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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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遠等人穿著夜行衣,在三喜的帶領下沿著濟河下遊走了十許裏地,而後轉向西南方向又行了數裏。
鑽進一大片鬆木林後,果然見得荒山野嶺中出現一座古宅。
濃密的鬆林中建有這麽一座孤零零的古宅,且前後數裏無人煙,陰森恐怖之感十足。
“就是此處。”三喜在古宅百丈外勒了馬,指著鬆林正中的大宅說道。
薑遠摸著下巴自語:“何允謙還真是會找地方,這種地方莫說晚上來此,就是白天,沒點膽量的人怕是也不敢靠近。”
利哥兒緊緊抱著橫刀,縮了縮脖子:“姐夫,這地方陰氣森森,不會真有那啥吧?”
薑遠輕笑一聲:“你怕了?”
利哥兒連忙腰一挺,嘴硬的說道:“我怎會怕,就是真有妖魔鬼怪,我也一刀斬死它!”
薑遠拍了拍利哥兒的肩膀:“這種地方,你說怕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乃人之常情。
但你要記住,有些人比鬼可怕!世人皆怕鬼,但何時見過鬼傷人了?人心才是世界上最險惡的東西。”
利哥兒抓了抓腦袋,深以為然。
那殺害他義父的苟宜詩的心腸,不就比鬼還毒麽。
眾人將馬拴好後,借著夜色與鬆木的掩護,貓著腰向那古宅摸去。
靠得古宅三十餘丈前,一株歪脖子古鬆上突然滑下兩個人影來。
利哥兒見狀一驚,立即就要拔刀,薑遠眼疾手快連忙按住了他的手。
“東家?”
那兩個黑影輕聲叫了一聲。
“是我。”薑遠應道。
待那兩個黑影靠得近前,利哥兒這才隱約看清這兩人,正是先前跟蹤馬車的那兩個老兵斥候。
薑遠在一叢灌木前蹲下,朝那兩個斥候問道:“有沒有什麽動靜?他們一共有多少人?何允謙還在此處沒有?”
其中一個斥候小聲應道:“半個時辰前,何允謙夫妻乘坐馬車離開了。
這大宅中有三十多個穿漕運號衣的兵卒,還有十幾個不明身份之人,看樣子身手應該不弱,且這十幾人是南方口音。”
薑遠眉毛一挑:“何允謙夫妻走了?娘的,晚了一步!你剛才說這大宅中,還有十幾個持南方口音的不明身份之人?具體能聽出是哪裏的口音麽?”
那斥候老兵想了想:“這些人說話不多,小的也不敢靠太近,不過,小的估計應該是江浙一帶的口音。”
薑遠聞言心中冷笑,若真是江浙一帶的口音,那何允謙與東宮趙弘安勾結之事沒跑了。
錢皇後的娘家在兩浙,趙弘安娶的又是錢皇後的侄女,此時趙弘安要動手,兩浙的外戚定然要派人手來燕安。
趙弘安的援手若想快速從江南兩浙抵達燕安,走水路無疑是最快的方式。
何允謙掌管漕運,有負責檢查過往船隻與收取賦稅的大權,趙弘安是絕對繞不開漕運司衙門的。
“難怪鴻帝在發現何允謙與太子來往過密之後,便立即派我來濟州查找罪證,恐是陛下已發現何允謙借權職之便助趙弘安之事了。”
薑遠冷笑一聲:“若是如此,那便好辦了,今夜殺不了何允謙,他也是活不長久了。”
三喜低聲問道:“東家,何允謙夫妻偏不巧走了,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薑遠想了想:“這大宅中除了漕運司的水卒三十多人,還有十幾個身手不弱不明身份之人,人數已近五十,咱們隻有二十二人,相差了一倍,先退回鬆林深處再說。”
薑遠帶著人又往來時路摸了回去,找到一個土窩子後,脫了夜行衣罩在上麵,這才點了火折子,讓三喜與那兩個斥候老兵將大宅的房屋布局畫於地上,安排起進攻策略來。
薑遠看著地上畫的簡易圖,先將關押清寧與翠兒的房間重點標注出來:
“三喜,你帶五個兄弟,用軍弩將宅子外巡視的嘍囉全部清除,注意,不要弄出太大聲響!”
三喜抱拳領命:“喏!”
薑遠接著又指著簡易圖對那兩個斥候老兵道:“左千、老熊,你二人帶八個兄弟,待得三喜清除大宅外圍的警哨後,迅速攀上屋頂!
除了這關押清寧主仆的房間以外,其他住了人的屋子都給我往裏麵扔震天雷!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諾!”左千與老熊拱了拱手,點出八個兄弟匆匆去了。
薑遠看了看剩下的五個老兵與利哥兒:“爾等隨我翻進大宅,隻要震天雷一響,咱們便殺向關押清寧主仆的屋子救人,不要戀戰,救到人之後迅速退走!”
“諾!”剩餘五人也低聲領了命。
利哥兒卻偏了頭:“姐夫,不是要殺光他們麽?”
薑遠敲了下利哥兒的腦袋:“救人為先,先把人救出大宅,而後若還有機會,再行殺戮之事!
你小子跟緊我不得亂跑,聽明白沒有!”
利哥兒第一次上陣殺敵,又緊張又激動:“自當聽姐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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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宅外巡視的漕運司衙門水卒,正打著哈欠沒精打采的繞著大宅巡視,而那兩個守大門的水卒卻是抱著長矛靠著柱子睡著了。
他們全然不知,一把把軍弩從灌木叢中伸了出來,鋒利的弩矢已瞄準了他們的要害。
“哧哧…”
幾支弩矢如劃過黑夜的閃電,那一隊遊動巡哨的水卒不過五人,瞬間被弩矢射中眉心或咽喉,連一聲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一頭栽倒在地。
這五人倒地的聲音不算大,卻依然驚醒了那兩個在大門前打瞌睡的水卒。
還不待他們揉揉眼睛看清發生了何事,又是兩支強弩射了過去,恰好釘在他們的喉嚨之上。
左千與老熊見得三喜等人得手,帶著人用嘴咬了橫刀竄了出去,依然用的是疊羅漢的招式,三人一組相互疊加,快速的攀上院牆,而後順著院牆便翻上了房頂。
薑遠見得行動順利,一揮手,帶著利哥兒等人繞至大宅側麵,也徑直爬上了關押清寧主仆的那間屋子的房頂。
薑遠伏在屋頂上,輕輕揭開一片瓦來往裏麵看去,就見得清寧與翠兒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一堆柴草旁。
屋子裏除了她主仆二人,並沒有看守,隻有門外有兩人在守著,這就好辦了。
薑遠兩指放進嘴裏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左千與老熊等十人早已分散於各間屋頂上,一手拿火折子,一手拿著炸藥在等著了。
聽得呼哨聲,連忙點了引線,將炸藥從屋頂扔進各自負責的屋子中。
與此同時,薑遠帶著利哥兒等人也從屋頂一躍而下。
那兩個還沒反應過來的看守,隻覺眼前寒光一閃,腦袋便與脖子分了家。
“轟…轟…”
爆炸聲在各間廂房傳出,頓時炸得屋倒牆塌,許多人在睡夢中便四分五裂,拚都拚不起來了。
也有那僥幸未被炸死的,慘嚎著從屋子裏衝出,但等待他們的卻是弩矢。
左千與老熊等人扔完了炸藥,即刻持了軍弩,見得有活口衝出,當即射殺,確保隻要是能動的,都給他釘地上。
而薑遠等人斬殺了那兩個看守後,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
蜷縮在柴草邊的清寧與翠兒,聽得外麵的慘嚎聲與爆炸聲,也是嚇得驚恐萬狀。
此時又見得房門被踹開,一夥穿著黑衣蒙著麵,拿著長刀的歹人進來,二女不由得慌亂的往角落裏拱。
清寧與翠兒被布團塞了嘴,雖然驚恐萬分,卻是喊叫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為首的歹人持刀向自己劃來,眼裏不禁流出絕望的淚水。
薑遠見得清寧流下淚來,沒來由得一陣心疼,這柔弱的女子遭遇這麽一回,沒被嚇瘋,已算是心誌極強了。
薑遠手中的橫刀一劃,將清寧與翠兒身上的繩索劃開,上前就要去相扶。
誰知清寧與翠兒脫了束縛,反而更怕,甚至都忘了將口中的布團取下,隻是驚恐的往後縮。
薑遠見狀,連忙將麵上的黑布往下一拉:“別怕!是我!”
清寧這才看清,那為首的黑衣歹人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薑遠。
清寧整個人呆住了,什麽是大落大起,這就是。
她被何允謙夫妻抓來這荒山野宅,更要將她與何書晏配陰婚,且還言稱要把她與翠兒活活釘於棺中。
她早已絕望了,甚至都不敢想會有人來此救她。
現在不但救她的人來了,而且還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薑遠見得清寧似傻了一般靜靜的看著他,眼淚像不要錢一般的往下淌,以為她這是嚇的。
“好了,我來了,沒事了。”薑遠將清寧嘴裏的布團扯掉,安慰道。
“薑遠!”清寧突然大叫了一聲,撲在薑遠懷裏放聲長哭。
薑遠半抱著清寧,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沒事了。”
哪料清寧卻是哭得更厲害了,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歡喜的淚。
翠兒的腦子還有些懵,見得清寧撲在薑遠懷裏嚎啕大哭,也不由得跟著哭出聲來。
薑遠好一陣安慰,這才將清寧的哭聲止住:“清寧,暫且稍安,我給你報仇。”
薑遠說著就要起身,卻被清寧緊緊的握著手:“薑…薑遠,這裏惡人太多,咱們先跑吧。”
清寧見得薑遠來救她,雖然激動不已,但也沒忘了提醒薑遠,這間大宅中人數極多。
“不怕,人多又如何?誰能擋得住我的刀!”薑遠的話說得極為霸氣。
事實上,薑遠除了從屋頂上跳下來時,砍死了一個看守外,其他人根本不需他動手。
炸藥的威力非同小可,又是行的偷襲之舉,很多敵眾水卒在夢中就被炸成了碎片。
那些僥幸未被炸死的,也被屋頂的老兵們射成了刺蝟。
利哥兒抱著橫刀站在房門前大失所望。
就這?
說好的金鐵交鳴,刀光劍影屍山血海,拚死搏殺的呢?
他連刀都沒出鞘,就隻見得屍首躺了一地,空氣中盡是硫磺的味道。
“東家,小的們幸不辱命,無一活口。”左千躍下房頂,稟道。
薑遠點點頭:“給我將那些完整的屍首查驗一遍,然後快速撤離!”
“諾!”左千領命而去。
薑遠又回過頭對清寧與翠兒道:“還能走麽?”
清寧與翠兒相互扶著站起身來:“能的。”
“那便好,隨我離開此處再說!”
薑遠轉身對利哥兒道:“走,趕緊走!”
利哥兒隻覺無趣至極,先前的緊張與激動一掃而空,他原本還想殺幾個敵,日後回去與徐文棟吹噓一番,此時意願落了空,耷拉著腦袋一點興致也無。
清寧與翠兒出得房門,見得好好的一座大宅,此時屋牆倒了一大半,還燃起了大火。
在火光的映照下,院落中倒著十數具死屍,更有一些不名的肉塊掛在樹上,隻覺胃中不斷翻湧。
二女緊低了頭,抓著薑遠的衣角跟著往外走,哪還敢亂看。
“還有活人!”利哥兒突然一指靈堂,抽了刀就奔了過去。
薑遠見狀大驚,利哥兒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怎麽敢如此莽撞。
此時三喜等人衝了進來打掃戰場,薑遠連忙喊道:“跟上利哥兒,莫讓他出事。”
三喜連忙帶著人衝進靈堂之中,就見得一個道士拿著一把劍架在了利哥兒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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