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燭洺赫輕輕抽了口涼氣，但他沒有躲開，也沒有把手收回去。
    “痛嗎？”
    單靈靈鬆開嘴，語氣卻帶著點狡黠，她低頭，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剛才留下的牙印。
    “痛。”
    燭洺赫點了點頭，低低地笑了一聲。
    “那還覺得自己在做夢嗎？”
    “嗯，夢醒了。”
    他伸手扣住單靈靈的手掌，五指緩慢地穿過她的指縫，十指緊扣，用力地扣住她：“還好，醒來之後，師父還在我懷裏。”
    “怎麽還叫我師父……”
    單靈靈耳根子一下紅了起來。
    明明這麽多年以來，燭洺赫一直是這樣叫她，可偏偏在此時此地，這個稱呼纏綿又旖旎，軟得像情話，讓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我該怎麽叫？”
    燭洺赫抬手，在她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你就是我的師父。”
    單靈靈羞得在他懷裏蹭了蹭，沒想到這個動作，反而惹得燭洺赫下意識收緊了手臂，將她整個圈進自己胸膛。
    “靈兒……別亂動。”
    他的呼吸，好像有點沉。
    “這還差不多。”
    單靈靈小聲嘟囔著，嘴角卻止不住笑意，軟聲問他：“燭小九，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燭洺赫裝模作樣地抬頭想了想，語氣溫柔得要命：“嗯……好像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單靈靈眨了眨眼。
    “從一開始吧。”
    燭洺赫低頭看著她，眼底裏有火焰在燃著：“從第一次見你那天起。”
    “你那時候根本不認識我。”
    單靈靈嗔道：“一個陌生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你給撿走了。”
    “萬一我想把你賣了呢？你不怕啊？”
    “怕啊，怕得不得了。”
    燭洺赫眼角彎起，笑容中帶著些許認真。
    “那你還說喜歡——”
    “不是怕丟了這條命。”他溫柔地打斷她，低聲說道，“我是怕……我不能留在你身邊。”
    “噢……”
    這直白的一句情話，讓單靈靈羞得滿臉通紅。
    她想埋進水裏降降溫，可惜人還在燭洺赫懷裏，被他抱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他就像是抱著什麽珍貴的寶物，生怕一放手就會失去。
    突然，單靈靈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回到昨日那個讓她輾轉反側、幾乎失眠的畫麵。
    她眯起眼，語氣帶著點氣惱：“一邊說喜歡我，一邊還收人家小姑娘的禮物。”
    “我看你根本不……”
    “我沒收。”
    燭洺赫打斷了她，語氣輕柔：“我拒絕了她。”
    他低下頭，靠近她耳側，怕她聽不清，鄭重其事地同她解釋：“我告訴她，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那……那個紅薯呢？”
    單靈靈狐疑地仰頭看他。
    燭洺赫輕輕笑出聲：“那是廟會攤販老板給的。”
    “前些日子我幫了他一點小忙，他一直想找機會答謝我，我原本也沒想收，可昨日廟會上，他非拉著我，說怎麽也要請我吃一個剛出爐的烤紅薯。”
    燭洺赫看著她，低聲補了一句：“我拗不過他，想著靈兒喜歡吃……就順手拿來了。”
    原來是這樣。
    單靈靈訕訕地幹笑了一聲，實在沒想到，昨晚那一通嫉妒與悶氣，竟然都是她自己憑空臆想出來的。
    不過好在……
    也正因為這場烏龍，讓單靈靈這個一向對情愛反應遲鈍的人，總算是徹底認清了自己的心意。
    隻是……可惜了那個紅薯罷了。
    燭洺赫看穿了單靈靈的小心思，低頭在她發頂輕輕落下一吻。
    “想吃的話，回頭我再去找那位老板，多買幾個。”
    “讓靈兒吃個夠。”
    “嗯……”單靈靈安心地靠進他懷裏，隻覺得胸腔裏被塞了一大勺子蜜糖，連呼吸都甜得發膩。
    然而就在這溫柔繾綣之際，燭洺赫忽然話鋒一轉，帶著點調笑的味道緩緩開口。
    “不過嘛……”
    “靈兒這是……在吃味？”
    他帶著一貫欠揍的笑意，尾音上揚，明晃晃地拆她的台。
    單靈靈整個人僵在他懷中，隻感覺有一股火從腳底燒到了耳根，滿臉都是“完了完了”的慌亂。
    怎麽就……讓他看出來了？
    “師父，別想逃。”
    燭洺赫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調皮與認真交織的蠱惑，他貼在單靈靈耳邊，語氣輕得仿佛羽毛。
    “師父這是……喜歡小九嗎？”
    天啊，他居然當麵問出來了！
    單靈靈頭頂都要冒煙了，心跳直線飆升，血液在全身亂竄，燒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燭洺赫！”
    她氣得瞪圓了眼睛，急急道：“你睜開眼睛好生看看，我現在到底躺在什麽地方！你問這種話……”
    “我不看。”
    燭洺赫卻搖頭，語氣異常的倔強：“我隻想聽你說。”
    單靈靈可太了解他了，這小子一旦執拗起來，哪怕天塌下來都不會改變主意。
    若是她不親口回應，今晚他恐怕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她了。
    騰蛇族裏出了名的一根筋。
    罷了罷了，就豁出去了……
    “我喜歡你！”
    單靈靈糾結了好大一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臉漲得通紅，才把這四個字從牙縫裏用力擠出來。
    “可以了吧！”
    “嗯……”燭洺赫嘴角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住，可他偏偏還裝作鎮定自若，語氣平穩地應了一聲。
    “隻是……”
    “剛剛那句，好像沒怎麽聽清楚。”
    “師父，要不要再說一遍？”
    “你耍賴！”
    單靈靈瞬間急眼了，整個人羞惱得不行，一把擰上他胳膊，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
    “你絕對聽見了！別給我裝傻充愣！”
    燭洺赫卻隻是笑著看她，眼神專注，也不說話，笑容卻越來越深，將她的羞怒當成他此刻唯一的樂趣。
    “啊——！”
    被燭洺赫這副德行氣得滿臉通紅，單靈靈忍無可忍地尖叫出聲。
    “燭洺赫，不就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才和你……”
    “我也愛你。”
    她的話還沒落音，燭洺赫忽然抬手，掌心捧住她的後腦，指尖溫柔地拂過她的發絲，將她的腦袋輕輕一拉，讓她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裏，藏著隻屬於她的愛意。
    “我愛你。”
    他一字一句，緩慢地說道。
    “永遠愛你。”
    “滄海桑田，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