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燕回巢情絲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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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曦,顧淮安抱著啼哭的長安在廊下踱步,中衣領口被嬰孩攥得鬆散,露出鎖骨處淡紅的月牙疤——與崔九郎當年在礦洞護我時磕出的傷痕如出一轍。我端著米湯走近時,他無意識地將食指伸給嬰孩吮吸,指節彎曲的弧度,恰似那人調試機械時的模樣。
"讓我來吧。"接過長安的瞬間,指尖擦過他微顫的手背。他慌忙後退半步,後腰撞到晾衣繩,濕潤的繈褓布拂過麵頰,茉莉皂角的香氣裏混著極淡的鐵鏽味——是崔九郎特製的驅蟲藥粉味道。
嬰孩在我懷中漸漸止啼,顧淮安鬆了鬆衣襟,喉結滾動:"昨夜撿到她時,繈褓裏..."話音戛然而止。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晨光中槐樹並蒂花輕顫,花瓣紋路竟與我肩頭胎記分毫不差。
炊煙日常
午間縫補舊衣,顧淮安蹲在門檻修藤椅。長安趴在他膝頭酣睡,涎水浸濕青衫下擺。他時不時用袖角輕拭嬰孩嘴角,那截皓腕從寬袖滑出,係著的五彩繩已褪成月白色——永徽五年端午,崔九郎將五彩繩係在我腕上時,曾說"此繩經雨不腐"。
"線軲轆。"他忽然伸手,掌心朝上的姿勢與那人討要刻刀時一般無二。遞過線團時指尖相觸,他倏地縮手,線軲轆滾到藤椅下。俯身去拾時,發絲掃過他膝頭,驚覺他屏住了呼吸。
夜色漣漪
夜雨敲窗,長安突發高熱。顧淮安淋雨取來艾草,中衣濕透貼在脊背,肩胛凸起的弧度熟悉得令人心驚。我擰帕子時,他忽然自後環來,帶著濕漉漉的潮氣將艾草敷在嬰孩額間:"要這般斜著貼..."
他的胸膛虛貼著我的脊背,溫熱透過薄衫。當年嶺南暴雨夜,崔九郎也是這樣環著我調試紡車,呼吸拂過後頸:"這般轉軸才不易卡線。"指尖無意識蜷縮,碰翻的藥碗被他一把握住,掌心相貼處,他腕間血管突跳如擂鼓。
打翻的藥漬在地上暈出太極圖,與武媚娘胎記紋路重合;顧淮安換下的濕衣沾著槐花汁,染出並蒂蓮暗紋
情愫漸明
七夕夜,他教女學生們穿針乞巧。我倚門看著那截捏繡針的修長手指,忽被塞入盞荷花燈:"娘子也來試試?"燈芯躍動間,瞥見他耳後新結的痂——正是崔九郎被流矢擦傷的位置。
"先生可知"心悅君兮"下一句?"我佯裝賞燈,指尖拂過燈麵執劍女子的輪廓。
他穿針的手一顫,殷紅血珠沁入錦緞:"...君不知。"廊外忽然驚雷,二十三年光陰裂了道縫,露出那人臨別時的笑歎:"武娘子總是不知..."
更漏聲裏,我鬼使神差推開他房門。月光漫過淩亂的案頭,半幅未繡完的野菊帕子下壓著泛黃婚書。指尖撫過"崔顧氏"三字時,身後突然響起衣料摩挲聲——他散著發僵立門邊,褻衣係帶鬆垮,露出心口朱砂痣。
"這痣..."
"胎裏帶的。"他倉皇掩襟,鎖骨處的月牙疤在暗處泛紅,"嚇著娘子了?"
白露清晨,長安攥著褪色機關雀蹣跚學步。顧淮安張開雙臂護著,後腰撞到槐樹時,滿枝並蒂花簌簌而落。我拂去他發間花瓣,忽見樹根處露出半截鐵盒——正是崔九郎裝荔枝核的舊匣,鎖眼插著那支未雕完的山茶簪。
盒中靜靜躺著二十三封未寄出的信,從狂草到工楷,首封寫著:"吾妻阿武,見字如晤..."。秋風掠過廊下銅鈴,顧淮安忽然握住我顫抖的手,掌心溫度與二十年前礦洞訣別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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