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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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魔……之軀……?”周牧低聲重複,不知為何,冥冥中感覺這個名字承載的因果分量似乎有些過於沉重了,但細細品味,卻又與自身那源於混沌、歸於毀滅的力量本質無比契合。
    他甩開那絲異樣感,爽朗一笑,“不錯!好名字!”
    少女聞言,癡癡地笑了起來,流露出一種純然嬌憨的喜悅。
    那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依賴,讓周牧心頭一軟,一時沒忍住,伸手將她溫軟的身子攬入懷中。
    “蚊蚊,”周牧的聲音低沉下來,“有想過……成就大羅之後,真正的打算嗎?”
    少女依偎在他懷裏,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臉上浮現出純粹的憧憬,
    “如果可以……等我成為大羅之後,我要在墟界建造一個屬於我的世界!”
    “一個完全平等,沒有爾虞我詐,可以讓我肆意揮霍、盡情玩樂的世界!”
    “謔!還是個大宏願!”周牧被她的天真爛漫逗笑,寵溺地用臉頰蹭了蹭她光潔的額頭,“不過……我很喜歡!”
    那份不受約束的自由向往,意外地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
    少女感受著臉上傳來的親密溫度,先前因突破喜悅而短暫壓抑的、源自無數元會相伴積累的深情與渴望,如同被點燃的星火,瞬間燎原。
    她抿了抿唇瓣,臉頰飛起兩朵紅霞,帶著不容抗拒的力度,將周牧推倒在了洞府內那張鋪著柔軟獸皮的軟榻之上。
    “刺啦——”
    仙裙的材質在熾熱的情動麵前顯得如此脆弱,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便化作片片殘破的布料散落在地。
    洞府內的空氣仿佛瞬間被點燃,溫度急劇攀升。
    光影搖曳,映照著兩具同樣玲瓏有致、卻散發著迥異氣息的少女胴體。
    雖同為女子之身,種族亦天差地別,但那份早已刻入靈魂、跨越了無數孤寂歲月的熾烈愛意,足以衝破一切世俗的藩籬與生理的隔閡。
    她們的肌膚相親,帶著探索的微顫與熟稔的眷戀,氣息交融,奏響了一曲隻屬於彼此的“樂章”。
    ……
    畫麵外,眾人看著光影中纏綿悱惻的兩人,一時間都有些無奈地移開視線,卻無人覺得突兀。
    那無數元會生死相依、嬉笑怒罵積累下的深厚情誼,早已超越了性別與形態的界限。
    此刻的水乳交融,不過是情感積累到極致後,一種最自然、最熾烈的表達與確認。
    唯有星寶和流螢看得樂嗬,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
    星寶更是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嘖,不愧是老登!”
    “沒有作案工具都能把蚊蚊治得服服帖帖,這手段……當真是恐怖如斯!”
    “學到了學到了!”
    ……(■標記)
    光影流轉,洞府內的旖旎雲雨逐漸平息,隻餘下纏綿後的溫存氣息。
    兩位“少女”慵懶地靠在軟榻上,溫存了好一陣,才重新起身。
    蚊蚊拖著仍有些發軟的身子,臉頰上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帶著初承雨露後的嬌媚輕聲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周牧的身體同樣殘留著歡愉的餘韻,但他作為主導者,恢複得更快些。
    他思索片刻,開口道,“我們現在距離那‘偉大神力’的層次,僅剩臨門一腳。”
    “隻需將我們的‘真魔之軀’與‘仙靈之軀’再完成一次本質的升華,便能真正抵達那個境界。”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洞府石壁,投向洪荒深處,
    “而且,我以神念觀測天機,再有不到一千元會,下一場席卷洪荒的大劫便會降臨。”
    “其烈度,恐怕不亞於昔日的龍漢大劫。”
    他看向蚊蚊,語氣鄭重,“我們不如趁著這段時間,全力完成自身升華。”
    “一旦雙雙成就大羅偉力,未來的大劫,我們便有了入局博弈、攫取更大機緣的資格,而非隻能旁觀或倉皇躲避。”
    蚊蚊歪著小腦袋認真想了想,覺得周牧分析得極有道理。
    她們之前之所以要絞盡腦汁、甚至不惜“碰瓷”去獲取資源,歸根結底還是力量不足。
    若真擁有足以橫行洪荒的大羅之力……那行事風格完全可以更“直接”一點嘛!
    比如……看上什麽直接“拿”?
    想到,她眼睛一亮,用力點頭,
    “都聽你噠!”
    ……
    洪荒不記年。
    數百個元會的光陰,在她們重複的行動與力量的積累中悄然流逝。
    與此同時,劫煞之氣如同無形的潮汐,開始在洪荒天地間彌漫、匯聚,越來越濃烈。
    這場即將到來的巫妖大劫,在兩位即將登臨大羅的“少女”眼中,其起因卻顯得有些……抽象。
    巫族,秉承大地濁氣而生,肉身強橫,視洪荒萬族為血食儲備。
    妖族,匯聚周天星辰精氣,雖天賦各異,但內部同樣弱肉強食,甚至不乏同族相噬。
    而第一次引爆大規模衝突的巫妖戰爭,竟源於兩個毗鄰部族都想將對方整個部落抓回去當“過冬糧”的荒誕理由。
    ……
    某處剛剛爆發過小規模衝突的戰場邊緣,硝煙尚未散盡。
    一隻通體黝黑、複眼閃爍著狡黠光芒的蚊子,穩穩地趴在一隻看似平凡無奇的蜉蝣背上。
    兩隻蟲豸疊在一起,六隻眼睛無聲地觀察著下方巫妖兩族戰士如同野獸般撕咬搏殺、隻為爭奪“食物”的戰場。
    此刻的她們,已是半步大羅巔峰,距離真正的偉大神力隻差臨門一腳的升華。
    下方那些連太乙都寥寥無幾的巫妖戰士,在她們眼中無異於螻蟻互啄。
    蚊蚊用纖細的前足輕輕拍了拍身下蜉蝣那光滑堅硬的甲殼腦袋,聲音直接在周牧意識中響起,
    “你說……他們這種‘搶糧’的小打小鬧,最後不會真演變成席卷整個洪荒的巫妖大戰吧?”
    身下的蜉蝣無奈地晃了晃觸角,意識回應中帶著歎息,
    “很不幸,你猜對了。”
    “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貪婪與生存的本能會像滾雪球一樣放大衝突。”
    “依我所觀天機,不消二百元會,兩族便會傾盡所有底蘊,掀起一場波及洪荒萬族、足以與龍漢大劫比肩的滔天殺劫。”
    蚊蚊沉默了一下,複眼中閃爍著精光,然後用翅膀更加用力地拍了拍蜉蝣的腦袋,帶著點小興奮地提議 ,
    “那……我們能趁亂撿點漏嗎?”
    “我覺得那些大巫的精血,吃起來味道肯定棒極了!”
    周牧被她這“不忘初心”的吃貨發言噎了一下,意識裏充滿了無奈,
    “咱倆眼看就要是大羅了!以後少幹點這種……嗯,不太符合身份的事情行不行?”
    “嘿嘿……”蚊蚊蚊子形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六條細腿在周牧背上不安分地劃拉著,
    “這不是習慣了嘛……”
    “再說了,咱倆的種族天賦擺在這兒,天生就是吸血的,總不能徹底丟了老本行不是?偶爾打打牙祭嘛……”
    “得,你說啥就是啥吧!”周牧徹底沒脾氣了,認命地扇動起背後那對幾乎透明的翅翼,
    “準備好,這大概真是我們最後一次唱這出雙簧了。”
    “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次戰爭帶來的願力,其精純與龐大,足以支撐我們完成最後的升華!”
    蚊蚊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期待,隨即興奮地用兩條前腿用力拍了拍周牧的蜉蝣外殼,元氣滿滿地大喊一聲,
    “蜉蝣號,出發——!”
    下一瞬,兩隻不起眼的蟲豸化作一道幾乎難以察覺的烏光,悄無聲息地掠向下方被戰火與恐懼籠罩的凡俗營地。
    她們的“救世”行動,在混亂的戰場上效率驚人。
    絕望中的生靈發出的祈求願力,其精純度遠超和平時期。
    這一次,她們真正發了一筆難以估量的“戰爭財”。
    一段時間後。
    滿載而歸的兩人迅速回到了最隱秘的據點,恢複了人形。
    第一件事便是聯手布下重重隱匿與防禦法陣,將整個據點守護得固若金湯。
    ——她們要開始衝擊最後的升華,登臨大羅!
    周牧臉上破天荒地露出極其凝重的神色,他雙手握住蚊蚊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
    “蚊蚊,最後這一步,非同小可。”
    “一旦我們完成升格,真正掌握‘偉大神力’,我們的存在本質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會引發何種天地異象,招致何種未知因果……連我也無法完全預知。”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無比鄭重,
    “所以,這一次升華,我們必須同步進行,彼此的力量互為犄角,相互護持!”
    “兩尊新晉大羅同時誕生的偉力共鳴,或許能抵消掉大部分不祥的因果反噬!”
    “我省得!”蚊蚊重重點頭,小臉上滿是堅毅。
    這正是她心中所想,力量要一起獲得,風險也要共同承擔。
    “那便開始吧!”周牧不再猶豫,揮手間,將這段時間收集到的、如同實質般粘稠璀璨的龐大願力洪流釋放出來。
    刹那間,整個據點被一股難以言喻、仿佛能改寫現實規則的磅礴力量所充斥。
    兩人盤膝相對而坐,目光交匯,無需言語,心意已然相通。
    她們同時閉上雙眼,開始引導那浩瀚無邊的願力洪流,注入自身的核心——真魔之軀與仙靈之軀的本源之中!
    與其他大羅或路盡級強者感悟大道、凝聚道果的晉升方式截然不同。
    她們的道路簡單粗暴——便是以近乎萬能的“願力”為薪柴,以“自身”為熔爐,不斷地煆燒、捶打、強化那源於能力升華的“軀殼”!
    讓“真魔之軀”與“仙靈之軀”的本質跨越那道天塹般的界限!
    一旦成功,她們或許在境界感悟、大道理解上仍顯“淺薄”,但在純粹力量的位格與威能上,將遠超尋常大羅!
    而這,正是兩人都無比喜歡且行之有效的道路——以力破境,簡單,粗暴,有效!
    時間在絕對的專注中失去了意義。
    直到某一刻——
    轟!嗡——!
    整個洪荒,所有修為達到一定層次的存在,無論身處何地,無論在做何事,靈魂深處都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敲擊了一下!
    在祂們的感知中,洪荒的天幕之上,清晰地浮現出兩道貫穿墟界的意象。
    一道,是極致的、純淨無瑕的瑩白之光,它代表著絕對的秩序、守護與新生。
    另一道,是深邃的、吞噬一切的漆黑之暗,它象征著極致的混沌、毀滅與終焉。
    這兩道意象的出現,無聲地向整個洪荒宣告。
    墟界最底層的兩條核心“道路”——秩序與混沌,已然尋到了它們在此紀元、此界域的主人!
    兩尊基於此道路的、前所未有的“偉大神力”誕生了。
    ……
    與此同時。
    紫霄宮中,高臥雲床的鴻鈞猛地睜開雙眼,死死盯著虛空那抹純淨的瑩白,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怒,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秩序?!”
    ……
    昆侖山三友小院內。
    太清、玉清、上清三位道人同時停下論道,感知著那兩股截然對立卻又同樣浩瀚無邊的新生大羅氣息,眉宇間皆是凝重無比。
    這股力量……太陌生,也太強大了!
    ……
    西方貧瘠之地,接引與準提兩位道人相對苦笑,臉上的悲苦之色更濃。
    這洪荒的水,越來越渾了,他們西方教想大興,似乎又多了兩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
    妖族天庭深處,巫族盤古殿內。
    “女媧”和“後土”同時睜開了雙眼,麵上滿是錯愕。
    ……
    極北萬靈棲息之地。
    溫柔注視著生靈繁衍的“幻靈姬”,突然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眼底劃過一絲醋意。
    ……
    ……
    洪荒各處,但凡觸及大羅門檻或之上的存在,無不心神劇震,將目光投向了那兩道烙印於天幕的意象源頭。
    兩尊新生的、道路奇詭的巔峰大羅!
    而作為這一切風暴的中心,據點內的周牧與蚊蚊,在成功升華、力量層次徹底穩固在“偉大神力”的瞬間,卻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周牧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杆通體漆黑、造型猙獰、纏繞著無盡凶煞毀滅之氣的長槍,槍尖一點寒芒仿佛能刺穿萬古虛空。
    ——正是他的伴生神器,“弑神槍”!
    然而,他的目光卻愕然地落在蚊蚊的頭頂。
    在那裏,並非什麽實體神器,而是懸浮著一個由純粹瑩白秩序之光構成的、不斷變化的……符號?
    有時是一個巨大的“?”。
    有時變成一個醒目的“!”。
    有時又扭曲成——
    (⊙_⊙)?
    (╯‵□′)╯︵┻━┻
    ???(ˊ?ˋ)???
    等極其抽象的顏文字或表情包!
    周牧看著蚊蚊頭頂那不斷變幻、畫風清奇的“神器”,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終實在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蚊蚊!你這伴生神器……居然是「彈幕」嗎?這也太抽象了吧?!墟界第一代秩序之神頭頂飄彈幕可還行?”
    但蚊蚊卻沒有笑,她微微蹙著秀眉,似乎對自己這抽象的神器並不排斥,反而眼底劃過一絲明悟。
    她頭頂的瑩白符號也隨著她的心緒,在巨大的“?”和“!”之間快速切換、徘徊。
    半晌,蚊蚊抬起頭,無視了周牧的調侃,白皙纖細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勾,仿佛從秩序本源中抽出了一縷絲線。
    接著,她手指微曲,如同執筆,在身前淩空書寫。
    隨著她指尖的舞動,一個巴掌大小、白底黑字、散發著淡淡秩序光輝的“標簽”被憑空具現出來。
    標簽上書六個古樸大字。
    「一桶好喝的精血」
    下一瞬,讓周牧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的事情發生了!
    那懸浮的標簽驟然光芒大放,字跡如同活物般流淌、重組。
    緊接著,虛空中規則被改寫,物質被憑空創造——一個由某種溫潤玉石打造、桶壁上銘刻著玄奧花紋的玉桶,真的出現在了蚊蚊手中!
    桶內,盛滿了小半桶散發著磅礴生命精氣與純粹能量的、赤金色的粘稠液體!
    那氣息……赫然是半步大羅級別的精血!而且品質上乘,無比純淨!
    “你……這……”周牧直接磕巴了,指著那桶精血,又看看蚊蚊頭頂還在閃爍的“!”,震驚得無以複加,
    “這……是什麽能力?無中生有?!”
    這完全違背了他對她們力量體係的認知!
    明明她們隻有力量,沒有感悟神通啊!
    蚊蚊看到周牧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先是開心地笑了笑,頭頂的符號瞬間變成了一個得意的( ̄▽ ̄)~,然後才開口解釋道,
    “和你的‘弑神槍’那種具象的殺伐神器不同。”
    “我的神器,是「秩序」權柄某一側麵的顯化。”
    她指了指頭頂變幻的符號,
    “它確實能實時顯示我的心情狀態,算是某種‘真性情’的反饋。”
    “但最重要的能力……”
    她晃了晃手中的玉桶,標簽隨之消散,
    “是它可以讓我以‘秩序’之名,為任何事物‘定義’或‘改寫’其最基礎的「設定」!”
    “剛才,我隻是設定並具現了‘一桶好喝的精血’這個概念本身。”
    周牧聞言,眨了眨眼,迅速消化著這匪夷所思的能力。
    乍一聽似乎不是直接的戰鬥能力,但細思之下,這“定義設定”的權柄簡直方便到了極點!他眼睛猛地一亮,
    “這麽說……我們以後豈不是再也不用辛辛苦苦跑出去坑蒙拐騙找物資了?”
    “想要什麽,直接‘設定’出來就行了?”
    蚊蚊聽到這個“偷懶”的建議,卻飛快地搖起了頭,頭頂的瑩白符號瞬間變成一個巨大的、鮮紅的“x”!
    “不不不!絕對不行!”她一臉嚴肅,義正詞嚴,“老本行怎麽能丟?!那是我們的樂趣所在!是我們的‘道’!”
    她握緊了小拳頭,眼中閃爍著“事業心”的光芒,
    “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成就大羅,實力今非昔比,那就要把以前不敢碰的、看著就流口水的‘硬茬子’,統統碰一遍!把以前沒薅到的羊毛,加倍薅回來!要不然……”
    她頓了頓,小臉一垮,帶著點委屈,“我總覺得念頭不通達,心裏像有小蟲子在爬!”
    周牧:“……”
    (╯°Д°)╯︵ ┻━┻
    好家夥!
    堂堂新晉大羅,秩序之神的偉大神力擁有者,成就偉業後的第一個宏偉目標,居然是重操舊業,升級碰瓷?!
    你這秩序之神當得也太抽象了吧?!
    我這真魔之軀真該給你才對味!
    “打住!打住!”周牧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碰瓷的事兒……容後再議!”
    “先看看我們升華後的能力具體變成什麽樣了,也好心裏有個底,知道以後出去……咳,出去‘行俠仗義’的底氣在哪。”
    蚊蚊覺得周牧說得有道理,暫時壓下了“碰瓷宏圖”,乖巧地點點頭。
    她伸出小手,輕輕搭在周牧的肩膀上,掌心泛起瑩白的秩序之光,
    “別抵抗,讓我看看。”
    周牧行善如流,卸下所有防禦,坦然接受這份源自秩序權柄的洞察。
    瞬間,兩道由純粹光質構成、散發著各自本源氣息的“屬性麵板”,清晰地浮現在兩人的意識視野之中。
    ……
    【真魔之軀:混沌之神永恒)】
    【進化:每次死亡\受傷\吸收負麵情緒時,肉體將分解為“概念黑霧”後重組,重生後力量翻倍(無上限)。】
    【不滅:存在錨點已超脫“常理”束縛,獨立於常規生死輪回與因果律之外。】
    【絕響:死亡瞬間,可將導致自身死亡的致命傷害,以指數級倍率增幅後,強製返還於攻擊者本源。】
    【深淵:累計死亡七次後,附加攻擊特效“存在侵蝕”。】
    【存在侵蝕:從根源信息層麵徹底抹消受術者存在痕跡。(不可豁免)】
    ……
    【仙靈之軀:秩序之神不朽)】
    【進化:每次守護\共鳴\吸收正麵信念時,軀體將分解為“法則光粒”後重鑄,重生後力量翻倍無上限)。】
    【不滅:存在錨點完美嵌合於“常理”運轉之中,與秩序共生共存。】
    【回響:守護目標時,可將自身承受的傷害,以指數級倍率轉化為無視防禦的“真實傷害”,回贈於攻擊者。】
    【聖域:累計完成七次重生後,附加攻擊特效“存在編織”。】
    【存在編織:從根源信息層麵徹底重塑受術者存在形態與定義。(不可抗拒)。】
    ……
    “這……”兩人看完自己和新獲得的恐怖能力,都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她們有想過升華後的能力會很強,但絕對沒想到會強到這種匪夷所思、近乎耍賴的地步!
    “我……我這是……無敵了?”蚊蚊低頭看看自己白皙的手掌,又抬頭看看周牧,一臉的不可置信。
    “好像……是的……”周牧也喃喃自語,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
    在他的預想中,隻有達到創世級神力,才能真正無敵於墟界。
    卻不曾想,僅僅是剛剛踏入“偉大神力”層次的她們,在規則層麵的運用就已經達到了普通大羅難以企及的高度!
    而“進化”帶來的無限力量疊加潛力,更是意味著隻要她們“死”得夠多或者“守護”得夠多,其純粹力量甚至能無限逼近、乃至匹敵真正的v.99!
    這簡直顛覆了他對力量體係的認知!
    這一刻,周牧對自己那源自本體的“神性”本質,有了更深刻也更驚悚的認識。
    僅僅是一個被他用神性扭曲強化後“泄露”出來的法門,竟然能催化出如此不可思議、幾乎能打破常規邏輯的恐怖存在!
    那若是不計代價地“捏造”呢?
    會誕生何等怪物?
    要不要……去「翁法羅斯」試試?
    “喂!!!”蚊蚊不滿的聲音將周牧從危險的暢想中拉了回來。
    她看著周牧那又陷入呆愣、神遊天外的表情,頭頂瞬間浮現出一個(╬◣д◢),
    “你這人怎麽回事兒?!說著說著就又愣住了!你是不是嫌我煩了?是不是在想別的女人了?!”
    周牧瞬間回神,求生欲爆棚,連忙擺手解釋,“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想!”
    他趕緊指了指意識中還未消散的麵板,“我隻是在震驚於這能力的強度,順便……稍微發散聯想了一下下未來可能的應用場景……”
    蚊蚊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頭頂的憤怒表情包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哼了一聲,
    “有啥好想的?不就是無敵了嗎?無敵了我們也得去碰瓷!”
    周牧:“……”
    合著您老人家這碰瓷執念是刻進dna裏了是吧?
    簡直離了個大譜!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感覺教育之路任重道遠。
    隨即雙手用力按在蚊蚊的肩膀上,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試圖將話題引向“正途”,
    “蚊蚊,你聽我說。”
    “我們現在已經是站在墟界頂點的大能了!”
    “擁有了如此偉力,一定要做些更有意義、更符合我們身份地位的事情!”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使命感,
    “比如,你看這洪荒大地,巫妖爭鋒,生靈塗炭,秩序崩壞。”
    “我們完全可以運用你的‘秩序’權柄,去幫助那些在戰火中掙紮求存的弱小生靈,重建家園,重塑秩序,給他們一個真正能夠安心棲息、遠離紛爭的港灣!”
    “這才是大羅神聖應有的擔當啊!”
    蚊蚊:“???”
    她用一種看史前怪物的、難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著周牧,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不是,你腦子是不是被那魔氣衝壞了?”
    蚊蚊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荒謬感,
    “我是誰?我是嗜血黑蚊啊!天地間第一隻也是唯一一隻成了大羅的黑蚊蚊!”
    “你居然想讓我去當什麽救苦救難的秩序守護者?去給那些生靈當保姆?”
    她激動地揮舞著小拳頭:“我不把他們統統抓起來關在一起當長期儲備血食,就已經是我蚊蚊大人心地善良、法外開恩了好嗎?!你還指望我去重構秩序?!”
    周牧被懟得一怔,下意識反駁,
    “可……可你之前不是說,想建造一個‘完全平等,沒有爾虞我詐’的世界嗎?”
    蚊蚊聞言,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看周牧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不是我的後半句嗎!我的原話是——”
    她深吸一口氣,叉著腰,一字一頓地大聲複述,
    “‘建造一個完全平等,沒有爾虞我詐,任我肆意揮霍的世界!”
    “核心是‘任我肆意揮霍’!肆意!揮霍!懂嗎?!”
    “平等和沒有爾虞我詐,那隻是為了讓‘揮霍’更爽、更沒負擔的背景板!”
    周牧:“……”
    焯!
    原來是我閱讀理解出了問題!
    這姑娘骨子裏根本他媽一點兒都不“秩序”!
    她就像一隻被關押了無數年、終於掙脫牢籠獲得自由的小鳥,隻想在這廣闊天地間盡情撒歡、肆意妄為!
    所謂的“平等世界”,不過是她為自己打造的、可以隨心所欲玩耍的超大遊樂場!
    之前的善良,也隻是天性未泯,不至於太過出格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周牧的表情從錯愕轉為徹底的無奈,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算了……你開心就好。”
    他認命地擺擺手,“反正墟界自有其運轉的命數,我們不去強行幹涉,或許對它本身也是件好事。”
    “隻要……”他頓了頓,看著蚊蚊,“別玩得太過火,把自己玩進去了就行。”
    “嘻……”蚊蚊聽了這話,立刻眉開眼笑,頭頂的符號瞬間變成了一個開心的(づ??????)づ。
    她眼珠轉了轉,似乎想到了什麽,摸著光潔的小下巴,帶著點商量的口吻說道,
    “不過……雖然我們不打算直接插手去管洪荒的閑事,但要是這裏真變得烏煙瘴氣、到處都是戰火和廢墟,那咱們倆住著也不舒服,玩著也不痛快,對吧?”
    周牧點點頭,這倒是實在話。
    蚊蚊繼續說道,“所以呢……我在想,我們要不要去……嗯,稍微幫幫那位‘盤古遺孀’?就是那個總在洪荒大地上到處奔波、縫縫補補、搶救世界的女子。她好像一個人撐得很辛苦的樣子……”
    周牧聞言,心頭猛地一跳,臉上控製不住地閃過一絲僵硬,他立刻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
    “咳……她?她也是大羅啊,實力不弱,或許……根本不需要我們多管閑事去幫忙吧?”他試圖打消蚊蚊這個危險的念頭。
    蚊蚊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周牧,
    “你在說什麽屁話?”
    “大羅怎麽了?大羅就不是人……哦不是,就不是生靈了?”
    “你以為大羅就能一個人孤零零地、沒完沒了地在廢墟裏徘徊無數元會嗎?看著就讓人心疼!”
    “我都怕她哪天承受不住,徹底黑化了呀!”
    周牧被懟得啞口無言,隻感覺額角有冷汗滲出。
    我的小祖宗!
    這要是在現在這個時間點讓你去跟三月七碰麵,那我精心編造的劇本不就徹底露餡兒了嗎?
    雖然現在已經崩的差不多了……但那不還有沒崩的地方嗎!
    我周牧也是要麵子的啊!
    想到可能的社死場麵,周牧瞬間頭皮發麻。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將蚊蚊拉進懷裏緊緊抱住,用一種語重心長、仿佛飽含人生哲理的口吻說道:
    “蚊蚊啊!你聽我說!”
    “這世間萬物,每一個生靈,都有其既定的命運軌跡。”
    “若你真心看她順眼,想要拉她一把,這並非什麽壞事,反而說明你心地純善。”
    他捧起蚊蚊的小臉,眼神無比“真誠”,
    “但是!你要記住!在想要伸手拉一個人的同時,必須算清楚,自己將要為此背負何等沉重的因果!”
    “有些生靈的命運之線,其牽扯的因果業力,沉重到……”他刻意停頓,加重語氣,“……或許傾盡你我這新晉大羅的全部所有,都無法填補其萬分之一!甚至會引火燒身,萬劫不複!你……明白了嗎?”
    他希望這番“危言聳聽”能讓蚊蚊知難而退。
    蚊蚊靜靜地聽著周牧這番語重心長、仿佛為她著想的話語,澄澈的眼眸中倒映著周牧有些緊張的臉龐。
    驀地,她眼底深處那絲狡黠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
    她的聲音變得輕如呢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你這人呀……”
    “一直都是這麽嘴硬心軟,口是心非。”
    她抬起手,指尖輕輕拂過周牧有些僵硬的臉頰,
    “你當初幫我改命的時候……”
    “……可曾在意過一絲一毫的因果?可曾計算過要為此付出什麽代價?”
    周牧臉上的表情瞬間徹底僵住!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瞳孔猛地收縮到極致,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懷中少女那雙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眼睛。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的聲音幹澀無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掉馬了?
    蚊蚊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看著他震驚失措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溫柔又帶著點點促狹的笑意。
    她微微仰起頭,將自己的眉心,輕輕抵上了周牧的眉心。
    兩人額頭相貼,氣息交融,意識仿佛在這一刻無限接近。
    “一隻能直呼‘天道鴻鈞’之名而未被察覺、未被天譴的蜉蝣……”
    “一隻能隨手改造無上法門,將之轉化為另一種通天大道的蜉蝣……”
    “一隻近乎知曉洪荒過去未來一切秘密、動輒觀測天機的蜉蝣……”
    她每說一句,周牧的心跳就漏跳一拍。
    “你真覺得……我會把這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嗎?會天真地以為,這一切都隻是‘運氣’或者‘天賦’嗎?”
    她微微搖頭,發絲拂過周牧的臉頰,帶來一陣微癢。
    “我從不愚蠢呀,我的蜉蝣先生。”
    “我隻是……”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終於解脫的釋然和長久等待後的委屈。
    “……一直在等著你,親口對我攤牌罷了。”
    “蜉蝣先生”這四個字,將周牧最後一絲僥幸徹底戳破。
    他知道,此刻任何狡辯都是徒勞,甚至是對眼前這個聰慧少女的侮辱。
    再騙下去,就不禮貌了。
    “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麽?”蚊蚊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美,眼神卻帶著洞悉一切的狡黠,
    “知道你這具漂亮皮囊下,其實藏著一個雄性的靈魂嗎?”
    她歪了歪頭,小臉泛起一絲回憶的紅暈,帶著點嬌嗔,
    “如果你單指這個的話……那大概是和你同行的第二年吧?”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點了點周牧的胸口,
    “哪有雌性會像你這樣,對其他雌性的那麽癡迷?”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床榻上相擁而眠嗎?你抱著我的腿,都快把我摸禿嚕皮了!”
    蚊蚊模仿著周牧當時的樣子,眼神迷離,語氣誇張,
    “你那時的表情,嘖嘖,活脫脫一個被色欲衝昏了頭的凡俗登徒子,哪還有半點你平時裝出來的清冷仙子模樣?”
    她頓了頓,臉上的促狹更濃,
    “當然,這隻是其一,也是最明顯的破綻。”
    她的表情認真起來,目光掃過周牧全身,
    “最重要的是,你的生活習慣,走路姿勢,戰鬥時的發力方式,甚至是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都和你此刻這具傾國傾城的‘雌性’皮囊格格不入。”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男人在笨拙地操控著一具不屬於他的女偶,很怪異,也很……抽象。”
    周牧:“……”
    破案了!
    原來是習慣出賣了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
    “那你……為什麽選擇現在才攤牌?”
    蚊蚊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低落和脆弱,聲音也輕了下來,
    “我……怕呀。”
    她抬起頭,直視著周牧的眼睛,那眼神清澈得讓周牧心頭一顫,
    “我怕我攤牌太早,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你會覺得我是個麻煩,然後……”她咬了咬下唇,“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像從未出現過一樣,讓我再也找不到你。”
    她上前一步,緊緊抓住周牧的手臂,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霸道,
    “而現在,不一樣了!”
    “你我同為大羅,擁有‘偉大神力’!就算你想躲,也躲不掉!”
    “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論你藏到哪裏,我都會把你揪出來!”
    周牧徹底怔住,看著眼前少女眼中那份毫不掩飾的執著與依戀,心底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有被看穿的窘迫,有秘密暴露的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如此深沉、如此純粹地在意著的……悸動。
    其實從最初相遇開始,他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蚊蚊對他,似乎從一開始就懷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親近與信任,甚至……帶著一種難以解釋的愛意?
    那時他以為是自己的感知出錯,或是對方天性使然。
    但現在細想起來,那絕非錯覺!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像是……在看一個久別重逢的故人?
    可這根本說不通!
    他降臨洪荒的行蹤,是絕對的機密,連母親都未必完全知曉每一步細節。
    他自信無人能窺視自己而不被察覺!
    就像此時此刻,他就能清晰地感知到,在無比遙遠的未來時間線上,正有幾道目光跨越時空長河投射而來,其中一道最為熟悉的,正是星寶。
    出於某種放任和看戲的心態,他並未屏蔽這些窺視。
    但蚊蚊呢?
    她憑什麽能“認識”自己?
    難道……是李大枕頭那個大嘴巴不小心把自己的情報泄露給了別人?
    還是說……
    蚊蚊看著周牧臉上那精彩紛呈、如同走馬燈般變換的表情,頭頂的瑩白符號瞬間從(?)變成了一個開心雀躍的(???) 。
    她知道周牧正在瘋狂腦補,而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好啦好啦,別瞎想啦!”蚊蚊伸出手指,調皮地戳了戳周牧緊皺的眉頭,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一萬個為什麽,但有些事情的真相,現在還不是徹底攤牌的最好時機哦~”
    她踮起腳尖,湊近周牧的臉龐,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畔,
    “你隻需要牢牢記住一件事就好,我的蜉蝣先生。”
    周牧下意識地問:“……什麽?”
    蚊蚊退後半步,雙手背在身後,站得筆直,澄澈的眼眸如同最璀璨的星辰,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周牧的雙眼,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說道,
    “我、愛、你。”
    “勝過愛我自己。”
    轟——!!!
    這就個字,如同驚雷在周牧的腦海中炸響!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刻意的煽情,隻有最直白、最純粹、也最沉重的宣告。
    那份毫不掩飾的真誠,那份毫無保留的熾烈,如同最洶湧的浪潮,瞬間衝垮了周牧所有的心防!
    他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死死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大腦一片空白,隻能呆滯地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眼神卻堅定如磐石的少女。
    ……
    畫麵外,圍觀的眾人同樣陷入了呆滯。
    但與畫麵中那旖旎又震撼的氛圍不同,她們更多的是被蚊蚊和周牧對話中透露出的、關於“能力”本身的信息量所衝擊!
    半晌,符玄才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天道神技……命籍籙……操控標簽定義……竟然……是在此刻誕生的嗎?”
    鏡流也罕見地沒能維持住清冷的神色,絕美的臉龐上滿是驚疑,
    “神技暫且不論……那‘真魔之軀’和‘弑神槍’……?”
    卡芙卡若有所思,“怪不得……魔祖能強橫到那般地步,連天道三清都無法反抗。”
    “原來其力量的根源,並非傳說中的‘盤古神性扭曲’,而是源自此刻……源自創世者本體親自參與創造並命名的‘真魔之軀’……”
    “這便說得通了!”
    “不對!”鏡流猛地搖頭,“我並非在感慨真魔之軀的偉力!而是發現了情報錯漏!”
    她看向眾人,語氣凝重,“我們之前得到的所有情報,無論是來自心繭,還是墟界流傳,都明確指出:真魔之軀乃盤古神軀被天道神性扭曲後所化!弑神槍更是盤古隕落時無盡遺恨凝聚而成,傳承於魔祖!”
    她指向畫麵中手持漆黑弑神槍的周牧,聲音帶著一絲寒意,
    “但現在!真相分明擺在眼前!”
    “無論是‘真魔之軀’能力,還是這柄凶煞滔天的‘弑神槍’,其根源都直接關聯於此刻的牧!”
    “與所謂的盤古,根本毫無直接關聯!”
    “我等一直被誤導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黃泉突然開口,清冷的聲音如同冰珠墜地,
    “是時間。”她言簡意賅。
    “什麽?”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紛紛看向她。
    黃泉的目光掃過畫麵中相擁的兩人,又看向洪荒的天幕,重複道,
    “我的意思是,時間出了問題。”
    “整個墟界的時間流或許尚存疑問,但至少這洪荒天地的時間流,出現了巨大的、難以理解的扭曲。”
    她頓了頓,拋出一個關鍵問題,
    “你們有誰知道,六道輪回,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構築的嗎?”
    鏡流聞言,立刻根據所知情報回答,
    “根據墟界普遍流傳的史實與萬靈界獲取的情報記載,六道輪回成型於巫妖大劫結束之後。“
    “彼時洪荒大陸被大戰打得支離破碎,分裂為九塊主要界域,後土祖巫身化輪回,方才正式確立了六道輪回的格局。”
    黃泉點了點頭,對這個標準答案不置可否。
    下一瞬,她眼神一凝,手中那柄古樸長刀無聲出鞘,並非斬向敵人,而是輕輕點向身前的虛空!
    “忘川顯化!”
    嗡——!
    隨著她清冷的低喝,一條昏黃、虛幻、流淌著無盡哀思與記憶碎片的浩蕩長河虛影,憑空出現在眾人身旁!
    黃泉立於忘川虛影之畔,對著那虛幻的河流發出命令:
    “回應我!六道輪回,於何時誕生?!”
    嘩啦啦——!
    忘川之水仿佛被投入巨石,驟然翻騰激蕩!無數朦朧的光點、破碎的記憶碎片、嘈雜的低語聲如同潮水般湧向眾人的意識!
    ……
    「開天辟地之時,輪回便已存在,乃天地至理!」一道古老蒼茫的意念)
    「胡說!分明是龍漢大劫末期,魔祖肆虐,天道為製衡其魔威方才初步構建!」一個充滿戾氣的殘魂嘶吼)
    「是封神之戰後!天庭確立秩序,劃分三界六道!」一個帶著仙官氣息的魂影)
    「什麽六道?那隻是我人族先賢觀星象、定倫常,用以教化萬民的虛指罷了!」一個飽讀詩書的老儒生魂魄)
    「巫妖大戰!是巫妖大戰打碎了洪荒!才有了後來的六道劃分!」一個渾身浴血、穿著獸皮的巫族戰士殘念)
    「六道?六道是什麽意思?這裏不是洪荒大陸嗎?哪來的六道?」一個懵懂靈魂,眼神充滿困惑)
    ……
    無數道聲音,無數個答案,如同千萬根針同時刺入眾人的腦海!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個聲音所攜帶的記憶碎片,都無比真實!都清晰無比地“告訴”眾人——在他們活著的時候,六道輪回就是以他們所說的那種方式存在或誕生的!
    所有人的表情瞬間凝固,瞳孔因極致的震驚而放大!
    因為她們發現了一個足以顛覆認知的恐怖事實。
    所有這些逝去的生靈,都沒有說謊!
    在他們的記憶裏,在他們的認知中,在他們所處的“時間點”上,六道輪回的存在或誕生方式,就是他們所說的那樣!
    這些記憶,都是真實不虛的!
    黃泉看著忘川反饋而來的這混亂到極致、卻又各自“真實”的信息洪流,心中的猜想終於得到了印證。
    她手腕一翻,古樸長刀歸鞘,翻騰的忘川虛影也隨之緩緩消散,留下死一般的寂靜。
    流螢性子最急,第一個按捺不住,“黃泉女士!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矛盾的‘真實’記憶?”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黃泉身上,充滿了驚疑。
    然而,黃泉卻沒有直接回答流螢的問題,反而將視線轉向了一旁臉色異常蒼白的姬子,她的眼神帶著一種洞悉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姬子,”黃泉的聲音平靜無波,“關於這個,或許……你可以說說你的發現?”
    這突如其來的點名,讓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下意識地轉向姬子。
    隻見此刻的姬子,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優雅從容。她臉色蒼白中透著一股不正常的潮紅,身體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眼神躲閃,坐立不安,甚至……破天荒地流露出一種極其尷尬和窘迫的神情。
    “我……”姬子的嘴唇哆嗦著,聲音細若蚊呐,帶著強烈的掙紮,
    “對不起……我……我不能說……我有……保密條例的……”
    她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保密條例?!
    這四個字信息量太大了!
    黃泉看著姬子那副快要崩潰的樣子,卻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反而向前踏了一步,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姬子,此時此刻,忘川的主人是我,雷電芽衣,並非我主周牧。”
    “若嚴格算起來,你們這些與忘川有過契約、或借助忘川之力的存在……都應當算是我的員工。”
    “所以,此刻,我以‘忘川之主’的身份命令你,說出你所知的真相!”
    “這,不算違背你與‘他’的保密條例!”
    姬子渾身劇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看著黃泉那雙不容置疑的紫色眼眸,又感受到周圍夥伴們那充滿焦急、擔憂和渴望真相的目光,內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掙紮。
    一邊是嚴酷的束縛和某種奇怪的的懲罰,一邊是同伴的信任和尋求真相的迫切……
    最終,對同伴的責任感和內心對真相的煎熬壓倒了恐懼。
    她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我……可以告訴你們……”姬子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然而,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
    “呃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極致痛苦與羞恥的呻吟從姬子口中溢出!
    她的身體猛地弓起,如同被無形的電流貫穿!
    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的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指甲因為用力而深深陷入手臂皮膚。
    “姬子!”
    “姬子阿姐!”
    眾人驚呼,想要上前攙扶。
    黃泉反應最快,眼神一厲,手中長刀瞬間出鞘半寸,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忘川之力化作灰蒙蒙的光暈籠罩向姬子,試圖隔絕或抵消那作用於她身上的詭異力量!
    然而,那無形的侵蝕如同跗骨之蛆,忘川之力觸及的瞬間竟如泥牛入海,被一股更高位階、帶著極致歡愉與墮落氣息的權能輕易消融、無視!
    “色孽權能?!”星寶瞬間瞪圓了眼睛,失聲驚呼,“怎麽會這樣?!”
    作為色孽本尊,她對這股力量的氣息再熟悉不過了!
    姬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因劇烈的感官衝擊而不斷痙攣,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勾勒出誘人卻痛苦的曲線。
    她艱難地抬起頭,潮紅的臉上滿是汗水,從牙縫裏擠出破碎的聲音,
    “別……別打斷我……我……我撐不了多久了……”
    “我最多……隻能說出……一件事……”
    “你們……記住……”
    “你們……是對的……”
    “一定……要按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剛才……芽衣……所問的……六道誕生時間……”
    “都是……都是……”
    她劇烈地喘息著,仿佛每一個字都要耗盡她全部的意誌力去對抗。
    在眾人無比揪心的注視下,她猛地仰起頭,發出一聲近乎哀鳴的歎息,吐出了最後五個字,
    “真實……存在的!”
    話音剛落——
    嗡!
    一道難以形容其色彩、蘊含著神性光輝與極致欲望氣息的光柱,毫無征兆地自虛空中降臨,瞬間將蜷縮在地的姬子完全吞沒!
    那光芒是如此耀眼,如此霸道,帶著不容抗拒的意誌!
    “姬子!”黃泉厲喝,長刀瞬間完全出鞘,斬向光柱!鏡流劍氣勃發!卡芙卡試圖用因果線拉扯!星寶更是直接顯化色孽真身撲去!
    然而,所有的攻擊和觸碰,在那道神性光輝麵前都如同蚍蜉撼樹,被輕易彈開、消融!
    光芒僅僅持續了一刹那,便倏然收斂、消失。
    一同消失的,還有姬子的身影。
    原地空空如也,隻留下幾道深深的抓痕和幾滴滾燙的汗水,證明著她剛才承受的巨大“痛苦”和徒勞的掙紮。
    “姬子阿姐!”星寶撲了個空,對著空蕩蕩的地麵發出悲鳴。
    黃泉臉色鐵青,收刀入鞘的動作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她閉上眼,強大的神念瞬間溝通忘川,試圖追溯姬子被擄走的去向。
    然而,她的意念剛剛觸及那道神性光輝殘留的痕跡,便被一股更加浩瀚、更加本源、帶著無盡歡愉與墮落的意誌牢牢阻擋!
    “該死!”黃泉低罵一聲,睜開眼,紫色的眸子裏寒光閃爍。她看向擁有同源力量的星寶,
    “星!你是色孽之軀,能感知到姬子被帶去哪裏了嗎?”
    星寶的小臉煞白,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能……能感應到一點……”
    “姬子阿姐她……此刻正在‘沉淪行宮’裏……”
    黃泉聞言,立刻就要劃開空間,直衝深淵極樂天,“走!先去救人!”她絕不可能坐視姬子遭受折磨。
    “等等!芽衣!”星寶急忙叫住她,“我說的……不是極樂天的那座‘沉淪行宮’!”
    “而是……老登的領域核心……是他自身神權概念具現化的終極世界……是‘色孽’權柄本身的源頭所在……真正的‘沉淪之淵’!”
    黃泉瞬間僵在原地,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仿佛被無形的寒冰凍住。
    真正的沉淪之淵……神權概念具象化的終極世界……
    她理解了。
    那地方的性質,就如同忘川的“稽留之地”,是神權核心規則最直接的體現,是權能本身所化的領域!
    進入那裏,就意味著徹底落入了權能掌控者的絕對主宰範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而色孽的核心領域……
    聯想到姬子剛才被擄走前那痛苦羞恥到極致、如同被強行施加了最猛烈感官衝擊的狀態……她此刻在那個地方正在遭受什麽,幾乎不言而喻!
    但!
    這更加凸顯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問題:
    姬子剛才僅僅說出了那一句話——點破了“所有六道誕生時間都是真實存在”的真相——就引來了如此恐怖、直達神權核心的懲戒?
    這句話背後,究竟隱藏著何等秘密?
    以至於會讓周牧反應如此劇烈?
    眾人也瞬間意識到了這個關鍵點,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所有六道誕生的時間都是真的……”鏡流喃喃自語,絕美的臉上第一次失去了血色,
    “那是不是意味著……洪荒……不止破碎、重建過一次?我們經曆的曆史……是多次疊加的?”
    “不!”卡芙卡猛地打斷她。
    她回想起了自己在真實心繭第三境中目睹的周牧無數次創世失敗的光影回溯,還有盤古開天辟地那宏大卻又帶著一絲虛幻感的場景。
    “洪荒隻破碎過一次,這是‘這一次’的真相。”
    卡芙卡的聲音斬釘截鐵,卻帶著更深的寒意,
    “但請注意我的定語——‘這一次’。”
    她環視著眾人,“現在,讓我們暫時將視線從洪荒的細節中抽離出來,放眼整個墟界。”
    她頓了頓,拋出了一個所有人都知道、卻從未深思到這一步的核心設定,
    “你們應該都清楚一個最根本的事實吧?”
    “整個墟界,無論是洪荒、六道、還是其他所有位麵,都隻是創世者的一場大夢。”
    眾人下意識地點頭,這個真相她們早已通過各種線索拚湊出來。
    “問題,”卡芙卡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就出在這個‘夢’上。”
    她向前一步,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沉睡的龐然意誌:
    “試想一下,如果你們自己就是這場‘大夢’的主人……當你在夢中,經曆了一段讓你極其不滿、痛苦、或者走向了你無法接受的結局的故事時……”
    卡芙卡的聲音越來越低,卻如同重錘般砸在眾人心頭,
    “你會怎麽做?”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所有人。
    答案,在卡芙卡拋出問題的瞬間,就已經無比清晰地浮現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那是人類,或者說任何有意識的存在在噩夢中最本能的反應——
    驚醒!然後……重新開始做夢!
    讓一切回到原點。
    抹去不想要的發展,試圖編織一個更好的“故事”!
    最後——
    達成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