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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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1日,早上8點,特區廣播電台《第一時間》報道,隻有一句話,重複了三遍:日本滿洲軍全體投降。
上午,《禁衛軍報》《朝陽日報》《東北商報》頭版頭條,超大號字體,霸占了整個版麵,完全相同的三句話:日本滿洲軍全體投降,日本滿洲軍全體投降,日本滿洲軍全體投降。
整個朝錦工業區,整個大清國,普天同慶,鞭炮聲響經久不絕。
朝錦工業區有來自全國各地的移民,所以慶祝形式也是各種各樣,五花八門,主要商業街道,全部被慶祝的民眾占領,載歌載舞,各種雜耍,各種免費小吃,各種免費禮物。孩子們呼朋引伴,你追我趕,穿梭於人群中間,每個人都在互相訴說著,都在放肆地笑著,有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與此相對,西方列強,集體沉默。
近三十萬日本滿洲軍,十天,僅僅十天,戰敗投降,這是什麽情況?是日本滿洲軍太弱了嗎?不,滿洲軍很強,絕對是一等一的強軍。不然也不能在長達三十個月的戰爭中,全麵碾壓沙皇俄國遠東軍。隻能說禁衛軍實在是太強了,強得讓日軍絕望,強得讓列強不知所措。
列強不得不重新評估禁衛軍的實力,特別是在大清國擁有長期穩定利益的西方列強,不得不思考,以後怎麽辦?不幸中的萬幸,中間隔著北京朝廷,他們的利益又大多在大清國南方,長江沿線,珠江沿線,距離朝陽非常遠。
列強直接把目標鎖定在二次執政的光緒皇帝身上,武裝北京朝廷,阻止東北禁衛軍南下,以華製華。另外,拉攏寧遠。戈輝沒了,寧遠執政。寧遠不是戈輝,肯定不會和戈輝一樣,隻要操作得當,列強的機會就來了,還有可能得到更多。
某些列強想的很美妙,但不包括同屬列強之一的日本。
收到滿洲軍全體投降的消息,日本朝野震驚。明治天皇氣得暴跳如雷,連摔了七個宋代建盞,不停的口吐芬芳,七名主要指揮官,更是被他詛咒了祖宗十八代,最後吐血三升直接暈倒,直接氣出病來。
日本陸軍參謀本部,集體禁聲。
參謀本部參謀總長兼兵站總督山縣有朋,不發一言,清瘦的臉上,平靜如常,無喜無悲,一絲不苟地擦試著天皇禦賜寶刀,一邊擦試,一邊觀察,仿佛滿洲軍投降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位從長州藩草根走到日本軍界塔尖的真正大佬,日本現代陸軍之父,日本軍閥之祖,參謀本部的締造者,日俄戰爭的策劃者,此時此刻,心有驚雷,麵如平湖,嚇得其他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到總長大人。
長久的思考,充分的權衡利弊之後,山縣有朋終於做出決定:“去請東鄉總長東鄉平八郎海軍大將,日本海軍軍令部總長)。”山縣有朋的聲音舒緩而有力量。
下邊的人終於聽到總長大人發話,還好總長大人沒有切腹,都長出了一口氣,不需要具體指定到某個頭上,立即有人主動起身,去請東鄉總長。
山縣有朋知道,登陸朝鮮,離不開海軍的支持。滿洲肯定拿不到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已經吃到嘴裏的朝鮮堅決不能再吐出來,所以必須增兵朝鮮,必須得到海軍的支持。還有,西園寺內閣,這回不會再學俾斯麥踢皮球了吧。如果這個擔當都沒有,那西園寺的首相也別幹了。
此時的西園寺公望,滿眼絕望,我該怎麽辦才好?
打,肯定是不行了,談,又從何談起?喪權辱國的談判,誰去談?
世界上最苦的差事是什麽?不是裝孫子當兒子,也不是賣肉陪笑顏,是作為戰敗國的談判代表,沒有任何光彩,有的除了屈辱,還是屈辱,有時要把自己的尊嚴撕下來,給人家擦屁股,然後還要感恩戴德說真香。
西園寺公望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之中,仰天長歎,路在何方?
內務大臣原敬、司法大臣鬆田正久、大藏大臣阪穀芳郎、外相加藤高明等四人,齊聚西園寺公望首相的辦公室。
西園寺公望內閣麵臨的課題是財政問題,現在又加上滿洲兵敗的問題。
日本政府為了日俄戰爭在國內外先後募集了12億8千萬日元的公債,這些債務是要還的,財稅幾近枯竭,拿什麽還?
此外,還要經營樺太庫頁島南半部分)和朝鮮殖民地,又要征兵20萬,這些都需要錢,都是吞金巨獸,西園寺內閣苦不堪言。
明治39年度1906)預算的支出和收入都是4.9億日元悄悄增發日元,實際年收入不到3億日元),還有臨時軍費4.5億日元,規模龐大,錢從哪裏來?難道要跪求天照大神賜予嗎?
為此西園寺內閣,製定了整理國債基金特別會計法案在記賬和利息上想法辦)和撤消非常特別稅期限法案延長收稅期限),並從經濟、國防兩個方麵考慮,製定了鐵路國有法案。結果,外相加藤高明旗幟鮮明地反對,並威脅,如果鐵路國有,他就從內閣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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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園寺公望用近乎哀求地目光看向眼前的四人:“拯救我們的國家他心中沒有天皇),我需要諸位的幫助,還需要和軍部合作,我們不能再內耗了。”
西園寺首相並不知道,此時,東鄉平八郎海軍大將,海軍軍令部總長,已經坐在了陸軍參謀總長山縣有朋的對麵。
“山縣桑,為了帝國,為了明治陛下,我想先聽您的想法。”東鄉平八郎單刀直入。
山縣有朋會心地笑了:“清國有句話說,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東鄉君不愧是帝國海軍之柱石。”
“山縣桑過譽了,作為陛下的臣子,盡忠是我的責任。”東鄉平八郎立即謙虛道:“我直說吧!帝國海軍願意無條件配合陸軍。”
在山縣有朋和東鄉平八郎達成一致的時候,在聖彼德堡的俄國高層也在緊急磋商。
“怎麽都不說話了?”尼古拉二世的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麵:“遠東的仗接下來怎麽打?”
一幹大臣低頭不語,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想第一個表態。強如日軍都不行,俄軍肯定更不行,但是這話可不能這樣直接說出來,更不能自己說出來。
尼古拉二世的目光鎖定了禦前大臣普列維,直接點名:“普列維,你和阿列克夏耶夫俄國遠東總督)一直都是主戰派,說說你的看法。”
“臣……以為,繼續增兵遠東,繼續積蓄力量,不進不退,靜觀其變。”禦前大臣普列維猶豫了一下說道:“禁衛軍雖然打贏了日軍,但自身的傷亡肯定也不小,很可能短時間內無力再戰,這也是我們的機會。隻要我們的力量足夠強大,他們就隻能放棄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俄軍已經無力再戰,國內已經無力增兵。
那麽,禦前大臣普列維的話,就是故意在將尼古拉二世的軍。因為沙皇尼古拉二世才是俄國最大的主戰派,我們主戰,那是揣摩你的聖意之後,這是在迎合你,才全力主戰的。沒有你尼古拉二世的支持,我們再多的主張都是白搭。
尼古拉二世眯起雙眼,凝視著普列維,良久不言。現在,皮球踢到了自己腳下,自己應該踢向哪裏?
在尼古拉二世糾結的時候,寧遠卻是一副輕鬆愜意的神態,高調出行,視察朝錦鐵路施工現場,十輛最新款龍旗榮耀轎車,完全和戈輝一模一樣的排場,這說明什麽?
事先得到通知的記者們,已經先一步到達施工現場。所有的照相機和電影機,同時對準了被邱千城拉開車門的龍旗榮耀轎車,一身將官服的寧遠從車裏鑽出來,向工人和記者們,像戈輝出現在公眾麵前那樣,輕輕揮手。記者們及時按下了相機的快門,時間在這一刻定格。
寧遠的高調亮相,是否代表著北方禁衛軍和北方經濟特區進入了寧遠時代呢?很多人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很多人拭目以待。
東北鐵路建設總公司的總經理兼總工程師洛華生,立即上前,迎接這位新老板。看到意氣風發的寧遠,洛華生不禁想起去年十月末,戈輝視察試驗環線時,指點江山勾畫宏圖的情景,造化弄人,如今已天人兩隔。
“寧參謀長,總督衙門遭襲一事,已經過去……”《字林西報》東北特派記者成實上前,勇敢地提問,但卻被寧遠的副官邱千城粗暴地打斷,直接推開,直接警告:“你最好不要靠近,今天不是記者招待會。”
“我今天雖然是專程過來看,但我並不想改變什麽。”寧遠直接給洛華生吃了一顆寬心丸:“凡是總司令做出的決策,我都堅決維護;凡是總司令提出的主張,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總司令依然是特區的旗幟,特區局勢必須穩定,決不可動蕩。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們依然需要用戈輝思想來武裝全軍,指導全特區人民。”
寧遠告訴洛華生:“你以前怎麽幹,現在還怎麽幹,依然按照你的計劃繼續施工,我決不幹涉。”
“進入冬季以來,由於天氣寒冷,道床施工全部停止,但輔助性施工仍在繼續。”放寬心的洛華生開始介紹:“我們計劃在06年結束前,道床施工全部完成,07年1月份開始鋪軌,7月末包括鋼鐵大橋在內,全部完成鋪軌,8月開始試運行,12月開始體驗試乘,08年1月1日,正式開通。”
“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進行,我不幹涉。”寧遠並不關心這些,他直接說道:“我來,還有另外一件事安排你。”
“參謀長請講”洛華生表情一滯,他就知道,寧遠突然來視察肯定有別的事情,剛才的漂亮話說完了,該說正事了。
“奉天的仗打完了,大連旅順也收複了,我們俘虜十幾萬日軍,還有三十多萬日本移民,不能讓他們白白的浪費糧食,得給他們找點活幹。不把他們累個半死,我怕他們有別的想法。”寧遠才不在乎洛華生想什麽,直接說道。
洛華生表情嚴肅地聽著,認真地點頭,他立即調整心情,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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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把目光移向記者們,給記者們拍正麵照的機會,繼續說道:“我要你立即派人去奉天,去大連,做中東鐵路複線化改造的前期準備工作,同時,你要著手成立東北鐵建第二工程局,專門負責中東鐵路複線化改造工程。”
“明白,立即安排。”洛華生放心了,他沒想到這麽簡單。在他看來,隻要和鐵路建設相關的,都是小事兒,他隻怕有別的幺蛾子。
“別急著答應,我還沒說完呢!”寧遠不高興地白了洛華生一眼,繼續說道:“你接下來還要成立東北鐵建第三工程局,著手修建寬城子到圖門江出海口的寬圖鐵路。”
“啊?”洛華生一時間思路沒跟上,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寬城子?圖門江?”
寧遠不管洛華生的反應,繼續說道:“我計劃在圖門江出海口建設新城,即圖門江市,建設圖門港,需要一條複線鐵路與中東鐵路相連,這條鐵路,非常重要,和朝錦鐵路一樣重要。”
“明白!請參謀長放心!”洛華生立即表態,隻要是修鐵路,他無懼困難。
寧遠強調:“所有鐵路工程,都以朝錦鐵路為標準,在時間上我沒有要求,我也不考慮建設成本,百年大計,質量第一。”
“明白,我們東北鐵建一定高標準,嚴要求,修出大清國最好的鐵路。”洛華生立即保證。
寧遠說完,沒有再理洛華生,直接走向鐵路建設工人,直接問候工人,噓寒問暖,有什麽要求,工資夠不夠花,娶沒娶婆姨,有沒有娃,娃上學了嗎?各種問,他心裏覺得好麻煩,但這都是臨行前,戈輝特意叮囑的,不要怕麻煩,越具體越好。
寧遠覺得,戈輝這活兒,真不是人幹的,表麵風光無限,背後是千頭萬緒的麻煩,還是軍隊的事情簡單。事實上,寧遠的目的也不是視察,他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給一些人施加強烈的心理暗示,關於戈輝,我還是什麽都不說,你自己想。
特區廣播電台下午2時的新聞節目中,報道了寧遠視察朝錦鐵路施工現場,以及寧遠在現場說的話。
聽到這段新聞,每個人的關注點不一樣。
普通特區民眾,關注的是寧遠和戈輝一樣的親民,對工人噓寒問暖,看來寧遠執政特區,自己的日子不會有太大改變,挺好。
商人更關心圖門江市,圖門港,這裏麵有巨大的大商機。同時,也意識到,特區的寧遠時代真的到來了。
特區的官員們開始意識到,寧遠真的要執政特區了,看來戈輝真的在17日深夜的襲擊中去世了。那麽,寧遠真的能徹底掌控特區嗎?我自己是否能在這權力過渡期間,搶占更多的利益呢?比如,特區商務局政策研究室主任錢路寬,他發現了巨大的操作空間,馬上聯係了其他人,他覺得他們的機會來了。
北京的朝廷也開始接受戈輝去世的事實了。光緒和袁世凱,已經開始思考怎麽和寧遠接觸?必須盡快接觸寧遠,盡快拉攏寧遠,光緒的擴軍計劃,離不開寧遠的支持。
列強也不得不接受沒有戈輝的事實了。他們把目光鎖定在了寧遠身上,寧遠能代替戈輝嗎?德國領事喬納斯認為,起碼在戰略眼光上,寧遠肯定無法和戈輝相比,但是現在德國沒有別的選擇,為了德國在北方經濟特區的利益,隻能接受寧遠。美國領事哈克認為,寧遠可能是美國更好的選擇,戈輝太精了,如果戈輝不讓步,美國根本無法在戈輝那裏占到便宜。最讓列強無法理解的是,特區外事局,一直回避正麵回答戈輝相關的消息,戈輝絕對是外事局最敏感的詞匯,堅決不碰。
戈輝的母親安寧,心中疑雲漸起,為什麽是寧遠?之前不是一直是小二戈輝)嗎?小二在忙什麽?安寧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早已知道原因的金永安連忙提出了好幾個假設,總之,就是二少爺戈輝)太忙,寧遠是二少爺的磕頭兄弟,是二少爺最信任的人之一,讓寧遠分擔一些,也是正常情況。再說,大前天早上,吳巧這小子不也匆匆忙忙的回朝陽了嘛,連親爹都不陪了,肯定是忙啊!母子連心,安寧心裏還真沒有戈輝去世的感覺,自然不會有過多的聯想。醉心於武道,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戈依光,就更沒有想法了,如果不是安寧提起,小二的名字都不會進入他的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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