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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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小茹將整整寫了一夜的話本交給胖四,讓他拿去燕安城中的酒樓茶館找說書先生。
    胖四拿著這份話本讓人抄了幾十份,再找以前相熟的說書先生,每人給了十兩銀子,從早到晚都按這話本上來說。
    三日不到,燕安城內風言四起,皆在議論都水使的兒子強搶民女,被三個少年英雄教訓之事。
    百姓最喜歡聽什麽,自然是俠義之人懲治惡霸或富家惡少的故事。
    這種用話本來挑動百姓之怒的事,小茹早已做過一回,這次更是輕車熟路。
    不僅將何書晏之惡寫得恰到好處,還將何允謙仗著官威與權勢把豐邑縣衙砸了,還私調兵差,要捉拿俠義小英雄這兩個情節,寫得悲憤莫名。
    隨後故事一轉,又言惠寧鄉主為保那三個小英雄,不懼都水使之官威,三日後要上金殿與那何允謙打官司,形勢極危。
    民間百姓聽到這,皆是義憤填膺,有那膽大的還怒罵不已。
    “那都水使之子完全是自找的,連孕婦都打!還強搶民女,那都水使也是無法無天,連縣衙都敢砸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天下姓何呢!”
    “噓,話不可亂說,那都水使的夫人聽說是郡主,權勢大著哩!”
    “那又如何,打砸衙門,強搶民女還有理了?都水使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實是可恥!”
    “也就是惠寧鄉主不畏強權與之抗衡,若換作我等平頭老百姓定然要完!”
    “哼,都水使官再大,也不是他縱容兒子行非禮之事的理由!二日後,若是陛下所判不公,我等雖為普通百姓,也要去皇城外請命!”
    鶴留灣豐邑侯辦工坊給工錢,減封地百姓的租子,肉眼可見的看著那處地方的百姓富了起來,燕安城的百姓們羨慕不已,隻恨自己不是鶴留灣的百姓。
    豐邑侯是大周難得的清流,體恤百姓實幹為民,還不惜數千裏出使黨西,此類種種,都給薑遠打上了愛護百姓的好名聲。
    如今見得惠寧鄉主被那什麽都水使告黑狀,百姓們怎能不怒,大周為數不多的好侯爺好鄉主,若都被那些狗官給欺壓了,那尋常百姓還能看到天日麽?
    若是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到時還有像惠寧鄉主這樣的好人出來為其主持公道麽?
    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麽一個話本,會激起這麽大的反應來,此事漸漸發酵,已有起風浪之象。
    何允謙與趙嫣卻是對此毫不知情,他們正在為兒子的傷費盡了心思。
    何書晏傷得太重,燙傷的麵積實是太大了,請了好幾個名醫來治,都望之興歎,隻得用些藥物緩和傷處,但卻一點用都起不了。
    何書晏依然嚎叫不止,趙嫣感同身受,一邊抹淚,一邊大罵惠寧鄉主,又罵何允謙無能,連捉拿那幾個凶徒回來報仇都辦不到。
    何允謙被罵也還不了口,心中的怒意越發的盛了,又見得何書晏如此痛苦,便一咬牙將顏其文送來的琥珀膏給使上了。
    這琥珀膏到得他手上也有幾日了,何允謙之所以沒有馬上用,心中也是存了防備之心的,但現在看得兒子疼得死去活來,便也抱了一絲希望。
    誰知那琥珀膏剛給何書晏抹上不久,他便不嚎了,痛疼之感立消,且神誌也恢複了清明。
    “老爺,這藥是從何處得來,竟有如此之效!”趙焉見得何書晏的痛苦立減,再顧不上罵人了,立時歡喜起來。
    何允謙也不瞞她:“前幾日顏其文與錢恪允送來了琥珀膏,沒想到真有如此神能,我兒算是有救了。”
    趙嫣聞言,也是一喜:“若能救得我兒,定然要好好謝謝他們。”
    何允謙卻是歎了口氣道:“與他們二人走得太近不是什麽好事,不過,看看再說吧。”
    趙嫣自然懂何允謙的意思,遲疑了一下:“老爺,前幾日我進宮見陛下,錢皇後召見我了。”
    何允謙一愣,這事趙嫣回來可沒說過,不由得眉頭一挑:“皇後找你何事?”
    趙嫣道:“還不是為了晏兒之事,皇後說此事要報仇極難,若需要相幫,皇後娘娘可助我們。隨後又聊了些其他,賞了些東西與我。”
    何允謙暗道不妙:“皇後賞你什麽了?”
    趙嫣見得何允謙臉色不對,也有些心虛:“賞了我一座青樓,叫什麽聞香樓的。”
    何允謙大驚失色,這婆娘是真敢收啊,那聞香樓是什麽所在,說是金山都不為過,怎麽可能憑白送人。
    “你答應皇後什麽了?!那聞香樓不能要,至少現在不能要!速進宮去還了!”何允謙怒聲道。
    趙嫣見得何允謙敢怒她,柳眉一橫:
    “皇後隻說不便打理,白送於我的,也沒提什麽要求!再者,這等東西,又不需要我親自打理,到時自會有人將銀錢送來!
    誰會知道是皇後送我的!你敢朝我發怒,何允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麽身份了!”
    何允謙被噎得半死,趙嫣做事從來不過腦子,即便錢皇後沒提什麽要求,那東西能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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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允謙正欲再勸說,躺在床上的何書晏卻是叫了起來:“娘,那傷我的那幾個小惡棍可是捉了?我要親自去將他們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趙嫣連忙道:“兒啊,這事為娘與你爹自會與你報仇,你且安心養傷。”
    何書晏睜著那隻獨眼叫道:“不!我要親自動手!還有那綺夢和那叫小茹的,也給我捉來,我要將她們淩辱至死!”
    趙嫣見得何書晏又是蹬腿又是亂嚎,唯恐又碰到傷處,連連應道:“都聽你的,為娘都幫你辦,為你出氣!”
    東宮內,趙弘安正陰著一張臉飲酒,身旁還倒著兩個滿身傷痕的宮女。
    自從邪教一事暴露後,鴻帝不但禁了他的足,讓他一步也出不了東宮。
    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趙祈佑上殿聽政已有月許,這讓趙弘安感到極度的不安,整日裏疑神疑鬼。
    趙弘安隻覺鴻帝要廢舊立新了,隻是時日長短的問題,他也不得不加緊安排,讓鴻帝不敢輕易下手,暗中培植的人手與勢力,此時也全發動了起來。
    一邊讓錢皇後通知江南兩浙那些效力於他的門閥勳貴,一邊在四處安置人手。
    何書晏受傷之事,顏其文能那麽快收到消息,就是趙弘安手下那股暗中之力探來的。
    顏其文與錢恪允以及東宮的一眾幕僚,仔細研究過何允謙這個人的過往,得出的結論是此人並非絕對忠心於鴻帝,顏其文與錢恪允上門一試,果真如此。
    即然何允謙是那種搖擺不定之人,趙弘安怎會不加以利用拉攏。
    “殿下!”幕僚胡進之匆忙來報:“民間不知道誰在散布何允謙打砸縣衙,何書晏欺男霸女之事,已有起風雲之變。”
    趙弘安俊目微眯:“有此等事?”
    胡進之點頭道:“正是,如今燕安城內,酒樓茶館和大街小巷都在談論此事,還有百姓揚言,要去皇城外請命!
    此事估計是惠寧鄉主讓人散布的,上回李隨風一事就是如此,咱們是不是讓顏老大人去參惠寧鄉主一本,說她挑動民心!”
    趙弘安思索了一番,手一抬:“不!咱們不但不參惠寧鄉主,還得幫她把這謠言散布得更廣,讓這把火燒得更大些!”
    胡進之一愣,一時間沒轉過彎來:“殿下,這是為何?”
    趙弘安眼神陰冷:“哼,何允謙與惠寧鄉主在金殿上誰勝誰負誰也不知道,即便他勝了,也不過是斬殺幾個奴仆而已,惠寧鄉主又不傷筋動骨。
    但若那何書晏要是死了呢?到時何書晏一死,你再挑動百姓去衝擊何家府宅,你道會發生什麽事?”
    胡進之摸著八字胡一琢磨,連忙拍馬屁:“殿下,您此計高啊,借力打力,高!實在是高!
    如果何書晏死了,百姓們在這時還要去衝擊何府討說法。
    那何允謙不但要忍受喪子之痛,還要麵對無知百姓的怒火,兩相夾擊之下,定然將一切都怪在惠寧鄉主頭上,也會與豐邑侯不死不休。
    但若要動豐邑侯與惠寧鄉主,何允謙是辦不到的,到時殿下再出麵招攬,言說會與他報得大仇,何愁何允謙這條狗不聽話!燕安水道之困,還不是由殿下說了算。”
    趙弘安也很是自得,這等妙計也隻有他能想得出來了:“你既已明白,就給本宮好好盯著,記住時機很重要,隻有等何書晏死了後發動,才是最好的。”
    “小的明白,這就命人時刻盯著。”胡進之躬身行了一禮急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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