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溝河戰場在血色月光下如同地獄繪卷。沈書瑤跪在焦土上，手中金色光球與菱形晶體劇烈震顫，融合處迸發出刺目的藍白色電弧。她皮膚下的血管全部凸起，泛著不正常的幽光，仿佛有千萬隻螢火蟲在皮下瘋狂竄動。
    "警告，基因穩定性9...8..."量子手環的殘骸發出最後的嘶鳴。
    蕭燼羽的機械義眼紅光暴漲，銀發在能量風暴中狂舞。他撲到沈書瑤身前，機械心髒的裂痕中噴出藍色能量液："書瑤！停下！密鑰會把你——"
    "來不及了。"沈書瑤抓住他的手腕，將晶體狠狠按進自己心口的烙印。劇痛如海嘯般席卷全身，她看見自己的長發漂浮起來，每一根發絲都化作光纜般的藍色能量帶。
    天地驟白。
    燕王猛地捂住左眼，指縫間滲出銀色液體。他麵前的沙盤突然自燃，木質城池模型在藍色火焰中扭曲變形。
    "殿下！"張玉衝進營帳，鐵甲上沾滿陌生血跡："白溝河方向出現異象，我們的先鋒騎兵——"
    話音未落，地麵劇烈震動。朱棣掀開帳簾，看見遠處地平線上升起一道直徑千米的藍色光柱，夜空中的雲層被衝擊波撕開同心圓狀的裂痕。更可怕的是，那些雲隙間隱約露出金屬光澤——是殲星艦的底部裝甲！
    "楚明河這個瘋子..."朱棣——或者說楚明河的克隆體——麵部皮膚突然皸裂，露出底下機械骨骼的冷光。他轉身抽出雁翎刀，刀身自動延長成三米光刃："全軍出擊！必須在信標穩定前摧毀它！"
    沈書瑤懸浮在離地三尺的空中，身體變成半透明狀。無數發光的數據流在她體內穿梭，左胸處的雙螺旋紋章如同活物般旋轉。每一次心跳，就有環形衝擊波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草木盡成齏粉。
    "蕭燼羽！展開量子屏障！"她嘶吼著指向北方。燕軍鐵騎正衝破光幕而來，為首的朱棣已經半機械化，左臂變成炮管形態。
    銀發青年單膝跪地，機械心髒完全暴露在外。他咬破手指，將藍色能量液抹在菱形晶體上："以第七代量子核心之名——"晶體突然分裂成無數棱鏡，在空中組成蜂巢狀防禦矩陣。
    第一波箭雨撞上屏障的瞬間，沈書瑤腦海突然炸開無數記憶碎片——
    7319年時空局訓練場，林毅將磁暴手雷塞進她手中："這次任務你會忘記一切，包括我。"
    記憶清洗艙裏，操作台上穿著時空局製服的朱權淚流滿麵...
    還有蕭燼羽，他在深夜的實驗室偷偷修改記憶清洗參數，隻為讓她保留0.01的情感記憶...
    "原來如此..."沈書瑤在能量風暴中苦笑。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每次穿越都會愛上朱權——那根本不是巧合，而是蕭燼羽用生命為她保留的，對抗楚明河的最後武器。
    脫魯忽察兒的酒糟鼻不斷抽動。他盯著懸浮在空中的沈書瑤，突然扯下狼牙項鏈砸在地上："長生天啊！我們到底在和什麽戰鬥？"
    項鏈上的磁石瘋狂震顫，指向沈書瑤心口的烙印。老蒙古人想起十年前那個雪夜，十五歲的寧王用匕首劃開手腕，流出的血居然閃著藍光...
    "都督！燕王令我們衝鋒！"副將剛舉起令旗，突然被一道銀色身影踹下馬背。紅袖的蒙古彎刀架在他脖子上，刀身上的隕鐵紋路正與能量風暴共振發光。
    "看清楚。"女武婢撕開右肩衣物，"寧"字烙印此刻清晰顯現出量子編碼："你們效忠的到底是人是鬼？"
    蕭燼羽的機械心髒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防禦矩陣已經出現裂痕，而朱棣的機械軍團正在集結第二波攻勢。
    "書瑤，聽我說。"他咳出大灘藍色能量液，"楚明河在利用靖難之役收集"時空熵"...每場屠殺都是錨點...你必須——"
    一道銀色身影突然衝破屏障。朱權——或者說林毅——渾身是血地跌進能量場，左臂不自然扭曲著。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原本分屬兩人的異色瞳，此刻竟然變成完全相同的冰藍色。
    "雙意識融合完成。"他掙紮著爬起來，聲音奇異地重疊著兩個人的音色："密鑰需要載體...我才是設計好的容器..."
    沈書瑤突然讀懂了他眼中的決絕。這個瘋子要代替她成為時空錨點！記憶碎片再次閃現——7319年的實驗室，朱權顫抖著按下記憶清除鍵時，操作屏上分明寫著《意識轉移協議》。
    "不！"她尖叫著撲向朱權林毅。納米機器人從她毛孔中湧出，在兩人之間織成光網："你們早就計劃好犧牲自己？9001次輪回就為這一刻？"
    回答她的是天際傳來的轟鳴。楚明河的殲星艦終於突破時空屏障，艦首主炮開始充能，血紅色的瞄準激光鎖定地麵三人。
    朱權林毅突然笑了。他扯開衣領，露出心口與沈書瑤一模一樣的烙印："不是犧牲...是回家。"說著抬手按上她心口的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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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痛中沈書瑤看見最後的真相——根本沒有什麽雙魂共生。林毅就是朱權，是第一個穿越回明朝的時空容器。而所謂的9001次輪回，是他不斷穿越試圖修正曆史的軌跡...
    "這次...換我來。"沈書瑤在能量風暴中額頭抵住朱權的額頭，同時將雙螺旋密鑰狠狠刺入自己心髒。劇痛席卷全身的瞬間，她聽見兩個時空的自己在意識深處異口同聲：
    "坐標鎖定，時空錨點已固定。"
    楚明河左眼的量子時鍾突然爆裂。全息星圖上的72條時間線全部歸零，操作台浮現一行血字：
    【檢測到更高維度幹預，協議終止】
    "不可能..."他瘋狂敲擊控製板，卻看見艦橋外展開一片璀璨星河。那分明是沈書瑤量子烙印的放大版，每個光點都是一段記憶碎片。
    最亮的那個光點裏，幼年沈書瑤正在時空局花園種下一株藍莓。身後站著兩個少年，一個是銀發的蕭燼羽，另一個...赫然是黑發藍眼的朱權。
    "原來你們..."楚明河的話沒能說完。殲星艦在星光中分解成基本粒子，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痕跡。
    朱棣——真正的朱棣——在親兵攙扶下走出營帳。昨夜詭異的藍光與金屬巨艦全都消失不見，戰場上隻留下普通戰爭痕跡。
    "殿下！寧王找到了！"張玉拖著染血的佩刀跑來："在河灘邊...但他說...說自己是時空局上校林毅..."
    朱棣皺眉走向河岸。晨霧中，渾身是血的朱權跪在淺灘裏，懷中抱著個穿寧王妃服飾的女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兩人心口都有個發光的雙螺旋紋章，此刻正以相同頻率明滅。
    "四哥。"朱權抬頭，瞳孔是純粹的冰藍色："靖難該結束了。"
    朱棣突然頭痛欲裂。無數陌生記憶湧入腦海——金屬巨艦、藍色光柱、還有個銀發紅眼的妖異男子稱他為"克隆體"...
    當他再度清醒時，朱權已經抱著王妃走向遠方。地平線上，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那交融的影子裏，隱約可見第三個身影——一個短發戎裝的女子，正抬手向天空比了個星際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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