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蘭花的屍體從湖裏撈起來時，張招娣去看了，回來就吐得稀裏嘩啦。
    鍾蘭花的死狀與他兒子差不多，大家都在談論她是瘋病犯了，一時想不開，跟著她兒子去了。
    當初蔣亦輝死時，鍾蘭花就犯過瘋病，後來雖然漸漸平複下來，但是精神狀態一直不太穩定，時不時發作一下。如今突然犯了病，追著她兒子去了，也在眾人能理解的範圍內。
    官府的人查過了，說是溺水而亡，沒有他殺的可能。
    蔣伊歡失蹤了。
    官府的人想找她問話，沒找到人，她的那些姘頭也說好幾天沒有見到她。
    蕭晏辭退了房子，帶著文氏離開了縣城。
    如今快要到揭榜日，蕭晏辭提前趕往省城也是正常的。
    蘇瑤光從馬車裏下來，與馬車裏的崔嶸告別。她正準備回桃夭坊，卻看見周望舒與馮朝陽在角落裏說話。
    她走向周望舒的方向。
    馮朝陽看見了蘇瑤光，笑著打招呼：“瑤光姐姐。”
    “你們在聊什麽？”
    她好像看見馮朝陽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樣的眼神狠厲而危險，與現在這個喜笑顏開的模樣判若兩人。
    馮朝陽說道：“周大哥說要去省城看榜，我說這路上最近多了一波土匪，殺人如麻，讓他雇個鏢局安全點。”
    “原來是這樣。”蘇瑤光聽馮朝陽這樣說，有些不放心周望舒一個人去省城了。“正好我上次簽的幾個大單子也該交貨了，我最近讓他們再趕一趕進度，早點把貨趕出來，我再雇個鏢局，到時候讓鏢局送我們去省城。”
    他們現在不差銀子，該花的地方就得花，一切以安全為主。
    周望舒朝馮朝陽使了個眼色。
    馮朝陽看明白了，向蘇瑤光道了別，轉身離開了。
    “你不是說不送我去省城了嗎？”
    “我咋知道現在外麵這麽亂？反正也要去交貨，幹脆把這件事情提前，這樣也算是一舉兩得。”蘇瑤光說道，“再等我五天，五天後我們出發。對了，鍾楚山和陳不語他們怎麽說？他們要去看榜嗎？”
    “既然考了，當然要去看個結果。”周望舒說道，“到時候我們同行。”
    “行。”
    周望舒泡在浴桶裏，想著馮朝陽說的話。
    他們的人把蔣亦輝之死的‘真相’告訴了鍾蘭花，以鍾蘭花的性格肯定會去找蕭晏辭，如今鍾蘭花死了，蔣伊歡失蹤了，蕭晏辭提前離開了縣城，這幾件事情明顯是有聯係的。其他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卻大概有了猜測。
    鍾蘭花之死應該與蕭晏辭有關。
    她一直對自己兒子的死耿耿於懷，如今他又不是她的女婿了，對付起他更不用客氣。
    既然有人已經向她提供她兒子之死有疑點的證據，不管那個證據夠不夠充分，她肯定會去找蕭晏辭盤問。
    “到底是蕭晏辭太聰明，還是我的人跟蹤能力還不行，已經讓他們盯著蕭晏辭了，還能讓他逃脫。”周望舒撥弄著浴桶裏的水。“算了，走了也好，至少她的身邊不會有危險了。”
    那個蕭晏辭不能留。
    隻是出了這個縣城，再想對付他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從外麵傳來笑聲，笑得最大聲的要數蘇瑤光和張招娣了。這對母女不愧是親母女，身上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周望舒從浴桶裏出來，換好衣服走出去，叫住經過的夥計，問道：“前院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麽熱鬧？”
    “春娥老板娘回來了。”夥計說道，“東家很高興，說今天去江氏酒樓吃大餐。”
    周望舒了然。
    為了春娥的事情，他可是把明夜堂最好的殺手派出去盯著了，這樣還辦不成的話，那明夜堂也不用辦了。
    “望舒，春娥姐回來了。”蘇瑤光看見周望舒，笑著招手。“你怎麽洗了頭不擦幹啊？”
    周望舒看向珠光寶氣的春娥，說道：“看來一切很順利，春娥老板娘是不是一夜之間暴富了？”
    “我按瑤光說的先讓那個狗男人把財產都轉到了我的名下，等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再去官府那些報了案，把所有的證據都交給官府。以他之前犯過的那些罪行，官府直接判給他一個死刑，秋後就能處斬。至於那個女人，她倒是求著想讓我留下他們孤兒寡母，我又不是開善堂的，當然不可能了。我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她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憑什麽現在還想讓我當這個冤大頭。說什麽孩子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
    “你做得對，有時候不能一味的善良，太善良就是會成為別人的獵物。”蘇瑤光說道，“以後你要是遇見喜歡的，仍然可以招上門做上門夫君。”
    “那倒是，這方麵你有經驗，聽你的總是沒錯的。”春娥朝周望舒的方向擠眉弄眼。
    周望舒說道：“鏢局的事情我去安排，等安排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出發去省城了？”
    “這幾天我忙著盯貨，的確沒時間去找鏢局。你要是有空的話，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你們又要去省城了嗎？”
    “鄉試的結果要出了，我們得去看看。”
    “望舒，你今年是不是十五了？”春娥看向周望舒，“應該快了吧？”
    周望舒：“……還有兩月。”
    他看了蘇瑤光一眼。
    蘇瑤光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幾日後，蘇瑤光和周望舒跟著鏢局前往省城。
    這次押送了不少貨物，也算是沒有浪費資源。
    鍾楚山和陳不語原本不想去省城看鄉試結果的。在他們看來，他們能考中秀才已經是沾了周望舒這個福星的光，根本沒指望過還能成為舉人。他們肚子裏的那點墨水，要是就這樣隨便考上了，隻怕所有人都以為考舉人是很容易的事。
    可是，鍾父和陳父執意他們跟著周望舒，甚至說以後就把他們交給周望舒了，讓他們跟著周望舒混。
    至於家裏的賭坊以及舞坊，他們就別想著繼承了。要是他們考不上舉人，當不上官，以後就去當乞丐。他們寧願把自己的產業交給外人也不交給他們打理。
    這是明擺著不給他們留退路，讓他們一心一意地跟著周望舒走仕途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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