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舊燕歸故人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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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漫過書院青瓦時,顧淮安在藥香中悠悠轉醒。他倚著舊棉被喝粥,瓷勺碰碗沿的脆響裏,忽地抬頭問:"武娘子可知"安"字何解?"我正替他縫補撕裂的青衫,針尖戳破指尖,血珠洇在"安"字繡紋上,恰如當年慈幼局染血的繈褓。
"安者,室中有女為安。"我佯裝鎮定,瞥見他腕間新換的五彩繩——與二十三年前端午,崔九郎冒雨從集市捎回的那條一模一樣。
芒種煮梅,他蹲在灶前添柴,後頸粘著片艾草葉。我鬼使神差伸手去摘,他猛然轉身,溫熱的呼吸拂過手背:"娘子鬢角沾了灰。"竹節似的手指掠過發絲,摘下的卻是朵槐花。這動作太過熟稔,恍如崔九郎在嶺南小院替我拂去落英的舊時光。
"先生可會修紡車?"我忽然發問,將崔九郎生前未完工的木輪推到他麵前。
顧淮安摩挲著缺損的齒輪,無意識咬住下唇——正是那人苦思時的習慣。木屑紛飛間,他忽然哼起小調,竟是崔九郎自編的《打鐵謠》。
"跟瘸腿老匠人學的?"我攥緊茶盞。
他指尖被木刺紮出血珠:"幼時...常聽鄰家鐵匠哼唱。"夕陽將剪影投在窗紙,兩道影子在暮色中重疊,驚得簷下燕子撲棱棱亂飛。
修補好的紡車暗格彈出半張泛黃信箋,字跡從崔九郎的狂草漸變為工整楷書,寫著"安兒周歲,置酒東廂"
市井炊煙
小暑趕集,他在胭脂鋪前徘徊良久。我故意試戴鎏金步搖,餘光瞥見他摸著空癟的錢囊蹙眉。歸途遇雨,他解下青衫遮在我發頂,中衣領口露出的紅繩係著半枚銅錢——正是崔九郎當年塞在機關雀裏的開元通寶。
"先生可知這銅錢..."
"家傳的。"他慌亂係緊衣襟,"說是保平安。"雨簾模糊了石板路,貨郎叫賣杏脯的吆喝穿過二十年光陰,與記憶裏那人爽朗的笑聲重疊。
夜半驚雷,我擎燈查房。顧淮安蜷在榻上囈語,懷中緊摟著褪色機關雀。湊近細聽,盡是"武娘子莫惱九郎知錯"。燭光掠過他鬆開的衣襟,心口朱砂痣紅得刺眼——與崔九郎舊傷位置分毫不差。
"安郎。"我輕撫他滾燙的額,"該喝藥了。"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力道與當年礦洞中如出一轍:"這次...定會護你周全..."藥碗傾覆,潑濕了枕下壓著的婚書,墨跡暈開"崔顧氏"三字。
婚書夾層露出半幅刺繡,正是武媚娘少女時繡廢的野菊香囊;書院古井打撈出帶"安"字的銀鎖,與繈褓布針腳相同
情絲暗結
七夕夜,他教孩童們紮燈籠。我路過廊下,見竹骨燈籠上繪著執劍女子與捧書郎君,題著"琴瑟在禦"。阿滿的孫女嚷嚷要學,他慌亂遮掩:"臨、臨的舊畫..."
我摘下燈籠細看,畫中女子鬢角山茶,竟是崔九郎生前未送出的那幅小像。淚珠砸在"禦"字上時,忽聽他在身後輕歎:"今夕何夕,見此邂逅..."
更鼓聲裏,我翻出塵封的鐵盒。二十三顆荔枝核滾落案頭,最末那顆裂開縫隙——裏頭塞著張字條,崔九郎的筆跡混著顧淮安的批注:"安即九郎,九郎即安"。
鐵盒夾層突然彈開,露出半塊帶血的繈褓布,與顧淮安昏迷時攥著的布料拚出完整圖騰——正是武媚娘肩頭胎記的模樣
終章餘韻
白露清晨,顧淮安在書院門口撿到啼哭的棄嬰。繈褓裏塞著褪色機關雀,翅膀刻著"長樂未央"。他抱著嬰孩手足無措的模樣,恍如那年嶺南雨夜,崔九郎哄著流民稚子哼小調。
"取名長安可好?"我遞過溫熱的米湯。
他渾身劇震,懷中嬰孩忽然抓住他頸間銅錢。晨光穿過五彩繩,在青石板上投下"九郎"二字的光影。遠處貨郎搖響銅鈴,二十三載光陰叮咚流轉,恰是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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