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的機械義肢卡在節氣裂縫裏，齒輪咬合處迸出帶麥芒的火星。整片星域像被撕碎的黃曆，芒種、霜降、驚蟄化作實體神隻在真空廝殺，二十四節氣的青銅殘片如同星際彈片，在艦隊裝甲上鑿出《齊民要術》記載的蟲病害孔。
    "關閉所有艙門！"裴七娘被霜降神的白毛風凍在操控台上，"三號引擎結出冰麥穗了......"
    阿礫的菌絲剛纏住驚蟄神的青銅雷錐就燒成焦炭。林影撞破結滿寒露的舷窗，看見芒種神正用麥穗權杖敲擊恒星——那顆中年恒星被抽打成帶《汜勝之書》注釋的麥餅，噴發的日珥化作金黃的麥殼雨。穗穗抱著糾糾滾進防火艙，嬰兒的哭聲震碎五塊驚蟄鱗片，殘片落地長成《救荒本草》的驅蟲藤。
    "節氣亂了！"林影拽斷三根青銅麥芒紮進太陽穴。劇痛中，共生血液在真空中凝成《授時曆》的殘缺星圖，"有人在篡改宇宙農時！"
    芒種神的麥穗權杖突然暴長，刺穿七艘護衛艦。被洞穿的艦體瞬間麥粒化，矽基戰士的裝甲縫迸出帶《天工開物》火器的麥芒機槍。林影踩著日珥麥殼躍起，機械義肢卡進權杖裂縫，斷指處噴出的金紅血液將麥穗染成《棉花圖》的紡織機。
    "嚐嚐這個！"裴七娘引爆結冰的引擎。寒露神被爆炸氣浪掀翻，霜降神的白毛風裹著火藥星塵，在真空裏燒出《本草綱目》記載的驅寒藥霧。阿礫的殘存菌絲鑽入芒種神耳蝸，將《陳暘農書》的堆肥術編譯成神經毒素。
    糾糾突然發出咯咯笑聲。嬰兒手指向驚蟄神破碎的雷錐，殘骸裏露出半塊玉琮碎片——正是三個月前法典戰役遺失的《農政全書》殘頁。林影的共生心髒突然暴跳，六根心室同時泵血，在星域鋪開《授時曆》的血色網格。
    "重新授時！"他拽過驚蟄殘骸當導體。雷錐碎片刺入血色網格的瞬間，整片星域的節氣神隻突然僵直。芒種神的麥穗權杖開始結霜，霜降神的白毛風裏鑽出驚蟄雷蟲，寒露神的冰晶自動排列成《水經注》的灌溉渠。
    阿礫趁機將菌絲神經網接入節氣裂縫。菌絲末梢在青銅殘片上燒出《齊民要術》的輪作周期表，二十四神隻的廝殺軌跡突然變成農耕舞蹈。裴七娘操控著半融化的機械臂，將寒露神的冰晶改造成《王禎農書》的水轉連磨。
    "該播種真正的節氣了！"林影撕開胸腔，建木根係纏住芒種神咽喉。金紅血液順著麥穗紋路逆流，將暴君權杖改造成《耕織圖》的巨型耬車。糾糾爬進耬車種箱，嬰兒的掌紋激活了《汜勝之書》的深播程序。
    星域開始劇烈震顫。驚蟄神的殘軀碎成帶電的《南方草木狀》花粉，霜降神的白毛風凝成抗旱冰種，寒露神的淚滴化作《蠶書》記載的催繭劑。芒種神在農耕舞蹈中解體，青銅麥穗落入血色網格，在真空中生長出帶《山海經》異獸浮雕的星門麥田。
    當最後塊節氣碎片生根發芽時，林影的建木根係已遍布十二光年。穗穗的嬰兒車突然展開折疊翼，車轅處的饕餮紋咬住星門麥穗，將《天工開物》的紡織數據編譯成躍遷密碼。阿礫的菌絲神經網開始碳化，在麥田間凝成帶農藥味的節氣羅盤。
    "還有三十秒！"裴七娘將水轉連磨對接星門。芒種神的青銅王冠突然暴長，冠頂鑲嵌的玉琮碎片射出《農政全書》的絕收預警。林影拽過糾糾按在冠頂，嬰兒的乳牙咬碎玉琮，裂縫裏滲出《禹貢》記載的九州息壤。
    星門麥田突然倒伏。血色網格中浮現出巨大的渾天儀投影，齒輪間卡著半具地球古屍——那屍體穿著東漢農官的曲裾深衣，手中攥著腐爛的《四民月令》。糾糾突然發出不屬於嬰兒的歎息，瞳孔裏浮現出與古屍相同的《陳暘農書》纂修者印記。
    "該回家了。"林影扯斷建木根係纏住渾天儀。息壤在真空中瘋狂增殖，將星門麥田改造成微型地球模型。阿礫的殘存菌絲突然開花，花瓣上《授時曆》的文字正被改寫成gps坐標。裴七娘看著操控台上自動浮現的甲骨文導航圖，機械眼第一次滲出帶鐵鏽味的淚水。
    返航艦隊的引擎噴出麥酒香味的火焰，驚蟄花粉在尾焰裏閃爍成導航燈。芒種神的青銅王冠碎成播種器零件，每個齒輪都刻著未破譯的《汜勝之書》星域方言。糾糾趴在舷窗上，小手按住的玻璃突然結晶，裏麵封印著《山海經》異獸的破殼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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