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神山之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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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來臨,營地裏幾十堆篝火陸續被點燃,格桑.仁次送來了許多羊肉與犛牛肉以及馬奶酒。
當然不可能給所有人都送,隻限於大周使節團的主要人物,他們來接薑遠不可能帶大量的食物。
作為回禮,薑遠也讓文益收給格桑.仁次送去一桶從萬裏之外的拜占帝國而來的葡萄酒,這令格桑.仁次很是高興。
雖然胡商也會到邏些城經商,但葡萄酒這種好酒,格桑.仁次是買不起的,隻有黨西的貴族才有能力消費。
薑遠從這一點上也判斷出,黨西對於奢侈品的消費能力極弱,財富都集中在貴族手中,即便格桑.仁次這等能領一千人馬的茹本,擁有的財富都極其有限。
既然財富都集中在少數人手裏,那便用大量的奢侈品來腐化黨西貴族,收他們的羊毛,織成精美的毛毯再賣回給他們;用沙子燒出的工藝品收割他們。
甚至還可以用精鋼打成寶刀,鑲點玻璃片子冒充各種寶石,賣他百金一把。
薑遠摸著下巴,想著各種思路,心中也有了更好的主意。
但要實現這些想法,都要在開通商路的前提之下才可,若能成,遲早有一天黨西將會並入大周的版圖內。
薑遠坐在火堆旁嚼著烤羊肉想得出神,杜青則是抱著個羊腿狂啃,抹得一嘴的油。
可能與老道做鄰居久了,習性都接近老道了,就他現在這副吃相,不了解的,誰還能認出這是俠名遍山南東道,風度翩翩的影俠?
“杜兄,有沒有興趣從戎?”薑遠突然問道。
杜青在鶴留灣安了家,媳婦也娶了,娃兒也快生了,薑遠也不可能總把他栓在身邊當打手護院,總得給兄弟謀個出路。
雖然格物學院給他預定了個教導主任的活,但杜青若想從軍的話,薑遠也會毫不猶豫的支持。
畢竟搏個功名封妻蔭子,是當下大周的主流,杜青若投身軍中,以他的本事,不若數年就能為一方大將,徹底擺脫綠林身份。
遊俠兒的身份畢竟上不得台麵,甚至一度是官府打擊的對象,俠以武犯禁嘛。
啃著羊腿的杜青突然一愣:“沒興趣,我不從軍。”
“那你想幹點啥?”薑遠沒想到杜青回答得這麽幹脆。
其實想想也對,杜青本就懶散習慣了,怎麽可能投身軍營。
“就在鶴留灣種田,閑時練武。”杜青歎道:
“這些年在江湖上打打殺殺,父母擔心也便不提了,如今又有妻兒,過幾天平淡日子吧,道爺說得對,朝堂深似水,我這性子豈能入的,朝堂中有你便行了。”
“杜兄如此看淡名利,也是幸事。”薑遠笑道。
杜青卻看著薑遠,認真的說道:“我不是看淡名利,是怕被名利所害,人若一趨利,便會違背本心。
我也喜歡美女,也喜歡錢,我知道自己一旦接觸過多,本性中的惡就會克製不住,那時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麽?”
薑遠啞然,他突然才發現,杜青其實也是一個肉體凡胎,有七情六欲,並非是一個完美的人,但他卻能克製住欲望。
否則,以他與薑遠現在這般的交情,很多東西都可唾手可得,但他卻依然恪守本心。
“哈哈哈…”薑遠突然笑道:“杜兄果然真君子,不似我,這想要那想要。”
杜青也笑道:“薑兄弟何必這般說,我是生性閑散,而你卻有大誌,為民謀福祉才是真英雄。”
“以往還不識你之前,我也曾認為薑相是軟骨頭,也曾以為你就是一個紈絝,後來才發現,人不能看表象。
經曆了這麽多事,才知道有些事不能想當然。
大周糜爛不堪,而你與薑相卻在泥潭中趟路,何其之難,兄弟我沒什麽本事,也就盡量護你周全而已。”
薑遠聽得這一番話很是感動,這也是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這般吐露心聲。
“杜兄,幹!都在酒裏!”薑遠舉起碗來。
“幹!”杜青一抹油嘴,舉著碗與薑遠用力一碰。
兩人對飲三大碗,這才想起好像沒看到黎秋梧。
“嗯?梧兒呢?”薑遠有些微醺,朝邊上的文益收問道。
“黎姑娘自進了帳篷就沒出來過。”文益收道。
“這丫頭,飯都不吃了麽?”薑遠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拿過一大塊羊肉,往黎秋梧的帳篷裏走去。
“師妹!怎麽不吃飯?”薑遠一邊說著,一邊撩了帳篷簾子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就見得黎秋梧拿著銅鏡在臉上照來照去,臉上那道疤也黑乎乎的。
“師兄,你怎的來了?”黎秋梧見得薑遠進來,連忙用麵紗擋了臉,放在身前的小葫蘆被快速的收進懷中。
“剛才吃飯時不見你,你躲躲藏藏的幹嘛?”薑遠笑著將手中的羊肉遞了過去。
黎秋梧眼神躲閃,還有一絲羞澀:“沒有什麽,我隻是不餓。”
“不餓也得吃。”薑遠將羊肉塞到她手中,又盯著黎秋梧的臉看了看:“帳篷裏還戴什麽麵紗。”
“女子之事,你管那麽多做甚!”黎秋梧站起身來推薑遠:“沒事你就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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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遠被黎秋梧連推帶扯的推了出去,剛好鶴留灣的老兵們巡視走過,見得薑遠被趕了出來,全皆偏了頭去裝沒看見。
而杜青與花百胡等人,卻是將眼睛瞪了老大往這邊看,很想看出點啥來。
這麽一來,讓薑遠與黎秋梧都很尷尬,不知道的還以為薑遠沒事鑽人家姑娘的帳篷,想偷腥呢。
“都怪你!”黎秋梧羞得恨不得鑽地底下去,雖然老道將她許了薑遠,但到底沒拜堂,如今在這拉扯,免不得會被認為她與薑遠那啥了。
她可沒祖利娜婭那麽野性十足。
薑遠摸了摸鼻子,訕訕笑了一下,一背手裝作若無其事般回了火堆旁。
薑遠看著杜青與花百胡那雙八卦的神色,想解釋一下,但又覺得本來就沒啥事,解釋個毛線。
“瞪著我幹什麽!滾!去鬼湖打桶水來。”
花百胡沒杜青識趣,到得薑遠坐在近前了,還是一臉猥瑣好奇之態,薑遠一腳踹了過去。
“啊?侯爺,我錯了!”花百胡挨了一腳,又聽得薑遠讓他去鬼湖打水,頓時嚇得一激靈。
“什麽錯了?本侯讓你去打水,沒聽見?”薑遠又是一瞪眼。
“小的能不能不去?”大半夜的去鬼湖打水,花百胡兩腿都顫,那湖都被叫鬼湖了,能是善地?
“不行!趕緊!”薑遠又踹了一腳。
花百胡見薑遠非要他去鬼湖,心中後悔不已,暗罵自己沒事笑侯爺幹什麽,但薑遠有令,又不得不去。
花百胡哭喪著臉,叫來兩個禁軍兄弟,三人提著木桶一步三回頭的往拉昂錯湖而去。
“薑兄弟,你看。”杜青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堆篝火。
薑遠順著方向看去,就見得三喜坐在那堆火堆旁,與薑遠從胡商那交換來的那兩個胡女,連說帶比劃的聊得飛起。
三喜滿臉的豬哥相,看著麵前的胡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卻又偏偏裝出廝文之態來,看起來極為滑稽。
“三喜多大了?”薑遠回頭對文益收問道。
“二十有五了。”文益收答道。
薑遠眼珠一轉,看向文益收:“老文,你呢?年歲幾何?”
文益收不知薑遠為何這般問,卻也答道:“小的四十有二了。”
薑遠一愣,文益收兩鬢斑白,臉上溝壑漸起,一直以為他有五六十了,卻不料才四十而已。
“老文,你正值壯年啊!”薑遠忍住笑:“有沒有考慮娶個媳婦?”
文益收怔了怔:“東家莫說笑,小的都這個年紀了。”
“才四十而已,正好娶妻生子。”薑遠手一指遠處的那兩個胡姬:“你選一個,不能好處都讓三喜那王八蛋占了去。”
文益收聞言頓時慌了:“東家,使不得,使不得。”
薑遠卻是道:“這兩個胡姬是我換來的,帶回家中的話,你也知道少夫人是什麽脾氣。
我若將她們賣了,說不定就推她們進了火坑,你與三喜都未成親,正好一人娶一個。”
文益收還是擺手:“東家,小的雖出身低賤,可也是大周正統,豈可娶胡姬為妻!”
薑遠笑道:“老文,你又不是老學究怎的這般迂腐,將來那胡姬生了孩子,不也是你的種麽?不要有偏見。”
杜青也笑道:“文叔,你莫不是擔心身子吃不消?”
文益收鬧了個大紅臉:“瞎說!”
“哈哈哈…”杜青笑得極其大聲:“那你將其納妾便是,正妻娶大周女子,有何不可?”
文益收聞言有些心動,不由得轉頭看向那兩個胡女。
薑遠見有戲,便將那兩個胡姬與三喜叫了過來,將想法一說,三喜居然還害羞了。
但這等好事錯失了就沒有了,三喜連忙大拍馬屁道謝。
文益收也含蓄的點了點頭,至於那兩個胡姬,也是有眼光之人,自是看出三喜與文益收,在這年輕的大周侯爺身邊的地位不低。
她們本身的命運就如貨物一般被賣來賣去,如今能嫁,注意是嫁,而不是賣出,這區別就是天壤之別,她們哪裏還有不應之理,求之不得。
“事就這樣定了,但未回到燕安之前,你等不可有逾越之舉!”薑遠鄭重告誡,特別是針對三喜這貨。
使節團中都是老爺們,夾帶著兩個胡女自然麻煩平白的多了許多,若是再搞出點什麽事來,難保不會引得其他士卒心中不平衡。
交待完後,薑遠又讓那兩個胡姬去服侍黎秋梧,離三喜遠遠的。
三喜依依不舍的看著自己的那個胡姬離去,也提了橫刀傻笑著去巡視去了,既然東家許了一個給他,還怕人跑了不成。
這時花百胡打水回來了,三人提了滿滿的三桶水,滿臉大汗,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嚇得。
薑遠用手舀了一點嚐了嚐,這湖水果然又鹹又苦,含的鹽份極高。
“架鍋!”薑遠又讓花百胡架起大鍋來。
花百胡有些不解,但也照做,這時他也才明白薑遠並不是生氣才罰他去鬼湖打水,而是另有他用。
“百胡,在一旁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薑遠又下令道。
“是!”花百胡雖然好奇,但也不敢多問,連忙帶著兩個一起提水的兄弟,呈三角形立於一丈之外,手按刀柄站起了崗。
篝火上架起一口大鍋,薑遠將一桶水倒入鍋中,開始大火熬煮。
“薑兄弟,你這是?”杜青眉頭微皺,他已有些清楚薑遠要幹什麽了,這不就是提鹽麽?
果如杜青所料,隨著大火將鍋中湖水煮幹,鍋底處出現了一層厚厚的鹽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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