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蹦躂的閆埠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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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易家,飯桌上也說著這事。
一大媽把聽來的事兒跟易中海簡單學了學。
易中海是7級鉗工,在院裏威望最高,不過被張霖敲打過幾次,又給找了點事幹,再加上剛把聾老太太接過來,心思更多放在照顧老人和廠裏工作上,對院裏雜事越發不願多管。
他端著碗,悶頭吃飯,嗯嗯啊啊地應著,偶爾說句“知道了”、“街道定了就定了唄”,沒發表什麽看法,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頭。
桌子另一頭,聾老太太眯著眼睛,小口小口地喝著粥,不時夾一筷子眼前的鹹菜絲兒,吃得十分悠閑自在。前院吵吵嚷嚷的聲音傳進來,她仿佛沒聽見,或者聽見了也渾不在意,一副事不關己、樂得清閑的模樣。
後院劉家,情景也差不多。
二大爺劉海中坐在主位,麵前擺著個小酒盅。
二大媽看他對自己剛才說的話沒什麽反應,又找補了一句:“老劉,你別不信。當時那個姓周的那個嘴臉啊,真氣人。對著王副主任那個巴結勁兒,對著咱們眼皮子都不抬!”
劉海中滋溜一聲抿了口酒,夾了一筷子炒雞蛋放進嘴裏,嚼了幾下,又把酒杯裏剩下那點酒一飲而盡。然後,他把裝雞蛋的盤子往桌子中間推了推,對著桌邊眼巴巴看著的三個半大小子說:“你們仨分了吧,別特麽搶啊,誰搶小心我抽你們。”
話是這麽說,語氣倒也不算太嚴厲。
他現在是軋鋼廠的七級工,還當上了小組長,心思都在廠裏那攤事和怎麽往上再進一步上。院子裏這些家長裏短、鄰裏糾紛,尤其還是前院的事兒,他這後院的大爺是真懶得摻和。
以前那股子官迷勁兒,當“二大爺”管事的熱情,早就淡了不少。
“行了,吃吃吃飯。”劉海中拿起筷子敲了敲碗邊,算是給這個話題收了尾。
前院,閻家。
閻埠貴吃完飯,一抹嘴,對三大媽說:“我出去找老易和老劉說道說道。”
他先溜達到中院易家。
易中海剛放下碗筷,正拿著毛巾給聾老太太擦手。
閻埠貴進來,陪著笑:“老易,吃了?”
易中海頭都沒回,他知道閆埠貴來是幹嘛的,“嗯,這不剛吃完。”
閆埠貴也是心急,直接就開門見山:“前院那事兒,你也聽說了吧?這鬧的,不像話啊!街道辦這麽硬壓下來,一點不體諒咱老百姓的難處。那姓周的大學生,架子也忒大!我琢磨著,咱們仨管事大爺,是不是該一起去趟跨院,找霖子那邊反映反映情況?你看,霖子是你們是廠領導,又是咱院住戶,他要是肯說句話,街道辦那邊,還有那姓周的,多少得顧忌點吧?”
易中海慢條斯理地疊好毛巾。
語氣平淡:“哦,這事啊。是挺鬧心。不過老閻,街道辦王副主任都親自來了,下了通知,這就是定了調了。咱再去反映,能改變啥?再說了,張處長管的是廠裏的保衛工作,咱院裏這點雞毛蒜皮的糾紛,去麻煩他?不合適。我看啊,按街道辦說的辦就得了,東西先堆著,以後慢慢想辦法。其實啊,東西各家的分分,把自己拿點東西拿走,也就沒多少了,你看是不?鄰居們那兒,你多安撫安撫。”
他這話說得四平八穩,滴水不漏,意思就一個,不去,也不摻和。
閻埠貴碰了個軟釘子,心裏不痛快,嘴上還得應著:“也是…也是…老易你考慮得周全。那…那我再去問問老劉。”
他心裏還存著一線希望,老劉是個官迷,隻要自己捧著說,他不得站出來‘為民請命’?
“嗯,你去問問老劉吧。老太太要歇著了,我就不留你了。” 易中海直接下了逐客令。
閻埠貴隻好出來,又奔後院劉家。
劉海中正半仰著身子靠在椅子上,聽著收音機裏的新聞。
閻埠貴把來意又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你是院裏的二大爺,你是領導,院裏的人都盼著你給做主呢”、“你跟張霖關係好,張霖也尊重你”“張霖說話肯定管用”……
劉海中眼皮都沒抬,含糊地說:“老閻啊,這事兒…是前院的事兒,對吧?我呢,是後院的大爺。街道辦王副主任都拍板了,咱們再去叨擾張處長?不合適!再說了,張處長多忙啊,為這點騰房子的事兒找他?那不是給他添亂嘛!咱們當管事大爺的,得替領導分憂,不能添麻煩。我看啊,老易說得對,按街道辦指示辦,沒錯!你們前院協調好就行。”
他這話比易中海還滑溜,直接把自己摘出去了,還扣了個“替領導分憂”的帽子。
閻埠貴這下徹底沒轍了。他看著劉海中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裏暗罵,臉上還得擠出笑:“老劉你說得…也有道理。行,那我再想想辦法。”
他知道再說下去也是自討沒趣,悻悻地轉身走了
看著閻埠貴離開的背影,劉海中哼了一聲,繼續聽他的收音機。易中海那邊,也扶著聾老太太進了裏屋歇著了。
閆埠貴歪歪斜斜的走回前院,看看前院堆得亂七八糟的家什,心裏像堵了塊石頭。
易中海和劉海中都不接茬,他一個人,是萬萬不敢,也沒那個分量直接去找張霖的。
這事兒,看來真就隻能這麽認了。
垂頭喪氣地回了自己屋。
三大媽一看他臉色,忍不住上來就問:“怎麽了老閻?”
閆埠貴煩悶地擺擺手:“行了!別說了!睡覺!明兒再說!”
“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說啊。”
“我說了,明再說,你聽不懂啊?趕緊給我打盆洗腳水。”
閆埠貴的話裏明顯帶著羞惱的意味了。
三大媽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敢再說什麽,隻得轉身去倒水。
不過嘴裏卻在嘀咕,“哼,八成啊,沒辦成。在外邊受了氣,家裏撒火。”
閆埠貴聽著三大媽的嘀咕,更加的羞惱了!
等收拾完,閻埠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頭那股憋屈勁兒怎麽也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