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雙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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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後院書房之後,明明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朱厚聰卻冷著臉開口問道:“武厲王帶了多少人馬進府?”



    緊跟在朱厚聰身後,李正英的胸膛劇烈起伏,作為王府大管家的他,知道此刻朱厚聰故作平靜的外表下隱藏了多少擔憂焦急,也知道呂雉在朱厚聰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可匆忙趕來的李正英畢竟年事已高,心焦身累的老人急促喘息許久,才勉強理順了呼吸,開口詳細稟告:“此次武厲王突然造訪,隻帶了大約二十餘騎披甲親衛”



    “雖然武厲王不顧老奴的阻攔,強行闖入後院。但在老奴看來,武厲王他似乎並不想無事生非。”幾句話交代完事情經過,李正英的臉上漸漸升起了一絲疑惑:“及至夫人的臥房門口,武厲王隻帶了一個白發郎中和一位中年道士進屋,其他人都被留在了院外”



    似乎是被朱厚聰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嚇到了,李正英話鋒一轉,開口安慰道:“所以王爺您無需過於擔憂,武厲王或許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今天隻為探病而來。”



    在腦子裏將老人的話過了一遍,沉默的朱厚聰雙眼一閉,而後睜開,雙眸之中閃爍的冰冷焰火越燒越旺。嘴唇微動間,朱厚聰低聲自言自語:“我和朱厚成已勢成水火,他會這麽好心?”



    一路穿過重重疊院,郡王府正門已近在眼前,忍無可忍的朱厚聰早已瀕臨了爆發的邊緣。深深吸了口氣,朱厚聰背著身子吩咐了一句:“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跟上。”



    發布了命令之後,剛剛收攏好隨行扈從的李正英剛要開口,卻隻見朱厚聰一掐雙手,提氣凝訣,隨著腳尖的輕輕一點,雙臂舒展的朱厚聰就像一隻鳥兒一樣,輕飄飄地飛了出去。



    直到眼睜睜看著朱厚聰借著一股憑空生出的回旋氣流急速而去,老人李正英才想起來自家的這位小王爺,並不像平時表現出來的那樣平庸,畢竟也是跟著當代劍神李重陽蝸居深山,苦修了十幾年的玄機道法。



    如一道白色閃電,腳尖接連踏在石階,假山,回廊之上,朱厚聰甚至已經失去了等待郡王府侍衛打開大門的耐心,直接越過了高聳的門簷。



    轉瞬之間,飄搖升空的朱厚聰已經落到了王府院牆之外。人在半空之中,朱厚聰就直接一腳踹出,將一位隨行騎卒踹落馬下,自己順手一提韁繩,兩腿猛然發力一夾:“駕!”



    戰馬吃痛,一道黑影箭射而出。身後眾人無不目瞪口呆,頭一次見識到朱厚聰竟有如此身手的他們,在短暫驚訝過後,紛紛生出疑惑:“齊王這麽著急,是要去哪?”



    由郡王府至齊王府,需要跨過整座東市。來時路上與納蘭懷瑾優哉遊哉一路沿街觀景的朱厚聰,心急如焚。春雨夾風,在此時已漸漸冷冽刺骨如刀,呼嘯間迎麵打來。急速騎行的朱厚聰雙眼微眯,按著腦海中模糊的地圖路線,向城東一路狂奔而去。



    腦海中閃過種種念頭,朱厚聰開始不憚以最壞的結果來揣度這場風波。突如其來的登府探病,難道是武厲王得知納蘭明成約見自己之後,他朱厚成惱羞成怒想shā rén泄憤?



    “不會的!”朱厚聰用力搖了搖頭,這種一旦發生就預示著雙方徹底撕破臉皮,必定要一方至死方休的事情,武厲王一定不會做的。因為如今兄弟兩人雖已勢成水火,難以交融,可畢竟還沒有到最後圖窮匕見的時刻。



    “陰謀?”朱厚聰重新回想起今日所遇所做的一切點滴細節,卻沒有注意到被自己雙腿緊夾不放的胯下戰馬,近乎吃痛欲狂。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聯手算計好的圈套?”焦急之下,大失分寸的朱厚聰不由越想越遠:“難道早上登門訪友的納蘭懷瑾是故意把自己引開,好讓皇兄有機會接近呂雉?”



    “難道他們知道了呂雉在我心中的重要性?”一念及此,如水草一般就蓬勃生長的恐慌,瞬間填滿了朱厚聰的腦海。一方麵存著僥幸的心思安慰自己:“不,不會的”可心中另一方的呼喊聲越來越響:“京城裏的所有人都知道,納蘭家要與朱厚成結為姻親,他們今天就是要聯手設計你!”



    時間時間!朱厚聰已經徹底陷入到了自己臆想出來的可怕念頭當中。哪怕因為這場春雨,大街小巷的行人稀稀落落,以至於在鬧市縱奔馬的他,趕路的速度已快至極點。可朱厚聰還是覺得這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漫長難熬。



    伸手一指,點在了戰馬脖頸之上,朱厚聰將一道流轉不定的道法氣息強行灌注到戰馬體內,以最粗暴的手段盡力壓榨著戰馬的生機潛力,速度因此再度暴漲。



    近了近了!齊王府大門舉目可及,匆忙趕路的朱厚聰已經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一聲悲嘶,胯下戰馬終於再也承受不住朱厚聰的殘酷壓榨,前腿一軟,頓時倒地不起。不過才短短兩刻鍾的功夫,就已經口吐白沫,力盡瀕死。



    毫無防備的朱厚聰被戰馬猛地甩落在地,電光火石之際,朱厚聰右掌用力一撐,轉而橫向運勁,衣襟堪堪觸地的他再度升空。連續幾個翻空之間,朱厚聰借著慣性直衝齊王府大門而去。



    還是翻門而入,還是連續的腳尖點地,眼見王府前廳空無一人。朱厚聰心中擔憂更甚。腳下不停,朱厚聰直奔王府的後院廂房。



    遠遠瞧見呂雉安身的臥房門前人影綽綽,一心求快的朱厚聰直接拔地而起,踏著眾人的頭頂急速前衝。



    “誰!”門前守護的一眾親衛拔刀持劍,齊齊刺向突如其來的這道人影。



    朱厚聰卻不閃不避,直直地向前方撞了過去:“給本王滾開!”



    聽到這聲嘶啞的怒吼,以及白色王袍翻動之間隱約可見的赤蛟巨蟒,一眾親衛急忙收回手中的兵器,可最前方的護衛頭領去勢難收,隻來得及扔下手中樸刀,卻沒辦法停下迅猛前撲的身形。



    依然不退不避,朱厚聰怒喝一聲,雙掌橫立身前,隻顧盡力猛拍。隻聽啪嗒一聲脆響,不去看吐血倒飛的披甲親衛,也不管右臂手腕的劇烈疼痛,一路匆忙趕路的朱厚聰,終於一腳踏在了呂雉門前的空地之上。



    “朱厚成!”雙眼猩紅的朱厚聰惡狠狠地盯著身前這位,同樣身穿赤龍王袍的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