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輝向提爾皮茨鄭重地敬禮，說道：“受教了，禁衛海軍永遠把德國海軍當成最最重要的友軍，是禁衛海軍永遠的老師。”
    提爾皮茨擺手，但他心裏非常開心，然後說道：“你說的也不全錯，比如那個……”提爾皮茨略作回想，繼續說道：“你剛才說的那個，被帽風帽穿甲彈，這個名字挺新鮮，什麽原理？”
    “跟被帽穿甲彈的原理一樣，在鈍頭前增加尖錐風帽以優化彈道性能，既有風帽的低阻，也有被帽的優秀轉正。”戈輝解釋道：“再搞定二段式延時引信，裝甲巡洋艦幹翻戰列艦也不是不行，重要的是省錢省鐵省人。”被帽穿甲彈19世紀末已經出現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提爾皮茨驚訝地問道：“你又不是海軍，也不是研究炮彈的，你怎麽會知道？”
    “這是我們的工程師提出的設想，甚至還提出在彈體上增加硬芯，炮彈轉正後，增加穿透力。”戈輝開始瞎說了：“這麽多技術加持，炮彈的價格不得漲上天啊！”
    提爾皮茨可不認為戈輝在瞎說，作為老海軍，他對艦炮和炮彈是有研究的，戈輝提出的不是新思路，是將原來的技術路線，往前推進了一大步。
    “你們開發到哪一步了？”提爾皮茨問道。
    “我們沒有技術，隻能假設。”戈輝說道：“但我們認為，這個假設是成立的。”
    “和我說這些，你想要什麽？”提爾皮茨知道戈輝從不白幫忙。
    “我們可以咬牙買下軍艦，但是咬牙也買不起炮彈。”戈輝實話實說：“沒有炮彈，再強的軍艦也隻是更大的靶船罷了。”
    提爾皮茨點頭，不鹹不淡地附和一句：“確實如此！”
    “我需要德國的炮彈生產技術，艦炮的生產技術。”戈輝說道。
    “那你剛才說的可不夠換這些技術。”提爾皮茨說道：“我之前給了陛下和標洛首相撒旦火箭炮的設計，加上被帽風帽硬芯穿甲彈，值這個價了。”
    “明天回複你。”盡管提爾皮茨是海軍大臣，海軍部長，但也不能擅自做這樣的決定。
    萊茵哈特舍爾快步從長廊裏走出來，見到提爾皮茨和戈輝，說道：“猜我之前看到了什麽？”
    萊茵哈特舍爾當然不是要賣官司，麵前的兩個人，哪個都不是他能賣官司的人。他直接說答案：“他們在研究低成本的幼豹坦克，隻有不到20噸，直接用v型8缸的350馬力發動機，長寬高都比黑豹要小一些。不用樣車，光是方案就絕對價值不菲了。”
    提爾皮茨用驚訝地眼神看向戈輝，感歎道：“你們動作好快！”
    “沒辦法，‘大個子’我們也裝備不起，後續還有訓練成本，想想都頭疼。”戈輝一臉為難道：“我們被銀圓絆住了手腳，銀圓怎麽都不夠花。”
    提爾皮茨拍拍戈輝的肩膀，說道：“都是這麽過來的，我們隻需要全力以赴，剩下的交給天意。”
    在戈輝與提爾皮茨、萊茵哈特舍爾聊天的時候，英國王儲喬治五世正在等待倫敦的回複。
    喬治和羅伯特阿奇巴爾德一回到領事館，簡單商量了一下方案，立即向倫敦匯報了，然後就是等待。
    印度女仆端著托盤，裝兩杯溫度正好的大吉嶺紅茶放到兩人麵前，然後躬身退出房間。
    “你覺得戈輝的方案怎麽樣？”喬治問道。
    “我們賣軍艦是為了讓本來就拮據的特區財政直接破產，但他的方案，不但賣出了東西，還拿到了我們的軍艦。”羅伯特分析道：“雖然特區政府也要支付商品的錢，但是錢沒有離開特區，用他們的話說，肉爛在鍋裏。”想了一下，又補充道：“而且，特區政府很可能不立即給錢，而是給那些提供商品的企業政策，比如免稅，比如專賣權，他們甚至可以發債，他們以前發過戰爭債。”
    “就是說我們賣軍艦的目的很可能達不到。”喬治說道。
    羅伯特阿奇巴爾德重重地點頭：“清國人非常有韌性，他們可以敗很多次，就是推倒了重來，他們還是他們，還是能逆風翻盤，禁衛軍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來這軍艦不用賣了”喬治失望道：“全當是友好訪問一次吧！”
    “可以賣，應該賣，我們不虧。”羅伯特解釋道：“不管他們用什麽方案，肉爛在鍋裏，不代表他們沒有花錢，而且一點沒少花，對他們的財政壓力還是存在的，隻不過是緩慢的，但是後勁大。還有炮彈，這才是大頭，我們可以要求他們多買點。”
    “那……”喬治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提出的合作辦學，培養海軍人才的事呢？”
    “當然，也可以合作了，這是我們影響禁衛海軍的絕佳機會，為什麽不呢？”羅伯特說道。
    喬治輕輕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把雪茄橫在鼻孔下麵，聞著雪茄的味道。
    第二天下午，寧遠代表禁衛軍、提爾皮茨代表德國，兩人簽署了艦炮製造技術，炮彈生產技術轉讓協議，以及在北方特區合作研發被帽風帽硬芯穿甲彈的協議。
    “我們的工程師很快會過來，你們需要建設專門的兵工廠。”提爾皮茨提醒道。
    “廠房是現成的，現在被當作臨時倉庫使用，我們缺少相關的機器。”寧遠說道。
    “隻要錢到位，機器德國有。”提爾皮茨說道。
    “錢沒有，我們拿東西換，物美價廉的特區製造。”寧遠說道。
    “可以”提爾皮茨直接答應了，馬上又不無擔憂地問道：“你們攤子鋪這麽大，你確信能堅持下去嗎？”
    “總司令說了，隻要軍隊穩定，其它的都不是問題。”寧遠說道：“軍隊是一切的核心。”
    “軍隊沒錢也不行啊！”提爾皮茨說道：“不發工資，軍隊會更危險。”
    “北方特區，軍隊優先。”寧遠淡淡一笑：“先讓軍隊吃飽了，然後再考慮其它。”
    事實就是這樣，king三胖的北棒國，不就是這樣嘛，先軍政治，民眾餓得麵部凹陷，依然穩定的一匹）
    提爾皮茨想了一會兒，輕輕點頭，雖然很牽強，但確實有一定道理。
    在寧遠與提爾皮茨簽完協議的時候，英國王儲喬治五世，也等來了倫敦的回複。
    倫敦基本同意了喬治五世的方案，但喬治的內心卻並不輕鬆。
    “有什麽問題嗎？”羅伯特阿奇巴爾德問道，因為他從電文上並沒有看出別的東西。
    “德國幫他們在陸地上崛起，我們是不是在幫他們走向更加廣闊的海洋呢？”喬治答非所問道。
    羅伯特先點頭，又搖頭，然後說道：“是，也不是。”
    喬治沒有說話，但是給了一個問詢的目光。
    羅伯特進一步解釋道：“德國人的確幫了他們，但十分有限，過去的兩年，我查看了全部關於他們的情報，可以說，德國人沒幫他們，或者說利益交換，他們隻是借了德國人的勢，成就了自己。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他們幫助了德國。比如半自動和自動武器，比如那些車輛，極大的提升了德軍的實力。一旦發生戰爭，敵對方的傷亡，絕對不是栓動步槍時代能比的。他們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把整個世界帶入了不可預知。”
    “說的有點過了吧？”喬治並不認可羅伯特的說法：“作為工業後進者，他們確實踩對了每一個關鍵節點，但是先天不足，限製了他們的上限，很可能現在就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羅伯特搖頭，然後繼續自己的分析：“還是情報，盡管不是我調查的，但是我看到了客觀的東西。戈輝確實有神奇之處，就像你說的，他們確實踩對了每一個關鍵節點，這放在其它國家，或者放在長城以南，他們朝廷管理的地區，是根本不可能的。煤、鋼、電，是他們的第一步。”
    羅伯特的手指，向下指了指，繼續道：“他們地下有東西，這是站起來的前提條件。半自動步槍和自動武器，是他們的第二步。鋼有了，電有了，該有槍了，然後就是fa1903劃時代的突破。在此之前，沒人知道他們在研發半自動步槍，都以為他們在生產毛瑟g98，他們騙過了所有人。”
    “第三步……”羅伯特伸出三根手指，停頓了十幾秒，才繼續說道：“用血與火的戰爭，證明自己。”
    喬治很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身體，換了個姿勢，不情願地說道：“我們和法國成了他們的墊腳石。”
    羅伯特輕輕點頭，然後說道：“打贏戰爭為他們贏來了大勢，他們有一句話——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接著是倭國人的試探，然後是奉天戰場，最後是再戰安州朝鮮），至此，他們徹底撐開了崛起東北亞的大勢。”
    喬治手中的雪茄，並未點燃，僅僅是橫在鼻孔下麵深吸一口。他知道羅伯特不吸煙，所以他很克製，當然他煙癮並不重，更多是為了社交時手裏有東西拿，還有姿勢好看。
    “海洋是他們的第四步”羅伯特肯定地說道：“不論我們是否出手，他們都會走向海洋，隻不過會晚個五年八年的，對於以百年計算的世界格局來說，隻是小睡一會兒的時間。”
    “就是說，交易還要繼續。”喬治確認道。
    “是的，對我們有好處，也確實極大增加了他們的財政壓力，而且後勁很大，弄不好會死人那種。”羅伯特說道：“而換回衝突滯留者戰俘），非常有助於提升殿下的政治影響力，雖然我們都知道是什麽情況，但愚蠢的民眾不知道，他們會覺得都是殿下高超的外交手腕在起作用。”
    其實，這也是喬治一直堅持的真正原因，雖然他是王儲，但是同樣需要很多政績加分項。一個毫無名望的國王，在民眾眼中就是廢物，他也期望自己有一天，能有父親愛德華七世那樣的名望。
    當晚，英國領事館聯係了特區外事局，確定了28號的會談時間和地點。
    7月28日上午10在政府賓館，沒經過反複的拉鋸，不到兩個小時，便達成了最終協議，雙方都很滿意的協議。
    在戈輝加錢後，喬治同意轉讓457毫米魚雷製造技術，前提是必須加購600枚457毫米魚雷。
    戈輝簽字了，孫再芝簽字，寧遠簽字了，三人責任共擔。
    那麽，協議上都買了什麽呢？
    1、愛丁堡公爵號裝甲巡洋艦：120萬英鎊
    2、黑王子號裝甲巡洋艦：120萬英鎊
    3、鐵人號裝甲補給艦：80萬英鎊
    4、壯漢號裝甲補給艦：80萬英鎊
    5、兩艘艦12門234毫米\47倍徑主炮，每門炮備彈3000發，每發炮彈1200英鎊。
    討價還價後的價格）3000x1200x12=4320萬英鎊
    英國海軍一發12英寸，即305毫米穿甲彈價格2000英鎊）
    6、兩艘艦20門152毫米\45倍徑速射炮，每門炮備彈3000發，每發炮彈600英鎊。
    600x3000x20=3600萬英鎊
    7、兩艘艦40門47毫米速射炮，每門炮備彈5000發，每發炮彈50英鎊。
    50x5000x40=1000萬英鎊
    8、兩艘艦6具457毫米魚雷發射管，每具備彈100枚，每枚英鎊，並轉讓製造技術。x100x6=3000萬英鎊
    9、愛丁堡公爵號上現有的炮彈和魚雷免費送給禁衛軍，這是協議中唯一的甜頭。
    10、禁衛軍在大連成立大連海軍船政學堂，與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合作辦學。
    11、北方特區在倫敦設立外事代表處，派駐代表，聯絡武官。
    12、北方特區與英國謝菲爾德鋼鐵公司在錦州5050比例合建鋼鐵廠。
    計算一下，s1賽季前，英鎊與銀元如中國袁大頭）的兌換比例約為?1英鎊兌換10塊銀元?。那麽，他們這個協議金額是多少呢？萬英鎊，再乘10，12億3200萬銀圓。不是用銀圓，是特區生產的工業品支付。一戰前，1913年，英國gdp為117.85億美元，大約24億英鎊。當年財政收入萬英鎊，英屬領地萬英鎊。一戰前1英鎊=7.3224克純金，1美元=1.5046克純金。）
    萬英鎊，我估計，相當於去年一九零七）英國財政收入的七八成，這是真真正正的超級交易。
    這得造多少戰列艦啊？不敢想象。
    可以說，這次軍售足可以改變英國的軍售政策。
    喬治五世一度以為這是做夢，但卻是事實，如果能這樣，還搶什麽殖民地啊！直接賣軍火就可以了。問題是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吃下這麽多軍火，北方特區真的是一個奇葩的存在，正常人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正常的人除外，比如戈輝。
    要命了，這還不算後期運營、保養、維護，炮彈儲存等的費用，海軍真的太花錢了。
    其實，軍艦並不貴，炮彈是真貴，我在考慮，這筆交易是不是合理，真的好難好難確認。但是小說嘛！戈輝說應該大膽一點，寫自己的小說，讓別人說去吧！隻要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隻要軍隊還聽話，隻要經濟在發展，應該是還得起的。
    軍艦能提升北方特區的自衛能力，能提振北方特區全民的信心，提振全大清民眾的信心。很多時候，信心才是最大的動力。戈輝從現在開始，小心嗬護民眾的信心，及時釋放正麵的向好的消息，撐過未來的十年，就像小洲說的那樣，剩下的就是好運啦！
    戈輝賭的就是特區經濟一直上行，賭的就是禁衛軍一直服從命令，賭的就是全特區民眾大清民眾一直對北方特區有信心，他借新債還舊債的龐氏騙局就能一直玩下去。而且，他不是查爾斯龐茲，他有整個特區，在不斷的造血，而查爾斯龐茲隻能拆東牆補西牆，玩白手套，所以，他能堅持得更久。老龐就是這個時代的人，此時正在美國搞事情）
    孫再芝直到簽完字，才意識到，自己簽下了超級交易，用北方特區兩年的財政收入，買了四艘軍艦。為什麽自己如此不理智，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自己跟著兩個年輕小夥子，頭腦一熱，幹了件天大的蠢事。
    清廷在最後的幾年，有通貨膨脹的助力，財政收入在2億兩白銀左右，最後一兩年一度衝到3億兩，北方特區的財政收入是清廷的三倍應該合理吧！）
    孫再芝簽完字，以身體不適為由直接離開了，他沒撒謊，他確實感到身體不適。
    寧遠也後悔了，他覺得這次確實和老大玩的太大了，心緒不寧的他，宴會參加到一半，就借口離開了。
    戈輝嗨完全場，喬治真正領教了戈輝的酒量，已經不能用海量來形容了。
    表弟尼古拉二世真是表弟）曾經和他說過，說戈輝可以一直喝，他還不信，現在他深信不疑。
    這次交易，第二天就出現在特區報紙的頭版頭條，隻強調了購買軍艦、合作辦學、合建鋼鐵廠，以及在倫敦設立代表處，宣傳的都是正麵內容，協議的具體內容並未披露，無人知曉。
    戈輝、寧遠、孫再芝，也不打算披露具體內容。如果英國人那邊泄漏，他們也不會承認。
    7月29日上午，王招輝帶上劉長賀、許雲天、趙遠軍、程前、鐵劍、強擊、生花、青藏、北冥等400名基爾海軍學校的畢生，還有340名水兵，還有幾十名德國海軍，直接上艦接收。
    參考，s1賽季前，霍格號裝甲巡洋艦，排水量為噸，編製人數是：軍官40名、水兵700名。）
    愛丁堡公爵號的艦長把副艦長、政委真有）、航海部門、槍炮部門、火控軍官、聲納班、機電班、主機班、炊事等部門負責人叫來，帶著王招輝等人逐一確認。
    當天上午11時，愛丁堡公爵號的船頭，掛上了兩天前戈輝緊急確定的禁衛先鋒海軍軍旗：紅色旗麵上，左上角一顆金色的大五角星，五角星後麵的右下角，寫著“禁衞先鋒一九〇〇”金色字樣，字體大小是金色五角星的三分之一大小。旗麵的下半部，占旗麵的八分之三，三藍兩白，五條橫杠，兩條白杠分別夾在三條藍杠中間，藍白相間，非常好看。
    愛丁堡公爵號的最高處，升起了1908年新版禁衛先鋒軍旗：紅色旗麵上，左上角一顆金色的大五角星，五角星後麵的右下角，寫著“禁衞先鋒一九〇〇”金色字樣，字體大小是金色五角星的三分之一大小。去掉了1905年版金色五角星的下橫線。
    “敬禮”隨著王招輝一聲大吼，750名禁衛海軍軍人，麵向禁衛海軍軍旗，激動地舉起了右手，指尖狠狠地撞在眉角。
    “不辱使命，不負忠誠。”750名禁衛海軍軍人，一遍又一遍的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