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旱魃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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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在恐懼與疲憊的雙重折磨下,意識逐漸模糊,似是陷入了混沌的泥沼,昏昏欲睡。就在此時,一道詭異的聲音,猶如幽靈般悄然在眾人耳邊響起。這聲音輕若遊絲,卻又清晰可聞,好似從靈魂的深淵中幽幽傳來,像是有人在耳畔低低訴說,又似穿越無盡黑暗的囈語。時而如壓抑至極的笑聲,尖銳且飄忽,陰森之氣四溢;時而仿佛是淒慘無比的哭聲,飽含千古怨憤,哀慟而絕望;偶爾又如走調的歌聲,旋律扭曲怪異,令人毛骨悚然;更有時像含糊不清的祈禱,神秘詭異,每一個音符都似能鑽進眾人腦海,攪得他們心神不寧。
    這聲音極為微弱,卻近在咫尺,如附骨之蛆,緊緊貼在眾人耳根,揮之不去。眾人猛地睜開眼睛,在黑暗中拚命搜尋,卻一無所見,唯有那如影隨形的詭異聲響,在寂靜夜裏愈發清晰。
    張羽終究率先忍受不住,“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雙眼圓睜,怒目對著黑暗歇斯底裏地咆哮:“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有膽就現身,別在這兒裝神弄鬼!”然而,回應他的唯有那不間斷的詭異聲音,像是無情的嘲笑,肆意地刺痛著眾人的神經。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恐怖的氣氛愈發濃烈,如一張無形且致密的大網,將眾人緊緊籠罩,令人幾近窒息。每個人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神經已然緊繃到極限,仿佛下一秒便會徹底斷裂。陸詩涵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雙手死死抓住樂樂的毛發,指甲幾乎嵌入其中。於娟緊咬著牙,咯咯作響,雙手握緊短刀,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柳乘風眉頭擰成死結,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慌亂。婁子豪雖強裝鎮定,可握著長棍的手也微微顫抖,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賀國安深知,若任由這般下去,眾人的心理防線必將瞬間崩塌。他強壓下心底的恐懼,大聲呼喊:“大家振作起來!這東西不過是想嚇唬我們,我們絕不能被它打倒!都清醒點!”然而,那詭異的聲音似乎察覺到眾人的掙紮,愈發變本加厲,尖銳的笑聲、淒慘的哭聲、怪異的歌聲與神秘的祈禱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膽寒的恐怖樂章,將眾人一步步推向崩潰的邊緣。
    就在眾人幾乎要被恐懼徹底吞噬之時,一個巨大的黑影在黑暗中緩緩浮現。黑影身形極為龐大,足有兩人多高,輪廓扭曲怪異,像是由各種扭曲的肢體生硬拚湊而成。盡管看不清其具體模樣,但那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和恐怖氣息,讓眾人瞬間意識到,這絕非善類。
    賀國安麵色凝重,低聲說道:“大家準備好,不管這是什麽,我們都要齊心協力應對。”眾人聞言,紛紛握緊手中武器,眼神中雖仍殘留著恐懼,但也多了幾分堅定與決然。
    那黑影似乎並不急於進攻,隻是靜靜地矗立在那裏,與眾人對峙。突然,它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一股強大的氣浪如排山倒海般朝著眾人席卷而來,吹得篝火劇烈搖曳,險些熄滅。陸詩涵險些從樂樂背上摔落,賀國安和於娟連忙穩住身形,婁子豪則迅速用長棍支撐地麵,才沒有被氣浪掀倒。
    張羽焦急大喊:“安哥,這東西太強大了,怎麽辦?”賀國安眉頭緊皺,快速思索對策,瞥見篝火被氣浪吹得搖擺不定,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他迅速對眾人說道:“剛剛那隻變異怪物怕火,這大家夥說不定也怕。我們想辦法把火弄大,也許能逼退它。”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於娟和張羽迅速收集周圍的雜物,往篝火裏添加。於娟一邊撿著木塊,一邊喊道:“張羽,動作快點,多找些易燃的東西!”張羽回應:“知道了,我這邊盡量多拿點!”柳乘風則在一旁警惕地盯著黑影,時刻留意其動向,防止它突然發動攻擊。賀國安一邊幫忙添柴,一邊對陸詩涵說:“詩涵,一會兒你帶著著樂樂,全力攻擊它,看看能不能吸引它的注意力,我們好趁機用火攻。”陸詩涵點頭,眼神堅定:“放心,賀叔,我們一定會引開它的。”
    很快,篝火熊熊燃燒起來,照亮了周圍一片區域。那黑影似乎對火焰有所忌憚,身形微微後退幾步。賀國安見狀,大喊:“詩涵,上!”陸詩涵雙腿一夾樂樂的腹部,樂樂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黑影衝去,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黑影咬去。黑影伸出一隻巨大的手臂,妄圖抓住樂樂。樂樂靈活一閃,鋒利的爪子在黑影手臂上劃出幾道深深的痕跡,綠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趁著黑影的注意力被樂樂吸引,賀國安、婁子豪、於娟和柳乘風拿著燃燒的樹枝,從不同方向朝著黑影衝去。賀國安喊道:“大家找準時機,一起扔!”四人同時將燃燒的樹枝用力投向黑影,黑影身上瞬間燃起火焰,它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嘶吼,瘋狂地揮舞手臂,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
    在火焰的攻擊下,黑影開始變得慌亂,四處亂竄,撞倒周圍一些廢墟。賀國安看準時機,對婁子豪喊道:“子豪,我們一起攻擊它的腿部,讓它倒下!”婁子豪點頭回應:“好,安哥,聽你指揮!”兩人手持武器,朝著黑影腿部衝去。賀國安用霰彈槍對著黑影腿部射擊,婁子豪則揮舞長棍,狠狠砸在黑影腿上。
    在眾人的合力攻擊下,黑影腿部受到重創,“轟”的一聲倒在地上。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勝利在望時,黑影突然發出一陣詭異光芒,它的身體開始迅速愈合,那些被火焰燒傷的地方漸漸恢複如初。
    賀國安心中一驚,喊道:“不好,這東西恢複能力太強!大家小心,它可能還有更猛烈的反擊!”眾人迅速重新回到防禦狀態,緊張地盯著倒地的黑影,不知它接下來會有何動作。
    那倒地的黑影周身光芒閃爍,愈合後的軀體散發著更為強大且邪惡的氣息。它緩緩抬起頭,一雙散發幽綠光芒的眼睛死死盯著眾人,眼神中的殺意幾乎化為實質。
    突然,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彈起,身形在空中一閃,便朝著婁子豪撲去。婁子豪躲避不及,被黑影爪子掃中肩膀,頓時鮮血直流,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子豪!”賀國安心急如焚,一邊呼喊婁子豪的名字,一邊再次舉起霰彈槍,對著黑影連續射擊。密集的子彈射向黑影,然而黑影隻是身軀微微一震,便毫不在意地繼續朝著眾人逼近。
    陸詩涵看著受傷的婁子豪,眼眶泛紅,她騎著樂樂再次衝向黑影,大聲說道:“你們趁機攻擊,我來引開它!”樂樂勇猛無畏,在黑影周圍靈活穿梭,不斷用爪子和牙齒攻擊黑影下盤。但黑影似乎對樂樂的攻擊有了防備,每次都巧妙避開要害部位。
    於娟和柳乘風趁著黑影與樂樂周旋的間隙,相互對視一眼,心領神會。於娟低聲說:“乘風,我們從兩側夾擊,找機會攻擊它要害。”柳乘風點頭:“好,注意安全。”兩人從兩側悄悄靠近黑影,手中武器緊握。就在黑影將注意力集中在樂樂身上時,於娟看準時機,高高躍起,手中短刀朝著黑影脖頸刺去。與此同時,柳乘風也飛身而上,匕首直插黑影腰間。
    黑影察覺到兩側攻擊,怒吼一聲,身體迅速扭動。於娟的短刀隻在黑影脖頸處劃出一道淺淺痕跡,而柳乘風的匕首則被黑影堅硬外皮擋回,巨大反震力震得柳乘風手臂發麻。
    黑影轉過身,憤怒地看向於娟和柳乘風,抬起手臂,猛地一揮。一股強大力量襲來,於娟和柳乘風躲避不及,被擊中後雙雙摔倒在地。
    張羽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他在廢墟中四處尋找更有效的武器。突然,他發現不遠處有一根粗壯鐵管,一端帶著尖銳棱角。張羽來不及多想,跑過去抄起鐵管,朝著黑影衝去,大喊:“我和你拚了!”高高舉起鐵管,朝著黑影腦袋砸去。黑影側身一閃,輕鬆避開攻擊。但張羽沒有放棄,憑借一股狠勁,不斷揮舞鐵管,與黑影展開近身搏鬥。
    賀國安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目光在周圍快速掃視,試圖尋找能徹底擊敗黑影的方法。就在這時,他注意到旁邊一座搖搖欲墜的建築,牆體布滿裂縫,似乎稍加外力便會轟然倒塌。
    賀國安心中一動,大聲喊道:“大家聽著,我們把這黑影引到那座建築下麵,想辦法弄塌它,說不定能把黑影壓住!”眾人聞言,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陸詩涵喊道:“賀叔,我引它過去!”說著,騎著樂樂在黑影麵前不斷挑釁,吸引其注意力,朝著建築方向退去。賀國安、於娟、柳乘風和張羽則從不同方向用武器攻擊黑影,迫使它朝著建築移動。
    黑影被眾人激怒,完全不顧眾人攻擊,一心隻想將眾人撕成碎片,追著樂樂一步步踏入賀國安設下的陷阱。
    當黑影進入建築下方時,賀國安大喊:“動手!”眾人紛紛撿起地上石塊、木棒,朝著建築牆體砸去。婁子豪也強忍著肩膀劇痛,加入攻擊牆體的隊伍。
    在眾人合力攻擊下,建築牆體終於承受不住,“轟”的一聲倒塌,巨大石塊和廢墟將黑影掩埋。
    眾人緊張盯著廢墟,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黑影是否被成功壓製。過了許久,廢墟中沒有動靜,眾人心中緊張情緒才稍稍緩解。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之時,廢墟突然劇烈震動,一隻巨大手臂從廢墟中伸出,緊接著,黑影緩緩從廢墟中站起。它身上雖沾滿灰塵和碎石,但看起來並未受到太大損傷。
    黑影看著眾人,發出一陣低沉咆哮,聲音中充滿憤怒和殺意。眾人臉色再次凝重,深知一場更為艱難的戰鬥即將來臨。
    麵對重新站起且愈發暴怒的黑影,賀國安深知眾人已退無可退,必須背水一戰。他目光堅定地掃過同伴,大聲說道:“大家別慌!它雖然厲害,但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找到它的弱點!”
    此時,柳乘風捂著被震痛的手臂,眼睛緊緊盯著黑影,思索道:“剛剛攻擊時,我發現它腰部附近防禦似乎相對薄弱,或許那就是突破口。”眾人聞言,心中燃起新的希望,紛紛點頭。
    陸詩涵深吸一口氣,安撫著同樣有些躁動的樂樂,說道:“我帶著樂樂繼續吸引它注意力,你們找機會攻擊它腰部。”說罷,雙腿一夾樂樂腹部,樂樂如離弦之箭般再次衝向黑影。
    黑影見樂樂又來挑釁,怒吼著揮舞手臂狠狠砸向樂樂。樂樂靈活左躲右閃,每次都險之又險避開攻擊,同時瞅準時機用爪子抓撓黑影。陸詩涵一邊操控樂樂,一邊留意隊友位置,高聲喊道:“安哥,就是現在!”
    賀國安與婁子豪對視一眼,二人如猛虎下山般朝著黑影衝去。賀國安手中霰彈槍不斷開火,為婁子豪掩護,婁子豪則瞅準黑影因攻擊樂樂而露出的破綻,猛地將長棍刺向黑影腰部。黑影察覺到危險,身體扭動試圖躲避,但還是被長棍擦過,劃出一道血痕。
    於娟和張羽也沒閑著,於娟一邊在周圍尋找合適投擲物,一邊對張羽說:“張羽,多找些重的東西,砸它!”張羽回應:“明白!”兩人不斷朝著黑影扔東西,幹擾其行動。柳乘風則看準黑影動作,尋找再次攻擊時機。
    黑影被眾人攻擊徹底激怒,放棄對樂樂的追擊,轉身朝著賀國安和婁子豪撲去。賀國安迅速側身翻滾,躲開黑影撲擊,婁子豪卻因躲避不及,被黑影尾巴掃中腿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就在黑影準備再次攻擊婁子豪時,柳乘風看準時機,如鬼魅般閃到黑影身後,手中匕首狠狠刺向黑影腰部剛剛受傷的位置。黑影吃痛,發出一聲淒厲嘶吼,身體劇烈顫抖。
    陸詩涵抓住這個機會,騎著樂樂猛地撞向黑影,將黑影撞得向前趔趄幾步。賀國安見狀,大聲喊道:“大家一起上,別給它喘息機會!”眾人一擁而上,各種武器紛紛朝著黑影招呼過去。
    在眾人圍攻下,黑影漸漸有些招架不住,身上傷口越來越多。但它依舊負隅頑抗,每次攻擊都帶著強大力量,讓眾人不敢大意。
    突然,黑影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身上散發出一股奇異光芒。光芒越來越強,刺得眾人眼睛生疼,不得不暫時閉上雙眼。當光芒消散,眾人驚訝地發現,黑影身體竟然變得透明起來,隻有腰部傷口處還殘留一絲實體。
    賀國安眼中陡然一亮,迫不及待地大聲喊道:“大夥聽好!這黑影受傷嚴重開始虛化,咱們全力攻擊它腰部,用火焰來克製它!”眾人瞬間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迅速調整攻擊方向,將全部力量集中在黑影腰部。
    張羽心急如焚,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目光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切地掃向四周。就在他幾乎絕望之時,突然瞥見不遠處正熊熊燃燒的篝火。他來不及多想,雙腳猛地一蹬地麵,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然而,當他伸手握住鐵管往火裏插的時候,火焰的高溫瞬間透過金屬傳導到手上,燙得他雙手生疼。他的雙手條件反射般鬆開,鐵管“哐當”一聲落地。張羽深知此刻分秒必爭,沒有絲毫猶豫,迅速伸手在衣服上用力一扯,撕下一塊布來。他用這塊布緊緊包裹住鐵管,再次將其撿起,然後狠狠插入篝火之中。鐵管與火焰甫一接觸,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那是高溫與金屬劇烈反應的聲音,就好像在演奏一曲緊張的戰歌。熾熱的火焰如同饑餓的猛獸,迅速包裹住鐵管,將其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張羽用力握住滾燙的鐵管,盡管隔著布,仍能感受到那股難以忍受的高溫,但此刻的他早已將疼痛置之度外,咬著牙,腮幫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強忍著劇痛,用盡全身每一絲力氣將燃燒的鐵管朝著黑影腰部砸去。
    伴隨著“呼”的一聲,火焰裹挾著強大的衝擊力,如同一枚燃燒的炮彈,重重地砸在黑影腰部,濺起一片耀眼的火星,那火星如同夜空中綻放的璀璨煙花。“哢嚓”一聲,鐵管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微微彎曲,然而火焰卻如同找到了新的領地,順著黑影的身體迅速蔓延開來。 此時的張羽,眼神中透著決絕與堅毅,準備隨時再次給予黑影致命一擊。
    婁子豪見狀,不甘示弱。他迅速將手中的金屬長棍一端插入篝火,火焰瞬間順著長棍向上蔓延。他雙手緊握著燃燒的長棍,如同一頭勇猛的雄獅,朝著黑影腰部連續猛擊。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陣熾熱的火焰風暴,在黑影腰部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伴隨著黑影痛苦的嘶吼聲,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燒焦的味道。
    賀國安一邊全神貫注地快速裝填霰彈,一邊高聲呼喊著指揮眾人:“注意配合,保持節奏!”緊接著,他舉起霰彈槍,對著黑影腰部連續發射。每一顆子彈噴射而出,都帶著熾熱的火焰,如一條條憤怒的火龍,精準地擊中黑影,發出一連串“砰砰”的悶響。火焰在黑影身上不斷綻放,將它的身軀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於娟和柳乘風瞅準黑影因眾人攻擊而出現的短暫破綻,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他們各自拿起匕首,迅速在篝火中炙烤片刻,匕首的刃身被火焰燒得通紅。隨後,兩人如鬼魅般從兩側靠近黑影,猛地將燃燒的匕首刺向黑影腰部。匕首刺入黑影身體的瞬間,“嗤”的一聲,火焰順著傷口瘋狂蔓延,黑影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咆哮,腰部的實體部分在火焰的猛烈侵蝕下,如同被烈日暴曬的冰雪,漸漸破碎消融。
    在眾人齊心協力、配合默契的猛烈攻擊下,黑影腰部的實體在熊熊火焰中逐漸化為虛無。隨著一聲淒厲而絕望的痛苦咆哮,黑影的整個身體被火焰完全吞噬,最終徹底虛化,消失在空氣中,隻留下一片彌漫著的刺鼻焦糊氣味,以及眾人因疲憊和興奮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眾人望著黑影消失的地方,許久都不敢相信眼前一切。過了好一會兒,陸詩涵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我們終於成功了。”
    賀國安看著疲憊但滿臉欣喜的同伴們,欣慰地笑了笑:“大家都辛苦了,是大家的齊心協力才戰勝了這個怪物。”
    天邊,魚肚白悄然暈染,曙光輕柔鋪展在小鎮之上,然而,這光明卻未能驅散縈繞在眾人心中的陰霾。盡管成功解決了黑影,可當眾人滿懷希望地試圖走出小鎮時,卻無奈地發現,一切依舊徒勞無功。他們感覺又陷入那個無形怪圈,無論朝著哪個方向行進,最終都還是會回到原點。
    至此,眾人方才恍然大悟,黑影並非造成他們被困的關鍵因素,在這看似平常的小鎮之下,必定還隱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緣由。既然暫時無法離開,眾人商議後,決定索性對小鎮展開一番探索,或許能從中尋得脫困的契機。而之前那隻偽裝成小姑娘的怪物逃竄的方向,便成了他們探索的首要目標。
    就在眾人滿心疑慮、不知所措時,張羽猛地一拍腦袋,驚叫道:“你們還記得之前那隻變成小女孩的怪物嗎?它好像就是從下水道逃走的!這之間肯定有什麽關聯,我們就去這就去看看吧!”眾人聽聞,皆是一愣,隨即陷入沉思。
    賀國安目光一凜,思索片刻後說道:“很有可能。這小鎮處處透著古怪,或許下水道裏藏著解開謎團、逃出這裏的關鍵線索。”盡管心中忌憚,可為了弄清楚真相,逃離這可怕的地方,眾人還是咬咬牙,決定下入地底一探究竟。
    他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下水道口,一股令人幾近昏厥的刺鼻腐臭氣味,如洶湧的浪濤般撲麵而來,那氣味仿佛是無數腐敗之物在黑暗中暗自滋生發酵後,所釋放出的邪惡氣息。陸詩涵原本還算鎮定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她下意識地捂住口鼻,聲音顫抖著輕聲呢喃:“這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不行了,我感覺我想吐。”話未說完,她便忍不住幹嘔了幾聲,那聲音在這寂靜又詭異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其他人也都深受這股惡臭的影響,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張羽一邊用手在鼻子前扇動,試圖驅散一些臭味,一邊抱怨道:“這什麽鬼地方,簡直比我見過的所有垃圾場都臭!”婁子豪也皺著眉頭附和:“是啊,這味道聞多了,感覺人都要暈過去了。”
    可眾人已經一路探尋至此,沒有回頭的餘地,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賀國安神色凝重,緊抿著嘴唇,默默點頭。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惡臭,手持手電筒,率先踏入了這黑暗幽深的下水道。昏黃的燈光在濃重如墨的黑暗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隻能勉強照亮前方一小片區域。四周那如墨般濃稠的黑暗,如同蟄伏的巨獸,張著血盆大口,好像隨時都會將他們無情地吞噬。
    眾人小心翼翼地沿著狹窄逼仄的通道緩緩前行,通道的地麵濕漉漉的,布滿了泥濘,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的泥水濺起,滲進鞋子裏,冰冷刺骨。頭頂時不時會滴下幾滴臭水,不偏不倚地落到眾人的頭頂,那股冰涼瞬間傳遍全身,讓人忍不住打個寒顫。
    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布滿了一層厚厚的綠色黏液,在手電筒昏黃光線的映照下,散發著詭異而妖冶的光澤。這些黏液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正微微顫動著,像是在悄聲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牆壁上還布滿了滑溜溜的青苔,手不小心碰到,就會感覺一陣濕滑。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麵上還散落著不少碎骨,有的已經殘缺不全,有的還帶著些許腐肉。大家隻是匆匆瞥了一眼,都沒敢仔細看,不用猜,估計大多數都是人骨,這一想法讓眾人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更加厚重的陰影。
    張羽忍不住往賀國安身邊靠了靠,聲音顫抖地說:“安哥,這地方太邪乎了,感覺到處都透著危險。”賀國安拍了拍於娟的肩膀,安慰道:“大家都小心點,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找到離開的辦法。”柳乘風也在一旁說道:“是啊,說不定線索就在前麵,大家提高警惕。”眾人相互鼓勵著,繼續朝著通道深處走去。
    婁子豪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像是打了個死結,腳步猛地頓住。他神色緊張,眼睛瞪得老大,手指顫抖著指向牆壁,壓低聲音,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驚惶說道:“你們快看呐,這些究竟是什麽玩意兒?”眾人聽聞,心中一緊,趕忙圍攏過來。
    隻見牆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字體極為工整,筆畫剛勁有力。這些文字乍一看,有些類似甲骨文的古樸神秘,又仿佛帶著篆體的婉轉流暢,亦或是鍾鼎文的莊重肅穆。然而,在場眾人皆是一臉茫然,沒有一個人能識得這些文字。
    自詡學曆最高的張羽,此刻倒是顯得格外積極,他趕忙湊上前去,眼睛眯成一條縫,仔細地端詳起來。隻見他時而皺眉,時而搖頭,嘴裏還念念有詞,裝模作樣地評頭論足。眾人滿懷期待地看著他,仿佛他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可過了好一會兒,張羽的眉頭擰成了麻花,臉憋得通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隻是吐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字眼,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眾人的眼神中漸漸浮現出失望與擔憂,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此刻這希望卻如泡沫般漸漸破碎。
    柳乘風的臉色愈發凝重,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這些文字,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深深的擔憂:“這些文字我聞所未聞,從它們規整的形狀以及獨特的排列方式來看,極有可能與某種邪惡儀式脫不了幹係。說不定之前出現的那些怪物,還有那可怕的黑影,都是通過這些文字與某種神秘邪惡的力量勾連起來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借助這些文字所蘊含的力量才被創造出來的。難不成又是拜屍教那幫家夥在搗鬼?看來他們一直都沒死心,還在暗地裏搞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眾人聽聞,心中像是被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住,愈發沉重。每個人的心頭都籠罩著一層恐懼的陰影,對即將麵對的未知充滿了深深的恐懼與不安。他們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無助,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什麽。
    眾人沿著逼仄通道步步深入,四周黑暗如濃稠墨汁,緊緊黏附,唯有手電筒那束光,似奮力破冰的船,在墨色汪洋中艱難前行。當他們以為這黑暗沒有盡頭時,眼前陡然開闊,一座氣勢恢宏的地下空間霍然呈現。
    踏入其間,仿若置身於一座遠古神跡。頭頂,巨大鍾乳石如倒掛的巨型獠牙,尖銳而森冷,在手電筒光下,折射出清冷微光,恰似夜幕裏疏落的寒星。地麵上,石筍形態萬千,有的筆直如長槍,似在扞衛這片神秘之地;有的圓潤如蘑菇,卻無端生出幾分詭譎之感。整個空間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混合著歲月沉澱的味道,讓人頓感敬畏。
    空間正中,一座巨大石棺靜臥。石棺由通體瑩白的石材造就,質地溫潤,仿若上等羊脂,表麵打磨得光滑無比,倒映著周圍環境,如夢似幻。石棺周身刻滿古老文字,字體古樸蒼勁,筆畫之間透著神秘韻律。這些文字在微光下閃爍,光芒如夏夜流螢,輕盈躍動,散發出一種神聖莊嚴的氣息,似在講述著上古傳奇。
    棺蓋微啟,一道柔和光芒自縫隙中溢出,宛如春日晨曦穿透薄霧,帶著絲絲縷縷的乳香,瞬間彌漫整個空間。光芒所及之處,周圍石壁似被點亮,散發出暖色調光暈,給人以寧靜祥和之感。然而,每當光芒閃爍,空間內便回蕩起一陣空靈回音,似遠處古寺傳來的悠悠鍾聲,又像深山古潭泛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久久不絕,為這祥和氛圍添上幾分神秘。
    賀國安等人懷揣忐忑,腳步不自覺放輕,緩緩靠近石棺。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的心跳上,緊張情緒如藤蔓般在心底瘋長。當手電筒光探入石棺內部,眾人猛吸涼氣,空氣瞬間凝固。
    石棺內,躺著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她肌膚勝雪,白得近乎透明,恰似冬日初降的新雪,細膩純淨。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如兩把精致羽扇,安靜覆於眼瞼。她身著一襲雪白長袍,繡工精美絕倫,金線繡就的花紋,宛如綻放的雪蓮花,在微光下熠熠生輝,好像每一朵花瓣都在輕輕顫動。小女孩靜靜躺在那裏,似沉浸在一場甜美的夢境,然而,在這神聖莊嚴的環境中,她的存在卻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似乎在那緊閉的雙眸後,藏著深不見底的秘密深淵。
    賀國安凝視著石棺內的小女孩,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看來這其中必定隱藏著重大的秘密,也許這小女孩與我們被困的原因以及那些怪物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們必須格外小心,不能輕舉妄動。”
    於娟微微點頭,目光緊盯著小女孩,壓低聲音說道:“國安,你說這小女孩會不會就是之前那隻偽裝成小姑娘的怪物呀?可是感覺又不太像,這一切實在是太蹊蹺了。”
    柳乘風皺著眉頭,接話道:“很有這個可能。從之前怪物的詭異行為,到現在這地下空間的種種跡象,背後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如果這真是拜屍教的陰謀,那我們麵對的可能比想象中更複雜。”
    “如果跟拜屍教沒關係,那情況就更加複雜了。”賀國安緊跟著說道。
    眾人正低聲交流著,張羽突然緊張地抓住賀國安的手臂,指著小女孩的手指,結結巴巴地說:“安……安哥,你看,她手指動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小女孩的手上,隻見那原本安靜的手指,正微微顫動著,仿佛從沉睡中慢慢蘇醒。緊接著,小女孩的眼皮也開始輕輕抖動,似乎即將睜開雙眼。
    賀國安心中一緊,迅速做出反應:“大家做好準備,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麽,都要保持警惕!”眾人紛紛握緊手中武器,眼神中滿是緊張與戒備,死死地盯著石棺內的小女孩。
    小女孩緩緩睜開雙眼,那眼眸深邃如幽潭,卻泛著詭異的紅光。她靜靜地打量著眾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笑容在這陰森的氛圍裏顯得毛骨悚然。“人類,你們怎麽敢闖進來……”小女孩的聲音清脆空靈,卻又好像從四麵八方同時傳來,在封閉的地下空間裏不斷回蕩。
    賀國安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大聲質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把我們困在這兒?”
    小女孩咯咯地笑起來,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透著徹骨的寒意。“人,多麽卑賤的詞語,不要用低等生物來汙蔑我,至於我是誰?這對你們來說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誤闖進了不該來的地方。”
    陸詩涵忍不住插嘴:“那你把我們困在這裏,到底想做什麽?”
    小女孩聽聞陸詩涵的言語,緩緩轉過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猶如臘月寒風,不帶一絲溫度,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不屑,仿佛陸詩涵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就在這一瞬間,陸詩涵原本緊繃的神情陡然劇變,她雙眼圓睜,眼中滿是驚恐,幾乎是下意識地大聲驚叫道:“大家小心,她……她極有可能是旱魃!”
    “旱魃?”眾人聽聞,不由自主地異口同聲道。他們自然知曉旱魃之名,那可是僵屍中的高等存在,隻在傳說與古籍中有所耳聞。可眼前這看似無害的小女孩,怎麽可能與令人聞風喪膽的旱魃聯係在一起?
    眾人皆是一愣,仿佛被定在了原地,隨即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上心頭,讓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賀國安神色凝重,忙緊盯著陸詩涵,急切地問道:“詩涵,你確定嗎?可別弄錯了,這可不是小事!”
    陸詩涵緊緊盯著小女孩,目光一刻也不敢移開,仿佛稍有鬆懈,就會被對方抓住破綻。她深吸一口氣,快速解釋道:“之前我曾潛心研究過所有能找到的關於僵屍的資料,那些內容至今仍曆曆在目。按照記載,僵屍修煉到足夠高的等級之後,便會返璞歸真,褪去猙獰可怖之態,重新化作人形。你們看她這模樣,肌膚勝雪,看似柔弱無害,實則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再結合之前我們所經曆的種種,諸如那神秘的黑影,還有這小鎮上諸多離奇之事,她極有可能就是旱魃。要知道,旱魃實力強大無比,傳說中不僅能夠翻雲覆雨,甚至還能引發天地異象。咱們被困在這小鎮,四處碰壁,怎麽也走不出去,恐怕就是她在暗中作祟。而且從她目前展現出的實力來看,或許是還沒徹底轉化成功,所以實力並未完全恢複。”
    眾人聽完陸詩涵這番有理有據的猜測,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之前與飛僵和遊僵交鋒,深知這兩種僵屍的厲害,即便眾人齊心協力,也幾乎難以抗衡。而飛僵、遊僵之上還有更為強大的伏僵,他們連見都未曾見過,如今麵對的竟然可能是伏僵之上的旱魃,這無疑是一場幾乎讓人絕望的危機,仿佛前方的道路已被黑暗徹底籠罩,看不到一絲曙光。
    小女孩聽到陸詩涵的分析,微微挑起眉梢,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語氣中滿是輕蔑地說道:“哼,還算有點見識。不過,即便你們知道又能如何?在我眼中,你們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就憑你們這點微末道行,想要與我抗衡,簡直是癡人說夢。今日,你們終究是插翅難逃了。”
    話音剛落,石棺周圍刹那間湧起一陣濃稠似墨的黑色煙霧,如洶湧決堤的潮水般迅猛地彌漫開來,轉瞬間便將眾人徹底籠罩其中。那煙霧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肆意翻滾湧動。
    就在此時,石棺中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緊接著,無數黑影或是張牙舞爪地攀爬而出,或是呼嘯著振翅飛出。眾人定睛一看,這些黑影竟然正是之前他們艱難對付過的怪物。曾經,哪怕隻是麵對一隻,他們都拚盡了全力,如今卻一下子湧出這麽多,每個人瞬間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賀國安強壓下內心的恐懼,聲如洪鍾般喊道:“大家背靠背,穩住陣腳,千萬別慌亂!保持防禦陣型!”眾人聽聞,急忙相互靠攏,緊密地背靠背站成一圈。每個人手中都死死地握著武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雙眼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如擂鼓般劇烈跳動,緊張的情緒如一張大網,將他們緊緊束縛,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攻擊。
    黑暗中,一雙雙散發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睛若隱若現,宛如飄忽不定的鬼火,正朝著眾人緩緩逼近。那股詭異陰森的氣息愈發濃烈,沉甸甸地壓在眾人的心頭,令他們幾乎喘不過氣,甚至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壓抑。
    陸詩涵和樂樂,率先衝了上去,在如潮水般湧來的黑影中艱難周旋,試圖尋覓一線生機。樂樂雙眼警惕光芒閃爍,聲聲低沉吼聲,似在宣泄對這絕境的憤懣。陸詩涵一邊竭力安撫樂樂,一邊扯著嗓子大喊:“大家小心,這些怪物行動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圍繞那小女孩,暗藏規律,我們得想法子打亂他們節奏!”
    賀國安手持霰彈槍,連續射擊著逼近的黑影,大聲回應:“詩涵,你們看看有沒有機會吸引那小女孩注意力,我們趁機解決這些小嘍囉!”陸詩涵聞言,果斷驅使樂樂朝著小女孩所在方向奮力衝去。
    小女孩立於石棺之旁,冷眼旁觀眾人在黑影圍攻下狼狽不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她悠然抬手,臉上的表情確是古井無波,刹那間,那些黑影似得指令,攻勢陡然加劇。於娟與柳乘風背靠背,手中武器舞得密不透風,苦苦抵擋黑影的瘋狂進攻。於娟聲嘶力竭地喊道:“乘風,這般下去絕非長久之計,我們體力就要耗盡啦!”柳乘風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先撐住,等安哥他們找著機會!”
    張羽手中鐵管已然多處砸彎,望著身旁源源不斷湧來的黑影,心急如焚。突然,他留意到幾隻黑影對石棺上符文反應文字,一旦靠近符文,行動便變得遲緩。張羽趕忙扯著嗓子大喊:“安哥,你們瞧那些文字,好像對這些怪物有影響,我們想法子利用起來!”
    賀國安聽聞,迅速轉頭觀察,心中靈光一閃:“子豪,你和張羽想法子破壞石棺上的符文,或許能削弱這些怪物!”婁子豪強忍著肩膀傷痛,與張羽在黑影的重重阻攔下,艱難地朝著石棺靠近。
    此時,陸詩涵騎著樂樂已逼近小女孩。樂樂猛地高高躍起,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小女孩撲去。小女孩卻神色鎮定,不慌不忙地輕輕揮手,一股無形力量瞬間將樂樂擊飛出去。陸詩涵也未能幸免,從樂樂背上狠狠摔落,重重砸在地上。
    “詩涵!”賀國安見狀,心急如焚,急忙集中火力朝著小女孩射擊,試圖為陸詩涵爭取些許喘息時間。於娟和柳乘風瞅準時機,拚盡全力擺脫部分黑影糾纏,朝著小女孩衝去。小女孩卻輕蔑一笑,雙手快速結印,刹那間,更多黑影從石棺中瘋狂湧出,惡狠狠地朝著於娟和柳乘風撲去。
    局勢愈發危急,於娟和張羽早已體力不支。一整晚未曾合眼,又曆經種種折騰,他們的身體與精神都已瀕臨極限。於娟手中短刀揮舞得愈發遲緩,每一次抵擋黑影攻擊,都仿佛耗盡全身力氣;張羽更是氣喘籲籲,手中砸彎的鐵管也漸漸舉不起來。
    相比之下,賀國安和柳乘風的狀況稍好一些,但也快堅持不住了。賀國安的霰彈槍子彈即將告罄,每一次射擊都伴隨著手臂的酸痛;柳乘風的匕首上滿是豁口,身形也在黑影的攻擊下開始踉蹌。
    唯有婁子豪和樂樂越戰越勇。婁子豪怒吼著,手中長棍虎虎生風,每一擊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樂樂也不斷發出凶狠咆哮,鋒利爪子在黑影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然而,麵對如潮水般無窮無盡的黑影,他們的力量顯得太過單薄。
    賀國安心中明鏡似的,清楚再這樣僵持下去,眾人唯有死路一條,全軍覆沒不過是時間問題。此刻,當務之急是先脫離這凶險之地,退回下水道,再另謀良策。
    賀國安一邊拚盡全力抵擋如潮水般湧來的黑影,手中武器揮舞得密不透風,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喊:“聽著,大夥邊打邊撤,往回退,退回下水道!”眾人雖已疲憊到了極點,身體仿佛被抽幹了力氣,但求生的本能如同一盞明燈,讓他們在這絕望的黑暗中重新振作起來。
    婁子豪和樂樂一馬當先,承擔起掩護眾人的重任。婁子豪手中長棍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擊都帶著千鈞之力,砸向那些張牙舞爪的黑影;樂樂則如同一頭勇猛無畏的小獸,在黑影群中來回穿梭,鋒利的爪子和尖牙讓黑影們不敢輕易靠近。眾人相互扶持,彼此照應,受傷的人由同伴攙扶,體力稍好的則負責斷後,艱難地朝著下水道的方向退去。
    小女孩站在原地,神色冷漠,眼神中透著不屑與篤定,靜靜地看著眾人狼狽撤離。在她的操控下,黑影們如鬼魅般緊追不舍,卻並不急於發動致命一擊,好像在執行著某種指令,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眾人且戰且退,身上陸續添了不少傷勢。陸詩涵的手臂被黑影抓傷,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臂緩緩流下;張羽的後背挨了黑影重重一擊,腳步踉蹌,全靠柳乘風在一旁攙扶;賀國安的肩膀也被劃出一道口子,汗水混合著血水,浸濕了他的衣衫。每一步,他們都走得無比艱難,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前方等待他們的,不知是生的希望,還是更深的絕望,而他們,隻能在這未知中奮力前行,期盼著能找到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