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
    燭洺赫有些慌了。
    他下意識地推開她，眉頭緊皺，聲音透出焦急與困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何……”
    “燭洺赫，噓。”
    單靈靈仰起頭，根本不理會他的質問，也不顧他方才的退開，反而輕柔地吻上了他的下巴。
    那唇瓣柔軟卻帶著一絲冰涼，緊接著，是濕潤的舌尖緩慢地滑過他的脖頸，喉結，最後停在了頸側。
    那一瞬，燭洺赫的全身僵住了。
    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單靈靈毫不猶豫的張開嘴，在他脖頸最脆弱的地方，果斷地咬了下去。
    蛇牙瞬間刺破皮膚。
    “嘶——！”
    刺痛襲來，燭洺赫倒抽了一口冷氣，身體本能地一震，幾欲後退。
    可緊隨而來的，並不是血液的流失，而是一股滾燙的熱流，順著傷口蔓延，瞬間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股熱意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淹沒了他的意識。
    尤其是小腹處，仿佛被點燃了一團火，不斷燃燒，不斷翻湧。
    燭洺赫勉強扶住單靈靈的肩膀站穩身體，呼吸開始急促，心跳快到要跳出胸腔，那種莫名的燥熱一浪高過一浪，一次次衝擊著他的理智和自製。
    他的眸光開始變得朦朧，嗓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靈兒，你……”
    單靈靈沒有回答，隻是輕笑著，溫柔地托起他的臉頰，像是要將他最後一絲清醒也哄走。
    她在他眼角落下一個吻，聲音帶著繾綣，也帶著訣別的苦意。
    “沒事的，小九。”
    “我在呢。”
    “你要是不舒服……我幫你。”
    她話音未落，燭洺赫瞳孔微微收縮，體內有什麽東西在一點點崩裂，他便再也壓抑不住那股灼燒般的衝動了。
    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啞的龍吟，下一瞬，燭洺赫猛地將單靈靈攬入懷中，動作帶著難以遏製的衝動與熾熱。
    然後，他低頭，不顧一切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不再溫柔，唇齒糾纏間帶著火一樣的焦灼，舌尖探入時是吞噬一切的熱度，他的手從她的後背一路滑至腰側，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單靈靈輕輕一笑，任由他將自己緊緊摟著，一路撞進屋內，她緩緩抬手，抱住他寬闊的後背，回應著他的渴望。
    直到單靈靈被輕柔卻迫切地放倒在床榻上，燭洺赫才終於在瀕臨失控的邊緣強行拉住了韁繩，勉強離開她半寸。
    他的呼吸極重，胸腔裏有火焰在燃燒，眼神深處混雜著渴望、疑惑與痛苦的掙紮。
    “靈……”他沙啞地喚了一聲，嗓子卻被什麽哽住，再也說不出完整的名字。
    單靈靈抬眼望著他，眼中柔光似水，唇邊卻浮起一點溫柔得近乎悲傷的笑意。
    “沒關係，燭洺赫。”
    “我是你的。”
    隻是短短一句，卻引燃了他體內所有的理智。
    燭洺赫俯身而下，毫無理智的撲進命運的烈焰，將自己徹底獻祭在她的懷中。
    唇齒炙熱、急切，毫無保留地掠奪著她的氣息與溫度，整個身體重重壓上，不分彼此。
    他們的呼吸交纏如火，灼熱得令人幾乎窒息。
    單靈靈微微仰頭，任憑燭洺赫吻上她的脖頸與鎖骨，紅痕一寸寸燃起，如烙印般深刻，她沒有推開他，隻是靜靜閉上眼。
    淚水，卻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落進鬢發中，燙得連心髒都在顫抖。
    最後一次了。
    她在心中默念，指尖緩緩攥緊他衣袍的一角，似乎是那樣，就能留在他的身邊。
    最後一次。
    ——————————
    瘋狂的纏綿，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結束。
    兩人坐在溫泉中，單靈靈精疲力盡的躺在燭洺赫胸前，看著夜空中的星星。
    她沒有看燭洺赫的臉，隻是仰著頭，望著那些星星一動不動。
    等了很久，單靈靈才喊了他一聲。
    “小九。”
    “嗯？”燭洺赫身體中的燥熱褪去了大半，他一如既往的以指成梳，幫單靈靈捋順她的頭發，這是他最喜歡的動作，“怎麽了，師父？”
    “你說，人死掉後都會歸於冥河，重新輪回轉世，成為一個新的人。”
    “可是，我們呢？”
    “小九，如果我死了，我能不能也進入輪回呢？”
    “瞎說什麽？”燭洺赫皺了皺眉，打斷了她的話，“師父你怎麽會死，你是騰蛇，我是燭龍，我們都有千千萬萬年的壽命。”
    單靈靈搖了搖頭，她支起身子，捧著燭洺赫的臉，認認真真的看他，直到把他看得不自在了起來。
    “師父，我有什麽好看的？”
    “不要說話，小九。”單靈靈眼中帶著淚光，“我要把你的臉刻進我的魂魄裏，如果我死了，就算進了輪回，我都不能忘記你的樣子，我會去找你的。”
    “靈兒。”燭洺赫抬起手，幫她撫掉眼角的淚水。
    “求求你，告訴我。”
    “到底怎麽回事。”
    “你平時不會這樣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對不對？”
    “你這樣……我真的很害怕。”
    單靈靈沉默了下來，她的指尖輕輕滑過燭洺赫的眉眼，他的額頭、眉峰、鼻梁，描摹著這幅早已銘刻於心的畫。
    他的眼睛真好看，像打磨最精致的紅寶石，晶瑩剔透，深邃而熾熱。
    再往下，是他挺拔的鼻梁，與淩厲卻不失溫柔的輪廓，棱角分明，卻又恰到好處地帶著一絲少年氣。
    難怪，所有人隻要見過他一麵，都會由衷讚一句：一表人才。
    甚至不止如此。
    單靈靈在心底輕輕歎息一聲。
    這天地五界間，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般好看，又這般好的人了。
    隻可惜……
    “小九，陪我喝點酒。”
    “喝完了，我就告訴你。”
    燭洺赫眉心微蹙，定定的看著她，終究還是點了頭：“說好了，喝完酒就告訴我。”
    “嗯。”
    單靈靈輕輕應著，抬手打了個響指，擱在一旁岩石上的酒壺應聲而起，悄然飄至掌中。
    她慢慢倒酒，指尖微微顫抖，卻極力保持平穩，將兩杯酒斟得滿滿的，杯沿微漾，映出月色一輪。
    單靈靈將其中一杯遞給燭洺赫，他剛要伸手接過，卻被她拉住了手腕。
    她繞過他的胳膊，將他的手穩穩地引到自己身側，唇邊帶著一如往常的調皮笑意。
    “和我喝個交杯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