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突發高原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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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遠將黃羊皮製成的水囊灌滿水,又將吃剩下的黃羊肉熏成肉幹,收拾好東西準備沿著北突人離去的馬蹄印走。
    北突人雖然主要生活在草原上,但遊獵或掠奪時,他們也經常越過沙漠到這片戈壁出沒,對於地理環境自然非常熟悉。
    而且這夥北突騎兵還是衝著大周使節團而來,定然是要追蹤大周使節的蹤跡。
    隻要跟著他們,說不定薑遠還能與老道等人會合。
    祖利娜婭唱了兩首高原歌謠後,見得薑遠在收拾東西準備起程,便也不唱了,偏著頭看著又是裝水又是裝肉的薑遠,怔怔有些出神。
    “把鞋襪穿上,咱們跟在北突人的屁股後麵。”薑遠將祖利娜婭的鞋襪扔了過去。
    “哦…”祖利娜婭將腳從清涼的溪水中抽了回來,撿起鞋襪開始穿鞋。
    祖利娜婭的左腳腳踝一大片青紫之色,顯然被傷得不輕。
    脫鞋容易穿鞋難,祖利娜婭穿的是長筒犛牛皮靴,左腳穿進靴中立時痛呼一聲,哪裏穿得上。
    “怎麽這樣笨,連個鞋子都穿不上!”薑遠見狀劍眉一皺,有些不耐煩。
    祖利娜婭見得薑遠不耐煩的表情,俏臉上露出一絲委屈與倔強,也不吭聲,提了鞋子使勁往腳上套。
    奈何左腳腳踝一碰就鑽心的疼,祖利娜婭淚水在眼哐裏直打轉,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委屈的。
    薑遠歎了口氣,又將水囊放下,蹲下身來,伸手奪過祖利娜婭手中的靴子,另一隻手去抓祖利娜婭的腳。
    祖利娜婭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將腳往後縮藏在裙擺之下,羞惱地瞪著薑遠:“你想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幫你穿鞋!”
    薑遠不管三七二十九,伸手將祖利娜婭的小腿捉住。
    “住手!別碰我!”祖利娜婭慌了,高原女子的腳是不能輕易讓男子碰的,這個大周男人難道不知道麽!
    薑遠哪知道還有這種講究,再說在這荒野戈壁,一切都隻為活著,快點走出去,即便知道這種講究,他也不會在意。
    薑遠霸道無比,但出手卻是極為小心,不去觸碰祖利娜腳踝的傷處,拉過來一看,隻見得這隻腳踝往下一片淤青之色。
    “這有點嚴重啊!”薑遠眉頭緊皺,他會些急救措施沒錯,但對救治跌打損傷卻是一無所知。
    祖利娜婭這隻腳踝明顯傷了筋骨,就是不知道骨頭有沒有裂開,如果裂開了,又得不到及時救治,說不定會落下殘疾。
    祖利娜婭見得薑遠抓著她的腳,仔細的看來看去,掙又掙不脫,不由得俏臉通紅,幹脆將頭偏向一邊。
    “從沒有見過這麽霸道不懂規矩的男人!臭男人!”祖利娜婭又羞又惱,小聲嘀咕著。
    “我…這味道辣眼睛…”薑遠提著靴子正準備給祖利娜婭穿上,那靴子中的味道熏得薑遠差點暈栽倒在草地上。
    祖利娜婭聞言臉色紅得似晚霞,尷尬得恨不得將頭紮進土裏。
    戈壁白天的溫度本就極高,長靴又不透氣,腳上出的汗在靴子裏一捂,沒有味道就怪了。
    但薑遠誇張的說味道辣眼睛,這就過份了。
    祖利娜婭用餘光瞟著薑遠,見得他雖然嘴上說得嫌棄,手上卻沒停,小心翼翼的幫祖利娜婭把靴子穿上,動作極其輕柔,不禁又喜又羞又惱。
    這個大周男子,雖然嘴上能氣死人,但不得不說心卻是極度的善良。
    祖利娜婭這種情況,走路肯定是走不了了,薑遠隻得四處尋找樹枝,想重新搭一個木橇,但尋遍了方圓百丈內,都沒有發現能用的粗樹枝。
    “真是麻煩!”
    薑遠抱怨了一聲,沒有木橇,又不能將祖利娜婭扔在這裏讓她自生自滅,那就隻有背著她了。
    “喂,上來!”薑遠背對著祖利娜婭蹲下,命令道。
    “上…上哪?”祖利娜婭聞言一滯。
    “當然是背你啊!”薑遠轉頭奇怪的看了一眼祖利娜婭。
    祖利娜婭這才反應過來,臉蛋紅撲撲的有些不知所措,但見得薑遠那雙霸道且還有些凶狠的眼神,拒絕的話硬是不敢說出口。
    祖利娜婭的腳被薑遠抓過了,昨夜又被薑遠用口堵了嘴,這時再讓薑遠背,也便不再那麽抗拒,順從的趴在薑遠的背上。
    祖利娜婭的體重不輕,薑遠背起來隻覺很是吃力,而且背了她就背不了水囊與熏肉,一時間有些為難。
    “哎,你把水和食物給我背著。”祖利娜婭見得薑遠四下為難,貼心的說道:“這樣,你背的重量就會輕上許多。”
    薑遠滿頭黑線:“我背你,你背水,這樣我就能輕鬆點了?”
    “那不然呢?我不是替你分擔重量了麽。”
    “真是好方法!佩服!”
    薑遠將水和吃的,連同橫刀甩給背上的祖利娜婭,背著她向北突人的馬蹄印尋去。
    背上背著個人,還有一大包水,在戈壁上行走極其艱難,對體力和意誌皆是極大的考驗。
    越是注意力集中,薑遠就越覺得像孫猴子扛了座五指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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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分散這種注意力,隻得哼點小曲來麻痹自己:“當裏個當…哩個哩個當…當擋哩個當…”
    “喂…你哼的什麽…你瘋了?”祖利娜婭聽得薑遠哼小曲,這小調雖然不太好聽,薑遠的聲音還有些嘶啞,但這曲調卻是極為歡快。
    兩人差點死戈壁上,薑遠還哼得興高采烈,祖利娜婭以為薑遠快要瘋了。
    “什麽瘋了,這支曲調,是講的一個傳奇的愛情故事。”薑遠將祖利娜婭往背上托了托,喘著粗氣,道:“話說,有一頭野豬,娶了個媳婦,背回家的時候就哼的這個調子…”
    祖利娜婭聞言咯咯笑了起來:“你胡說!哪有野豬娶媳婦用背的,你哼這調子,你不就罵自己是豬麽。”
    薑遠一愣,隨即笑道:“你見過我這麽俊俏的野豬麽,再說,你也不是我媳婦,我愛哼啥哼啥!”
    祖利娜婭聞言神色一黯,這才想起來,她與薑遠是敵對關係,這片戈壁再大,總有走出去的一天。
    若是走出去了戈壁,在這戈壁中相依為命的兩人,就得拔刀相對。
    這些天相處下來,祖利娜婭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已在不知不覺間依賴上了薑遠。
    “如果,能永遠在這片戈壁上走下去多好。”祖利娜婭趴在薑遠的背上,不自覺的抱緊了薑遠的脖子。
    薑遠無法看見祖利娜婭的神情,也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隻覺得祖利娜婭突然沉默了,還道她是擔心走不出去這片戈壁而害怕。
    兩人在戈壁上走了數天,白天趕路,晚上相擁著一起取暖對抗夜晚中的寒意。
    起初還能追尋著北突人的馬蹄印而行,到得後來,馬蹄印也消失不見了。
    好在大方向沒有錯,戈壁上的野草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直到兩人翻過一個高大的土坎,一望無垠的綠色海洋就那般突兀的出現在眼前。
    “我們走出來了!”薑遠看著眼前的碧波一樣的草海,激動得無以複加。
    薑遠喊得很大聲,卻忘了隨著他們的走向,地勢在不知不覺中拔高,已是在高原之上了。
    薑遠隻喊了那麽一聲,就覺似有一隻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嚨,頓時憋得臉紅脖子粗,一下摔倒在草叢裏。
    背上的祖利娜婭也被摔了下來,滾出去許遠。
    祖利娜婭見得薑遠這般,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爬到薑遠的身前,抱著薑遠的頭,焦急的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犯了瘴癘了!”
    祖利娜婭長居高原,對於高原反應自然極為清楚,她們將這種反應稱為‘瘴癘’,初上高原的人極易發作。
    祖利娜婭滿臉焦急,一邊抱著薑遠的頭,一手輕撫薑遠的胸,希望這樣能幫薑遠順過氣來。
    瘴癘這種症狀,身體差的人極易發作,但薑遠的身體應該是極好的,否則也不可能背著祖利娜婭走這麽多天。
    隻是因為長期疲累,薑遠才有此一遭,隻要薑遠能順過氣來,再找到一些吃的補充體力,應該就能緩過來。
    祖利娜婭撫了撫薑遠的胸口,見薑遠並沒有緩解的跡象,也不由得慌了。
    祖利娜婭站起身來四處看了看,根據她的經驗,此處青草繁茂,定然有放牧的牧民,隻要找著牧民,薑遠就有救。
    祖利娜婭看了一眼薑遠,提了裙擺便向不遠處的一個草坡爬去。
    這幾天薑遠一直沒讓祖利娜婭的腳走動過,此時已不似先前那般疼痛,勉強能夠行走了。
    祖利娜婭手腳並用,爬上那個有點高的草坡後,就見得山坡下的草場邊,有一個巨大的,呈湛藍色的湖泊。
    遠處的雪山隱隱約約藏在雲海之間,也能看清一個輪廓了。
    這景色很是壯觀,但對祖利娜婭來說,卻是習以為常了。
    薑遠還躺在草叢裏命懸一線,再美的景色也不及救薑遠的命重要。
    祖利娜婭見得湖泊的岸邊有幾座毛氈帳篷,從樣式上來看,應該是黨西牧民的。
    祖利娜婭連忙跑回到薑遠身邊,見得薑遠已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拖著薑遠便向草坡上爬去。
    祖利娜婭的力氣很大,但此時卻是帶傷之身,薑遠看起來麵容清瘦弱不禁風的樣子,實則全身都是健子肉,八塊腹肌的那種,體重著實不輕。
    祖利娜婭忍著腳踝傳來的劇痛,咬著牙拖著薑遠的衣領,一點點的往草坡上爬。
    費了極久的時間與極大的體力,才將薑遠拖上了草坡。
    上了草坡後就好辦了,隻要把薑遠往下一推,薑遠就能順坡滾到底。
    祖利娜婭也是這麽幹的,隻是她是抱著薑遠一起往下滾的,害怕坡上藏了石頭,若薑遠撞著腦袋,那就真個死了。
    薑遠迷迷糊糊中隻覺天旋地轉,神誌在滾落的途中竟然清醒了過來。
    見得祖利娜婭像八爪魚一般抱著他往山坡下滾,嚇得神魂出竅。
    好在草坡不高,不一會功夫便滾落到了山坡下,兩人皆毫發無損。
    “你能從我身上起來麽?”薑遠喘了口粗氣,伸手去推壓在他身上的祖利娜婭:“你多重,你心裏沒點數麽?”
    祖利娜婭也滾了個七暈八素,聞言臉色一紅連忙從薑遠身上爬起來,喜道:“你醒了?”
    “當然醒了。”薑遠虛弱至極,還不忘翻白眼嘲諷:“被一隻大象抱著滾下山來,不醒都得醒。”
    祖利娜婭哼了聲:“怎麽沒摔死你!”
    這些日子,兩人在趕路時,沒事就鬥鬥嘴,相互諷刺調侃一番,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薑遠用力爬起身來,看著眼前的湖泊與湖岸邊的帳篷,他再不清醒也知道祖利娜婭為了救他,才將他從山坡後拖了上來,而且怕他受傷,才抱著他一起往下滾。
    “哎…謝謝你…”薑遠難得的道了聲謝。
    祖利娜婭麵色一變,突然就生氣起來:“謝什麽謝,需要你謝什麽?!”
    薑遠見得祖利娜因他說了個謝謝,突然就變臉生氣,也不慣著她:“毛病!說謝謝有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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