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瓦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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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惡魔感知著腦海中驟然湧現的信息,整個人瞬間僵住。
    她做夢也沒想到,脫離幻境、實現自我拯救竟如此簡單。
    無需抹除記憶,僅需分享一段飽含希望的經曆即可,甚至這段記憶本身都不會消失。
    那女聲似是洞悉了小惡魔內心的驚濤駭浪,含笑調侃,
    「你好像很驚訝呢,可愛的小惡魔?~」
    小惡魔沉默良久,眼眶泛起紅暈,聲音發顫,
    “您……您是神明嗎?”
    「才不是啦!」女聲輕快地嬌嗔,「人家可是超可愛的人類哦?~」
    小惡魔一時語塞,還未等她回應,女聲又像是想起什麽,語氣變得鄭重,
    「不過可別掉以輕心!」
    「要是我的感知沒錯,你在外界的身體已經消逝,現在貿然離開,很可能會直接陷入絕境!」
    緊接著,一聲輕歎傳來,
    「可惜我力量有限,還不足以衝破這個世界的壁壘……」
    「不然……」
    還沒等她說完,小惡魔便急忙開口,
    “您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您庇護我免受規則抹除,又贈予我破局的關鍵道具,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哪能總讓您費心!”
    聞言,女聲瞬間雀躍起來,
    「呀!真是耀眼的靈魂!」
    「看著你,人家都忍不住開心呢?~」
    「那……我就就靜候你的好消息啦!」
    正說著,她突然喃喃自語起來,
    「總覺得這世界有股熟悉的氣息……」
    「嗅嗅……」
    「咦?好像是莎布的味道?」
    「要不要去瞧瞧呢……」
    聲音越來越輕,最終消散在虛空中。
    她離開了。
    另一邊,小惡魔凝視著手中的門扉道具,神色瞬間染上濃重的掙紮。
    擺在她眼前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其一,帶著安禾與父親返回深淵。
    隻要踏入深淵,無論在幻境中是否身死,深淵規則都會重塑契合他們意識的軀體,讓一切“死亡”都變得無足輕重。
    其二,則是維持現狀,讓安禾與父親繼續等待破局契機,而她自己則緊握這件道具,去尋找那位摯友。
    此前偷聽到父親在書房的對話,她已知曉幻境力量源於摯友的遺留,若能找到對方,或許就能真正拯救父親與安禾。
    而且……
    此刻的他,應該孤身一人吧?
    小惡魔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心底泛起陣陣酸楚。
    她太明白孤獨的滋味了,那種蝕骨的寂寞,曾無數次啃噬過她的靈魂。
    咬了咬牙,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輕聲說了句“抱歉”,便不再猶豫,毅然決然地將手按在了門扉之上。
    下一瞬,
    門扉感知到強烈意念開始劇烈震顫,急速膨脹成近兩米高的粉色光門。
    門內光影翻湧,盡頭赫然顯現出她初入虛界時的第一站——獅駝嶺。
    小惡魔知道,這是稍縱即逝的機會。
    現實中安禾已死,作為共生的另一半,她一旦踏出幻境,便會因規則牽引,瞬間墜入地獄界,再無回轉餘地。
    唯一的生機,是在被地獄界力量捕獲前,喊出摯友之名,讓對方及時察覺並施救。
    這看似是場豪賭,可在小惡魔心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所以,她完全沒做猶豫,便將那段「獅駝嶺上,父親因咕咕鍾負麵效果無法攻擊」的搞笑片段,連同希望一同注入門扉。
    刹那間,粉光炸裂,她的意識如離弦之箭穿梭時空。
    四周景象扭曲成抽象的線條,混沌中,一股來自未知的引力瘋狂撕扯她的意識。
    小惡魔瞬間便有所明悟。
    這是苦厄天的召喚。
    見此,她咬著牙,將全部意識和力量集中為一聲呐喊,
    “——三月七!”
    話音未落,比夜色更漆黑的力量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所到之處,萬物湮滅,連光線都被徹底吞噬。
    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溫暖從背後將她緊緊包裹。
    小惡魔瞬間喜極而泣,聲音顫抖著喊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身後傳來帶著哭腔的女聲,軟糯中藏著欣喜,“我也知道……你一定會選擇我……”
    “嘻,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呀!”
    小惡魔眉開眼笑的轉過身。
    映入眼簾的,是三月七泛紅的眼眶,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仍強撐著笑意,粉撲撲的小臉因激動染上緋色。
    兩人緊緊相擁,仿佛要將分別的時光都揉進這重逢的溫度裏。
    許久,小惡魔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猛地抬頭,眼底滿是焦急,
    “三月姐姐!快救救我爸爸和安禾,他們被困在你的力量形成的幻境裏了!”
    三月七聞言一怔,緊接著,她的眼底倏然浮現出一道奔湧不息的長河虛影。
    半晌,她仿佛看到了什麽,神色暗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平靜,轉而輕聲安撫道,
    “別擔心,楊叔和安禾不會有事的,他們隻會經曆些小磨難,最後一定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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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惡魔眼睛瞬間亮得驚人,滿是崇拜,
    “哇!三月姐姐,這是預見未來嗎?”
    “你現在也太厲害了吧!”
    三月七咬了咬嘴唇,輕輕點頭,聲音卻透著與實力不符的沉悶,
    “是啊……我現在……變得好厲害。”
    察覺到對方強撐的平靜,小惡魔笑容一滯,可她仍強笑著打趣,
    “那以後我就能抱大腿啦!真好!”
    三月七用力點頭,“就留在我這兒吧!這些年我收集了好多寶貝,正好可以分享給你!”
    她的聲音輕快得如同從前,元氣滿滿。
    但在小惡魔聽來卻莫名帶著幾分刻意。
    沉默了一瞬,她剛要開口應下,卻瞥見三月七垂落的發絲間泛起的銀絲。
    曾經那一頭鮮亮的粉發,如今竟泛起了銀絲,像是被歲月生生染白。
    再看她的眼睛,那雙曾盛滿星辰的眸子,此刻沉靜得可怕,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潭,沒有絲毫波瀾。
    “好啊……”小惡魔勉強扯出笑容,聲音卻有些發顫。
    她不著痕跡的偏離了一瞬視線,看向三月七袖口處露出的一截皮膚。
    ——上麵布滿細密的傷痕,像是被無數細小的刀刃劃過,早已結疤,卻依舊猙獰。
    記憶裏那個連被書頁劃破手指都會哭的女孩,究竟經曆了多少,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我還準備了好多好玩的!”三月七依舊笑著,伸手想拉小惡魔,卻在半途頓住,手懸在半空片刻,又尷尬地收回。
    這個細微的動作,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小惡魔心上。
    從前的三月七,總是大大咧咧地勾著她的肩膀,而現在,這份生疏的客氣,比任何話語都更讓人心痛。
    “三月姐姐……”小惡魔眼眶通紅,聲音哽咽,“你到底怎麽了?”
    三月七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惶恐,
    “什麽怎麽了?”
    “我……我這不是挺好嗎?”
    小惡魔死死咬著嘴唇,粉拳在袖中捏緊又鬆開,滾燙的淚水突然奪眶而出。
    她猛地閉上眼睛,聲音裏裹著破碎的哽咽,
    “你管這叫好嗎?!”
    “為什麽你身上全是傷痕?”
    “為什麽連看我的眼神都這麽陌生?!”
    小惡魔踉蹌著上前,抓住三月七的手腕,
    “從見麵開始你就拚命討好我、送我東西、怕我離開!”
    “但你忘了嗎?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說話間,她已然泣不成聲
    三月七張了張嘴,卻被小惡魔從齒縫間擠出的質問截斷。
    “這些都不重要!”小惡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從來不需要你證明什麽!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她突然死死盯著三月七泛紅的眼眶,一字一頓道,
    “但你必須告訴我!”
    “是誰奪走了你的清白?”
    “又是誰,讓你獨自熬過這麽多年?!”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讓三月七的麵容都扭曲成痛苦的幅度。
    她再也繃不住,猛地撲進小惡魔懷裏,壓抑許久的嗚咽衝破喉嚨,淚水浸透了對方的衣襟。
    破碎的嗚咽聲裏,那些被歲月塵封的傷痕、被背叛撕裂的真心,盡數展露出真實。
    半晌,抽噎聲漸止。
    小惡魔也在這期間知曉了三月七無數年來的遭遇。
    壓抑到極致的怒火突然爆發,她猛地推開三月七,雙眼通紅如燃燒的火焰,
    “你這「魔祖」之名,根本名不副實!”
    “他們欺你、騙你、棄你於黑暗!”
    “你居然還在守著你心中那可笑的善良!”
    她聲音嘶啞,死死地注視著眼前一臉無助的少女,喉間溢出一聲冷笑。
    下一秒,她突然將顫抖的三月七重新拽入懷中,滾燙的淚水砸在對方眼底,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小惡魔收緊雙臂,像是要將摯友融進骨血。
    她貼著三月七耳畔,吐出的每個字都裹著寒意,
    “我是深淵最凶殘的惡魔,最擅長撕開偽善者的麵具。”
    “從現在開始,我會教會你——如何讓整個墟界,都為「魔」這個字,感到恐懼!”
    ……
    與此同時,混沌海翻湧的暗色霧靄中。
    阿哈單手撐著腦袋懸浮半空,看著極遠處正相擁而泣的三月七和小惡魔,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兩下。
    她扯了扯翹起的呆毛,突然撩起了裙擺,在奇怪的地方掏出了一部泛著灰霧的手機,點開了其中一個置頂的群聊。
    ……
    「內鬼群(界定之書)」
    「群主:周牧(惡鬼)」
    「群成員:娜塔莎(天)、星(人)、停雲(萬靈)、青雀(地獄)、丹怡(修羅)、阿哈(混沌海)」
    「阿哈:啊哈哈哈,有些人要倒黴咯!」
    「停雲:阿哈 你也看到了?」
    「阿哈:當然啦,混沌海可是阿哈的地牌!這裏的動靜都瞞不過阿哈!」
    「周牧:……」
    「周牧:阿哈 我倒黴就這麽讓你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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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哈:確實!」
    「停雲:確實!」
    「娜塔莎:確實!」
    「青雀:確實!」
    「青雀撤回了一條信息。」
    「青雀:boss你聽我解釋!那個+1按鈕太大了,我是不小心按到的!」
    「周牧:……」
    「周牧:算了,不是什麽大事。」
    「周牧:所有人 計劃實施的怎麽樣了?」
    「阿哈:滑鐵盧咯~」
    「娜塔莎:周牧 你那天道化身什麽德行,你心裏還沒數嗎?」
    「停雲:小女子的副本已經恭候多時了,隻等夫君安排。」
    「周牧:唉……」
    「周牧:所有人 三月那邊我想辦法處理,你們繼續維持現狀,等著試煉者上門」
    「周牧:至於天道化身……娜塔莎 “既定命運”應該完不成了,實在不行你就跳反吧。」
    「娜塔莎:你確定?」
    「周牧:……」
    「周牧:我的意思是,讓你隻用天道的力量跳反,而不是“路盡級”的力量!」
    「娜塔莎:無聊。」
    「娜塔莎:周牧 什麽時候把鏡流拉出來打一架?」
    「周牧:這你都知道???(驚悚.jpg)」
    「停雲:嗬……母親大人雖然不管事,但對我們這些兒媳還是極好的,她又怎會任憑你隱瞞鏡流之事。」
    「停雲:算了,小女子攤牌了!(語音)」
    「停雲:夫君最好不要讓小女子和娜塔妹妹知道你的本體在哪,不然……哼!(語音)(咬牙切齒)」
    「娜塔莎:停雲 黃泉對牧太忠誠了,不然有她的忘川權能,很容易就能找到牧的位置。」
    「停雲:哼,愚忠!」
    「周牧:……」
    「周牧:演都不演了是吧?!」
    「娜塔莎:周牧 實話說了吧,試煉生靈這種事我們的確可以幫你。」
    「娜塔莎:但讓所有試煉者最後都對上三月七……嗬,你想屁吃去吧!」
    「娜塔莎:我就把話放在這!」
    「娜塔莎:反,我肯定不跳!如果你的天道分身威脅到小三月,老娘就讓祂知道知道什麽叫做“路盡級”,什麽叫做越級挑戰的玄幻“大帝”!」
    「周牧:……你們正常點啊!小三月是想煉化六道,不是拯救六道,她已經入魔了!我是在救她!」
    「停雲:我看夫君的樣子,可比三月妹妹更像魔頭。」
    「娜塔莎:是的,純反派。」
    「周牧:焯!」
    「阿哈:哈哈哈哈,太有樂子了~」
    ……
    阿哈看著群聊信息,抱著手機笑個不停。
    萬萬沒想到,這內鬼群居然這麽快就名存實亡了。
    還以為能堅持一陣兒來著~
    想到這,阿哈大人關掉了內鬼群頁麵,點擊了置頂列表裏最上層的討論組。
    ……
    「三柱原神交流群。」
    「群成員:周牧、莎布、阿哈。」
    「阿哈:老周啊,你到底是咋想的?」
    片刻後,
    「周牧:沒關係,誤會就誤會了,她們 玩兒的開心就好,有些事說了,隻會讓她們平添擔憂。」
    「阿哈:嘖嘖,可別把自己玩死了~」
    「周牧:放心,死不了。」
    「周牧:“忘川”“奈何”“兩種神權已經分出去了,神性方麵,母親替我承擔了三成,你替我承擔了一成,我的壓力不算太大。」
    「莎布:寶貝,你完全可以把神性的代價都轉移給媽媽,媽媽不怕重歸混沌。」
    「周牧:母親,這話不要再提!」
    「周牧:即便三柱原神可以承載無數信息,但那也會讓你們的意識重歸“無序”,我可不想見證那種事發生!」
    「莎布:唉……」
    「阿哈:慢慢找吧~也不知道哪些生靈能適配“三生”和“深淵”。」
    「阿哈:誒↑對了,星還是做不到承載“欲望”嗎?」
    「周牧:做不到。」
    「周牧:她的“欲望”之力基本都用在那方麵了,根本沒理解“色孽”的本質。」
    「周牧:希望她能在這次旅途中,理解這兩個字真正的含義吧。」
    「阿哈:難。」
    「阿哈:算了,我去跟花火找樂子了,要是扛不住,記得來找阿哈,阿哈應該還能替你吃下一成~」
    「周牧:……謝了。」
    「阿哈:溜了~」
    ……
    “真是個嘴硬的男人。”阿哈撇了撇嘴,重新將手機塞回了奇怪的地方。
    這時,祂身旁懸浮著的精致麵具泛起微光,鳶尾花紋流轉著淡紫色光暈,從中傳出悅耳的女聲,
    “牧說了什麽?”
    “沒什麽~”阿哈的眼眸彎成月牙,“還是老樣子,你的男人又在謀劃新劇本了。”
    麵具驟然迸發出刺目的紅光,“少糊弄我,肯定有事瞞著。”
    阿哈仰頭大笑,笑聲在空氣中震蕩出陣陣漣漪。
    祂轉頭望向虛空裂隙裏翻湧的惡鬼界,聲音帶上了些許揶揄,
    “糾結那些沒意思,不如看看接下來有什麽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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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我們的樂子好像被搶了呢~”
    聞言,麵具調轉了方向,順著阿哈的目光看去,旋即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她輕輕歎息一聲,
    “倒是個稱職的父親。”
    ……
    ……
    讓時間倒退幾個片刻。
    真實幻境,安禾的房間裏。
    奧托看著正在書桌上昏睡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希望和奇跡的力量……
    不算很強,卻能無上限的疊加。
    這究竟是……?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思緒在腦海中飛速運轉,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片刻後,他緩緩伸手入懷,掏出一把“賦生鐮”。
    ……
    「忘川論壇·私聊界麵」
    「奧托:神主,安禾的第二意識離開了幻境。據分析,應當是某種閉環類的奇跡之力。」
    很快,聊天框便出現了回複。
    「周牧:我知道,不用擔心。」
    「周牧:還有,叫我周牧就行,別叫什麽神主,從你口中叫出這倆字,總有種人設崩塌的感覺。」
    「奧托:哈……神主還是這麽幽默。」
    「周牧:你這人……我就撈了一手卡蓮,就值得你這般對待?」
    「奧托:此恩遠勝我命。」
    「周牧:……行吧。」
    「周牧:計劃照舊,撈一下這幾個試煉者,其他的你自由發揮。」
    「奧托:收到!」
    ……
    奧托將賦生鐮收回懷中,深深看了眼昏睡的安禾,身影徑直穿透牆壁消失。
    他目標明確地來到瓦爾特的臥室,本想叫醒對方叮囑幾句,卻在推門瞬間僵住。
    潮濕的空氣裹挾著濃烈的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曖昧的水漬聲混著壓抑的喘息從床榻方向傳來,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奧托見狀,瞳孔開始劇烈震顫。
    ——眼前的景象令這位一向從容的主教都有些措手不及。
    生死存亡之際,居然還有心……
    約阿希姆,你還真是有顆大心髒啊!
    深吸一口氣,奧托猛的轉身離開房間。
    直到出現在走廊,主教大人仍保持著僵硬的表情,俊美麵容上寫滿了“我不幹淨了”的崩潰。
    他發誓,這是自己漫長人生中最荒誕的經曆之一,甚至開始懷疑周牧讓他自由發揮的指令,是不是藏著什麽惡趣味的陷阱。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腳踝處傳來悶痛,就像是被某種小東西狠狠的踢了一腳。
    他迅速轉身,就見一隻灰毛小浣熊抱著迷你棒球棒,單腳站立,萌萌的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還衝他勾了勾爪子。
    “您……”奧托剛要開口詢問,小浣熊立刻把爪子放到嘴邊,豎起一根手指,做出噤聲的手勢,還左右張望了一番,仿佛擔心被人發現。
    見此情景,奧托輕輕點了點頭,便跟著這隻小浣熊,來到了房屋外的陰影處。
    夜色濃稠如墨,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在寂靜中回蕩,卻絲毫無法平息奧托心中的波瀾。
    他壓低聲音,試探著問道,“星殿下,您是怎麽來到這兒的?”
    小浣熊探出腦袋,朝瓦爾特的房間努了努嘴,又回頭衝奧托擠了擠眼睛,口中發出了清脆的禦姐音,
    “我的身份你還不知道嗎?”
    “身份?”奧托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好家夥,色孽權能是這麽用的?
    趁著凡人歡好的契機跨界現身?
    這用法也太獵奇了吧?!
    小浣熊見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插起了腰,然後用爪子戳了戳奧托,
    “喂,我老公讓你來這做什麽?”
    奧托立刻恭敬地行禮,認真答道,
    “神主並未指派具體任務,隻是讓我援助被困在無憂回廊規則中的試煉者,其餘行動由我自由安排。”
    小浣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麽說,你之前說想要小三月那份力量,隻是說辭?
    奧托笑著搖頭,“星殿下說笑了,有神主大人在,奧托怎會覬覦其他力量?若需要,我隨時能從忘川或深淵中獲取第三階段之力。”
    小浣熊咂了咂嘴,眼珠一轉,又問,
    “能說說你為啥總惹楊叔發火?
    “感覺你一直在故意挑釁他。”
    奧托輕笑一聲,坦然道,
    “我對他並無惡意。”
    “隻是神主對他似乎抱有偏見,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原來如此。”小浣熊肉乎乎的爪子摩挲著下巴,打了個帶著奶音的哈欠。
    她扭動著圓滾滾的身子伸懶腰,爪尖還勾著棒球棒晃悠,
    “那就沒事了,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毛茸茸的尾巴已經甩向轉角。
    可剛退到三步開外,小浣熊突然像被釘住般僵在原地。
    她猛地轉身,耳朵都豎成了直角,
    “不對!”
    “你剛才說那份力量與你無用,那是不是意味著,等楊叔離開幻境、從地獄界出來後,還得再闖一遍無憂回廊?”
    奧托優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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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
    “這是惡鬼界試煉,我能在規則內協助,但無權終止——此乃神主定下的鐵律。”
    “合著還是躲不過這一遭?”小浣熊的尾巴煩躁地拍打地麵,圓臉上寫滿無奈,
    “算了,反正這破試煉對我也沒什麽難度。”
    “再來一遍就再來一遍吧。”
    她一邊氣鼓鼓地嘟囔,肉墊還在空中胡亂比劃,身形卻漸漸泛起漣漪,化作無數粉色泡泡消散在夜風裏。
    奧托望著虛影湮滅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劃過披風上的忘川紋章。
    原以為星殿下會借機施壓,卻不想這般通情達理。
    神主夫人這份知進退的通透,倒是比傳聞中更令人意外。
    然而這想法還未超過十秒,空氣中突然泛起陣陣粉色漣漪。
    本該離去的小浣熊又“噗”地冒了出來,圓眼睛賊亮,爪子搓得飛快,
    “差點忘了大事!”
    “你折騰楊叔歸折騰,但可別拉安禾下水啊!”
    “這幻境裏他在乎的人多了去了,沒必要逮著同一人個使勁薅,對吧?”
    奧托聞言,硬生生將翻到一半的白眼咽了回去。
    他優雅地抬手按住額角,嘴角卻不受控地狠狠抽搐。
    說好的知進退,結果是嫌他下手不夠狠?
    合著您跟約阿希姆有仇是嗎?
    奧托在心底瘋狂吐槽,麵上卻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他轉頭望向瓦爾特的臥室,微微示意。
    小浣熊見狀,下意識的順著奧托的視線望去。
    不知何時,那令人麵紅耳赤的喘息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殿下不必再盤算如何‘關照’約阿希姆了。”
    “就在方才,他已選擇自我了斷。”
    “如今這具軀殼裏,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原主了。”奧托複雜地說道。
    此刻的他,終於讀懂了約阿希姆的想法。
    那個男人早已看透,無論在幻境中存活,還是就此消亡,等待他的終局都是踏入地獄界。
    與其帶著安禾一同冒險,不如由自己率先赴險,用生命為女兒在這片幻境中爭取安穩。
    約阿希姆選擇自我了斷,實則是在為安禾鋪就後路。
    若他無法從地獄界歸來,至少女兒能在幻境裏保有平靜生活,擁有一個疼愛她的父親。
    倘若他能衝破地獄界的桎梏,便意味著這條險路可行,屆時再重返無憂回廊,全力營救安禾也不遲。
    想到這,奧托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原來從始至終,約阿希姆都未相信過他的任何說辭。
    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出於最純粹的父愛本能。
    ——以命相搏,隻為給女兒謀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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