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連自己到底能不能出道，都不知道。”裴珠泫的心髒開始隱隱發顫。
    在她看來，人生的有的時候，特別像舞台。
    會有人像沈嶼清一樣帶著閃耀的光站在上麵，也會有人像自己為了虛無縹緲的夢去站在上麵。
    “為什麽不呢？”沈嶼清笑了出來，發自真心地笑著：“小裴歐尼從19歲加入s做練習生，仔細想一下怎麽不算是勇氣呢？”
    “莫？”
    惆悵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許多，裴珠泫不知怎的笑了起來，隻是為了出道而努力嗎？
    不，裴珠泫還是為當初的自己而努力。
    她的笑彎如月，嘴角揚起剛剛好的弧度，和陽光明媚的笑不一樣，淺淡似乎總能與裴珠泫掛上鉤，眼裏透著淡淡的憂愁，卻也能讓人感受到她獨特的溫柔。
    “而且小裴歐尼，可是神顏。”沈嶼清想到了那麽個詞匯，不知道是誰發明的，她覺得按在裴珠泫的頭上剛剛好。
    “很漂亮的，是絕對的美人。”
    毫不留餘地的誇讚，裴珠泫很難不覺得這是安慰，然而是這樣的話，眼裏的憂愁也沒有完全退去。
    “不是長得漂亮就行的吧？而且…”
    話還沒有說完，沈嶼清就明白了欲言又止的話，各種各樣的標簽在裴珠泫進公司的時候，就貼在了對方身上。
    神顏練習生，大邱臉讚，人們在給一個人打上標簽的時候，不會問一個人需不需要，在他們看來這是讚美，給予你…你應該感到高興。
    小裴歐尼的話…
    “小裴歐尼覺得自己漂亮嗎？”
    沈嶼清說出來那一句話的時候，裴珠泫差點以為對方是不是會什麽讀心術。
    她並不覺得有多麽的好看，從出生到長大，貌似她都是生活在讚譽之中，直到萌生出來想要當偶像的念頭，似乎大家都在說自己漂亮。
    有的時候，她在想人不會是一成不變的，她不會一直漂亮的…
    “不漂亮。”
    漂亮是需要別人認同嗎？一定要被所有人認同才叫漂亮嗎？
    漂亮會受到各樣的非議，會收到各種各樣的視線，就像今天的視線一樣，審視著你，目光如同在淩遲著一個人。
    不漂亮，能想象到是從裴珠泫的嘴裏說出來的嗎？
    和猜測的想法一樣，小裴歐尼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了懷疑。
    “那我呢？”沈嶼清勾起了唇角，再度彎腰湊了過來，走了幾步，兩人的距離拉到了半米。
    “很漂亮。”
    距離突然的拉近，裴珠泫不太適應，小心地看了一眼沈嶼清，將目光擺正，又無法直視。
    直視過去，她能夠清楚地看到沈嶼清瞳孔的顏色。
    是深邃的黑色，五彩斑斕的黑…
    “是嗎？我可是被人稱為自戀鬼的。”沈嶼清微微笑，眨了眨右眼。
    她這個動作，如同一支箭，正正好的射中了心髒，跳動的頻率逐漸加快，那隻蝴蝶要從胸口裏麵飛出來了，裴珠泫感覺臉頰有些發熱，朝沈嶼清笑了笑，想掩飾恍惚，“是嗎？”
    “誰這麽和歲歲講的。”
    “猜一猜。”
    “我猜不出來。”
    “猜不出來很正常。”沈嶼清淡淡地說：“要是都能猜到的話，那人生豈不是很無趣了。”
    果然是真的愛玩鬧，好調皮的樣子，很像調皮搗蛋的金藝琳，裴珠泫有一種在麵對金藝琳的即視感，臉上的溫度也降下來了不少。
    “是泰妍歐尼啦。”
    繞圈子什麽的不好玩，沈嶼清退了回去，眼底含著滿滿的笑意，微微低頭望向她。
    “當時是要去練歌，我說怎麽能不帶上我呢，沒有我怎麽能行。”
    “要知道擺在你麵前的，可是q.y啊。”
    自吹自擂帶著模仿的口吻說出來，多出來了一股搞笑的意味。
    裴珠泫沒有忍，直接捂住嘴笑了出來，主要沈嶼清不是帶著自信的表情去說的，而是垂著眸子幽怨的表情在講話，樣子很可愛。
    “歲歲，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確實很愛開玩笑了。”
    “馬甲呦，我是惡趣味很重的人。”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沈嶼清笑的坦然。
    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愛開玩笑的話是缺點嗎？
    運用得好就不是缺點，起碼有的時候玩笑比起說教才更能讓人放鬆下來不是嗎？<是不會把裴珠泫這麽一張好牌浪費的，出道的話名單裏一定會有裴珠泫的名字，不過她也不能透露出來什麽，隻能換種形式來安慰。
    “阿尼呦，歲歲是很溫暖的人。”
    不是那樣的人，她的話，以及站在自己麵前，擁抱住自己告訴別怕的時候，這是沈嶼清所傳達出來給她最直接的溫暖。
    “哈，是嘛，小裴歐尼也是。”
    有互相恭維的嫌疑，但沈嶼清確實是這麽想的，被誇了還有點害羞，稍稍眼神飄向了別處。
    “小裴歐尼。”
    “嗯？”
    “你一定會出道的。”
    “為什麽？”
    裴珠泫自己都不確定，為什麽歲歲這麽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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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是小裴歐尼啊，所以就是這樣咯。”
    因為你不舒服的性格，服輸的人，是靠什麽堅持下來的呢？
    沈嶼清沒有說，而是換了種說法。
    “這麽簡單嗎？”這個回答讓裴珠泫無法信服，有些懵。
    “不然有多難呢？”
    “我會靠實力出道的。”
    悶悶的聲音入耳，沈嶼清笑了出來，是那種大笑的程度。
    事實上，沈嶼清基本上不會有大笑。
    不是有什麽偶像包袱，而是很少有值得大笑的事情。
    所以別說是裴珠泫，連家裏的人和少時她們估計都沒有見過她這麽笑。
    笑的不行…
    底下剛找到音響的三個人，找了地方坐下，往這邊去看。
    “澀琪歐尼，你說歐尼在笑什麽？”金藝琳的好奇心按耐不住，問起了旁邊的薑澀琪。
    “我哪裏知道？”薑澀琪沒好氣的說道：“不過應該是開心的事情吧？”
    “澀琪呀，你們和歐尼很熟悉嗎？”孫勝完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我來我來！這個啊，就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來了。”
    金藝琳搶答。
    …
    “小裴歐尼啊，你是覺得會有人徇私嗎？安啦，可沒有人能夠在s這樣的。”
    “起碼現在是這樣…”
    “而且能夠被選中，是你自身的本事。”
    “a級練習生，每次考核都是a，需要給任何人證明什麽嗎？這樣優秀的成績很少吧。”
    “有很多比我優秀，比我努力的人直到離開那天都沒有等到出道。”裴珠泫唇角上的笑沒有散去。
    “雖然不想說這個，會容易抹殺掉你的努力和優秀，但是小裴歐尼…”
    “你好看…”
    抑揚頓挫的語調，在重點上進行著標注。
    被霸淩的原因，什麽都有。
    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美麗。
    人們喜歡漂亮的事物，敬畏著漂亮，又根本不愛漂亮，仿佛漂亮是不被原諒的，是要被蹂躪的。
    本就漂亮，何必焦慮，何須掩藏。
    漂亮是標簽，也隻是個代名詞，裴珠泫不隻是有漂亮而已，那隻是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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