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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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白芷吐血昏迷,祁殤又為他施了一次針,時間便耽擱得久了些,高淦在大堂已經喝完了一整壺茶。
    台上的說書人已經下台,這會兒又換了藝人彈唱,高淦抬眼瞧了眼樓梯連接二樓的地方,本就板著的臉更冷了。
    他撚了撚指尖,沉吟片刻,而後起身握著刀向二樓走去。
    二樓最裏間包廂,祁殤收了針,苗齊白站在軟榻前滿目擔憂。
    夏清正用手帕幫白芷擦之前吐血時沾在唇角和衣襟上的血。
    祁殤收好東西提著藥箱過來,將一個小瓷瓶放到軟榻旁,對夏清道,“上回給白芷的藥應該吃得差不多了,我這裏還有一些,你回頭轉交給他。”
    “這藥能夠溫養身體,對心脈同樣有溫養效果,他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我們等不了那麽久,後麵的事就交給你了。”
    “明白。”夏清將瓷瓶收進懷中,對祁殤頷首。
    拓跋烈牽住苗齊白的手,看向他的眉眼皆是溫柔,“今日耽擱的時間長了些,樓下的人怕是會起疑,我們先回去,下次再找機會帶你來見他,好不好?”
    苗齊白不放心白芷,但他也清楚此刻不是留下來照顧他的好時機,隻能點點頭,正要拜托夏清辛苦些照顧白芷,剛開口,門外卻驟然響起敲門聲。
    “叩叩叩”
    “夏清公子,九皇子,咱們今日出來的時間有些長,該回去了。”
    夏清與祁殤對視一眼,隨後往門口走去。
    祁殤則牽著苗齊白打開博物架後的暗道走了進去。
    走到門口,高淦又敲起了門。
    夏清回頭看了眼,確認那兩人已經離開,屋中沒有什麽破綻,這才打開了房門。
    “夏清公子。”高淦向夏清行了禮,又抬眼越過他向屋中看去,那雙濃鬱的劍眉緊皺著,“九皇子怎麽沒出來?可是出了何事?”
    “是出了點問題。”夏清點點頭,麵上帶著些擔憂,說道,“我正要找你呢!”
    這高淦是拓跋烈一手培養起來的,他的疑心病可不比拓跋烈差。
    不等高淦再問情況,夏清又說道,“你可知殿下何時回來?”
    高淦搜索的目光落在夏清身後的屋中掃過,但因為門沒有完全打開,他並不能看到屋中全貌。
    將能看到的地方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高淦這才看向夏清回應,“殿下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最快也要七八日才能到。”
    “夏清公子有何事需要找殿下?若是著急,不妨告訴屬下,屬下或許也能為您解決一二。”
    哪知夏清卻是歎息著搖搖頭,“你怕是幫不上忙。”
    他側了側身,讓高淦進了包廂,一邊引著他往屏風後的軟榻走去,一邊說道,“是九皇子有些不好。”
    “剛才我們聽完說書,正打算喝完茶就回去,哪知九皇子正在這時忽覺心口疼痛,也不等我叫人,他便吐出一口血後昏了過去。”
    “我好不容易將他扶到軟榻上,正要下樓去找你,哪知你就上來了。”
    “你快來看看,九皇子這是怎麽了?”
    高淦已經跟著夏清走到了屏風後,一眼便見到了軟榻上臉色蒼白,鬢發被汗濕的白芷
    那雙本就皺起的眉毛此刻都快擠成一團了。
    他目光在白芷衣襟上的血跡上停頓了一瞬,隨即收起視線上前,兩指搭在了白芷脖頸上的脈搏上。
    脈搏跳動很弱,這讓高淦的心也猛地往下一沉。
    高淦不會醫術,但他知道這位九皇子擁有黃金帝蠱血,一般情況下是死不了的,所以倒也不擔心他突然就死了。
    他隻是覺得奇怪,雖然白芷被他家殿下下了絕情蠱,但那蠱隻會摧毀他的七情六欲並不傷身,加之前段時間得紫金赤練王蛇的毒液淬體,他就是底子再弱也不能弱到這個程度啊?
    更別說這段時日他教白芷劍法招式,也是為了讓他更好地運轉體內內力,如此對他的身體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怎麽會突然就吐血昏迷,脈搏還虛弱成這個樣子?
    他瞥了眼旁邊的夏清,見他滿眼擔憂急得都快哭了,心中疑慮一頓,便也打消了剛升起的那點懷疑的念頭。
    這夏清跟在他家殿下身邊多年,對殿下也算真心,他知道白芷對殿下的計劃有用,應當不會因為什麽事去害白芷。
    不過說到這個,他忽然就想起王宮裏的那兩個人隻怕都想弄死白芷。
    難道是他們中的一個對白芷動了手?
    大意了!
    高淦有些懊惱,早知道殿下不在幽都的這段時日,他就不放他們出來了。
    隻是如今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先把他送回青瀾居,我派人去找大夫給他看看。”
    白芷醒來已是第三日的傍晚。
    夏清這些天又擔心白芷的身體撐不住,又擔心他的心脈再受損,更擔心他啥時候醒來一不小心暴露了他恢複記憶的事,因此這三日他是日夜都守著白芷的。
    因此當白芷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他便發現了,趕緊在白芷開口前湊過去借著說話給他使眼色。
    自從那日白芷昏迷,他撒謊將高淦騙了過去,那人便自行補腦認為一定是王宮中的那兩人中的誰對白芷動了手,因此白芷在青瀾居昏迷這幾日,他的院子裏被高淦安排了很多侍衛,連屋頂都蹲著倆暗衛防守著。
    如今他們可算得上是四麵八方都有耳朵,連個悄悄話都不敢說,就怕被那些習武之人的好耳力給聽了去。
    所以此刻他選擇了用眼神向白芷傳遞信息。
    原本還擔心白芷剛醒身弱理解不了,哪知人家睜開眼與他對視的下一瞬便懂了。
    白芷也知道此刻不是他傷心難過的時候,將那胸腔升起的痛心強行壓了下去,略顯病態的臉上一片冰冷。
    “嗯。”冷淡淡地從鼻腔裏出了聲回應他。
    夏清鬆了一口氣,麵上卻是不顯,隻做一副懊悔模樣,“都怪我,那日若是不叫你出去,你也不會突然吐血昏迷。”
    他拉住白芷的手,情真意切地望著他,“你放心,高統領這幾日一直在查,無論那日害你的人是誰,他一定會找出來,到時候我讓殿下為你報仇!”
    白芷,“……”
    冷著一張臉不想搭理。
    夏清毫不在意,畢竟絕七情斷六欲的人就是這樣對誰都愛搭不理的。
    他又獨自滔滔不絕說了好些話,白芷全程冷著臉,偶爾回個嗯,常年冷得不行。
    高淦在門口站了半響,也沒聽出什麽問題,疑心放下一半,捏了捏手中的請帖,遂敲響了房門。
    “夏清公子,九皇子可是醒了?”
    “高統領倒是消息快。”夏清含笑的聲音從屋中傳來,“不過九皇子剛醒還虛弱得緊,不知高統領可是有事?”
    “的確有事。”
    高淦垂眸看了眼手中紫色印有淩霄花圖騰的請帖,板著的臉上眉頭微皺,說道,“長公主後日在玉冰湖舉辦春日宴,特叫人送了兩張請帖過來,說是邀夏清公子與九皇子一同前往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