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鄉主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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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上官沅芷的輕喝聲,上百老兵將手中的木棍往前一壓,將何允謙以及手下六十餘兵卒圍住,齊聲大喝:“放下刀兵!”
一眾水卒見得一群莊稼漢拿著木棍就敢圍上來,還敢讓他們放下刀兵,當下便怒了。
這些水卒原本都是江陵郡人士,跟著何允謙在江陵橫行習慣了,怎會將一群泥腿子放在眼裏。
不用何允謙下令,那水卒頭領舉著刀喝道:“一群刁民膽敢如此,若不退下,死!”
獨臂老李冷眉豎目,昨日徐文棟勇鬥潑皮之事,他清楚的很,那幾個潑皮不僅強搶民女,還在一月前傷了杜青媳婦。
差點讓高璐一屍兩命,鶴留灣的人還沒去找他們的麻煩,這些人反倒先找上門來。
此時不僅抓小茹,打傷了徐文棟與利哥兒,還敢如此囂張,當真是猖狂至極。
“打!”
獨臂老李也不廢話,東家夫人既然下了令,那還等什麽,持了棍子便打上前去。
這群水卒也沒想到,這群莊戶說動手便動手,一點不懼怕自己手中的刀。
且,這群漢子的眼神凶狠,這種眼神哪是什麽普通莊戶該有的。
他們哪知道這群莊戶不是尋常之人,皆是百戰悍卒。
那十幾個帶刀的侯府持衛卻是沒有上前,靜靜的站在上官沅芷身前護衛。
在他們看來,區區幾十個水卒,豈是老弟兄們的對手。
百餘老兵們手持長棍,口中齊喝:“殺!”
老兵們氣勢高昂,棍頭帶有孔洞的長棍揮動起來,發出尖銳的呼嘯之聲,向那群水卒砸去。
這棍子也是有講究的,用白臘木製成,長約一丈。
棍頭處鑽了小孔,揮動起來會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用以示警或自衛,這叫哨棍,各府衙役使用的製式棍棒之一。
還有一種棍,棍短而粗,棍頭無孔,這叫悶棍,歹人行凶時多用悶棍,打悶棍一詞便是這麽來的。
百來根長哨棍同時揮動,那聲勢可想而知。
幾十水卒紛紛抽了刀居然結成了陣形,這倒出乎獨臂老李等人的預料。
獨臂老李輕蔑了呸了一聲,這些人在自己這群悍卒麵前耍陣形,等同於魯班麵前耍斧頭。
獨臂老李一擺頭,百餘老兵立即結成環形殺陣,分成內外兩層,每人距離間隔三步,手中的哨棍齊出。
內圈的五十老兵使棍直砸而下,外層的老兵則通過內圈老兵們隔出的間隙往裏捅。
這些水卒大多都是在船上生活,又疏於操練,即便會點陣型,也盡是破綻,哪裏是這群久經沙場的悍卒之對手。
即便手中有刀,也占不了絲毫便宜,隻片刻間便被打倒在地,哀嚎不止,一些人還被亂棍打得骨斷筋折。
若是獨臂老李等人使的是長矛而非哨棍,此時這些水卒恐已被捅得全身是窟窿了。
老兵們也不含糊,將一眾水卒放倒後,上前便將他們手中的刀給繳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騎在馬上的何允謙還未反應過來,手下的水卒便被全數放倒,隻留他一個光杆了。
何允謙大驚,他沒也想到這些人說動手便動手,一點不帶猶豫的,強穩了穩心神高聲喝道:“爾等想造反麽!我乃都水使,誰人放肆!”
手下全被放翻了,他再這麽高喝就顯得有點多餘,還誰人敢放肆,對方就差將他也捅下馬來了。
上官沅芷冷冷的看著何允謙:“到底是誰放肆!都水使?好大的官威啊,來我鶴留灣抓人,你哪來的膽!”
何允謙見得上官沅芷比他還凶,怒道:“你乃何人!本官來捉拿昨日傷人的凶徒,爾等竟敢傷我兵卒,我看爾等是要謀反!”
上官沅芷聞言笑了,發髻上的三步搖也跟著輕微晃動:“嗬!我乃上官沅芷,你可聽聞過!”
何允謙微微一滯,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便是上官雲衝之女,豐邑侯薑遠之妻,鴻帝親賜的惠寧鄉主。
不過,即然他敢來這鶴留灣,即便是鄉主又如何:“原來是惠寧鄉主,本官有禮了!既然鄉主當麵,那更好了!”
何允謙一拱手,指著小茹、徐文棟與利哥兒:“這三人,昨日在此地傷了我兒,今日本官要將人帶回都水監衙門,鄉主不但阻我,還將我手下兵卒打傷,這是何道理!”
“姐姐!不是這樣的,昨日那幾個潑皮…”小茹趕緊出聲。
上官沅芷輕揮了一下手,柔聲道:“姐姐我都清楚了,今日誰也動不了你!”
上官沅芷回過頭,一雙鳳目瞪著何允謙:“都水使大人,昨日在我鶴留灣市場,百姓的確捉了幾個強搶民女的潑皮,卻沒想到是你的兒子!”
“本鄉主早就便知那領頭的潑皮是你的兒子,念在我夫君與你同朝為官的份上,隻是將你兒子送官,其他的也不多予計較,你倒好,倒是先找上門來了,那咱們就好好論一論!”
何允謙冷笑道:“有何好論的,你府中奴仆指使幾個凶徒打傷我兒,必當嚴懲!即便你乃鄉主,也不得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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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沅芷柳眉倒豎:“都水使大人,你真是官威不小!我且告訴你,你兒子一月前,將我鶴留灣百姓毆打成重傷,又將我夫君結義兄弟之妻打傷,差點一屍兩命!這些本鄉主也都忍了!”
“昨日,你兒子又來我鶴留灣強搶民女,被抓個正著,怎麽,你兒子的命是命,我鶴留灣百姓的命不是命麽!”
何允謙哪聽得進上官沅芷的話,他來此的目的便是要將傷他兒子的人捉回都水監,然後處刑泄憤。
“哼!惠寧鄉主,你也是陛下親封的鄉主,不要為了幾個賤民,就傷了大家的和氣!今天你命人打傷我的士卒,也不與你計較,但傷我兒之人,今日必要帶走!”何允謙威脅道。
上官沅芷聽得這話怒了:“何允謙!你太狂妄了,陛下愛戴百姓,且言百姓為水君為舟,你卻將百姓呼為賤民,你是何居心!”
何允謙心下一驚,自覺失言,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又換了個說法:
“惠寧鄉主,本官不是那個意思!是否是因我兒驕橫而起,還是因你府中奴仆蓄意傷我兒,你且將人交給本官,本官一審便知。”
上官沅芷豈不知何允謙打的什麽主意,人若給他帶走,豈有命回。
上官沅芷冷笑道:“何允謙,別以為本鄉主不知你打的什麽主意!既然你今日來了,你便給我鶴留灣一個說法吧!”
何允謙臉色一寒,他來抓人不成,反倒要給上官沅芷一個說法,這不是倒反天罡麽。
何允謙也冷哼一聲:“鄉主要本官給個什麽說法!”
上官沅芷臉色一寒:“何允謙,莫說你都水監衙門沒有任何抓人的權力,要抓人也得是縣衙、大理寺才行,這也先不提!
且說你兒子一個月前,打得我鶴留灣百姓重傷垂死,又傷我夫君義兄之妻,這筆賬怎麽算!
按大周律,官宦子弟故意傷人罪加一等!
昨日,又來我鶴留灣行不禮之事,這個你倒是怎麽說!”
何允謙沒想到上官沅芷如此伶牙俐齒,不禁有些惱怒,今日大張旗鼓而來,卻落得個手下的兵器被繳,自己反倒被人逼著要說法。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以後如何在朝堂混,再者兒子被傷被殘,此仇不報又怎能甘心:
“惠寧鄉主!就算我兒傷了人,又沒有出人命,本官賠錢便是!但你府中奴仆,指使凶徒,將我兒的臉毀容,又將其一隻眼打瞎,這筆賬該怎麽算!”
一旁的利哥兒紅著眼叫道:“你兒不是我們傷的,是他自己撞上了油鍋燙的!按小爺來看,這是報應!”
“混帳!”何允謙見得這毛頭小子竟然如此囂張,還言說他兒子是報應,怎能不怒:“來人,給我把這小崽子打殺了!”
但他卻忘了他的手下還躺地上哀嚎呢。
杜恒祥拉了一把利哥兒,將其拉到身後,而後抬起頭目光陰冷的看著何允謙。
他現在才知道,就是這個什麽都水使的兒子,差點害得自家兒媳一屍兩命,這個仇得跟他好好算算。
杜恒祥也不是什麽善良之人,早些年既為俠又為盜,殺個把人眼睛都不帶眨的那種,他管你是什麽官。
隻不過後來娶了梅氏後,才漸漸隱退江湖,如今知道正主了,那股隱藏了幾十年的戾氣又漸漸浮現。
何允謙隻覺毛骨悚然,似被一頭凶獸盯上,順著感覺望去,隻見剛才那個空手入白刃的白發老者,正恨恨的盯著他,讓他不敢直視。
何允謙隻覺脖子發涼,也知今日定然是帶不走傷他兒子之人了,但事情不能這麽算了。
他乃都水使,其妻又是郡主,一個小小鄉主又能如何,咬牙道:“惠寧鄉主,本官再問一遍,交不交人!”
上官沅芷冷著眉看了一眼何允謙:“事是非非,自有公道!你都水監衙門沒抓人這個權力!
若是想讓我交人,你便去豐邑縣衙門鳴鼓喊冤,若嫌縣衙太小,你也可去京兆府,或大理寺,咱們公堂上見!”
何允謙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好!好!既然惠寧鄉主如此護短!本官便將這官司打上金殿去!”
上官沅芷也冷笑道:“到底是誰護短,你我自知!要上金殿是吧,你當我上不得麽!”
“好!本官就在金殿等侯鄉主大駕!”何允謙調了馬頭便走。
上官沅芷一揮大袖:“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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