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觸手不知道床上的人什麽時候才能夠醒過來，他蜷縮在美人的身邊，即便他沒有眼睛，卻不妨礙他一直注視著他。
    “墨衡···”他聽到美人輕聲得呢喃。
    什麽是墨衡？
    墨衡是什麽東西？
    小觸手彎成了一個問號。
    但是能夠在床上喚起的名字，該是名字吧？
    小觸手思考了一會兒，確信道：就是名字！
    他決定了，以後就叫墨衡了！
    讓楚筠每天都能夠喚自己的名字！
    小觸手將自己扭成一團，鑽到了楚筠的被窩裏。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天。
    負責照顧人魚起居的研究員為5條小人魚送上了餐食，就離開了實驗室。
    楚筠到實驗室的時候，那幾條人魚都已經醒過來了，本來正聚在一起大口吃著小海魚。
    看到楚筠的靠近，都遊了過來。
    看著這幾條尾巴顏色五顏六色的小家夥，活潑得和自己打招呼，楚筠才感受到一點來自生命的活力。
    “這就是我說的人類，是不是超好看！”丘丘用人魚的語言和同伴交流著。
    “好看的人類！我想和好看的人類在一起！”
    “好看的人類為什麽不笑啊，是我們不夠好看嗎？”
    “其他人類看到我們都會笑的···”
    “算了算了，看在人類好看的份上，不為難他啦~”
    其他幾個人魚和丘丘一樣，都十分喜歡楚筠，開心得轉圈圈，隻有一條黑尾在角落裏，沒有靠近，看到漂亮人類也沒有反應。
    “墨衡墨衡，你不喜歡好看的人類嗎？”丘丘看到黑尾人魚獨自在角落裏，不由問道。
    墨衡當然喜歡楚筠，就是不知為何，看到小人魚們都圍在楚筠身邊，心裏像是有塊石頭壓著，悶悶的。
    黑尾晃晃尾巴，沒有靠近玻璃，遠遠地注視著那道人影。
    楚筠自然注意到了那個孤立於群體之外的黑尾人魚，不由向他投出視線。
    安助理也察覺到了異樣，疑惑道：“人魚怎麽會出現排外的現象？”
    “排外？”楚筠覺得安助理難得說了一句對的話，確實應該是在排“外”。
    “可能是黑尾的人魚在族群裏的地位不同吧。”安助理自知說錯了話，隨意給某件事下定論是研究人員很忌諱的事情。
    “今天就先檢查他吧。”楚筠指向黑尾，對安助理說道。
    安助理見楚博士沒有在意他之前的話，擦擦頭上的汗，應下：“是。”
    黑尾可是難得一見的人魚，自研究所開始研究人魚以來，僅此一條。
    成為首要的研究對象是一定的，楚筠對他尤其關注。
    墨衡看著美人指了指自己的方向，還沒等開心一下，就見他又轉身離開了，不自覺得心生失望。
    等玻璃前的人魚離開後，黑尾巴才緩緩靠近，注視著楚筠離開的方向。
    捕捉人魚很簡單，研究所很有經驗。
    人魚喜歡美人，其次就是喜歡好聽的聲音，在魚缸上方播放一些美妙的音樂，就能將人魚聚集起來。
    安助理播放的是播放器裏的熱門歌曲，所有人魚都很喜歡，不一會，其他四隻人魚都向著水麵集聚，趴在魚缸邊欣賞起來。
    唯獨黑尾人魚出乎安助理的意料，他動都不動一下，隻是趴在玻璃上，向著實驗室出口的方向眺望。
    百試百靈的方法失了效，安助理再心中讚歎黑尾就是不同之餘，也有些迷茫。
    捕捉人魚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若是讓楚老師對自己失望可怎麽好。
    可是，安懷又試過了很多方法，都沒有吸引來黑尾，隻能選擇放棄了。
    “楚老師···”安助理找到了楚筠，抿了抿嘴，不知道怎麽和對方開口。
    自己身為楚博士的助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一向追求完美的楚博士或許會因此把他換下去。
    “嗯？”楚筠正在準備待會兒研究要用到的東西，順嘴應道。
    “那條黑尾人魚可能需要使用別的方法來捕捉他。”
    楚筠看了安助理一眼，見其神色緊張也並沒有過多為難。
    美麗的青年推了推眼睛道：“我去看看。”
    安助理聞言鬆了一口氣，隨後跟上了楚筠的腳步。
    實驗室的門很高，雖不及魚缸，卻也有一層樓那麽高。
    大門開啟的聲音吸引了人魚的注意力，尤其是角落裏的小黑尾，看到緩緩靠近的人，立刻貼到了玻璃上，對他笑，哪裏還有之前的“被排擠”的樣子。
    安助理想不明白為什麽黑尾的前後反差卻如此之大，之前可是矜持高傲得很，怎麽都哄不來。
    隻有楚筠覺得，黑尾這粗壯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樣子，真的和條小黑狗一樣。
    楚筠爬上樓梯登到魚缸的頂部，黑尾也追隨著楚筠向著水麵遊去。
    安懷看著黑色長發的俊美人魚上半身浮出水麵，雙手撐著魚缸的邊緣直勾勾得盯著楚博士。
    “這不是很聽話嘛···”楚博士蹲下身來，小聲感歎。
    隻是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身後辦事不力的安助理聽的，還是魚缸裏矯揉造作的黑尾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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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衡聽不明白美人話裏的意思，隻知道楚筠對自己說話了~
    他在意我！
    楚筠看不出黑尾巴為什麽突然激動起來，看著他身後被尾巴激起的水花。
    “你叫什麽名字？”楚筠突然對這個奇怪的黑尾有了些興趣。
    美人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圍觀的人魚們不由自主得想要湊到楚筠的麵前。
    但是，小人魚們的瞳孔突然開始放大，隨後又呆愣愣得停在了原地。
    “墨衡。”人魚擁有天籟之聲，得權貴喜愛，這一隻黑尾也同樣如此。
    隻是人魚不熟悉人類的語言，黑尾的語調略微有些奇怪。
    不過，人魚能夠聽懂楚筠的話並且回答，說明墨衡很是聰明了。
    安助理不自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他頭一回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般好聽的聲音，眼中的瞳孔開始渙散，思維慢了那麽一瞬。
    楚筠聽到“墨衡”這個名字感到驚訝，昨日剛剛夢見了那個男人的名字，今天就見到了墨衡。
    ‘是巧合嗎？還是說夢裏的人就是他？’
    楚筠的視線從墨衡的尾巴掃過他的上半身，在心中將他與夢裏的男人比較著。
    墨衡見楚筠並沒有反應，心裏不上不下的。
    他覺得美人好像並不喜歡自己的名字，黑色的尾巴也緩緩停止了甩動。
    “是嗎？你叫墨衡，很好聽的名字。”片刻後，楚筠從自己的思緒裏抽出，用一種墨衡看不懂的目光看著他。
    美麗的青年難得伸手摸了摸人魚的腦袋，在監控發出警報之前又收回了手。
    得了摸摸頭，黑尾又開心了起來。
    被甜蜜炮彈暴擊了的黑尾，自然乖乖得進入了小魚缸，轉運到了獨立實驗室內，接受楚筠的檢查。
    祂躺在試驗台上，看著注射器刺入自己的體內，隨後拔出，臉上沒有驚恐的情緒，甚至隱隱興奮。
    楚筠看著注射器裏從墨衡身上抽出來的東西微微皺眉，垂眸看著手術台上的乖巧人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老師？”安懷見他停在那兒，遲遲不把手上的樣品遞給他，有些疑惑。
    楚筠搖搖頭，將墨衡的“血液樣本”交給了安助理。
    黑尾看著自己的一部分被楚筠帶走了，心情愉悅。
    ‘他們這樣算不算交換過信物的人了！’
    他們帶走了對方身上的一些東西，書上說，這就是曖昧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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