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化反應能力，不僅要躲避，還要反擊，一定要讓這些動作成為戰士們的本能反應。”文建凡下達的命令很嚴苛，長途奔襲，馬上進入攻擊模式，不僅有固定靶，還有移動靶，偶爾還有帶著嘯聲和“嘶嘶”聲的炮彈在身邊砸落，雖然不會爆炸，但模擬出真實戰場的情景，也能鍛煉每一名指戰員的神經。
    每個狙擊手和無後坐力炮都劃分了清楚的區域，一旦那片區域有了異動，狙擊手的子彈和炮彈就必須馬上指到具體的位置，為突擊手創造更大的生存空間。
    相對輕鬆一點的是工兵排的戰士們，導爆索、爆破筒要把地雷區犁上一遍，至於那些可惡的鐵絲網，炸彈不一定能把鐵絲網炸斷，文建凡想辦法設計了專用的剪鐵絲的工具，這玩意兒對付鐵絲網，比炸彈還好使，就是費點時間。
    最累的還是突擊手，正麵的防彈衣做了處理，身上的鈦合金擋板也加厚了兩毫米，照顧不到的就是腦袋和胳膊，還有腿。他們手上除了衝鋒槍，還有一個專門裝備了16a1，主要發射的是槍榴彈。從下往上攻不容易，手雷和手榴彈遠沒有槍榴彈好使。
    “萬元戶”這個稱謂開始在城市和農村流行了起來，雖然是鳳毛麟角，但改革的春風已經吹進了各家各戶。老羅還在和粵省的領導們頻繁的交流，買地買產權在這個剛剛解除封印的年代還是資本主義的代名詞，沒有頂層的推動，即使是粵省的一二把手都支持，遇到的阻力也是難以想象的。
    老羅實在想不通，文大老板的身價在香江富豪榜已經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短短幾年時間身價接近百億美元，為什麽還要在部隊裏拚死拚活。
    “你以為我想啊！專業報告交上去好幾封，吳爺爺總是拖著不辦，到了年底，我說啥也不幹了。”文建凡抱怨道，以前他還有興趣聽一聽這次賺了多少錢，到達預期還能賺多少錢，現在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軍區大院裏，吳爺爺心裏還是很想培養培養文建凡的，他看中的是文建凡靈活的思維方式，能在越南立下奇功，本身就很難做到，要知道他僅僅是個孩子，真正意義上的孩子啊。留不住了，四九城有領導向他要人，更印證了“是金子到了那裏都會發光”這句話，等這次演習結束就放他回去吧。
    部隊的訓練緊張有序，雖然不再要求戰士們十項全能，但學得少，各項技能卻得到了強化，反倒是不錯的選擇。和普通部隊過招已經沒什麽意思了，而且文建凡也不讚成特種部隊直接參戰，他們需要從事更多更複雜的任務。
    “首長，您有沒有想過放他們去越南境內，破襲敵方重要的政治、經濟、 軍事目標 和執行其他特殊任務呢？當初我兩個班的戰士就能帶領兩個排的普通戰士進行突襲，而且效果非常好，如果用在普通的攻防戰上麵，我認為這是在浪費資源。他們具備最強的單兵作戰能力，最適合以小隊的形式出現，這樣做不僅目標小，也能充分的發揮他們突擊、掩護、撤退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把他們訓練成類似老美三角洲部隊那種？”副參謀長隻是想要一個營的偵察兵而已。
    “至少可以打造成一個雛形吧，越軍的特工總是滲入我們境內執行破壞任務，為什麽我們不能深入進去給他們造成破壞呢？在部隊執行戰鬥任務之前，破壞和摧毀敵人的炮兵陣地，就能極大的減小我軍的傷亡。甚至我們還能潛伏下來，突襲敵人的指揮所，執行斬首任務，讓敵人群龍無首。”文建凡對特種兵的設想在這個時代很大膽，也很超前。
    “嗯，這個設想可以試一試，還有別的事兒嗎？”
    “首長，提個建議行不行？咱們的通信設備經常受到幹擾，咱們隻要用電台說話，對麵就聽到了，而且他們還插嘴，搞得有時候咱們的人都不知道究竟聽誰的。如果用密語，那又太複雜，我讓隊員用方言試了試，桂省話、粵語、川話、普通話都不行，他們都能聽得懂，但他們對吳儂軟語就沒辦法了，嗬嗬，別說他們聽不懂，就是我們自己絕大多數人都聽不懂，我覺得這個方言可以當成密語來使用。”
    文建凡說的這個事情是最令指揮員頭疼的一個問題，越南人仗著有蘇聯科技的加持，能很輕鬆的破解我方的軍事通信係統，而且他們很多人都懂咱們這邊的語言，用電台呼叫往往就被他們所幹擾，一度成為困擾我軍的大問題。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啊，咱們方言這麽多，江浙一帶也不和越南、蘇聯挨著，而且別說越南人聽不懂，就連我們都聽不懂，你這個方法很好，解了我們的當務之急啊！我讓所有部隊都換上江浙人試試，看看他們還聽不聽得懂。”副參謀長爽朗的大笑起來。
    文建凡仍舊站在首長對麵，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還是想轉業？地方就那麽好？”
    “首長，我是真想轉業，去年受了傷之後我就準備回家的，結果耽誤了大半年。今年要不是老爺子讓我來，我早就到香江去動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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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貪生怕死唄！”副參謀長不樂意了。
    “是啊，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啊！我手下還有那麽多殘疾戰士和烈屬，地方上對他們的照顧少得可憐，我當然不能輕易死了，不然他們怎麽辦？”文建凡也有自己的理由，地方即使想要給他們照顧，又哪裏照顧得過來喲。
    “真不想幹了？”吳爺爺進來了。
    “嗯，生命裏有過一次上戰場的經曆我覺得已經足夠了，蘇聯人被阿富汗絆住了手腳，老美的武器還在源源不斷的支持著阿富汗，所以北方打不起來。而越南人也不是傻子，他們不可能大規模進攻我們，沒有蘇聯的支持，他們怎麽可能撼動我們國家呢！咱們即使要打，也是以練兵為主小規模的局部戰鬥，如果要打大戰，我義不容辭。”文建凡頭頭是道的分析了當下的形勢。
    “那你打算怎麽照顧他們？”吳爺爺問道。
    “首長，老羅那邊的事情談的差不多了，今年下半年應該就能成功建廠，我打算讓那些受傷的戰友和軍烈屬都去他的工廠裏打工，工資標準雖然比不上香江，但也比內地要高出一大截。他們有了工資，生活條件也會得到改善。”文建凡的意思很明確。
    “那你自己呢？找了工作單位沒有？你家老爺子會讓你清閑下來？”
    “吳爺爺，我這人沒啥大理想，打算先把腿上的彈片取出來，修養個半年，然後再隨便找個工作，哪怕是和老爺子一起看大門，隻要工作輕鬆、離家近就行了。”文建凡根本就沒想過要往上爬，自己官場上沒人，靠爺爺的人脈也走不遠，奮鬥一輩子，混個處級幹部退休就到頭了。
    “你這麽說的話，和不學無術混吃等死的人有什麽區別，老李不打斷你的腿？”吳爺爺的臉色冷了下來，老一輩最看不得的就是孫子輩的不思進取。
    “吳爺爺，區別還是有的，普通老百姓每天上班下班，為的是什麽呀？建設祖國？不就是為了那點工資嘛！我想做的事就去做，不想做的事就不做，我能保證我自己做的事情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做到最好，我不想做的事情誰來強迫我做，那就對不起，俺不伺候。”文建凡的神情有些倨傲。
    “我說老李怎麽就找你做他孫子呢，你倆一個臭德行啊！你打個報告吧，懶得留你了，不過你得把你想到的這個特種部隊的建設方案給我留下來，知不知道？！”吳老爺子總算是鬆口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文建凡興高采烈的，終於能脫下這身軍裝啦。
    特種部隊的建設方案無非就是幾點，城市、山區、荒漠、水麵四個不同的地理環境，單兵作戰能力極強，適合在各種惡劣條件下，完成作戰任務。要求人員精幹、裝備精良、機動快速、訓練有素、戰鬥力強等特點。
    想要得到精英，就必須進行多種激烈運動訓練，增強體質、耐力和毅力；進行惡劣、恐怖條件下的心理素質訓練，培養沉著冷靜、隨機應變的能力；進行刺殺、格鬥、滲透、爆破、暗殺、綁架、駕駛、通信、化裝、外語等訓練，熟練掌握各種技能；進行襲擊、伏擊等戰術訓練，學習有關戰術理論，提高獨立作戰和相互間的協同動作與指揮能力。
    方案交上去的時候，副參謀長指著文建凡說道：“你小子天生就適合吃這碗飯，這完全就是照著你自己的模板寫出來的，你是不是早就想要培養這樣一批尖子出來？”
    “首長，其實我最適合當一隻閑雲野鶴，您要是喜歡下棋，您找我沒問題，您要是喜歡看電影聽歌，您找我，我也能做這些事，義不掌財慈不掌兵，我做不到冷血，每犧牲一個同誌，我都心痛的不得了，還時常自責自己沒有指揮好，所以我是真不想當兵了。”文建凡知道自己的缺陷，說得很坦誠。
    “你這個城市特種兵是怎麽回事呢？城市的治安不是有公安麽？”副參謀長有些不解的問道。
    “首長，現在知青回城，城裏的風氣明顯下降，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單獨的小青年打架不怕，成群結夥呢？學著港台成立黑幫呢？巷戰本就是咱們的弱項，這個時候練練也可以防微杜漸呀。”文建凡這話就是未雨綢繆。
    “你準備推薦誰接你的班？”
    “都需要成長的時間，而且這樣一支利器我覺得還是軍區直接掌握在手裏比較好，真要訓練出來，他們個個都是兵王級別的存在。如果給他們晉升的空間，讓他們想讀書的就去軍校，邊學習理論邊實踐都行。”自己的幾個屬下並沒有真正係統的進入軍校學習過，能力上還有些欠缺，而且推薦誰有用麽，這麽大的事根本就輪不到自己拍板，這點自知之明文建凡還是有的。
    “你自己也低調一些，根據情報顯示，越南人還想找你報仇呢！”副參謀長提醒道。
    “嗯，我一定是個小透明，不會給自己惹麻煩的。”
    “你先把工作分配的事情定下來，然後我這邊再安排你轉業。”副參謀長給文建凡開了個後門，算是薅社會主義的羊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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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長，上次921醫院的醫生說我腿上的彈片靠近血管和神經，沒敢動刀，我打算去香江或者是老美去做手術，做完手術再找工作。要不您還是先把我的轉業報告批了吧，不然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文建凡現在對口的單位就有三個，棋院、兒藝和中戲，隻要他願意，這三個地方隨便進。
    “不識好歹，拿著這份報告，自己找後勤部去！”盡管心裏不舍，副參謀長還是給他開綠燈放行了。
    專業的批文拿得很順利，而且領導還透露了一個消息，今年會要大裁軍，趕緊回去找個好工作要緊。檔案的事情不需要文建凡操心，部隊負責寄到四九城，文建凡沒什麽好收拾的東西，一床褥子和軍被，外加兩套軍服就是他當兵的全部家當，留個紀念倒是挺好的。
    告別就算了，烈士陵園還是要去的，而且是所有的烈士陵園都去。他其實知道，還有無數烈士埋骨他鄉，如果有機會，他會想辦法讓這些英雄回家的。
    陵墓很簡單，一根根木牌上寫著每個烈士的名字，插在墓前，還有很多家屬還沒有來看過，有的是不識字，也沒出過遠門，連火車票都不知道怎麽買。有的是家裏缺錢，沒有足夠的路費過來一趟。
    二十幾個烈士陵園，文建凡每到一處，縣裏的煙花爆竹就全部脫銷，焚香點燭禱告，以前每次路過烈士陵園的時候都別過了頭，不敢看向這一大片墳地，不管認不認識，數萬戰死沙場的將士，都是父母養大的孩子啊！好些來不及喝壯行酒的戰士就睡在裏麵，所以每一個陵園一百瓶白酒祭拜他們，一點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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