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珩指向他，“為什麽不過來？”
    男人慢慢抬頭：“我在等你們問完那些演員。”
    牢房裏突然安靜下來。幾個正在接受食物的囚犯僵住了，其中一個年輕女子手中的餅幹掉在地上。
    林霜的匕首瞬間抵在女子喉嚨上：“血狼幫的？”
    “不！”女子尖叫，“他胡說！我們是真俘虜！”
    瘦高男人冷笑：“真俘虜腳踝都有編號，紅蠍給所有物品打標記的習慣沒改。”
    寧珩立刻檢查最近幾個囚犯的腳踝——果然都有烙鐵留下的數字。而那個女子和另外三個人的腳踝幹幹淨淨。
    “精彩。”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所有人轉身舉槍。
    紅蠍靠在門框上，手裏把玩著一把蝴蝶刀，身邊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護衛。她右手腕上纏著繃帶——正是李虎狙擊槍的傑作。
    “放下槍，不然...”她做了個手勢，廠房高處突然出現四個狙擊手，紅點瞄準鏡的光斑在寧珩胸口晃動。
    寧珩的大腦飛速運轉。
    紅蠍顯然早就埋伏在這裏，等著他們發現“俘虜”。這是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但他們還有機會——紅蠍的人太少了，不像是要直接開戰。
    “你想要什麽？”寧珩慢慢放下槍，同時用眼神示意隊員們保持警惕。
    紅蠍走進牢房，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本來想用這些誘餌釣幾條小魚...”她停在寧珩麵前，“沒想到你這條大魚自己跳出來了，寧珩。”
    紅蠍說道：“噢，還有趙教授。”
    被稱為趙教授的男人臉色變了：“你認識我？”
    “當然。”紅蠍彎腰，像欣賞藝術品般打量他，“生物武器專家趙明城，軍方清潔工項目首席科學家...我找你兩年了。”
    寧珩心頭一震。軍方科學家？生物武器？那張軍火庫的紙條突然在他口袋裏變得無比沉重。
    紅蠍轉向寧珩：“做個交易吧。把趙教授和紙條給我，這些真俘虜你帶走，外加兩車物資。”
    林霜的匕首已經握在手中：“我們憑什麽信你？”
    “因為...”紅蠍突然一把抓過旁邊那個年輕女囚，刀尖抵在她眼球上，“每隔十秒我就挖一隻眼睛，從她開始。”
    女囚嚇得失禁，尿液順著腿流到地上。
    寧珩注意到趙教授的表情變得異常緊張——他認識這個女孩？
    “五、四、三...”紅蠍開始倒數。
    “住手！”趙教授掙紮著站起來，“我跟她走，放了其他人！”
    紅蠍滿意地笑了，鬆開女囚：“明智的選擇。”她看向寧珩，“紙條呢？”
    寧珩在權衡利弊。
    他們被狙擊手包圍，硬拚肯定有傷亡。但交出趙教授和紙條可能意味著更大的災難...
    “紙條不在我身上。”他撒謊道，“留在基地了。”
    紅蠍眯起眼睛：“那你們今天來幹什麽？”
    “搜刮物資，解救人質。”寧珩指了指俘虜們，“顯然我們都被你算計了。”
    一陣沉默。
    紅蠍突然大笑：“寧珩啊寧珩，你還是這麽不會撒謊。”她轉向全副武裝的護衛，“搜他們身！”
    這是個機會。寧珩在紅蠍轉頭的瞬間打了個手勢——林霜的飛刀已經出手，同時羅錚和秦悅滾向兩側掩體。
    飛刀插進一個護衛的喉嚨，慘叫聲中，寧珩拔出手槍連開三槍。
    紅蠍反應極快，拽過趙教授擋在身前，但寧珩的子彈像長了眼睛般繞過他，擊中她一個護衛的肩膀。
    “撤！”紅蠍拖著趙教授退向門口，另一個護衛扔出煙霧彈。
    牢房瞬間被濃煙填滿。寧珩聽到俘虜們的尖叫和咳嗽聲，還有林霜冷靜的指揮：“秦悅左邊，羅錚右邊，別讓他們跑了！”
    煙霧稍散時，紅蠍和趙教授已經不見蹤影，隻剩下地上的一灘血跡和那個嚇傻的女囚。高處的狙擊手也消失了——顯然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掩護撤退而非死戰。
    “追嗎？”林霜臉上沾著煙灰，但眼神銳利如刀。
    寧珩搖頭：“先確保俘虜安全。”他轉向那些真正的囚犯，“能走的互相攙扶，不能走的我們背。十分鍾內離開這裏。”
    程誌駿已經檢查完工廠其他區域：“找到兩輛還能開的卡車，油量足夠回基地。”
    “那些...”老婦人指著地上四個被識破的血狼幫成員，“怎麽處理？”
    年輕女子跪在地上哭求：“我們隻是奉命行事...求求你們...”
    林霜看向寧珩，匕首在指間翻轉。
    寧珩知道她在想什麽——帶他們回去風險太大，放走更是後患無窮。但屠殺俘虜...
    “綁起來鎖在牢裏。”他最終決定，“給他們留一天的水。”
    這是個折中的方案。
    如果紅蠍回過頭來救他們，算他們命大；如果沒有...寧珩不願往下想。末日世界裏，仁慈是種奢侈品。
    回程比來時慢得多。
    二十三個虛弱不堪的俘虜擠在兩輛卡車裏，寧珩的小隊步行護衛。林霜走在寧珩身邊，聲音壓得極低：“那個趙教授...他知道軍火庫的事？”
    “肯定不止我們知道的那些。”寧珩想起紅蠍說的話，“生物武器專家...清潔工項目...”
    “你覺得軍火庫裏有什麽？”
    寧珩沒有立即回答。
    夕陽西下，他們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長。遠處，基地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那裏有傷員需要藥品，有孩子等待食物，有無數迫在眉睫的生存問題。
    但此刻，他腦海中全是那張染血的紙條和趙教授恐懼的眼神。他們可能無意中打開了一個比血狼幫危險百倍的潘多拉魔盒。
    “我不知道，應該是一些比較先進的武器或者什麽技術吧。”寧珩最終說，“但我們必須找出答案，在紅蠍之前。”
    林霜揉了揉傷口，疼痛讓她十分清醒，她一手持槍一手拉著寧珩的胳膊。
    寧珩看向林霜，心中想道：之前需要我保護的女孩，現在已經蛻變成為一名強大的戰士了。
    寧珩心疼地摸了摸林霜地小臉說道：“這些天你受苦了。”
    “我也得強大起來，不能一直靠你保護著，等你累了也可以靠著我。”林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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