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看著曲澤的側臉說道：“你是孤兒？”

    曲澤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沒心沒肺地說道：“我原來有個爺爺，他是一個僧人，據他說，他是在寺廟門外的石碣上撿到的我，被爺爺照顧，我也不愁吃穿，等爺爺死後，山村裏的人非要我嫁給一個傻子，我那時才五六歲，不得已從寺廟中逃了出來，在世俗中流浪，別看我如今是宗派弟子，小時候為了吃飯，端盤子，刷碗，給有錢人家搬家具，這些我都做過。”

    曲澤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牧原知道流浪的日子一定非常不容易，“那這些年可有人欺負你？”

    “有啊，不過我最後都把他們教訓了一遍。”曲澤舉起自己的拳頭，在空中揮舞道。

    牧原欣然一笑，雙手負於身後，一個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小毛孩步伐極快，從牧原的手中奪走了那冰糖葫蘆，逃之夭夭。 

    “沒想到公子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從手中搶走了東西。”曲澤吃完了冰糖葫蘆，捋了捋袖子，向那小毛孩大喊道：“別跑，還我的冰糖葫蘆。”

    那小毛孩也就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臉蛋上髒兮兮的，有些汙泥。

    這小毛孩一聽曲澤在那大喊，抓緊咬下手上的一顆冰糖葫蘆，撒開腿就跑，這小毛孩十分得意，在市井中流浪得久了，偷過許多東西，也練就了腿腳功夫，別看這小毛孩才五六歲，跑的是一點也不慢。

    拐了幾個小巷之後，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中停了下來，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小胸脯，準備開始享受自己的成果。

    “我讓你去偷錢袋，你去偷這冰糖葫蘆幹什麽。”一個魁梧的男子從幽暗的角落中走出，大聲嗬斥道，搶過小毛孩手中的冰糖葫蘆，向地上一摔，冰糖葫蘆被摔得四分五散。

    見自己的冰糖葫蘆被摔得四分五散，小毛孩哇哇地大哭起來。

    見小毛孩哇哇大哭起來，魁梧男子臉色越發冷酷，“已經是月末了，你偷不來五十兩銀子，我就把你賣到青樓，估計也能賣到百八十兩銀子。”魁梧男子聽小毛孩哭得心煩，一巴掌向小毛孩臉上扇區。

    “住手。”巷口站著一個粉衣白鞋，明媚皓齒的女子。

    魁梧男子見到這明眸皓齒的女子，眼珠子亂轉一番，果真停下了手，“她是我從外地買來的丫鬟，官府中也有戶冊記載，小娘子不知為何讓我住手？”

    曲澤皮笑肉不笑，這種市井中的惡霸她見得多了，這些惡霸往往會從外地買些不懂事的小孩子，讓他們去偷或者去搶錢，這些小孩子也都是苦命的娃。

    看著小毛孩那雙明亮的眼睛，曲澤說道：“這孩子我買了，要多少銀兩？”曲澤剛剛買了兩個冰糖葫蘆花了一兩銀子，滿打滿算，身上也隻有十九兩白銀。

    魁梧男子獅子大開口：“一千兩白銀。”

    曲澤破口大罵：“一千兩白銀恐怕連你都能買下來。”

    魁梧男子嗬嗬笑道：“要是小娘子掏不起這一千兩銀子，陪我睡上一晚，這一千兩銀子我就不要了。”

    曲澤微笑如璀璨明珠，向著魁梧男子說道：“我怕折了你的腰。”

    魁梧男子聽聞此言，眼中露出精光，狂喜道：“能夠獲得小娘子的垂涎，就是讓我死我也願意，古人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曲澤冷冷笑道：“好一個牡丹花下死，做鬼這風流。”曲澤最恨別人打她美貌的主意，心裏已經動了殺心。

    她伸手向魁梧男子一抓，空中出現一隻白色的大手狠狠抓著魁梧男子的身體，魁梧男子臉色劇變，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女俠饒命，女俠饒命。”他祈求道。

    曲澤右手重重一捏，空中的那個白色大手也狠狠一捏，刹那間，魁梧男子的身體被捏成渣，碎掉的骨頭和血肉漂浮在空中，右手再一揮，打開儲物袋，這些碎掉的骨頭和血肉全部飛入儲物袋中，飛進養屍棺中。

    曲澤看了一眼小毛孩，這小毛孩的眼中並無驚恐之色，牧原走到巷口，看著曲澤，他的神識早就探查到了這裏。

    見牧原望著一處牆角，曲澤問道：“公子為何望著這牆角，難道這牆角有什麽特別之處？”

    牧原回憶道：“五年之前我在這見過一個少年，如今那少年卻不再了。”曲澤笑道：“難道公子希望那少年在要五年中一直在這裏乞討，說不定那少年如今已經做起了生意，賺了些銀子，說不定此時已經娶妻生子了。”

    牧原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他要回天霄宗。

    曲澤邁出幾步，卻發現那小毛孩在身後跟著自己，回頭彎下腰來，對著小毛孩凶狠說道：“你剛才都看見我shā rén了，難道你就不怕我嗎？”

    小毛孩擦了擦眼角上的眼淚，本就是滿臉汙泥的臉蛋被這一擦，更是黑不溜秋起來。

    “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姐姐，你收留我吧，你讓我做什麽都行，隻要讓我有口飯吃。”小毛孩開口說話，竟然是一個小女孩。

    曲澤回頭看了一眼牧原，牧原正停在前麵等他，“公子，我能收留這個小女孩嗎？”

    “我可不包她夥食。”遠處傳來牧原的聲音。

    曲澤站起身來，“跟姐姐走吧，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正在用袖子擦自己的臉，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幹淨一些，“姐姐，我還沒有名字。”

    曲澤遙望遠處山端的雲彩，想著自己也沒讀過多少書，幹脆讓牧原取一個名字，向牧原神識傳音道：“公子，你給她取一個名字吧。” 

    牧原望著郎朗晴空，向著身後說道：“今天天氣晴朗，她是由你收留，幹脆叫她曲晴吧。”

    曲澤一聽這名字，覺得這名字也算是好，便對小毛孩說：“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曲晴了。”

    曲晴嘴裏念著曲晴兩個字，每念一遍，臉上的笑容就多了一分。

    對於曲晴的去處，牧原並不是十分擔心，每一個宗派中都有著弟子可攜帶仆從的規定。

    一路長街，曲澤給曲晴買了很多東西，如衣服，吃的，甚至是她還給曲晴買了一個撥浪鼓，雖然曲晴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她不是小孩子，但曲澤堅持買下，搞得在旁邊默默無語的牧原啞然失笑。 

    將牧原的十九兩白銀全部花光之後，三人淩空飛起，曲晴看著腳下的田勇城和越來越小的山河，心裏開始憧憬起來，“我以後也要變得和姐姐一樣，也能在天上飛。”曲澤開口說話，狂風鑽進她的嘴中，使她嘴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嗚之聲。

    天霄宗坐落在層層山巒之中，四周景色極美，四座竹山更是巍峨無比。

    三人飛落在天霄宗山門處，曲澤身上煉的功法和天霄宗大大不同，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牧原決定不在宗內飛行。

    “此處就是天霄宗的山門，進入宗內，曲澤你不要惹事生非，二師兄宅心仁厚，或許能把你留在天霄宗。”牧原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曲澤立馬問道：“公子，你是哪個長老的弟子嗎？”

    牧原回道：“我是南山雜役處弟子。”

    “南山雜役處弟子？”

    “沒錯，我剛進天霄宗就領了宗內的任務，現在確實是雜役弟子。”

    曲澤點了點頭，神色半信半疑，尤其是聽牧原的語氣，好像對他那二師兄十分尊重。

    話語間，一隊天霄宗雜役處灰衣弟子正在沿著山道駕著馬車從遠處向天宵宗山門處駛來。

    “前麵那雜役弟子，快到這來幫幫忙。”駕著馬車之人神色非常冷淡，向著牧原喊道，馬車上有著一個鐵籠，鐵籠裏有一頭黑色的大狗，這大狗在鐵籠中咬牙切齒，不停地晃著鐵籠，馬車上的幾個灰衣雜役弟子拚命地維持著鐵籠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