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喊叫聲和引擎發動的聲音。紅蠍知道他們必須甩掉追兵，否則會直接引狼入室。
    “分頭走！”她在岔路口下令，“遲霆往北繞，林開成往南，我直線回山莊。明天中午在老地方匯合！”
    三人像受驚的鹿群般分散開來。
    紅蠍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路——穿過一片密林後跳入結冰的小河，冰麵在她體重下發出危險的“哢哢”聲，但能有效掩蓋足跡。
    兩小時後，確認甩掉追兵的紅蠍才敢轉向山莊方向。
    臉頰的傷口已經凝結，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她想起光頭男人指著地圖的樣子，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溫泉山莊的了望塔出現在視野中時，太陽已經西斜。
    紅蠍打出安全信號，大門立刻打開。
    寧珩第一個衝出來，看到她臉上的傷時眼神一沉。
    “其他人呢？”他問。
    “分頭甩追兵，明天匯合。”紅蠍喘著氣，“寧珩，我們有麻煩了。”
    會議室裏，紅蠍詳細匯報了所見所聞。
    當她說到地圖上的標記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至少三十人，武裝精良，有車輛。”紅蠍用濕布擦拭著臉頰的傷口，“他們計劃後天夜襲。”
    李虎一拳砸在桌上：“那個王誌成肯定是他們的人！故意混進來做內應！”
    “冷靜。”寧珩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我們沒有證據。徐秋，王誌成今天有什麽異常？”
    負責監視的徐秋翻開筆記本：“上午幫忙修補圍牆，中午在食堂吃飯，下午去了趟醫務室...哦，晚飯後他說要早點休息，但我看見他往倉庫方向去了。”
    寧珩立刻站起身：“李虎、衛昭，跟我來。其他人繼續加固防禦，尤其是西牆。”
    三人悄悄接近王誌成的住處。
    窗戶黑漆漆的，門縫下也不見光亮。
    寧珩做了個包圍的手勢，李虎和衛昭立刻占據有利位置。
    寧珩猛地踹開門，手電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空蕩蕩的床鋪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麵潦草地寫著：“他們需要防禦圖，我沒得選。”
    “搜！”寧珩咬牙道。
    李虎在床墊下發現了幾張手繪的圖紙，詳細標注了山莊的圍牆弱點、物資存放點和崗哨輪班時間。
    衛昭則在牆角找到一個暗格，裏麵藏著一個小型無線電發射器。
    “媽的！”李虎怒不可遏，“我去通知大家！”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尖銳的警報聲——是小威他們布置的罐頭警報。緊接著是陳空的喊聲：“屍群！小型屍群從北麵來了！”
    寧珩衝出屋子，正好看見陳空設計的防禦係統首次實戰。
    北麵的木牆外，十幾個旋轉尖刺陷阱被觸發，將最先衝來的幾具行屍絞成碎塊。
    更遠處，三具行屍跌入了偽裝好的深坑，被底部的竹刺貫穿。
    “不要浪費彈藥！”陳空指揮著防守隊員，“用長矛解決剩下的！”
    這場小規模襲擊十分鍾內就被平息，但給所有人敲響了警鍾。
    寧珩站在圍牆上，望著西麵漸暗的天空。最危險的從來不是行屍，而是活人。
    晚飯後，山莊召開了全體會議。
    寧珩沒有隱瞞即將到來的威脅：“根據紅蠍的情報，我們可能麵臨武裝襲擊。老人孩子明天一早撤進地窖，其他人按照防禦預案就位。”
    江映雪展示了用廢舊金屬製作的簡易盔甲，秦悅則教婦女們如何使用淬毒的箭矢。
    小威和幾個孩子也沒閑著，他們用魚線和空罐頭在圍牆內又布置了一層警報網。
    深夜，寧珩獨自檢查每一處防禦工事。
    當他路過醫務室時，聽見裏麵傳來低語。悄悄推開門縫，他看到顧娟和周雨桐正在清點藥品，而司媛在記錄。
    “抗生素隻夠五個人用一周，”周雨桐憂心忡忡地說，“如果發生大規模受傷...”
    “別說了，”顧娟打斷她，“先熬過眼前這關吧。”
    寧珩輕輕關上門。
    明天遲霆和林開成回來後，他們必須立刻製定反擊計劃。被動防守隻會被慢慢耗死，主動出擊或許有一線生機。
    回到房間，他從枕頭下取出手槍，仔細擦拭每一個零件。
    這把9毫米手槍隻剩八發子彈，每一顆都珍貴如金。
    林霜說道：“別太擔心，我們經曆了那麽多事情都活下來了，這次也會平安無事的。”
    寧珩親了親林霜的臉蛋。
    “睡吧。”寧珩說道。
    窗外，北風呼嘯，像是無數冤魂的嗚咽。
    後天夜裏，溫泉山莊將麵臨建立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而此刻，西麵二十公裏外的工廠裏，那個光頭男人正用磨刀石打磨著一把砍刀，刀麵上映出他猙獰的笑容。
    天還沒亮，溫泉山莊已經忙碌起來。
    寧珩站在中央廣場的汽油桶旁，看著李虎帶人將碎玻璃和鐵片混合進黏稠的燃料中。這些自製燃燒彈被整齊地碼放在木箱裏，陽光下閃著危險的光。
    “再兌點糖，”李虎對旁邊的小夥子說，“能讓火焰黏在目標上更久。”他抬頭看見寧珩，擦了擦沾滿油汙的手，“東牆加固完了，但西麵那段還是薄弱點。”
    寧珩點點頭，目光掃過廣場。
    衛昭正帶著幾個年輕人練習長矛突刺，木杆撞擊的“啪啪”聲此起彼伏。
    遠處，陳空和工程組正在測試新的旋轉式尖刺陷阱——用自行車鏈條和鋼筋焊接的殺人機器。
    “遲霆他們還沒回來？”李虎壓低聲音問。
    寧珩看了眼日頭：“還沒到中午匯合時間。”他不想承認自己有多擔心，尤其是紅蠍臉上還帶著傷。
    “寧哥！”小威的聲音從圍牆方向傳來。男孩氣喘籲籲地跑來，手裏拿著個用罐頭盒改裝的簡易望遠鏡，“了望塔看到北麵有人影！三個！”
    寧珩立刻抓起霰彈槍衝向圍牆。
    透過了望塔的縫隙，他辨認出那確實是遲霆三人，但林開成似乎受了傷，被紅蠍和遲霆架著走。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們身後遠處的樹林裏，隱約有金屬反光閃動。
    “準備接應！”寧珩下令，“李虎帶五個人跟我出去，其他人警戒！”
    山莊大門緩緩打開，寧珩的小隊呈扇形散開。
    遲霆看到他們，立刻做了個“危險”的手勢。寧珩注意到林開成的褲腿被血浸透，而紅蠍背著一個鼓鼓的軍用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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