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冰霜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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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核祭壇的寒霧在修隱睫毛上凝成冰珠,他握緊白金戰甲覆蓋的右手,看著醫療光屏上跳動的克隆體坐標。吉巫三個小時前發出的通訊突然中斷,全息投影最後定格在妹妹被焦糖蛛網纏住的畫麵。
"共鳴值突破臨界點!"吳剛的機械音從脊椎通訊器傳來,"我的爆裂拳套開始結晶化了,這他媽根本不是普通克隆體..."
修隱突然按住左肩舊傷,那裏傳來的刺痛像有人往骨髓裏灌液態氮。祭壇穹頂的星圖開始扭曲,他嗅到空氣裏彌漫起某種甜膩氣息——是林雪凰熬製楓糖漿時特有的焦香,混著當年實驗室消毒水的味道。
冰刃尚未出鞘,整個空間突然被琥珀色糖漿淹沒。
當修隱掙開眼睛時,白金戰甲表麵結滿冰糖霜花。他正被倒吊在某個巨型蜂蜜罐裏,罐壁上密布著正在分泌麥芽糖的腺體。三十七根糖絲穿透戰甲縫隙,精準刺入他後背的能量節點。
"溫度158c,濕度12。"林雪凰克隆體踩著焦糖高跟鞋走來,實驗袍下擺滴落著滾燙的蜂蜜,"還記得這個參數嗎?"
修隱的冰刃剛凝結就融化成糖水,記憶隨著糖絲注入洶湧而來——九歲生日那天,母親也是這樣把他吊在料理室,說是要測試星核抗熱性。當時滴落的楓糖漿在他鎖骨燙出的傷疤,此刻正在糖罐裏隱隱發燙。
克隆體突然扯開他的戰甲領口,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按在那道月牙形疤痕上:"多完美的控溫閥,當年要是多熬三分鍾..."
修隱的瞳孔瞬間冰晶化,但四肢被糖絲拽成大字型。克隆體從裙擺裏抽出糖霜注射器,針頭閃爍著記憶編碼的藍光:"讓媽媽看看,我的小冰塊還記得多少。"
注射器推入瞬間,修隱嚐到爆炸般的清涼。冰刃失控地生長,刺穿蜂蜜罐後紮進童年臥室的牆壁。五歲的他正蜷縮在料理台下,看著林雪凰把尖叫的星核生物塞進冰淇淋機。
"冷熱交替才能激發風味。"母親的白大褂濺滿藍色血漬,"就像你爸的腦漿突然遇到液氮..."
修隱的冰晶左眼突然滲出鮮血,記憶裏的料理台開始噴射冰錐。克隆體在現實中的笑聲與回憶重疊:"看,你的絕對零度連自己都凍傷了。"
辛辣感撕開第二層封印時,修隱看見十二歲的自己站在克隆艙前。七具和他一模一樣的實驗體泡在焦糖溶液裏,林雪凰正在往他們脊椎注射星核萃取液。
"為什麽發抖?"母親把手術刀貼在他喉結,"你們當中最完美的那個,才能繼承修隱這個名字。"
現實中的糖絲突然勒緊,修隱咳出的血沫裏帶著星核碎屑。克隆體舔舐著染血的糖絲輕笑:"原來你早就被淘汰過七次了。"
當發黴的鹹澀在舌尖炸開時,修隱在記憶裏看到了父親。那個總說"料理應該傳遞幸福"的男人,此刻正被林雪凰按在豆腐乳缸裏,星核能量形成的菌絲正在吞噬他的眼球。
"不要!"修隱的冰刃終於劈開糖絲,卻聽見記憶中的自己發出稚嫩尖叫。父親最後掙紮的手指在缸沿抓出的血痕,與現實中克隆體脖子上的抓痕完全重合。
克隆體突然撕開自己的表皮,露出內側密密麻麻的星核編碼:"很痛苦吧?但這些都是你自己同意刪除的記憶啊。"
祭壇的地麵開始滲出糖漿,修隱的白金戰甲在腐蝕下露出左肩的封印裝置。六邊形金屬表麵刻著林雪凰的筆跡——"絕對零度保險栓"。
"原來如此..."克隆體用糖絲纏住裝置,"難怪你永遠無法真正凍結目標。"
修隱瞪大了雙眼,毫不猶豫地伸手緊緊抓住那根深深刺入自己肩膀的糖絲。盡管鋒利無比的晶體無情地割破了他的手掌,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死死握住不放。
刹那間,一滴鮮紅的血液從他受傷的掌心滴落,悄無聲息地融入到濃稠的糖漿之中。就在這一瞬間,整個空間都被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所震撼,猶如冰川崩裂般震耳欲聾!
伴隨著這陣巨響,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力量從修隱的脊椎處逐漸蘇醒過來。那是被封印已久的冰核,此刻正以驚人的速度釋放出無盡的寒意和能量。
與此同時,原本散落在各處的戰甲碎片像是受到某種召喚似的,紛紛逆著重力緩緩升起,並迅速向修隱聚攏而來。每一塊碎片都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緊密拚接在一起,重新組成一套完整的戰甲。
而那些灑落在周圍的血珠也在寒冷氣息的影響下瞬間凝固,結成一顆顆暗紅色的冰晶,閃爍著詭異而迷人的光芒。
更令人驚奇的是,克隆體腳下那雙焦糖色的高跟鞋竟然也開始發生變化。尖銳的冰刺從鞋底不斷冒出,如同猙獰的獠牙,讓人不寒而栗。
"你以為喚醒冰核就能贏?"克隆體扯斷被凍住的糖絲,"我可是最了解你弱點的人..."
修隱的右眼突然恢複人類瞳色,左眼卻變成旋轉的冰風暴。他伸手抓住克隆體的手腕,兩人接觸的位置爆發出量子糾纏的藍光:"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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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冰核能量突破臨界值時,修隱看到了糖霜刑房的真相。倒吊他的不是蜂蜜罐,而是星核祭壇中央的克萊因瓶結構;所謂的克隆體,不過是林雪凰殘留的腦神經在糖漿裏的投影。
"為什麽故意讓我看到這些記憶?"修隱的冰刃抵住克隆體眉心,卻發現刀刃在微微顫抖。
克隆體突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這個表情從未在林雪凰臉上出現過。她的身體開始融化,露出內部閃爍的星核殘片:"因為你從來不是受害者啊...我的共犯。"
祭壇地麵轟然塌陷,修隱墜入星核內部的記憶深淵。無數冰晶屏幕懸浮在虛空,播放著他親手參與過的實驗——是他按下了父親所在腐乳缸的密封鍵,是他選出了第七號克隆體進行銷毀,是他自願讓母親封印了這些記憶。
冰刃的顫抖傳導至全身,修隱聽見自己靈魂碎裂的聲響。那些刻意遺忘的罪惡凝結成黑色冰雹,在記憶深淵裏砸出腥甜的坑洞。
當修隱從深淵爬回祭壇時,左肩的封印裝置已完全碎裂。冰晶順著他的指尖蔓延,所到之處連時空褶皺都被凍結。
克隆體們從七個方向同時襲來,焦糖子彈與糖霜鎖鏈在空氣中編織成網。修隱卻閉上了眼睛,任由攻擊穿透身體——那些糖漿在觸碰冰核的瞬間全部結晶化,連同克隆體們的動作一起凝固成冰雕。
"真正的絕對零度..."修隱握住胸前的冰晶吊墜,那是父親最後留下的豆腐乳壇碎片,"原來不是凍結物體..."
他對著最近的冰雕吹氣,被凍住的克隆體頓時碎成星塵。在飄散的冰晶裏,修隱看到了父親被菌絲吞噬前的手語——那不是在求救,而是用料理師的方式在說:"火候到了。"
祭壇穹頂的星圖突然全部點亮,修隱的冰刃自動飛向中央的克萊因瓶結構。當刀刃刺入時空奇點時,所有冰雕同時爆裂,星核能量形成的光雨裏浮現出吉巫的坐標。
修隱跪在逐漸解凍的祭壇上,白金戰甲縫隙裏不斷滲出糖漿與血水的混合物。他的冰晶左眼映照著星圖,裏麵浮動著七十二個新出現的克隆體信號。
通訊器突然傳來吳剛被幹擾的嘶吼:"小心...她們在製造味覺黑洞..."
修隱握緊冰刃站起身,發現刀刃上不知何時沾著一片草莓味創可貼——那是吉巫六歲那年被他打傷膝蓋後,林雪凰給她貼上的同款。
當祭壇再次被黑暗籠罩時,修隱聽見四麵八方傳來勺子敲擊餐盤的聲響。無數個林雪凰的聲音在糖漿裏哼唱:"小冰塊,開飯啦..."
冰刃突然自動分裂成十二把,修隱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這次湧來的克隆體們,全都長著吉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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