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盤古:周牧,我上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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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外的眾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但畫麵裏,蚊蚊和周牧卻依舊沉浸在屬於她們的“歲月靜好”之中。
    攤牌之後,那層無形的隔膜似乎消融了。
    兩人不再遮掩對彼此的心意,如同熱戀中的眷侶,在洪荒壯麗的山河間肆意遊曆,留下成雙的“痕跡”。
    時光仿佛被拉長,變得甜蜜。
    蚊蚊依舊熱衷於“升級碰瓷”,目標從昔日的“小魚小蝦”轉向了那些聲名赫赫的大能。
    周牧則無奈又寵溺地充當著“共犯”與“保鏢”。
    蚊蚊頭頂的抽象彈幕符號,也常常因為周牧的縱容和偶爾的“同流合汙”而歡快地跳躍著(????)。
    然而,劫難的陰影終究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
    並非無跡可尋——巫妖兩族因爭奪洪荒主導權積累的仇恨早已如同幹柴。
    隻是讓周牧和蚊蚊都未曾料到的是,這火,一點即燃,且瞬間焚天煮海,烈度從一開始就達到了頂峰!
    ……
    巫族十二祖巫,除卻坐鎮盤古殿的後土,其餘十一位盡數披掛出征;妖族天庭,除女媧外,帝俊、太一、伏羲、鯤鵬等頂尖大能傾巢而出。
    頃刻間,原本廣袤祥和的洪荒大地,化作了絞殺億萬生靈的恐怖磨盤。
    此刻,戰場邊緣一處被空間褶皺巧妙遮蔽的角落。
    蚊蚊蚊子形態)正趴在周牧蜉蝣形態)的背上,六隻複眼呆滯地映照著遠處那毀天滅地的景象。
    蒼穹之上,是妖族引動周天星辰偉力布下的“周天星鬥大陣”,億萬星輝垂落,化作撕裂虛空的毀滅光束;大地之上,是巫族凝聚盤古血脈召喚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濁氣翻湧,一尊頂天立地的模糊巨人虛影咆哮著揮拳,每一擊都撼動乾坤!
    “他們……瘋了嗎?!”蚊蚊的意識傳入周牧腦海,“那是盤古遺骸所著的大陣啊!他們是想徹底打碎洪荒嗎?!這力量……足以將大羅都送進永恒的‘死境’!”
    周牧也懵了,“不應該啊……仇恨積累怎會如此之快?怎會一上來就是搏命?”
    然而,就在他們念頭閃過的瞬息,洪荒最大的“磨盤”啟動了!
    天與地的碰撞!星輝與濁氣的湮滅!
    沒有過程,或者說,過程短暫到連時光長河都難以捕捉其漣漪。
    僅僅一次陣法的對轟衝擊!
    洪荒近乎九成的生靈——無論凡俗螻蟻、草木精怪,還是金仙、太乙,甚至連慘叫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這兩股源自創世神骸的恐怖偉力,瞬間磨滅!肉身、神魂、真靈……盡數化為齏粉,歸於虛無!
    兩位“少女”瞬間僵住,意識一片空白。
    她們雖見慣了生死,但這等近乎滅世的景象,依舊帶來了靈魂深處的不小震撼。
    但這一刻,情緒波動最劇烈的,卻並非她們。
    在戰場中心,一片被強行撐開的、搖搖欲墜的白色領域內,三月七顫抖著跪在滿目瘡痍、生機斷絕的大地上。
    她目之所及,再無哀嚎,隻有一片死寂的焦土與破碎的空間裂痕。
    她耗費了近乎本源的力量,才在兩大絕陣碰撞的瞬間,強行庇護住了靠近她的一成生靈。
    代價是慘重的。
    她周身那代表“創生、淨化、守護”的法則光輝黯淡到了極致,並非能量耗盡——大羅的能量近乎無窮——而是“守護”這個概念本身,在對抗那滅世偉力時,被強行透支、磨損到了極限!
    “……為什麽?”她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泣血的悲鳴,回蕩在死寂的焦土上,
    “洪荒如此廣袤……難道還不夠你們分嗎?”
    “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淚水無聲滑落,滴在焦黑的土地上,卻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
    她身後,那些被她庇護下來的幸存者們,看著救主如此悲傷,臉上也隻剩下麻木的悲戚。
    戰爭的腳步並未因無盡生靈的滅絕而停歇。
    大陣碰撞的餘波,如同輻射一般,無情地掃向洪荒大地本身!
    首當其衝的,便是那根撐起洪荒天地、象征著世界脊梁的——不周山!
    “哢嚓——!!!”
    那象征著天地支柱的斷裂聲,來得如此迅猛,如此決絕!
    快到連周牧和蚊蚊這兩位大羅極巔的存在,都未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阻止!
    “不好!”周牧與蚊蚊的驚駭念頭同時炸響!
    刹那!僅僅是下一個刹那!
    一道渺小卻無比堅韌的蜉蝣之影,驟然膨脹,化作頂天立地的擎天神柱!
    周牧燃燒著魔軀本源,硬生生以自身蜉蝣之軀,撐住了那攔腰折斷、正轟然傾倒的洪荒天柱!
    浩瀚的魔氣與混沌神光交織,死死抵住崩塌的天地偉力。
    與此同時,無數道瑩白如玉的秩序“標簽”如同暴雨般灑落洪荒破碎的虛空!
    蚊蚊顯化人形,麵色凝重,雙手急速劃動。
    “定義:空間穩固!”
    “設定:地脈愈合!”
    “概念:崩壞暫停!”
    ……
    一個個散發著秩序神輝的標簽烙印在虛空裂痕、破碎的大陸邊緣,強行將即將徹底崩解的洪荒大地,暫時“縫合”了起來!
    幸存的洪荒生靈們,無不目瞪口呆,神魂震顫。
    他們無法理解,也無法形容眼前的景象。
    ——一隻蜉蝣撐起了崩塌的天地!一隻蚊子撒下的神光,竟能強行粘合破碎的世界!
    兩個存在形式如此渺小的生靈,竟在挽天傾!
    周牧心中其實萬般不願。
    他隻想按部就班地完成劇本,等待與星穹列車和星核獵手在和平中相遇。
    但蚊蚊骨子裏的善良,讓她無法坐視世界在自己眼前徹底毀滅。
    對愛人的情意,終究壓過了他精心編排的劇本。
    於是,周牧最不想見到的一幕,無可避免地發生了。
    就在蚊蚊全神貫注地修補著最後幾道觸目驚心的空間裂痕時。
    剛剛穩固住不周山頹勢的周牧已恢複清冷仙子的人形態),眼前的空間微微蕩漾,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
    那是個娃娃臉、個子不高,卻散發著沉靜包容又隱含無上威嚴氣息的女子。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雅利洛風格工裝,黑色絲襪包裹著纖細的雙腿。
    正是死境之主,森之黑山羊的本相之一——莎布·尼古拉斯!
    周牧:“……”
    莎布:“……”
    兩人大眼瞪小眼,空氣仿佛凝固了。
    周牧喉頭滾動,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裏,最終隻艱難地擠出一個字,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幹澀,
    “……媽。”
    這一個字,卻像火星掉進了油桶!
    莎布那張可愛的娃娃臉瞬間漲得通紅,她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具傾國傾城的“女兒身”,眼神從震驚到難以置信,再到熊熊怒火,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帶著刺骨的寒意,
    “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
    “我沒有喜歡穿女裝的兒子!”
    她指著周牧,指尖都在顫抖,
    “你看看你!這像什麽樣子?!”
    周牧瞬間鬧了個大紅臉,連耳根都燒了起來,急忙解釋,
    “媽,你聽我解釋!這是個意外,轉生的時候出了點岔子……”
    “岔子?!放屁!”莎布直接打斷,怒火更熾,“你告訴我你能出什麽岔子?!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分明是你自己……”
    她越說越氣,但看著周牧那尷尬又帶著點委屈的神情,眼眶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聲音也軟化下來,帶著深深的哀求,
    “兒啊……媽媽不指望你有多強,也不嫌你腦子笨……媽媽隻想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你可千萬不能……千萬不能沉淪在這具身體的感官肉欲裏啊……那不是你的歸宿……那會毀了你……”
    周牧感覺自己快熟了,直接成了大紅人。
    字裏行間他聽懂了——莎布認定他沉溺於女體的感官享受,甚至可能被色孽權能反向侵蝕了心智!
    這誤會簡直離譜到家了!
    可他偏偏百口莫辯。
    難道說被李大枕頭算計了不成?
    這話說出去也沒人信呀!
    就在周牧急得抓耳撓塞之際,一道溫柔的夾子音摻和進來,
    “小蜉蝣~這位是……?”
    蚊蚊修補完最後一道裂縫,翩然而至。
    她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甜美笑容,眼神清澈,仿佛剛剛拯救世界的不是她。
    她極其自然地走到周牧身邊,輕輕挽住他的手臂,身體微側,帶著恰到好處的依賴感,聲音輕柔得像羽毛,
    “怎麽不說話啦?是哪裏不舒服嗎?”
    說話間,還極其“賢淑”地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周牧的額頭。
    周牧被這突如其來的“夾子音”和親昵動作激得渾身一哆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蚊蚊——你被什麽髒東西附體了?!
    然而,莎布的神情卻在看到蚊蚊的瞬間,如同撥雲見日,由陰轉晴!
    她的眼眸飛快地在蚊蚊身上掃過——身段玲瓏,神魂澄澈,最重要的是,真靈本源確定無疑為女性!
    見此,心裏那塊懸著的大石頭“咚”地一聲落了地!
    還好!我兒還沒墮落到喜歡同性的地步!這閨女看著真俊!
    蚊蚊被兩人看得似乎有些“慌亂”,麵色微紅,卻依舊維持著那極度溫柔的笑意,輕輕晃了晃周牧的手臂,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尋求介紹:“嗯?”
    周牧強忍著不適,艱難開口,“這……這是我母親,莎布。”
    他正想解釋母親的身份和位格。
    “啊!”蚊蚊卻仿佛被這名字驚到了,動作無比流暢自然,鬆開周牧的手臂,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跪拜大禮,聲音清脆又帶著孺慕,
    “蚊蚊見過母親大人!”
    周牧:“???”
    他徹底懵了。
    這反應……對勁嗎?!
    莎布卻覺得這簡直太對勁了!
    那張娃娃臉瞬間笑開了花,連忙伸手虛扶,
    “快起來快起來!好孩子,好俊的閨女!真是越看越喜歡!”
    她走上前,親熱地拉住蚊蚊的手,仔細端詳,越看越滿意,
    “瞧瞧這小模樣,多水靈!實力也這般出眾,剛才修補洪荒我都看見了,真不錯!以後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盡管跟母親說,我幫你教訓他!”
    她說著,還瞪了旁邊石化狀態的周牧一眼。
    蚊蚊用力點頭,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羞澀,“謝謝母親大人!”
    但在莎布視線不及的角度,她卻飛快地朝周牧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說:看,抱到大腿了吧?
    周牧此刻大腦完全宕機。
    洪荒崩壞的異常、蚊蚊對莎布異乎尋常的熟稔態度……無數的疑問如同亂麻般纏繞。
    他甚至沒注意到蚊蚊那“告狀”的眼神暗示。
    莎布心中自然也有疑惑。
    她能清晰感知到蚊蚊認識自己,也能察覺到蚊蚊真靈深處那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感。
    不過……這些在一位母親眼中,在確認了蚊蚊對自己寶貝兒子那份真摯的情意麵前,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莎布正想拉著“兒媳婦”好好嘮嘮家常,問問兩人相識相知的“甜蜜”過程。
    刷刷刷——!
    數十道或清光繚繞、或佛光普照、或妖氣森然、或仙氣氤氳的強橫神光,自洪荒各處衝天而起,瞬息間便降臨至這剛剛穩固的不周山區域,將周牧、蚊蚊、莎布三人隱隱包圍在中心。
    正是感應到不周山變故和兩股新生大羅氣息而趕來的洪荒現存大能們!
    共計十九位!
    然而,就在神光落定,眾大羅身形顯現的刹那,領頭的鴻鈞道祖,目光掃過場中三人,尤其是看到莎布那張似笑非笑的娃娃臉時,臉色驟然劇變!
    他甚至沒等身形完全凝實,便如同見了鬼一般,毫不猶豫地化作一道比來時快了近乎十倍的遁光,頭也不回地朝著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宮亡命逃竄!
    那速度,簡直是在燃燒本源!
    剩下剛站穩的十八位大羅:“???”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莎布眯起眼看著鴻鈞消失在天際的方向,撇了撇嘴,娃娃臉上滿是不屑,卻也懶得去追。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圍攏過來的十八位大能,臉上的慈愛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俯瞰歸墟般的冰冷淡漠,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大羅耳中,
    “諸位聯袂而來,所為何事?”
    十八位大羅麵麵相覷,鴻鈞的突然跑路讓他們心頭蒙上一層陰影,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為首的太清踏前一步,對著莎布微微頷首,
    “死境之主,吾等今日前來,並非為冕下。”
    “吾等目的,隻在冕下身後這兩位新晉的道友。”
    祂的目光越過莎布,落在周牧和蚊蚊身上。
    周牧聞言,挑了挑眉,從懵圈狀態稍稍回神,直接開口問道,“找我們?啥事兒?”
    蚊蚊臉上則浮現一絲“羞澀”和“忐忑”,下意識地往周牧身邊靠了靠,心中暗想,
    莫不是這些年碰瓷太多家,被苦主聯合找上門了?
    不等蚊蚊開口解釋“誤會”,太清老子已繼續說道,“汝二者初證大羅,神通初成,然不知墟界天數運轉之玄機,今日之舉,已釀成滔天大禍。”
    祂聲音古井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吾等來此,隻為令汝二人,贖此阻道之罪,償此逆天因果!”
    周牧:“???”
    他徹底被這邏輯氣笑了,
    “釀成大禍?什麽大禍?阻道?逆天?我咋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玩意兒?”
    旁邊的準提道人冷哼一聲,臉上疾苦之色更濃,語氣卻帶著咄咄逼人,
    “哼!汝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汝可知,此乃天道定數!洪荒合該於此刻崩解,天地重歸混沌,於破滅中蘊育新生紀元!”
    “吾等亦將借此天地重開之機,各取洪荒本源一角,參悟大道,以求超脫!”
    祂指著被周牧強行撐住的不周山和被蚊蚊用標簽“縫合”起來的破碎大地,痛心疾首,
    “而汝二人!逆天而行,強行修補洪荒,穩固此界!”
    “此等行徑,乃是強行打斷天數運轉,斷絕洪荒重開之機!更是斷了吾等借天地破滅參悟大道的無上前路!”
    “此乃阻吾等成道之基,斷吾等超脫之望!”
    “阻道之仇,大於殺身!汝二人,罪無可赦!今日若不給個交代,吾等與爾等,不死不休!”
    周牧和蚊蚊聽完這冠冕堂皇又強詞奪理的一番話,徹底懵了,隨即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湧上心頭。
    定數?天數?洪荒合該崩解?你們還要各取本源一角?
    這特麽是把掠奪世界本源、加速洪荒毀滅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理所當然?!
    臉呢?!
    而莎布聽到祂們是為了這件事,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看好戲的神情。
    她甚至悠閑地後退了半步,雙手抱臂,娃娃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想看看他如何解決這場由“英雄救世”引發的麻煩。
    她這姿態,擺明了不會插手“小輩”間的“糾紛”。
    然而,莎布這後退半步的動作,落在剩餘十八位大羅眼中,卻被解讀成了某種“讓步”甚至“默許”。
    ——死境之主似乎也對這兩人擅自修補洪荒、幹擾“定數”的行為不滿?隻是礙於某種原因不便親自出手?
    這個念頭一起,原本因鴻鈞跑路和莎布在場而有些忐忑的大羅們,膽氣瞬間壯了起來!貪婪之心如同野草般瘋長!
    太清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和,“吾三友所求不多。”
    “阻道之仇雖大,然念在二位道友初登大羅,不明天數,情有可原。”
    “若二位道友願為吾等演化一番‘混沌’與‘秩序’大道真意,讓吾等略窺門徑,感悟一二,此事……吾三友便不再追究,就此揭過。”
    這條件聽起來,在“阻道之仇”的前提下,簡直寬鬆得不可思議。
    三清在洪荒的清高和相對講理,可見一斑。
    周牧和蚊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複雜。
    實話說,三清這個要求確實不算過分,甚至可以說很給麵子了。
    她們並非完全不講道理之人,此事細究起來,她們強行修補洪荒,客觀上確實打斷了某些大羅借天地破滅“悟道”的計劃。
    兩人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三清的條件。
    見三清開了頭且“成功”,西方教的接引道人立刻上前一步,臉上悲苦之色更重,雙手合十,
    “我西方之地,貧瘠苦寒,眾生蒙昧。”
    “今日得見二位道友神通廣大,慈悲為懷,實乃與我西方教普度眾生之宏願相契。”
    “貧僧與師弟鬥膽,懇請二位道友屈尊,駕臨我西方靈山,暫任三教主、四教主之位!”
    “無需永恒,隻需一個元會!一個元會即可!導引我西方眾生,共參妙法,同登極樂!”
    “此亦是大功德,大善緣!既可稍贖前愆,亦可圓滿道果!”
    這條件看似也“寬鬆”,以教主尊位相待,實則有限製自由、拉人壯大門派的嫌疑。
    但比起三清隻要求“看”大道真意,似乎又“付出”更多?
    周牧和蚊蚊略一沉吟,也勉強點頭應下。
    一個元會,對她們而言不算太久。
    就在眾人以為此事即將“皆大歡喜”地和平解決時,總有看不清形勢或被貪婪徹底蒙蔽心智的蠢貨跳出來攪局!
    一位本體為孽龍的大羅,一雙龍目貪婪地在周牧和蚊蚊那絕美的身段上來回掃視,淫邪之光毫不掩飾,祂舔了舔嘴唇,聲如洪鍾,
    “哼!三清道友與西方二位道友倒是好說話!阻道之仇,豈是看看道法、當個勞什子教主就能揭過的?未免太過兒戲!本座要求不高!”
    祂粗大的手指直接點向周牧和蚊蚊,
    “你二人,任選其一,將元陰之身奉於本座!此乃陰陽和合大道,亦是補償本座道途之損!此條件,絕無更改!”
    祂話音剛落,旁邊一位樹形大羅立刻接口,聲音陰冷,
    “既如此,另一個便歸本座。”
    “太陰元靈,正需上佳鼎爐調和。”
    祂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在蚊蚊身上。
    周牧和蚊蚊的表情瞬間陰沉如冰!周遭溫度仿佛驟降!
    蚊蚊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殺意,卻還試圖維持最後一絲“講理”的假象,
    “此事休要再提!絕無可能!換一個條件!”
    她不想在此刻與這麽多大羅徹底撕破臉,幹擾周牧可能的計劃。
    然而,那兩尊大羅見她們隻是臉色難看,言語拒絕,卻並未第一時間暴起動手,氣焰反而更加囂張!
    孽龍所化的大羅嗤笑一聲,“哈!其他人的要求便能答應,輪到吾等便不行?汝可是瞧不上吾等修為?還是覺得吾等不配享用爾等?”
    他話語粗鄙,帶著赤裸裸的羞辱,
    “左右不過是兩個雌兒!元陰留著也是浪費!與本座共參大道,陰陽交泰,乃是爾等的造化!速速……”
    “夠了!!!”
    一聲蘊含著無邊怒意的厲喝如同九天雷霆般炸響!打斷了孽龍汙穢不堪的話語!
    是通天教主!
    祂麵罩寒霜,俊朗的臉上滿是憤懣!
    祂先是極其歉疚地看了周牧和蚊蚊一眼,然後對著太清和元始一拱手,二話不說,身化淩厲無匹的青色劍光,頭也不回地撕裂虛空,瞬間消失!
    隻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語在虛空回蕩,
    “二位道友,貧道今日多有得罪!之前大兄所言就此作罷,今日之事,貧道記下了,他日必有賠禮奉上!”
    元始天尊臉色同樣鐵青,祂最好麵皮,此刻隻覺與這些粗鄙貪婪之徒同列簡直是奇恥大辱!
    祂強壓怒火,沒有像通天那樣放狠話,而是對著周牧和蚊蚊方向,十分規矩、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意,鄭重地躬身施了一禮,
    “今日之事,乃貧道之過。攪擾二位,告辭。”
    禮畢,也化作一道清光遁走,毫不拖泥帶水。
    太清老子麵色依舊古井無波,但眼神深處已是一片漠然,仿佛在看一群死物。
    祂沒有對周牧和蚊蚊再說什麽,隻是默默從懷中取出一個散發著溫潤清光、道韻流轉的玉如意,輕輕一送,玉如意便平穩地飛落到周牧和蚊蚊身前懸浮。
    這既是賠禮,也是道歉。
    然後,祂用一種看塵埃垃圾般的眼神,淡漠地掃了一眼剩下的十幾位大羅,隻吐出四個字,卻重若千鈞,
    “烏合之眾。”
    話音落,太極圖的金橋一閃,太清身影已杳然無蹤。
    三清一走,剩下的十五位大羅,氣勢瞬間弱了一大截。
    接引、準提對視一眼,臉上疾苦之色更重,卻也不敢再提什麽三四教主之位,隻是低眉垂目,默然不語。
    至於仗義執言?嗬斥同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祂們隻求自保,或者……看看能不能在接下來的“分贓”中撈點好處。
    場麵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隻剩下貪婪和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剩餘大羅間流淌。
    蚊蚊深吸一口氣,再次握緊了周牧的手,仿佛要傳遞某種力量。
    她看向剩下的十五位大羅,聲音清冷,做著最後的努力,
    “諸位道友,此間或許是我二人魯莽在先,擾了諸位道途。“
    “我等願意做出賠償,彌補諸位損失。”
    她頓了頓,語氣斬釘截鐵,
    “但方才某些道友所提之條件,請恕我二人斷難接受!還請換一個切實可行的方式吧!”
    然而,她的“讓步”和“克製”,在那些被貪婪徹底吞噬的大羅眼中,卻成了軟弱可欺的信號!蹬鼻子上臉,莫過於此!
    “切實可行?本座看方才的條件就切實可行!”
    “就是!元陰乃天地至寶,正合補償吾等道基之損!”
    “哼,不願獻元陰?那便與本座雲雨一番,共享極樂,感悟一番生命大道真諦,亦可!” 一位本體為花的大羅舔著嘴唇,目光灼灼地盯著周牧的身段。
    “秩序之種玄妙無窮!蚊道友,不若為吾誕下一子嗣,此子承汝秩序血脈,亦可算作補償!” 另一位渴望秩序之力的大羅提出了更離譜的要求。
    “有理!吾觀混沌之軀亦是大補!蜉蝣道友,你我神交一番,共探混沌本源如何?”
    “對對!獻元陰者排第一,雲雨者排第二,誕子嗣者排第三……吾等按需所求,依次排開便是!”
    “正是此理!速速定下章程,莫要耽擱!”
    ……
    汙言穢語越來越露骨,要求越來越過分,甚至開始公然討論起“享用”的先後順序!仿佛周牧和蚊蚊已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們宰割分割!
    接引、準提閉目垂首,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超度亡靈,實則默許了這種氛圍。
    周牧的表情,就在這片越來越不堪的喧囂中,從最初的陰沉、憤怒,漸漸變得……淡漠。
    他甚至微微閉上了眼睛。
    蚊蚊感受到周牧手心傳來的冰冷和那近乎死寂的平靜,心中擔憂更甚。
    她知道周牧有更深的謀劃,她不想因眼前的衝突而幹擾大局。
    她用力捏了捏周牧的手,試圖傳遞安撫的意念。
    然而,貪婪的火焰隻會因獵物的沉默而燒得更旺!
    那頭孽龍所化的大羅見周牧閉目不言,蚊蚊也隻是捏手“安撫”,以為對方徹底屈服,氣焰達到頂點!
    他狂笑一聲,聲震寰宇,說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哈哈哈哈!何必如此麻煩?!依本座看,你們二人,都乖乖來做本座的爐鼎奴隸!隻需侍奉本座一個元會!反正去那西方貧瘠之地也是當奴隸,不如跟著本座,保管讓你們日日快活似神仙,道行大漲!如何?!哈哈哈哈!”
    就在他最後一個“哈”字落下的瞬間!
    周牧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
    沒有憤怒,沒有殺意,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如同歸墟般的漠然。
    他沒有理會狂笑的孽龍,目光瞬間鎖定了閉目裝死的接引和準提!
    “給你們一次機會。”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絕對意誌,
    “現在,立刻,離開此地。”
    “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莫名的,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凍徹骨髓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接引和準提!
    那不是他們身為大羅的靈覺預警,而是眼前這位“少女”身上散發出的、直接作用於他們存在本質的死亡預兆!
    仿佛隻要對方一個念頭,就能讓他們萬劫不複,形神俱滅!
    接引、準提猛地睜開眼,臉上那萬年不變的疾苦瞬間化為極致的恐懼!兩人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那幾乎要溢出的駭然!
    沒有絲毫猶豫!
    “道友贖罪!貧僧……貧僧這就告退!”接引甚至聲音都在發顫。
    “道友……不,前輩!吾等這就走!這就走!”準提更是語無倫次,連稱呼都變了。
    兩道黯淡的佛光倉惶亮起,接引、準提如同喪家之犬,頭也不回地化作流光,以比來時快了數倍的速度,亡命般逃離了不周山!隻留下原地兩道狼狽的殘影。
    剩下的十三位大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
    隨即,便是更加刺耳的哄笑和嘲諷!
    “哈哈哈!接引準提這兩個廢物,竟被嚇跑了?”
    “怎麽?兩個小女娃,趕跑了兩個軟蛋,就以為能唬住吾等了?”
    “想與吾等做過一場?就憑你?不如就在床榻之上,讓本座看看你有幾分本事!哈哈哈哈!”
    “這化形的皮囊當真是美極了!本座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貧道先來!貧道先來!這等極品,豈能錯過!”
    “對對,排好隊!排好隊!”
    ……
    汙言穢語再次甚囂塵上。
    祂們並非被美色所迷,而是篤信采補這兩位根基深厚、道路奇特的新晉大羅,定能獲得難以想象的好處,甚至窺見一絲超脫的契機!
    貪婪已徹底蒙蔽了祂們的靈智,讓祂們選擇性忽略了接引準提那源自本能的、極致的恐懼!
    周牧聽著耳邊越來越不堪的聒噪,嘴角,緩緩地、緩緩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他輕輕放開了蚊蚊的手,向前踏出一步。
    嗡!
    一杆通體漆黑、纏繞著無盡凶煞毀滅之氣、仿佛能刺穿萬古的長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手中。
    槍尖斜指地麵,卻讓周圍的虛空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嗬……”一聲輕蔑到極致的嗤笑,從他唇間溢出。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那十三張寫滿貪婪與醜惡的臉。
    “別說我欺負你們這些……井底之蛙。”
    他的聲音平靜,卻蘊含著一種撕裂寰宇的霸道,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所有大羅的心頭!
    “你們總說,大羅與半步大羅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天塹鴻溝。”
    “哈……”
    周牧身上的氣息,如同潮水般急速衰退!那屬於大羅金仙、偉大神力的浩瀚威壓,被他以不可思議的手段,自我封印!境界肉眼可見地從大羅跌落,一直跌落到……半步大羅的巔峰!
    “今日,我便讓你們這群坐井觀天的廢物看清楚……”
    “這所謂的‘天塹’……”
    “是何等不堪一擊!”
    他單手擎起弑神槍,槍尖直指蒼穹,一股要將自身一切、連存在本身都點燃的極致氣息,轟然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那不是境界,而是一種將意誌、力量、本源燃燒到超越極限的恐怖狀態!
    用玄幻側的話說,此乃——
    極盡升華!
    周牧的目光,最終如同鎖定獵物的死神,死死釘在那叫囂得最歡的孽龍大羅身上。
    “蚊蚊,你可能一直疑惑,為什麽在我們剛剛半步大羅,尚未登臨大羅之時,我對這些所謂的‘大羅’,依舊是不屑一顧……”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
    “今日!你便可知道答案了!!!”
    話音未落!
    “死!!!!!!”
    一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咆哮撕裂長空!
    周牧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瞬移!而是快到連大羅的神念都幾乎無法捕捉的絕對速度!那是燃燒一切換來的、超越時空界限的極速!
    那毒火孽龍所化的大羅臉上的狂笑甚至還沒來得及完全凝固!心中那股足以凍結真靈的驚悚感剛剛升起!
    噗嗤——!
    一聲輕響,如同熱刀切過凝固的油脂。
    漆黑的弑神槍尖,已然從他寬闊的胸膛正中,透背而出!
    “呃……”孽龍大羅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意義不明的悶哼。
    下一刻,無法形容的、仿佛能侵蝕存在本身的恐怖魔氣,便從那槍尖透入的傷口處,轟然爆發!如同億萬條貪婪的黑色毒蛇,瞬間蔓延至他全身!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璀璨的道法對抗。
    在其餘十二位大羅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尊強橫的、活了無數元會的太古孽龍大羅,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投入濃硫酸的蠟像,從被槍尖刺中的地方開始,無聲無息地……消融!鱗甲、血肉、筋骨、神魂、真靈……一切構成他存在痕跡的物質與信息,都在那漆黑的魔氣中,被徹底侵蝕、分解、抹除!
    僅僅一個呼吸!
    原地,隻剩下一杆滴血不沾、散發著幽幽寒光的弑神槍,以及一片……虛無!
    連一絲塵埃,一點氣息,一道殘魂都未曾留下!
    仿佛這尊大羅,從未在這世間存在過!
    ……
    靜。
    死一般的寂靜,瞬間淹沒了整個不周山巔。
    剩下的十二位大羅,臉上的貪婪、淫邪、狂傲……所有的表情都徹底僵死,化為同一種色彩——極致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祂們的瞳孔放大到極限,身體僵硬,連思維都仿佛被凍結了。
    畫麵之外,鏡流、卡芙卡、黃泉、星寶、流螢、符玄……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也如同被扼住了喉嚨,呼吸停滯,心神被那無聲的抹殺徹底震撼!
    一隻半步大羅的蜉蝣,一槍……
    抹除了一尊真正的大羅金仙!
    星寶不由得想起了自家老登的另一個女人——娜塔莎。
    怪不得她那麽強,還一直在想方設法增強自身,試圖贏過一次老登。
    搞了半天,她一直都在和這麽離譜的存在作戰。
    第二階段強殺第三階段?
    這他媽還是人嗎?!
    符玄和流螢則是眼底冒出了小星星。
    黃泉也是心潮澎湃,有種難以言說的自豪感。
    唯獨鏡流和所有人的想法不同。
    作為純粹的武人,她的目光穿透了那毀天滅地的表象,牢牢鎖定了周牧揮槍時每一個細微到極致的動作流轉。
    那流暢,那精準,那仿佛與槍融為一體的韻律,在她眼中並非神性的恩賜,而是無數紀元積累的汗水與刻入骨髓的本能。
    她能清晰地“看”到周牧的根骨資質——
    那確實如眾人所言,平庸,甚至稱得上拙劣,遠遜於在場任何一位天驕。
    這也意味著,他所追求的每一點精進,他所揮出的每一槍蘊含的“意”,都需要付出成倍、甚至幾何級數倍增的時間去打磨、去體悟、去用血肉與意誌硬生生砸開那緊閉的門扉。
    真相,便是如此。
    有些人天生便是如此好強。
    係統說他的資質不行,修仙最多能抵達第二階段,所以他要試試。
    莎布說他武藝不精,不如繼續走神性之路,所以他要試試。
    星寶說他一點兒都不色孽,和自己比起來差遠了,所以他要試試。
    這一試,便是眾生無法想象的時間流淌而過。
    堅持和意誌,是生靈最難做到之事,卻恰恰是他最耀眼的天賦。
    那貫穿了無數孤寂歲月的汗水與執著,最終凝聚於這看似樸實無華的一槍,在今日,綻放出足以顛覆世人認知的、璀璨的果實。
    ……
    “怎……怎麽可能?!!”
    “道……道軀湮滅了?!真靈……真靈氣息徹底消失了?!”
    “半步大羅……一槍……抹殺……完整大羅?!”
    “幻覺!這一定是某種幻術神通!”
    “孽龍道友……連一絲存在痕跡都……都沒留下?!”
    “那槍……那槍有古怪!是那槍!!!”
    ……
    剩下的十二位大羅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神魂,驚悚的尖嘯、不可置信的囈語、帶著顫音的質問瞬間炸開!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祂們的神魂核心,將方才的貪婪與狂妄撕扯得粉碎。
    祂們親眼目睹了一尊與祂們同等位格、甚至更古老強橫的存在,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塗鴉,徹底消失在墟界的時間與存在長河之中!
    那份源自存在本源的寒意,比任何言語都更具說服力。
    然而,周牧的腳步並未因祂們的驚駭而有絲毫停頓。
    那柄滴血未沾、卻仿佛浸透了無盡死亡的弑神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吞噬光線的漆黑軌跡。
    噗嗤!
    槍芒如毒龍出洞,精準地洞穿了那位本體為花、先前口出汙言穢語的大羅胸膛。
    祂臉上甚至來不及轉化,身軀便在漆黑的魔氣侵蝕下,如同被投入強酸的嬌嫩花瓣,瞬間枯萎、溶解,連同祂引以為傲的“生命大道”烙印,一同歸於虛無。
    滋啦!
    槍身橫掃,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將一位試圖化作流光遁走的禽類大羅攔腰斬斷!
    斷口處並非鮮血噴濺,而是如同破碎的琉璃鏡麵,裂紋瞬間蔓延至其神魂核心,伴隨著一聲短促的哀鳴,連同其掌控的“疾風”概念一同崩解為最原始的法則碎片。
    “不——!!饒……”
    一位樹形大羅發出淒厲的求饒,無數堅韌的枝條化作囚籠試圖困住周牧,卻在槍尖輕點之下,如同朽木般寸寸斷裂、湮滅。求饒聲戛然而止,隻剩下原地一片迅速消散的、象征“堅韌”與“生長”道途的枯敗灰燼。
    恐懼徹底吞噬了幸存者。
    祂們或倉惶逃竄,或祭出壓箱底的法寶試圖自保,或發出最惡毒的詛咒。
    但在那柄仿佛能貫穿命運、無視防禦的弑神槍麵前,在周牧那燃燒意誌、超越極限的極盡升華狀態下,一切抵抗都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噗!噗!噗!
    槍影閃爍,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肉體撕裂聲,一聲絕望的哀嚎,以及……墟界深處,某條被大羅占據、銘刻的大道途徑發出的、隻有至強者才能感知的悲鳴與崩斷之音!
    象征著“繁花似錦”的生命道途。
    象征著“風馳電掣”的極速道途。
    象征著“不動如山”的防禦道途。
    高大、威嚴、象征著大羅權柄與道果的意象,在周牧的槍下,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紛紛崩解、還原,回歸至墟界最本初、最混沌的狀態。
    那是一種無聲的哀悼,是規則層麵最徹底的抹殺!
    槍影停歇。
    不周山巔,死寂如同凝固的琥珀。
    除了依舊撐天拄地、氣息如淵的周牧,除了他身後神色複雜卻帶著一絲驕傲的蚊蚊,以及早已悄然隱匿了身形、隻在虛空中留下些微波動的莎布……場中,再無一個站立的身影。
    十三位大羅,連同祂們所占據、象征的道途,盡數化為曆史的塵埃,徹底從墟界的“此刻”中抹去。
    蚊蚊看了看持槍而立、氣息逐漸從極盡燃燒狀態平複下來的周牧,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蜉蝣……這……會不會打亂你的計劃?”
    周牧身上的魔氣與殺意如潮水般褪去,弑神槍悄然隱沒。
    他轉過身,臉上那漠然如冰的神情瞬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寵溺的溫柔笑意,
    “計劃?”
    “比起所謂的的計劃,你更重要。”
    “任何敢覬覦你、侮辱你的存在,都該死。”
    蚊蚊瞬間怔住,眼眶逐漸泛紅,心底被滿滿的愛意包裹。
    莎布隱匿在虛空中,看著兒子那毫不掩飾的偏愛,娃娃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帶著點“兒大不由娘”的促狹笑意,隨即徹底收斂氣息,仿佛從未出現過。
    周牧的目光掃過這片被大羅之血浸染、又被無數崩解道途的異象籠罩的山巔,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隨即,他猛地伸出雙臂,將還有些懵懂的蚊蚊緊緊抱入懷中。
    “蚊蚊,”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 ,
    “我想吃了你,可以嗎?”
    蚊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和更離譜的“請求”弄得一懵,小臉瞬間漲得通紅,頭頂的瑩白符號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鮮紅的“?!”。
    她結結巴巴地抗議,
    “怎……怎麽這時候……說這些羞人的話?!”
    她下意識地以為周牧在暗示某種親密行為。
    周牧卻搖了搖頭,“不要想歪。我說的是,進食。”
    他頓了頓,強調道,“字麵意義上的,吃下去。”
    蚊蚊:“???”
    她徹底懵了,紅暈褪去,隻剩下滿眼的茫然和難以置信,
    “啥……啥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周牧沒有再解釋,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的身形驟然扭曲、膨脹!
    嗡——!
    一隻龐大到難以想象、幾乎遮蔽了半邊天空的、通體覆蓋著古老甲殼、複眼閃爍著混沌幽光的蜉蝣虛影,瞬間顯化!
    那並非戰鬥形態,而是一種更本源的、仿佛要吞噬天地的存在表征!
    巨大的、如同深淵裂口般的口器猛地張開,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混沌本源的吸力驟然爆發!
    蚊蚊甚至來不及驚呼,隻感覺一股溫和卻沛然莫禦的力量包裹全身。
    出於對周牧深入骨髓的信任,她沒有做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抵抗,任由那股力量將她溫柔地卷起,投向那仿佛能容納星河的恐怖口器之中!
    眼前光影瞬間變幻。
    預想中被利齒撕咬、被胃液消融的痛苦並未出現。
    蚊蚊隻覺身體一輕,仿佛穿過了一層溫暖的水幕,隨即腳踏實地。
    她驚疑不定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溫馨舒適的小屋內?
    木質的桌椅散發著清香,柔軟的床鋪鋪著整潔的被褥,窗台上甚至還擺放著一盆生機勃勃的不知名綠植。
    吃穿用度,一應俱全,儼然是一個精心布置的、小小的避風港灣。
    “這……這是?”蚊蚊徹底愣住了,環顧四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視角切換至外界洪荒。
    就在蚊蚊的身影徹底沒入周牧所化巨大蜉蝣口器的瞬間——
    嗡!!!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其浩瀚、其純粹、其本源的神性光輝,驟然從墟界最核心、最深邃的“基點”爆發開來!
    那不是攻擊,不是毀滅,而是一種淩駕於萬物之上的、絕對的“修正”意誌!
    神光所及之處,並非破壞,而是……靜止!
    奔騰的江河懸停浪花,飄落的樹葉凝固半空,逸散的靈氣光點如同琥珀中的蚊蟲,巫妖戰場上猙獰的表情、揮出的武器、爆發的神通……一切的一切,都在這無與倫比的神性光輝照耀下,陷入了絕對的、連時間概念本身都被凍結的——靜止!
    緊接著,靜止被打破。
    神性光輝如同逆轉時光長河的巨手,輕柔卻無可抗拒地拂過整個墟界。
    破碎的山河開始自行愈合,崩裂的大地縫合如初,傾瀉的天河倒卷回蒼穹!戰場上爆碎的血肉、逸散的神魂碎片、崩解的道則光屑……如同被按下了回放鍵,從虛無中重新凝聚,從消散處倒飛而回,精準地回歸到它們毀滅前的位置與狀態!
    這景象宏大得令人窒息!
    非是簡單的景象回溯,而是構成墟界存在的、最底層的物質、能量、信息、乃至生靈的因果命運線,都在被一股超越想象的力量,強行撥回原點!
    時間,在神性的意誌下,開始了倒帶。
    ……
    極北萬靈棲息之地,正遙遙關注不周山方向的停雲,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精致的眉頭微微一挑,咂了咂嘴,
    “唉,笨蛋夫君。”
    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又似乎習以為常。
    她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流光,瞬間跨越無盡空間,回到了仙舟羅浮之上。
    ……
    隱匿於紫霄宮深處、氣息晦澀的娜塔莎,周身籠罩的陰影微微波動了一下,傳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無趣。”
    隨即,她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光粒,悄無聲息地徹底消失在洪荒天地間,仿佛從未降臨。
    ……
    時空倒流的速度越來越快,景象如同被瘋狂倒卷的膠片。
    巫妖兩族那毀天滅地的決戰場景在倒退——咆哮的巨人虛影消散,垂落的毀滅星輝回縮,搏殺的戰士分開,仇恨的目光褪去……
    龍漢大劫的慘烈戰場在倒退——祖龍與始鳳的驚天碰撞被拆解,逸散的能量回歸本體,破碎的星辰重聚……最終化為一片相對“平靜”的混沌衝突邊緣。
    一幕幕洪荒曆史上驚天動地的大劫景象,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倒影,在漣漪中迅速模糊、消散,回歸到它們未曾發生的“源頭”。
    最終……
    轟!
    仿佛一聲無聲的巨響在所有感知敏銳的存在心底炸開。
    廣袤無垠、生機勃勃的洪荒大陸,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揉捏的橡皮泥,開始急速向內坍縮、凝聚!
    山河破碎,地脈收束,靈氣歸源……無數元會演化的痕跡被強行抹平。
    僅僅幾個呼吸間,那承載了無數生靈悲歡離合、見證了無數大能崛起的洪荒大地,徹底消失不見。
    原地,隻剩下一個頂天立地、肌肉虯結、散發著開天辟地般原始偉力的巨人!
    正是盤古!
    這巨人茫然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重新凝聚的、充滿力量卻空落落的手掌,又看了看四周重新變得洶湧澎湃、翻騰不休的混沌氣流,以及不遠處,那剛剛被混沌亂流卷入此地、氣息還有些懵懂困惑的“光球少女”……
    巨人臉上那原本該是堅毅開天的表情,瞬間垮塌,變成了極致的抓狂與憋屈!
    祂猛地抬手,狠狠揪住自己濃密的黑發,發出了一聲震動混沌的、充滿悲憤的無奈咆哮,
    “周牧!!!你他媽是個人呐?!”
    “真就逮著我這一個分身的羊毛往死裏薅唄?!”
    “我說這次任務怎麽他媽的簡單到就‘開個天’完事兒?!”
    “搞了半天是他媽的重複開天!無限循環開天!!”
    “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