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向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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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霆...”寧珩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血沫,“他混進去...當了苦力...”
    周憤突然插話:“你們那個兄弟,最後是不是...”他做了個扭曲的手勢,“眼睛變顏色了?”
    秦悅正在給寧珩換藥的手猛地一頓。
    晚飯是野菜粥配烤田鼠。
    周憤吃相凶狠,像是怕有人搶。劉威偷偷觀察他缺指的手,被對方抓個正著。
    “火狐的見麵禮。”周憤晃了晃殘掌,“我咬斷了他們一個小頭目的喉嚨。”他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卻讓劉威碗裏的肉突然不香了。
    林霜注意到周憤腰間別著把造型古怪的匕首——刀柄纏著醫用膠布,刃口有放血槽。
    “自製的?”她問。
    “監獄鐵窗欄磨的。”周憤咧嘴一笑,露出顆金牙,“用了三個月。”
    深夜的守靈會上,寧珩堅持要參加。
    他坐在篝火旁的輪椅上,腿上蓋著遲霆的舊外套。紅蠍往火堆裏添了把鬆枝,劈啪炸開的火星飛向夜空。
    “遲霆救了我們。”寧珩的聲音還很虛弱,“他故意引燃醫務室...因為發現自己開始變異。”
    李虎突然把酒壺砸進火堆,衝天而起的火焰照亮每個人臉上的淚痕。
    “那筆記本上寫的...”江映雪握緊軍刺,“到底是什麽?”
    周憤往火堆裏扔了塊破布:“抗體不是對付病毒的...是讓人變成另一種東西的引子。”
    布條燃燒的氣味很怪,像是燒焦的糖混著鐵鏽味。
    林霜突然想起遲霆衝回火場前那雙異常的眼睛——瞳孔緊縮如針尖,眼白布滿血絲。
    第二天清晨,魏策帶著工程組開始改造地窖。
    周憤主動幫忙設計防禦機關。
    他用碎玻璃和鐵絲做成觸發式陷阱,手法嫻熟得可怕。林霜路過時,聽見他正教劉勇製作簡易警報器——空罐頭盒串上漁線,撒上碎石子。
    “北邊都這麽弄。”周憤說,“行屍踩上能聽見,人踩上能紮穿腳。”
    寧珩的恢複速度快得驚人。
    午飯時他已經能自己拄拐走路,堅持要巡視圍牆。
    林霜跟在一旁,時不時伸手扶他。
    “周憤什麽來路?”她小聲問。
    寧珩望著遠處正在教孩子們設陷阱的男人:“他說...見過遲霆那樣的病例。在北方隔離區。”
    下午的會議上,周憤攤開張手繪地圖。
    “火狐不是最大的威脅。”他缺指的手點著地圖北側,“真正的惡魔在這裏——長青療養院。”
    紅蠍眯起眼:“說清楚。”
    “那裏關著第一批抗體實驗者。”周憤的聲音突然變得幹澀,“現在...已經不能算人了。”
    地圖上的療養院被畫了個骷髏標誌,旁邊標注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文字:夜間活動,嗜血,畏光。
    寧珩突然咳嗽起來,指縫間漏出絲血跡。
    秦悅立刻起身,卻被他攔住:“明天...派偵察隊去監獄。”
    “我去。”周憤把匕首插在桌上,“但有個條件。”
    他眼睛掃過在場每個人:“如果我有去無回...把我和遲霆的名字刻在一起。”
    當晚,林霜值夜時發現周憤站在遲霆的衣冠塚旁邊。
    男人手裏拿著個鐵皮盒子,正往土裏埋。月光照在他殘缺的手掌上,疤痕泛著銀光。
    “他是我弟弟。”周憤頭也不回地說,“異父同母...但比親的還親。”
    林霜的步槍稍稍放低:“你們怎麽失散的?”
    “夏天的時候,我和弟弟逃到這邊,我們被火狐伏擊。”周憤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我讓他先跑...結果那傻小子轉頭就去監獄臥底。”
    鐵皮盒裏裝著半枚鏽蝕的軍牌,上麵依稀可見“孫振”二字。
    周憤埋好盒子。
    林霜想起火場裏那聲非人的尖嘯,搖了搖頭:“節哀順變。”
    這是個善意的謊言。
    周憤似乎知道,但他隻是點點頭,轉身走向圍牆陰影裏——那裏放著明天要用的行裝。
    月光下,他的背影和遲霆驚人地相似。
    天還沒亮,周憤就已經在檢查裝備了。
    他往背包裏塞了兩卷繃帶、半塊肥皂和三個肉罐頭——這在末世已經是奢侈的補給。秦悅默不作聲地遞來一支腎上腺素,針管上用膠布貼著使用說明。
    “別死了。”她說完就轉身去照顧傷員,白大褂下擺沾著昨夜的藥漬。
    送行的人不多。
    紅蠍給了周憤一把帶消音器的手槍,子彈隻有六發。李虎塞給他一包自製的煙絲,卷煙的紙是從聖經上撕下來的。
    林霜注意到周憤把煙絲分成兩半,一半抽了,另一半仔細包好塞進內袋。
    “路上提神。”他吐著煙圈解釋,獨眼望向北方灰蒙蒙的地平線。
    寧珩拄著拐杖過來,遞給他一個鐵皮水壺:“遲霆的。”
    周憤擰開壺蓋聞了聞,突然笑了——裏麵是劣質烈酒,能當燃料用的那種。他仰頭灌了一口,金牙在晨光中閃了閃:“夠勁。”
    隊伍在西門集合。
    除了周憤,還有秦凱和江映雪自願同行。秦凱正在給霰彈槍裝彈,鋼珠叮叮當當落在掌心。
    江映雪則磨著她的軍刺,刀刃在磨刀石上發出規律的沙沙聲。
    劉威突然衝過來,往周憤手裏塞了個東西——是那顆啞火的獵槍子彈,現在被做成了吊墜。
    “保平安的。”少年結結巴巴地說,耳朵尖通紅。
    周憤把吊墜掛在脖子上,殘缺的手指意外地靈活。他揉了揉劉威的肩膀,力道大得差點把少年按趴下:“等我回來教你做燃燒瓶。”
    出發前,周憤單獨跟寧珩談了十分鍾。
    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紅蠍看見寧珩給了周憤一個小鐵盒。等周憤走遠,她問:“那是什麽?”
    “山莊的坐標。”寧珩望著逐漸縮小的背影,“如果他找到...那些孩子...”
    話沒說完,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裏赫然有血絲。
    紅蠍瞳孔驟縮,但寧珩已經擦幹淨手,轉身去檢查圍牆的加固進度了。
    第一天的路程很平靜。
    周憤帶他們走了一條隱蔽的小路,沿途用匕首在樹幹上刻下記號。傍晚紮營時,秦凱在溪邊發現了新鮮的腳印——軍靴底,尺寸約43碼。
    “不是火狐。”周憤檢查完腳印說,“火狐的人穿的都是搶來的運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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