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還不是很清楚，不過，保衛處已經在查了。”
    楊書記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道：“這樣，張處長，我在這裏表個態。廠黨委全力支持保衛處本次的查證工作。
    軋鋼廠自我以下，全力配合。如果有誰有不同意見，就讓他來找我！”
    “嗬嗬，感謝楊書記的鼎力支持。有了您的支持，我們做起工作就順暢多了。”張霖自然也是場麵人。
    楊書記想表現，他也就給搭戲。
    還全力支持？自他以下？
    這麽大的案子，他敢不支持？他不支持，搞不好他都得跟著吃瓜落。
    而且，你以為你跑得掉啊，至少得去部裏挨幾句罵。
    “楊書記，本次的談話就到這裏吧，感謝您全力配合。”
    張霖打算結束這次談話了，叫他過來本來就是簡單的通報一下案情，誰讓人家是一把手呢。而且自己的保衛處也得聽‘他’指揮。倒不是他本人多厲害，是組織賦予他的權利。
    “好的，我幫你去叫人吧。你下一個準備和誰談？”
    “劉副廠長吧。”
    “行，你坐著吧。我先走了。”
    楊書記拍拍屁股推門走了出去。
    張霖樂的輕鬆，就這麽自在的坐在椅子上。
    嘭嘭~
    劉副廠長推門走了進來。
    “劉副廠長，請坐。”
    “嗯，張處長辛苦了。”
    “沒什麽辛苦不辛苦的，職責所在。所以如果有什麽得罪的地方，也請劉副廠長見諒。”
    “都是為了廠子。什麽得罪不得罪的，你盡管問，我是知無不言。”
    看來，涉及到敵特的事，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時候自然都是一副完全配合的姿態。
    “不知道劉廠長，對於最近軋鋼廠一直持續的招工怎麽看？”
    劉副廠長愣了一下，琢磨片刻，“咱們廠升級之後，擴建是必然的。目前來看，應該還會持續一到兩年的時間，這是不可避免的。
    這次的那個電工，聽說是新招進來的，這應該是招聘環節審查的問題。下來的話，我會跟下邊的人好好溝通，嚴把審核關卡，杜絕此類事情的再次發生。”
    一堆的套話，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不過，據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這個電工，是通過走關係進來的。”
    “哦？誰的關係。不過，這種事情真的難以避免。廠子裏的領導也都是人，家裏難免有個三親六故的。
    當然，張處長，我不是說走後門走關係這個事是個對的。
    但是咱們所有人都在這個社會中，你就離不開社會關係。如果你在廠子裏當領導，你有親戚找上門。如果他能力不行你拒絕了還情有可原，可是如果能力足夠其他方麵有所欠缺的話，你在拒絕，那就真的是得罪人了。”
    說完，劉副廠長還象征性的苦笑了兩聲。
    “這個我理解。我這次主要說的是，聽說，他走的是後勤那邊的關係，不知道劉副廠長有沒有什麽線索或者意見。”
    說完，張霖死死的盯著劉副廠長的雙眼，試圖發現一些什麽。
    劉副廠長聞言又是一愣，眼睛裏目光閃爍。
    似乎在做著堅決的思想鬥爭。
    “張處長，你也知道，後勤這塊不是我來負責的，所以我對這邊的了解不是很多。”說完，頓了一下，然後看著張霖的反應。
    當看到張霖不置可否的時候，又接著說，“當然，廠子裏可能有一些傳聞，說我和李懷德主任有一些交往，不過，那也都是因為工作原因產生的一些交集，並不深入。”
    嗬嗬，這特麽當著明白人說瞎話，還你不了解，還你們倆隻有簡單的交流。
    當初一塊坑趙德柱的時候是誰和誰打的配合啊？後來又要搞楊廠長，又是誰和誰啊？
    “哦，不知道你對李懷德主任怎麽看？”
    “李主任嘛，這個工作能力真的很強。”說完，又開始看著張霖。
    不過這次張霖換了一個副表情，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劉副廠長有些錯判了，他以為張霖這次和他的談話，就是奔著李懷德來的。
    ‘老李啊老李，這不是哥要落井下石，而是你攤上大事了。哥也無能為力啊。’劉副廠長心裏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然後繼續開口。
    “不過，廠子裏一直有傳聞。這個李懷德主任做事情，很圓滑。隻要你有能力或者有其他方麵的‘優勢’，他都可以幫你特事特辦。”
    優勢兩個字還怕張霖聽不懂，特意加重了一些語氣。
    “哦，不知道劉副廠長能不能詳細說說。”張霖，‘果然’對這個感興趣，看來自己押對寶了。
    “比如，廠子裏各個車間的物資，都是廠子裏按數量批的。但是，因為要計算一些損耗的原因，這裏邊就多了一些操作的空間。
    還有，物資要發，但是先發和後發肯定也不一樣。
    這些都在李懷德主任的職權範圍之內，誰也說不得什麽。”
    劉副廠長，用一些隱晦的話，一直在點李懷德收禮辦事和憑關係開綠燈。
    張霖聽著，很感興趣。
    當初還站在統一戰線的倆人，有了機會這是往死裏捅刀子啊。
    不知道李懷德知道了之後，會是什麽反應。
    當然，現在肯定不能讓李懷德知道。因為現在李懷德的嫌疑還很重，那個給馬漢民開綠燈的‘後勤主任’到底是不是他。
    又簡單聊了幾句，張霖讓劉副廠長回去了。
    然後他自己去大會議室叫人。
    進去的時候，發現聶副廠長不在，應該是被林耀東叫走了。
    已經回來的楊廠長，臉色陰晴不定的坐在那裏，也不說話，就抱著胳膊靜靜地坐著。
    哦豁，老李來了，剛才他還不在的。
    這是得到消息了，才趕過來？按理說，他們後勤跟這次的事情關係不大的……
    那下一個就他了。正好也試試到底是不是他。
    如果是他的話，那就抱歉了，可能你等不到未來在軋鋼廠一手遮天的時候了。
    “李懷德主任，到您了。”
    李懷德聽到張霖的話，立馬站起身，臉上帶著微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