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裏，能跟銅魚沾邊的霍家人，隻有一個。
    “胡少。”靈靈上前介紹，“這位是霍家大小姐。”
    “這位是我們老板。”
    說完，她識趣地退了出去。
    “霍小姐請坐。”胡凱旋開口。
    霍繡繡落了座，目光卻一直沒離開他臉。
    眼底閃著光，像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
    她活這麽大，還真沒見過這麽耐看的男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深得像潭水，看一眼就陷進去。
    “你就是胡老板？”她先開口，話音未落，八卦勁兒就上來了，“哎，我問你，你是怎麽把靈靈那丫頭拐來你這兒的？”
    “你跟楠風之間……”
    “該不會做了什麽秘密交易吧？她是不是賭輸了，把你當獎品贏走了？”
    胡凱旋一愣。
    他早就聽人說過，霍繡繡這人好奇心特別強，什麽事都想摻和一腳。
    可真見到本人，才發現她比傳聞裏還能嘮。
    那眼神，活像是聞著了什麽勁爆消息，亮得驚人，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直勾勾盯著胡凱旋，恨不得把他心裏話全挖出來。
    “霍大小姐……”
    胡凱旋深吸一口氣，語氣有點無奈：“咱們……能不能先說點正經的？”
    “你不是在找那條魚？”
    霍繡繡卻一點沒接他的話題，反倒搶先開口。
    這事他當然清楚。
    霍繡繡，京城裏霍家未來的接班人，身份不簡單。
    她要找的，是那條傳說中的蛇眉銅魚——說白了，是為了找她姑姑霍玲。
    二十年前，霍玲從西沙考古回來後就人間蒸發，再沒露過麵。
    可家裏長輩，尤其是她奶奶霍秈姑，對此事閉口不談，甚至壓下所有風聲。
    為什麽？
    因為她察覺到了一股暗流——汪家在背後攪局。
    從此再也不敢深挖。
    可霍繡繡不一樣。
    她心裏一直放不下。
    這些年偷偷摸摸查了不少線索，這才盯上了銅魚的蹤跡。
    聽到胡凱旋提到正題，她總算收起了那副探秘八卦的勁兒，板起臉問：“魚在你手上？”
    “你找它幹啥？”胡凱旋明知故問。
    霍繡繡撇了撇嘴：“這不關你事。你隻要告訴我魚在哪，或者有點消息也行，我給錢。”
    “就這麽簡單。”
    找姑姑的事，是她心底的秘密，絕不能讓奶奶知道。
    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告訴一個剛見麵的男人？
    但她現在更納悶的是——
    胡凱旋、新月飯店，還有尹楠風，這幾方之間到底有啥牽連？
    畢竟，她清楚得很，靈靈那丫頭對尹楠風有多重要，現在卻跟了胡凱旋。
    這事不對勁。
    “我要是說……”
    胡凱旋嘴角一揚，似笑非笑：“你要找的那條魚，就在我這兒呢？”
    “多少錢？”霍繡繡直接問。
    換個人，一聽這話早就亂了陣腳，但她可是霍繡繡。
    臉上半點不慌，鎮定得很。
    “不多。”
    胡凱旋抬起一根手指：“一個億。”
    眼前這姑娘，妥妥的富家千金，雖然比不上尹楠風那種頂級豪門，但也差不到哪兒去。
    他可不會手軟。
    那條銅魚對他沒多大用，賣個高價，順便撈點人脈資源，不虧。
    “你當搶銀行呢？！”霍繡繡瞪眼。
    她真沒料到，這家夥張口就敢要一個億，心裏直呼離譜。
    你也太敢說了吧！
    不過她找銅魚，隻是為了查姑姑的下落，根本不知道這玩意兒背後牽著東夏國的秘密，甚至跟長生有關。
    在她眼裏，就是個古董，再值錢也值不到天上去。
    “我這不是正搶著麽？”胡凱旋挑眉反問。
    “你沒開玩笑吧？”霍繡繡冷笑，“一條金魚，頂多鑲點玉，能值一個億？”
    見她動了氣，胡凱旋也不急，慢悠悠喝了口茶，才輕輕吐出一句：
    “那要是……
    上頭刻著你姑姑霍玲的線索呢？你說，值不值？”
    轟——！
    霍繡繡瞬間臉色大變，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死死盯著他。
    霍玲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蹦出來，簡直像雷劈到頭頂。
    “你到底是誰？！”她聲音都變了。
    這一句話，直接把她心神震得七零八落。
    她一直藏著掖著的秘密，竟被他輕描淡寫說了出來。
    “你不是知道嗎？”
    胡凱旋淡淡道，“胡凱旋，凱旋樓的老板。”
    她不說話了，就這麽盯著他，盯了很久很久，像是想把他的皮扒開，看看裏頭到底藏著什麽。
    可惜，什麽都看不透。
    過了好一陣，她才壓下心頭驚濤，深吸一口氣：“你真知道我姑姑在哪？”
    “真的。”胡凱旋點頭。
    豈止知道——
    他清楚得很。
    現在的霍玲，正躺在格爾沐療養院的地板上，像個野獸一樣爬行。
    早已不是人樣，成了禁婆。
    “行。”霍繡繡咬牙，“多少錢都行。別說一個億，我沒那麽多，也得想辦法。”
    “錢不是非要不可……”
    胡凱旋看著她，語氣忽然低了幾分。
    可那一眼，卻讓她身子一僵，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仿佛……有點怕他。
    “你看啥呢！”她反應過來，有點惱，“眼神怪嚇人的。”
    胡凱旋翻了個白眼：“我要的不是錢，是你辦事。幫我做點事。”
    送上門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拿霍玲的線索捏住她，以後他拉隊伍、鋪勢力，霍家也能當個靠山。
    霍家在道上，多少有點分量。
    “讓我幫你辦事？”霍繡繡皺眉，“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她不是不能幫人做事。
    可她是霍家人，未來的掌舵人，身份擺在這兒。
    “我知道。”胡凱旋輕笑，“你要不是這個身份，我還懶得搭理。”
    霍繡繡：“……”
    她原以為亮出身份能鎮住他，結果人家根本不吃這套。
    反而讓她更摸不透這人了。
    行事詭異，說話跳脫，完全不在常理之內。
    “你想讓我幹啥？”她問。
    “違法亂紀、坑蒙拐騙那一套，免談。”
    她倒要看看，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胡凱旋淡淡道。
    霍繡繡：“？？？”
    她突然有種感覺——
    自己好像從進門那一刻起，就被他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