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神種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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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十,雨停,有陽光。
    塵封數月的梁國公府地窖被打開,薑遠親自下到地窖中,與胖四將存放土豆的木箱抬了上來。
    地窖口處,薑鄭氏、上官沅芷、小茹以及抱著香爐的趙管事等候在一旁。
    土豆這東西,被薑遠從胡商手裏買來後,隻有薑遠與小茹以及薑守業見過,薑鄭氏與上官沅芷卻是不知情。
    當薑遠帶著上官沅芷與小茹匆匆回到梁國公府取糧種時,薑鄭氏與上官沅芷才知道家中藏有神種。
    又聽說這神種能畝產高達三十石至五十石之間,婆媳倆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薑鄭氏出身河西大族,族中良田多不勝數,她自是知道畝產三五十石是什麽概念。
    而上官沅芷不僅出身將門,還進過軍營上過戰場,對軍中糧草的短缺更是深有體會,像回南關這等重地的兵卒,若無戰事,每天就隻能吃一餐飯食。
    如果這神種能像薑遠所說的這般高產,不僅天下百姓能吃上飽飯,軍中的軍糧便也不再會短缺,軍心將會更穩,又何懼北突蠻夷。
    “打開看看。”薑遠對胖四道。
    薑鄭氏卻上前一步,責備道:“你這孩子,都貴為侯爺了,怎的還這麽不懂規矩!此即為神種出世,當要焚香禱告上天才是。”
    薑鄭氏一揮手,幾個家丁抬著香案過來,彎腰駝背的趙管事抱著香爐放在香案上,道:“少爺先淨手。”
    自有丫鬟端了木盆拿了香皂過來,道:“少爺,請淨手。”
    薑遠被搞得哭笑不得,他老娘非要搞這些神神叨叨的儀式,不就是種個土豆麽。
    但沒辦法,在大周便是這樣,不僅他老娘信鬼神,幾乎所有大周之人都信這個。
    薑遠估計,一會到得田間,鴻帝駕臨後,鴻帝都要親自焚香禱告上天與後土。
    薑遠無奈,隻得與胖四抬起木箱放上香案,然後淨手焚香,嘴裏念念有詞亂七八糟:天靈靈地靈靈,土地公公快顯靈,保佑我種啥得啥,婆娘生娃,先女兒後生男…
    上官沅芷聽得薑遠嘰裏咕嚕的胡說一通,一眼瞪過去,幸好薑遠聲音極低,若是被薑鄭氏聽見非得訓斥他不可。
    焚香禱告完,薑遠就迫不及待的將箱子打開來一看,頓時心疼不已。
    原本二十七顆土豆,有兩顆壞掉腐爛了,隻剩得二十五顆了。
    好在這剩餘的二十五顆土豆還算完好,且表皮之上已有嫩芽長了出來。
    薑遠小心翼翼的拿起其中一顆土豆來,薑鄭氏與上官沅芷也趕緊圍了上來,看看神種到底長什麽樣。
    “這就是神種啊?也沒啥稀奇的,不就和山藥蛋子差不多麽?”上官沅芷口中說得不甚在意,但想伸手去摸一摸,卻又是不敢妄動。
    薑鄭氏卻是絲毫不懷疑,因為她寶貝兒子說是神種,那必然就是。
    薑鄭氏道:“古人說,大智若愚,這神種看似平平無奇,但想來也如那人一般,看著普通,腹中卻另有乾坤。”
    “娘說的是,不認識這東西的人,隻當是一個尋常的山藥蛋子,但此物的確能讓天下百姓吃飽飯。”
    薑遠說著,細數了數手中這顆土豆所發的嫩芽數量,足有五簇,也就意味著這顆土豆可以切成五塊種植。
    薑遠又數了數剩餘二十四顆土豆上的嫩芽,也都大差不差,切開耕種的話能分出一百來株,需要耕地大約半分田上下。
    隻要這一百來株全部種下產出果實,這半分田一季就能產出大約二百多斤的土豆。
    而燕安雖然地處偏北,但也是能種兩季的,如果將這產出的二百多斤的土豆全部再種下去,以此類推,土豆的種植麵積將會成幾何形增長,不用三年,薑遠便能將土豆種遍燕安附近所有的州縣。
    薑遠將所有土豆放回箱子,看了看天色,對薑鄭氏道:“娘,估計父親大人快開完朝會了,我得先回鶴留灣準備,今日陛下要駕臨鶴留灣播種神種,馬虎不得。”
    薑鄭氏道:“此乃大事,馬虎不得,吾兒速去。”
    與此同時,太和殿中,朝會也已接近尾聲,薑守業與張興正在上奏與北突使節通商的進展。
    薑守業奏道:“陛下,北突人要求,我大周若與北突通商,除了布匹與鹽巴的貿易外,還要求開生鐵與鐵器的交易。”
    鴻帝冷哼一聲,道:“北突人打得好算盤,他們不會冶鐵,就想買麽?若他們得了生鐵與鐵器,恐怕是要打造更多的刀兵,為以後掠我大周做準備吧?”
    上官雲衝出列道:“陛下英明,北突人狼子野心,這生鐵不可與之交易。”
    張興卻道:“陛下,老臣以為,一點鐵器都不交易恐是不行,但若控製數量或也可行。”
    顏其文聞言立即出班,道:“陛下,老臣以為,上官老將軍所言極是,生鐵交易與我大周危害極大。”
    薑守業瞟了一眼顏其文,心中暗道,你等勾結北突人走私的生鐵還少麽,劉於明與趙啟就是死在這事上,現在倒出來說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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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上官雲衝也是這麽想的,劉於明與趙啟一案,就是因他兒子上官重之在邊關查獲走私生鐵一案後,才牽出劉於明與趙啟。
    雖然太子一黨及時斬斷了與此案的聯係,但上官雲衝卻是清楚的很。
    顏其文有些詫異,往常薑守業等主和派一說到北突人之事,上官雲衝就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對,今日卻不痛不癢的說了句不可流出生鐵之後,就不說話了。
    原本顏其文出來幫上官雲衝的腔,還想上官雲衝能與薑守業幹上一架呢,畢竟上官雲衝與薑守業在對待北突人一事上,政見一直不統一。
    顏其文的心思老奸巨猾,若薑守業與張興談成了與北突通商一事,那就是大功一件。
    這個功勞他自是不願薑守業這般輕鬆就得到,或者幹脆讓通商之事成為泡影,這才符合他與太子,及其背後勢力的利益。
    上官雲衝不吭氣,武將一派自然也不會出聲,顏其文眼色一使,禮部的官員,與禦史台的部分官員立即出列。
    這些人意見近乎統一,那就是北突人的要求太過分,我大周地大物博,不與他北突通商又如何!
    薑守業與張興對視一眼,心中皆冷笑不已,這麽多人反對,他倆根本不慌。
    薑遠關於與北突通商的詳細計劃早已呈交了鴻帝,其中既有正常商業往來的策略,也有謀奪北突財富的謀略,每一條都分析了利與弊。
    鴻帝見得那份奏章,龍顏大悅,連夜召薑守業與張興進宮商討,談了差不多一整夜。
    此時豈是這些隻會耍嘴皮子的言官與禮部的官員能阻擋的。
    果然,鴻帝不理這些言官,卻是問張興:“張愛卿,你言說可適當交易生鐵,所為何意?如今眾多大臣反對,難道你要逆水行舟?”
    張興奏道:“陛下,咱大周缺良馬,若北突人非要交易生鐵,那就讓他們以良馬換之即可。”
    話音剛落,上官雲衝說話了:“陛下,張大人此法甚妙。老臣剛才在想,若不讓一點生鐵流出也不現實,如若能換來良馬,倒是可行。”
    顏其文聞言心中惱怒,暗恨上官雲衝一點原則都沒有,聽說能換馬,馬上就變了副嘴臉。
    鴻帝點頭道:“這樣的話,倒也可行,但用多少生鐵換一匹馬合適?”
    張興道:“老臣與薑相給出的價格是千斤生鐵換一匹。”
    一眾朝臣聞言笑了,張興這是想屁吃,一千斤鐵就想換北突人的良馬,莫不是當北突人是傻子。
    鴻帝也有些意外的同時,心中也很欣慰,張興與薑守業又黑又持家,讓這倆人去與北突人談,實是找對了人。
    “一千金生鐵?北突人的腦子不蠢,豈會同意?”顏其文譏諷道。
    薑守業笑道:“這個不勞顏老大人費心。”
    薑守業又對鴻帝道:“陛下,這一千斤生鐵換一匹良馬之事,老臣與張大人也是初步與北突人交涉,至於到底給出多少生鐵的上限,老臣會另奏於陛下,以防人多嘴雜漏了底。”
    鴻帝心中明了,薑守業與張興不會在朝堂之上將心中的底價說出來,且還暗戳戳的暗示朝堂之中或許會有人,將其大周能接受的價格透露出去。
    這就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文武百官們黑了臉,薑守業不是個東西啊,這不是暗指朝堂中有奸細麽。
    一句話不但讓文武百官各自生疑,還會讓鴻帝起了猜忌,又讓薑守業與張興留了退路。
    若萬一沒談成,或北突人的要價高過預期,薑守業與張興隻要隨便指一個人,說是誰誰透了消息,那這個被指的人就得倒大黴。
    顏其文回頭看向薑守業,剛好見得薑守業似笑非笑的目光也朝他望來。
    顏其文隻覺後背一陣陣發涼,暗道,薑守業這老東西真是歹毒!
    薑守業心中卻是冷笑不已,暗道:你等剛才又要推薑遠出使黨西,安的什麽心當我不知道?你最好祈求我與北突使者談妥,否則,哼。
    先前顏其文與一些朝官,將薑遠狠誇了一頓,言說薑遠即通商賈之道,又足計多謀,正是出使黨西開通商路的最佳人選。
    偏偏這次鴻帝卻似動了心,但好在鴻帝還未曾明確定下來,隻說會與豐邑侯商談後再定。
    薑守業不恨顏其文就怪了。
    鴻帝見得無人再上奏了,便道:“眾位愛卿,可還有本奏,無本奏的話,今日便到此吧。薑愛卿、張愛卿、上官愛卿,留殿。”
    眾朝臣不知鴻帝為何要將這幾人留殿,但也不敢亂猜,在不解中山呼萬歲紛紛散朝而去。
    鴻帝見得眾臣退去,卻是走下龍椅來,笑道:“眾位愛卿,待朕換過衣袍後,爾等隨朕去鶴留灣。”
    上官雲衝與張興皆是一愣,皆不知鴻帝怎的下了朝會就要趕去鶴留灣做甚?
    “難道是那小崽子又惹禍了?”上官雲衝老眼珠子轉動著看向薑守業,心中擔心至極。
    但見得薑守業卻老神在在,不似薑遠闖了禍的樣子,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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