得他笑著說"小鑰匙該永遠鎖在我身邊"時,火焰舔過她腳踝的疼。
    葉嵐沒看賴星瀾,隻看向蘇淺:"信不信由你,但筆記裏有我母親的血印。"她掀起衣袖,小臂內側有道月牙形疤痕,"和筆記裏的一模一樣。"
    沈暮羽突然摸出短刃。
    他總把武器藏在袖管裏,出鞘時帶起冷風:"夠了。"他盯著礦洞外翻湧的黑霧,"楚天行的人追上來了。"
    李承澤的斧柄在地上敲出悶響。
    他比所有人都高半頭,鎧甲縫隙裏滲著血——是之前擋黑霧時留下的傷:"我引開他們。"他看向葉嵐,聲音放得很輕,"你帶著筆記先走。"
    葉嵐抓住他手腕。她的手很涼,像握著塊冰:"別硬拚。"
    "我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李承澤咧嘴笑,斧刃在掌心轉了個花,"等我回來,給你帶邊境的藍花。"
    他衝出去時,礦洞裏的呼吸聲突然靜了。
    蘇淺聽見自己心跳撞著肋骨,一下,兩下——李承澤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接著是金屬碰撞聲,有人悶哼,有人尖叫。
    "走。"白瓔的機械足先動了。
    她總離人群三步遠,機械臂上的探測器閃著綠光,"沼澤地。"她指向前方,"楚天行的人追不上,但陷阱多。"
    沼澤地的泥沾在鞋底,像塊黏糊糊的膏藥。
    蘇淺踩斷第三根枯枝時,白瓔的機械臂突然橫過來。"停。"她探測器的紅光掃過地麵,"下麵有刺藤。"
    沈暮羽的短刃在指尖轉了半圈:"你怎麽知道?"
    白瓔沒回答,機械足重重跺在左邊。
    地麵裂開,幾十根帶倒刺的藤條竄出來,擦著蘇淺耳垂劃過。
    她摸了摸發燙的耳尖,看見賴星瀾的指節發白——他剛才拽了她一把。
    "謝了。"她小聲說。
    賴星瀾沒說話,隻是把她往自己身側帶了帶。
    快走出沼澤時,楚天行出現了。
    他的劍沾著李承澤的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交筆記。"他盯著蘇淺,"否則他們都得死。"
    蘇淺摸出懷裏的假筆記。
    是剛才在礦洞時,她用葉嵐的草稿紙隨便卷的——葉嵐遞紙時說"或許用得上",現在看來真用得上。
    "接著!"她把假筆記往左邊丟。
    楚天行的劍果然偏了半寸。
    賴星瀾的動作比劍更快,他抓住蘇淺的腰往旁邊一拽,自己卻被劍氣劃開一道口子。
    血滲出來,染紅了他的袖口。
    "賴星瀾!"蘇淺喊他。
    "沒事。"他扯了扯嘴角,把蘇淺護在身後,"繼續。"
    沈暮羽的短刃從另一側刺來。
    楚天行轉身格擋時,白瓔的機械臂突然纏住他的劍。"走。"她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我拖不住太久。"
    蘇淺拽著賴星瀾跑。
    泥地濺起的水點打在臉上,她聽見身後傳來金屬斷裂聲,白瓔的機械足發出刺耳的轟鳴。
    等他們跑到安全的土坡後,沈暮羽已經在那等著了,短刃上沾著血:"楚天行跑了。"
    葉嵐從後麵追上來,懷裏的筆記被護得嚴嚴實實。
    她臉色發白:"李承澤..."
    "他還活著。"沈暮羽擦了擦短刃,"我看見他往東邊去了,帶著三個追兵。"
    蘇淺這才敢喘口氣。
    她轉身想看看賴星瀾的傷,卻見他背對著她,正用另一隻手捂著手臂。
    袖口的血越滲越多,在泥地上滴出一串紅點子。
    "賴星瀾?"她走過去,抓住他沒受傷的手。
    他頓了頓,才轉過臉。額角沾著泥,眼神卻軟得像團霧:"小傷。"
    蘇淺扯他袖口。
    他沒躲,任由她掀開——手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肉翻卷著,血還在往外湧。
    "小傷?"她聲音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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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賴星瀾突然笑了,用沒受傷的手摸她臉:"我疼點沒事。"他指腹蹭過她耳尖,"隻要你沒事。"
    風卷著沼澤的腥氣吹來。
    蘇淺望著他發白的嘴唇,突然想起礦洞時葉嵐說的話——"當守望者與破壞者都舉起刀,最危險的是那把鑰匙"。
    可現在,舉刀的是敵人,護著鑰匙的...是這些說"為了她"的人。
    她摸出鏈墜。這次它沒發燙,反而涼得像塊冰,貼著皮膚。
    遠處傳來隱約的喊殺聲。
    李承澤的聲音混在裏麵,帶著點沙啞的笑:"老子還沒輸!"
    葉嵐攥緊筆記,指節發白。
    沈暮羽把短刃插回袖管,目光掃過眾人:"該走了。"
    白瓔的機械足已經往前移動。
    她機械臂上的探測器還閃著光,不知道在探測什麽。
    蘇淺低頭看向賴星瀾的傷口。
    血還在流,把她的手染成紅色。
    她解下自己的發帶,給他纏傷口。
    發帶是粉色的,沾了血,像朵開敗的花。
    "疼嗎?"她問。
    賴星瀾搖頭,卻在她係緊發帶時悶哼了一聲。
    "騙子。"她輕輕碰了碰他傷口周圍的皮膚,"下次...別擋在我前麵了。"
    他沒說話,隻是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血,燙得她心慌。
    遠處的喊殺聲更近了。沈暮羽已經在催:"走了。"
    蘇淺站起身,拉著賴星瀾的手。
    他的手很涼,卻握得極緊,像要把她嵌進骨頭裏。
    他們往前走時,蘇淺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哢嗒"聲。
    是賴星瀾的袖扣掉了?
    她回頭看,卻隻看見泥地上的血點子,在陽光下泛著暗紫。
    而鏈墜在她胸口,突然又燙了起來。
    戰鬥結束後,眾人在土坡後停下。
    蘇淺拽著賴星瀾的手沒鬆。
    他的血沾在她掌心,黏膩。
    沈暮羽摸出藥包。
    牛皮紙包,邊角磨破,是他總揣在懷裏的。"我來。"他說。
    蘇淺退開半步。
    沈暮羽扯下賴星瀾的袖管。
    傷口翻卷,混著泥。
    酒精棉按上時,賴星瀾喉結動了動,沒出聲。
    沈暮羽的指尖穩,鑷子夾著細線穿過皮肉。
    蘇淺盯著他的手腕。
    他平時握短刃的手,此刻捏著針,輕得像怕碰碎什麽。"好了。"沈暮羽打結,線尾剪得齊整。
    賴星瀾垂眸看他。
    兩人目光相撞,又錯開。
    蘇淺喉頭發緊。
    她想起礦洞裏賴星瀾掐她手腕時,沈暮羽的短刃出鞘;想起沼澤裏賴星瀾護她時,沈暮羽從另一側刺向楚天行。
    此刻他們的沉默,像塊壓在她心口的石頭。
    "我們被盯上了。"葉嵐突然開口。
    她抱著筆記,指甲掐進封皮。"不止是楚天行。"
    白瓔的機械臂轉了半圈。
    探測器紅光頻閃。"熱源信號。"她說。"多少?"沈暮羽摸短刃。"七個。"白瓔機械足碾進泥裏。"東南方,三百米。"
    賴星瀾扯蘇淺到身後。
    他手臂還在滲血,染透沈暮羽包的紗布。"走。"葉嵐攥緊李承澤留下的藍花幹。"往森林。"
    眾人動起來。
    蘇淺被賴星瀾拽著跑。
    風灌進領口,鏈墜燙得慌。
    她回頭。
    白瓔落在最後,機械臂甩出鉤爪勾住樹幹。
    沈暮羽在右側,短刃擦過她耳際——有飛鏢從林子裏射來。"快!"他喊。
    葉嵐絆了下。
    蘇淺拉她起來。
    指尖觸到她小臂的月牙疤,和筆記裏的血印一樣。
    前方林梢晃動。
    人影閃過。
    腰間鐵劍泛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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