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蚊蚊電詐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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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屍間內,星期日低聲重複著粉發少女的自我介紹,
    “最後一次輪回……三月七……?”
    瞬間,某種可怕的明悟擊中了他,
    “等等!閣下的意思是,我們曾在之前的輪回中合作過,但我沒有保留關於你的記憶,對嗎?”
    三月七疲憊的臉上浮現一絲苦澀,她輕輕點頭,“你想阻止戰爭,我想保護洪荒生靈,我們有著相同的目的,所以在幾次輪回中曾聯手合作過。”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飄渺,“但……”
    “從你無法記得我的那一刻起,我便知曉,在未來的某個輪回中,我的存在本身,或許被徹底抹除掉了。”
    星期日的眼神劇烈波動,印證了他的猜測。
    他來自未來,隻有那些在未來徹底“不存在”、連存在痕跡都被墟界規則抹去的生靈,才會讓他這個來自“未來”的頂點也完全無法保留記憶。
    眼前少女話語中的真實感,讓他一時間陷入沉默,竟不知該作何回應。
    半晌,他才重重歎了口氣,壓下心頭的複雜,目光重新聚焦在三月七身上,
    “說說你的目的吧,三月小姐。”
    三月七聞言,臉上重新掛起那溫和的笑容,“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隻是想讓你回到自己所在的時間線。”
    星期日一愣,有些意外,“為什麽?”
    “理由並不複雜。”三月七的聲音依舊平靜,“墟界的紀元更迭無法避免。”
    “洪荒必將於未來破碎化作六道,六道也終將崩毀,孕育新的紀元。”
    “這是既定的軌跡,是墟界運行的底層邏輯。”
    “而你的存在,強行回溯時間,插入了一個本不該存在的巨大變量。”
    “這變量本身,無關善惡,卻會對世界本身造成了難以估量的擾動。”
    她頓了頓,拋出一個關鍵信息,
    “就比如……微弱神力,下等神力,中等神力,上等神力,強大神力,偉大神力,創世神力……這個分級,感覺熟悉嗎?”
    “你怎麽知道我那個紀元的力量體係?!”星期日脫口而出,隨即麵色一僵,意識到了什麽,“你遇到過除我之外,我那個紀元的生靈?”
    三月七平靜地點頭。
    “這怎麽可能?!”星期日滿是不可置信,“就連我,也隻能通過替換曆史中的某個生靈才能勉強回到過去,承受巨大的規則排斥!其他神明怎麽可能隨意降臨到你這個紀元?”
    “……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嗎?”三月七無奈地搖搖頭,語氣帶著一絲引導,“請注意你的身份,你是什麽?”
    “我的身份……基石……?”星期日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駭,“你的意思是,墟界……在紀錄我的行為?!”
    “看來你發現了。”三月七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你想的沒錯。”
    “原本,墟界的鐵律是絕不允許‘未來’的生靈幹擾‘過去’,更遑論讓‘未來’的生靈大規模降臨‘過去’。”
    “但你的力量位格太高,且與墟界本源存在某種深層次的關聯。”
    “當你強行回溯時間成功的那一刻,墟界就像被撬開了一條縫隙。”
    “它被動地‘記錄’了你這次降臨的行為模式,並將這種‘回溯’的權限,在‘未來’那個時間點……開放了。”
    “所以,在你那個紀元的生靈,在你成功回到過去的那個時間點之後,便擁有了‘降臨’洪荒的鑰匙。”
    “我能做的,也隻是在你降臨之初稍加提醒,並將那些偷渡而來的‘未來生靈’盡可能送回他們該在的時間線。這已是極限。”
    星期日徹底沉默下來,臉上寫滿了懊惱。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為尋找家人而行的權宜之計,竟會引發如此嚴重的連鎖反應,給眼前之人帶來如此沉重的負擔。
    他看著三月七臉上難以掩飾的疲憊,那或許是無數次攔截“未來偷渡者”留下的痕跡。
    “抱歉。”他無奈地苦笑一聲,“我能感知到你力量本質的光明與純粹,你是個善良的人。”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我向你保證,接下來,我將不再接受輪回的牽扯,即刻回歸我自己的時間線。”
    “我的降臨,到此為止。”
    三月七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對方如此幹脆,“你……不找你的家人了嗎?”
    星期日深深地看了三月七一眼,隨即意有所指道,
    “看來三月小姐知道很多隱秘。”
    “不過……” 他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極其荒謬又無奈的事情,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要找的那人,此刻的確很安全,甚至……比待在我身邊更安全。”
    星期日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語氣頗有些自暴自棄,
    “就讓她……暫時待在這裏玩一陣吧……”
    “安全嗎……”三月七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隨即輕笑道,“閣下可還有什麽未竟之事?”
    “無有!”星期日回答得斬釘截鐵。
    他不再猶豫,雙手在身前捏出一個極其繁複、蘊含時空流變本質的印記。
    光芒一閃,印記消散,少年身軀內的意識與力量瞬間抽離,那具承載了燧人氏身份的年輕身體軟軟倒向冰冷的石台。
    三月七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失去靈魂的軀殼,半晌沒有言語。
    寂靜的停屍間裏,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
    良久,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那抹溫和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淡淡嘲諷的弧度。
    “又是一個……相信力量本質的蠢貨。”
    說著,她抬起纖細的手指,指尖無聲地勾勒起一絲純白的光暈。
    那光芒純淨無瑕,仿佛由世間最美好的“希望”、“新生”、“守護”三種概念凝聚而成,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不由自主心生親近與信任的氣息。
    無論是通天徹地的大能,還是懵懂無知的凡人,在見證這種力量本質後,都絕不會將其主人與“惡”聯係起來。
    力量由心而生,這是所有修行者根深蒂固的共識。
    通過力量本質去判斷一個人的善惡,邏輯上似乎並無問題。
    然而,從沒有人真正意識到過一個致命的悖論——
    如果,這力量的使用者,其存在本身,就是那純淨無暇的力量呢?
    她的內心真實想法,她的行為動機,又該由誰來界定?由那純淨的力量本身嗎?它隻會忠實地反映其“本質”,而非其使用者此刻的“心思”。
    這種披著純白聖潔外衣,內裏卻可能截然不同的情況,周牧無疑最有發言權。
    就像此刻的蚊蚊一樣。
    ……
    維度夾縫中,周牧正“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妻子的表演。
    隻見蚊蚊化身成一個楚楚可憐、氣息純淨的落難少女,輕易將一隊路過的妖族精銳騙進了她精心打造的“蚊蚊詐騙園區”。
    接下來的場景堪稱慘烈——
    秩序神光化作枷鎖,概念層麵的“水牢”磨滅意誌,“毒打”粉碎尊嚴。
    最終,除了一點可憐的真靈被放走,那些妖族的神魂、精血、乃至一身修為材料,都被敲骨吸髓,搜刮得幹幹淨淨,真正意義上的“骨灰都給你揚了”。
    周牧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歎氣。
    這隻邪惡小鳥的外表實在太具欺騙性了!
    力量象征“秩序”,氣息純淨得堪比初生嬰孩,周身特效永遠是聖潔瑩白的光輝。
    任誰第一眼看去,都會認為她是行走世間的秩序聖靈、救贖之光。
    根本沒有人,也沒有妖,會把她往“詐騙園區總設計師”、“妖販子”的方向去想!
    ……
    此刻,“蚊蚊詐騙園區”深處,一處鳥語花香、靈氣氤氳宛如人間仙境的庭院。
    蚊蚊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放下手中一塊被啃得幹幹淨淨、屬於某位太乙境虎妖的腿骨。
    她擦了擦嘴角並不存在的油漬,轉向旁邊滿臉寫著“生無可戀”的周牧,興衝衝地問道,
    “找到那個假扮你、頂著‘伏羲’名號的人族小子了嗎?”
    周牧機械地嚼著一根當作零嘴的虎尾,搖搖頭,
    “沒有。”
    “那個人族伏羲氏的存在和因果線,完完全全地指向我,其力量內核也確鑿無疑是我的某道分身。”
    “但我可以百分百確定,” 他語氣加重,帶著一絲煩躁,
    “我絕對!沒有!主動分出過這道分身!”
    “完全想不通這種‘分身自己長腿跑了還去當人皇’的鬼情況是怎麽發生的!”
    蚊蚊若有所思地吧嗒吧嗒嘴,“唔……會不會是未來的你,出於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原因,派遣分身回到過去了?”
    “不會!”周牧沒有絲毫猶豫便給出了否定答案,斬釘截鐵。
    “這樣啊……”蚊蚊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算了,想不出就不想了,反正也影響不到你本體什麽。”
    “不如好好度個假,看看這次輪回的洪荒,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爭點氣,走向那個‘未來’。”
    周牧無奈點頭:“也隻能如此了。繼續觀測吧。”
    說著,他的身影便如同水波般蕩漾,消失在維度夾縫深處,龐大的感知無聲無息地覆蓋向整個洪荒。
    蚊蚊則伸了個懶腰,臉上重新掛起那純良無害、聖潔動人的笑容,身影一晃,再次出現在洪荒某處繁華的坊市邊緣,繼續著她的“園區招商”大業,誘騙著下一個覬覦她“美貌”與“財富”的倒黴生靈。
    ……
    時間在觀測與詐騙中飛速流逝。
    沒有了星期日這個“變量”強行拔高人族的起點,曆史似乎回歸了它“應有”的軌道。
    人族在巫妖二族的陰影下艱難求存,顛沛流離。
    直到——
    真正的燧人氏於苦難中崛起,以智慧與毅力鑽木取火,為寒冷黑暗中掙紮的族人帶來了光明與溫暖,被推舉為真正的人族共主。
    而在他登上人皇之位、承載起人族氣運的那一刻,異變陡生!
    無窮無盡的、精純磅礴的願力,如同受到某種至高存在的牽引,自墟界最核心的未知之地轟然降下,瞬間灌注到燧人氏體內!
    他原本依靠自身努力修成的金仙修為,在這股浩瀚願力的衝刷下,如同冰雪消融,瞬間清零!眨眼間變成了一個氣息平凡、甚至有些虛弱的中年凡人!
    然而,其力量本質和存在的“位格”,卻在那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蛻變,達到了大羅級別!
    這一變故,如同在平靜的洪荒湖麵投下巨石。
    所有洪荒大能的神念瞬間被驚動,紛紛投向人族核心部落。
    探查的結果,讓所有大能都感到荒謬與棘手。
    這個人族首領的位置,簡直被賦予了某種不講道理的規則之力!
    半步大羅以下的存在,無論數量多少,無論施展何種神通,竟然都無法真正殺死他!仿佛有某種無形的屏障在庇護著這具凡人之軀。
    而半步大羅及以上的存在,若不惜代價、僥幸突破了規則殺死了人皇……那麽,在人皇死亡的瞬間,那灌注其身的浩瀚願力便會徹底失控、暴動!爆發出等同於最強大羅自毀一擊的能量,與殺死人皇者……同歸於盡!共赴死境!
    沒人知道這股詭異而霸道的願力規則究竟從何而來,但其展現出的絕對保護性與恐怖的同歸性,足以讓任何心懷不軌的大羅望而卻步。
    人皇,成了洪荒中最特殊的“不死金身”與“人形炸彈”的結合體。
    故此,人族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由規則保障的休養生息機會。
    再沒有哪個大勢力敢輕易對人族核心部落發動滅族之戰。
    然而即便如此,人族依舊算不上洪荒強族,隻能在其他強大種族的夾縫與陰影下,小心翼翼地掙紮求生。
    原因很簡單。
    ——有力量能用,和有力量敢用、會用,是兩回事。
    星期日在位時之所以能大刀闊斧地改革,能主動出擊、甚至壓縮巫妖生存空間,是因為他本身就是立於頂點的至強者!他不怕出現問題,他有絕對的力量和智慧去掌控局麵、扭轉乾坤。
    而燧人氏不同。
    他生於斯,長於斯。
    部落裏的每一個族人,都是他血脈相連的同伴,是共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家人。
    他無法像星期日那樣,冷靜甚至冷酷地下達可能讓無數“家人”送死的血腥命令,隻為了虛無縹緲的“振人族威名”。
    他守護的,是眼前活生生的族人,而非一個抽象的、需要鐵血澆築的“強大族群”概念。
    也因此,曆史的底色並未因這“不死金身”而發生根本性的偏移。
    人族依舊在積累,在緩慢發展。
    最終,在三月七燃燒本源、艱難守住了巫妖二族決戰打崩的洪荒天地後,女媧補天,建立六道雛形,一切便按著那既定的、緩慢而沉重的軌跡,向著封神大劫、六道崩毀的方向,無可挽回地滑落……
    ……
    畫麵外,眾人沉默地觀看著人族在六道時代起起落落,看著封神大劫中三清反目,看著六道在各自的算計中逐漸崩毀其二,看著神性光輝再次彌漫,時空長河開始不可逆轉地倒流回溯……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凝視的黃泉,突然對著虛空開口,打破了沉寂,
    “妹妹,把觀測視角切換到三月七身上。”
    “叮——”
    係統的聲音帶著一絲明顯的疑惑。
    【確定要這麽做嗎?目標正處於神性重置的核心幹擾區,觀測畫麵可能極不穩定且充滿雜訊。】
    “確定。”黃泉的聲音不容置疑,沒有解釋原因。
    下一瞬,眾人的視角被強行切換,聚焦到了那個孤立於混沌海邊緣的粉色身影——三月七。
    畫麵確實充滿了幹擾的波紋和刺眼的光斑。
    但三月七此刻的表情,卻如同冰錐般穿透了所有雜訊,清晰地烙印在眾人眼中,帶來一股直衝頭頂的無盡寒意!
    那是一種怎樣的表情?
    疑惑?失落?悲傷?憤怒?
    不!都不是!
    那張曾經總是帶著天真、堅韌或悲憫的俏麗臉龐上,此刻隻剩下一片死寂的漠然。
    無喜無悲,眼神空洞得仿佛倒映著亙古的虛無。
    她身上散發出的、代表“希望”、“新生”、“守護”的純淨力量光輝,此刻與她臉上那冰封萬裏的冷漠,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撕裂般的反差!
    就在回溯即將完成,她的身軀開始不受控製地虛化、坍縮,即將還原成最初那個混沌海中漂浮的純白小光球的刹那,幹擾劇烈的畫麵裏,她的嘴唇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一句冰冷徹骨、毫無感情的呢喃,仿佛直接穿透了時空的屏障,清晰地回響在畫麵外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一萬次輪回。”
    “無數個歲月。”
    “無數次機會。”
    “你們……”
    “卻一次又一次……”
    “讓我失望透頂。”
    她輕笑了一聲,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既然力量帶給你們的……”
    “隻有永無止境的爭吵、掠奪與肮髒的謀劃……”
    “那就讓一切……重歸本質。”
    “接下來的紀元……”
    “攻守……”
    “異形。”
    “我的孩子們……”
    “努力……”
    “……活下去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徹底閉上了眼睛,仿佛主動切斷了與這個輪回的所有聯係。
    粉發少女的身影在神光中坍縮、消散,最終還原成最初那個散發著柔和乳白色光暈的小光球,靜靜地、孤獨地懸浮在狂暴的混沌海深處,等待著下一個盤古的蘇醒,等待著下一次輪回的開端。
    而畫麵外,因為這信息量爆炸、立場徹底顛覆的呢喃,所有人都如同被無形的寒冰凍住,震驚到頭皮發麻,連思維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鏡流最先從震撼中掙脫,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刻已能確定一點,魔祖本身的存在位格,足以抵禦墟界的輪回重置!”
    “她那三種純淨本質聚合而成的位格,其高度……甚至堪比之前那位降臨輪回的「人皇」!”
    黃泉緩緩點頭,肯定了鏡流的判斷,
    “鏡流所言不錯。”
    “但也僅僅是位格的高度。”
    “從她之前拯救洪荒時展現的力量強度來看,比之普通的大羅……還要遜色不少。”
    “位格是‘存在’的層級,力量是‘幹涉’的強度,兩者並不完全等同。”
    而這時,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流螢,卻敏銳地捕捉到了更關鍵的信息,
    “等等!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三月最後說的那些話……尤其是‘攻守異形’和‘努力活下去’……這根本不是在延續她之前守護者的立場!”
    “這聽起來……像是在劃分陣營,在宣告立場的徹底轉變!就像從守護者……變成了……”
    “審判者。”星寶接過話頭,小臉繃得緊緊的,眼中是少有的凝重,
    “我也有這種感覺!”
    “小三月之前一直努力拯救,哪怕救得很少。”
    “但現在,她好像……想放棄了?”
    卡芙卡輕輕拍了拍星寶的肩膀,安撫著她的不安,目光卻依舊鎖定在畫麵中那個孤零零的光球上,
    “不必過早下結論,但也無需否認這種感覺。”
    “看下去吧……我有種預感,這一萬次輪回,絕非這場漫長戲劇的終點。”
    “某種更深沉的‘本質’,或許才剛剛被觸及。”
    眾人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默默點頭,視線再次聚焦於那回溯完成後、懸浮於混沌海中的純白光球,以及那即將開始的輪回。
    ……
    第次輪回。
    明明發出了近乎“滅世宣言”的三月七,卻依舊出現在了龍漢初劫的戰場上。
    她奮力揮舞著那純淨的力量,努力去庇護、去修複。
    然而,眾人卻清晰地感覺到,她使用的力量強度、救援的方式,竟笨拙地退化到了“第一次輪回”時的水準!
    拚盡全力,也隻堪堪護住了一小片區域和少部分生靈。
    最終,洪荒無可挽回地毀滅於三族大戰的滔天怒火,破碎的速度遠超她“微弱”的拯救。
    ……
    第次輪回。
    同樣的場景再次上演。
    三月七依舊在巫妖戰爭爆發時挺身而出,依舊是那份“第一次輪回”級別的“全力”,依舊是那種效率低下、顧此失彼的笨拙。
    結局毫無懸念——洪荒再次崩潰於周天星鬥與都天神煞的碰撞,她的努力杯水車薪。
    ……
    第,第……
    數次輪回過去,眾人也發現了三月七此刻的異常。
    “她好像……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事了?”符玄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不!”卡芙卡開口否定,眼底帶著思考,“她絕對還記得之前輪回發生的事,她此刻使用力量的技巧,是在某次輪回中感悟到的。”
    黃泉點頭,“沒錯!繼續看下去吧!無論她想做什麽,我們總會在時間中找到答案。”
    ……
    後續的輪回大同小異。
    都是以洪荒的覆滅為終局。
    但其中也有幾次是“觀測者”的行為所致。
    譬如——
    ……
    第次輪回。
    洪荒在挺過了龍漢、巫妖兩場大劫後,迎來了一個相對平穩的時期。
    然而,一個巨大的變量因蚊蚊的玩心而誕生。
    某天,蚊蚊腦子一抽,在“招商引資”時,不小心把出來“渡誘)化拐)”散修的西方教二教主——準提道人,給騙進了她的“蚊蚊詐騙園區”!
    蚊蚊當時就有點懵。
    她隻是習慣性釣魚,誰知道會釣到這麽條有身份的大魚?
    更沒想到準提這廝居然能化身金仙出來搞渡化這一套!
    準提更懵。
    祂出門“拓展業務”,想騙點有潛力的散修進他西方教“福報園區”,結果一腳踏進了真正的“魔窟”!
    眼前這氣息純淨、看似人畜無害的黑裙少女,實力竟恐怖如斯!
    他堂堂準提大羅,竟毫無反抗之力!
    接下來的流程堪稱便是“園區標準化操作”。
    “電療”(秩序神雷)摧毀意誌。
    “水牢”(存在編織)磨滅反抗。
    “毒打”(字麵意思)粉碎尊嚴。
    最終,失去兩個腰子的準提道人徹底老實了。
    在蚊蚊的“循循善誘”下,祂開始“呼朋喚友”,用盡渾身解數誘騙自己最親密的戰友——接引道人,前來“園區”贖人。
    園區嘛,懂的都懂!
    進來了還想全須全尾地出去?
    最終結果就是,失去兩個腰子的接引道人,也開始了“拉人頭”的生涯。
    緊接著,孽龍大羅、元鳳大羅、先天靈根得道的大羅……一個接一個的洪荒大能,如同被收割的“豬仔”,滿懷期待地踏入園區,然後被秩序枷鎖牢牢束縛,一身修為、本源材料被搜刮殆盡,變得“殘缺不全”。
    直到某一刻——
    周牧結束了對洪荒的例行觀測,心情還算不錯地回到他和蚊蚊位於維度夾縫的“愛巢”,準備和蚊蚊親熱一番。
    然後……
    在推開自家大門的瞬間,他整個人如同被太古神山砸中,徹底僵硬在了原地!
    隻見她們那原本雅致溫馨的庭院,此刻儼然變成了一個關押洪荒頂級“戰利品”的囚籠!
    十幾位在洪荒威名赫赫、跺跺腳天地都要抖三抖的大羅金仙,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被閃爍著秩序符文的枷鎖牢牢束縛在特製的“座位”上。
    祂們氣息萎靡,身上或多或少都缺了點“零件”,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屈辱和一絲麻木的絕望。
    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荒誕又恐怖的氛圍。
    畫麵外,觀測的眾人透過畫麵看到這一幕,瞬間感覺脊背發涼,冷汗涔涔而下。
    黃泉:“此女……此女……” 她囁嚅了兩句,竟也找不出合適的詞匯來形容蚊蚊這驚世駭俗的操作。
    流螢和符玄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動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仿佛感同身受。
    鏡流和卡芙卡則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蚊蚊這“純淨外表下的極惡”帶來的衝擊力實在太大。
    唯有星寶,眼睛瞪得溜圓,非但沒有恐懼,反而亮晶晶的,小腦袋瓜裏瞬間冒出無數構建“星寶詐騙園區”的宏偉藍圖,甚至開始認真思考如何與蚊蚊這位“行業先驅”結成戰略同盟!
    而此刻……
    周牧看著蚊蚊一臉“快誇我!我厲不厲害!”的得意表情,又看了看那群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的“園區貴賓”,罕見地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有氣無力,聲音幹澀地問道,“……洪荒現存的大羅,都在……裏麵了嗎?”
    蚊蚊驕傲地一揚小腦袋:“那倒沒有!不過嘛……有名有姓、經常在外麵搞風搞雨的大部分,都在裏麵了!”
    她指了指那些大羅,語氣輕鬆得像在介紹自家養的寵物,
    “放心!別看他們以前在外麵挺橫、挺桀驁不馴的,下了我的「水牢」走幾遭,一個個都老實的很!比鵪鶉還乖!”
    周牧:“……”
    這是老實不老實的問題嗎?!
    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無奈地歎了口氣,目光轉向那群“鵪鶉”般的大羅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
    “我……能問問,你們幾位……是怎麽……呃,蒞臨寒舍的嗎?”
    那些大羅們縮著脖子,眼神躲閃,完全不敢吱聲,直到蚊蚊小手一揮,大方地表示“說吧,我老公問話呢”,他們才如蒙大赦,七嘴八舌、帶著哭腔坦白(控訴)起來。
    準提哭喪著臉: “蚊道友她……她不講武德啊!貧道跟她說,西方極樂淨土廣納賢才,見她根骨清奇、氣運深厚,特邀她來我西方教擔任護法尊者,享無邊福報!”
    “她說她家裏還有個姐姐,比她更厲害更漂亮,讓我跟去看看能不能一起請來……貧道心想這是好事成雙啊!然後就……就來了……”
    接引一臉悲憤: “唉!貧道……貧道是被我這‘好’師弟騙來的!祂說此地有絕世機緣,關乎我等超脫之關鍵,讓貧僧速來共參……貧僧信了他的邪!”
    孽龍大羅:“蚊道友她……她長相美豔絕世,氣息純淨無瑕,當時顯露的實力也恰到好處地勾起了本座的……呃,興趣。”
    “她便對本座說,她家還蠻大的,風景絕佳,靈氣充沛,甚至……甚至還有幾位精通‘後空翻’的絕色龍娘道友可以引薦交流!”
    “本座……本座一時鬼迷心竅,想著還有這等好事?就……就跟來了……”
    元鳳大羅歎氣:“本座是被準提騙來的!祂說此地有先天離火之精,可助本座涅盤更上一層樓……”
    先天靈根大羅: “貧道也是被準提誆騙!他說接引道友在此地發現了一處混沌靈泉,蘊含無盡生機,邀貧道共參造化……”
    ……
    其他大羅的遭遇大同小異,無非是被“絕世機緣”、“同道交流”、“美人誘惑”等經典“園區”話術誘騙,或因貪念,或因對蚊蚊純淨力量的誤判,一腳踏入了這秩序神光構築的魔窟。
    周牧聽著這些離譜中透著合理、合理中又無比荒誕的“入園理由”,無助地捂住了臉,感覺心累到了極點。
    他轉向一臉無辜的蚊蚊,聲音帶著最後的掙紮,
    “蚊蚊,你有沒有想過,外麵一下子少了這麽多位大羅,他們的道統、勢力、仇家……會發生什麽事情?”
    蚊蚊一愣,歪著頭,理所當然地說,
    “嗯?少了這些高高在上、隻會掠奪和製造戰爭的‘肉食者’,外麵那些生靈難道不會過得更好嗎?秩序說不定能自然恢複呢!沒準兒……這次就不用再「重複」了呢~”
    她顧及在場的“豬仔”,隱去了“輪回”二字。
    周牧看著蚊蚊天真的樣子,痛苦地搖頭,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這些大羅的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旦失去了道統首領這個核心支柱,下麵那些早就按捺不住的副手、長老、親傳弟子,甚至是虎視眈眈的仇家,會立刻陷入瘋狂的權力傾軋和複仇之中!那將是無序的頂點!”
    “就這?”蚊蚊挑了挑眉,語氣依舊帶著不屑,
    “沒了大羅坐鎮,他們頂多是些半步大羅,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
    周牧重重歎了口氣,“不要小看一群失去約束、陷入瘋狂的半步大羅啊!”
    “蟻多咬死象!在沒有大羅鎮壓的情況下,一群為了爭奪遺產、報仇雪恨而殺紅眼的半步大羅,他們爆發出的破壞力,一樣可以……”
    周牧的話音未落。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絕望的預言,無數道恐怖的能量波動如同連鎖反應般,瞬間從洪荒大地的各個角落、各個大羅的道場核心爆發開來!
    憤怒的咆哮、複仇的嘶吼、爭奪權柄的神通碰撞……匯聚成毀滅的交響!
    失去了大羅鎮壓,那些平日裏被絕對力量約束的野心、仇恨、貪婪,如同脫韁的野馬,徹底失控!
    半步大羅們帶領著各自的勢力,為了爭奪大羅留下的遺產、道統、地盤,或是為了清算舊怨,展開了慘烈無比的廝殺!
    如同事先排練好一般,不消片刻,那由數百上千名陷入瘋狂的半步大羅及其麾下勢力引發的、遍布洪荒的毀滅性攻伐,便將本就不甚穩固的洪荒結構,徹底撕扯得支離破碎!
    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大麵積崩裂,地火風水徹底失控,法則哀鳴!
    世界這個概念,不止在大羅麵前脆弱不堪。
    在半步大羅失去理智、數量足夠多且分布足夠廣的瘋狂傾軋下,它同樣脆弱到了極致!
    即便鴻鈞和三月七在第一時間就感知到劇變,拚盡全力試圖搶救、修補、平息戰火……但這場由“最高戰力集體失蹤”引發的、波及整個洪荒的全麵失控,其烈度和廣度遠超他們能處理的極限!
    最終,在無數絕望的哀嚎中,小半塊洪荒大陸徹底湮滅,化為混沌亂流。
    最關鍵的是,這毀滅性的結構破壞,直接導致了未來的“六道輪回”根基受損,再也無法圓滿構建!
    至此,未來……不存。
    宏大的神性光輝再次彌漫,無情地抹去這滿目瘡痍的畫卷。
    時空,再次回溯。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
    第次輪回。
    洪荒毀於孽龍大羅失控的毀滅龍息。
    ……
    第次輪回。
    洪荒被暴怒的元鳳大羅化作焚盡萬物的涅盤神火之海。
    ……
    第次輪回。
    一位性格孤僻怪異的植物係大羅,莫名遊蕩到了萬靈界,停雲的地盤附近。
    祂試圖將停雲這擁有特殊靈韻的存在轉化為自己的共生傀儡,以突破瓶頸。
    結果被忍無可忍的停雲當場打死。
    該植物大羅臨死前啟動了同歸於盡的終極滅絕神通——其本源化作無形的死亡孢子,瞬間席卷大半個洪荒,所有生靈在寂靜中枯萎凋零,萬物生機斷絕。
    ……
    第次輪回。
    洪荒毀於始麒麟大羅的滔天之怒。
    ……
    第次輪回。
    封神大劫結束。
    然而,勝利者在瓜分勝利果實時,因分贓不均,矛盾徹底爆發!
    剛剛平息的大羅級戰火再次點燃!剛剛修補好的洪荒,在更加慘烈的、由利益分配引發的內部大羅戰爭中,再次崩毀。
    ……
    ……
    周牧和蚊蚊就這麽一次又一次地觀測著,等待著。
    從最初的期待,到後來的麻木,再到一種近乎永恒的沉寂。
    她們見證了洪荒在數百萬次次輪回中以各種匪夷所思、卻又在貪婪與力量邏輯下顯得“合理”的方式走向毀滅。
    見證了無數文明的興起與湮滅,英雄的誕生與隕落,陰謀的滋生與破滅。
    但奇跡……從未降臨此間。
    大羅的存在,成了懸掛在洪荒頭頂、無法擺脫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成了這個輪回世界最大的毒瘤與不穩定之源。
    沒有人能真正阻止大羅的毀滅。
    祂們的偉力,完全能在自身陷入絕境、或僅僅因為一時興起、或是為了某個微不足道的理由時,拉著目之所及的一切,為祂們的意誌或情緒……陪葬!
    畫麵外的眾人,看著那一次次重複的毀滅,一次次冰冷的回溯,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和宿命般的窒息感彌漫開來。
    就在她們以為,這令人絕望的循環將如同永恒的詛咒般持續下去,直到時間的盡頭時——
    最終的變量,在無人預料的時間點,無人預料的方式下,悄然出現。
    ……
    第次輪回。
    混沌重開,天地初分。
    打工人的身影在完成開天偉業後,罵罵咧咧地消散於新生的洪荒元氣之中,仿佛完成了又一次枯燥的打卡。
    維度夾縫深處,蚊蚊和周牧也再次忙碌起來。
    她們開始重新布置那個在無數次輪回中被反複摧毀又重建的“小家”——那個被蚊蚊經營得宛如人間仙境、實則暗藏“秩序水牢”的詐騙園區。
    仙葩瑤草重新栽種,亭台樓閣再次凝聚,氤氳的靈氣流淌其間,仿佛之前的千萬次次毀滅從未發生。
    然而,就在外界洪荒大陸剛剛穩固、山川河嶽初具雛形的瞬間——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純淨守護與新生氣息的磅礴力量,毫無征兆地穿透了維度夾縫的屏障,降臨在這片剛剛恢複生機的“仙境園區”中心!
    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一個身影由虛化實。
    粉色短發微微搖曳,短裙上似乎還殘留著沾染的混沌氣息,正是三月七!
    “誰?!” 蚊蚊的反應快如閃電,秩序神光瞬間在掌心凝聚成鋒銳的長矛,周身純淨的瑩白光輝暴漲,將周牧護在身後,臉上充滿了驚疑,
    “你怎麽可能找到這裏?!”
    這地方可是周牧親手構築的隱秘巢穴,從未被外力侵入過!
    三月七對蚊蚊如臨大敵的姿態和質問恍若未聞。
    她的目光穿透了蚊蚊戒備的身影,如同跨越了千萬次輪回的塵埃,徑直落在了後方的周牧身上。
    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翻湧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周牧輕輕拍了拍蚊蚊緊繃的肩膀,示意她放鬆。
    他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反而帶著一絲調侃,
    “早在第1萬次輪回結束時,聽到你那番‘攻守異形’的宣言,我就以為你會立刻來找我。”
    “誰知道……你竟如此有耐心,堅持了整整1000萬次重複的劇本。”
    “這份執著,連我都不得不佩服。”
    三月七看著周牧那洞悉一切的笑容,身上那股審判者的冰冷氣息仿佛冰雪消融,眼的天真與懵懂似乎又浮現出來。
    隻是這一次,那份天真被億萬次輪回積累的厚重哀傷所浸染,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空靈的、令人心碎的疲憊,
    “孩子們不懂事……我這個做‘母親’的,要負很大責任。”
    她像是在對周牧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剖析著那漫長的煎熬,
    “我曾經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再給他們一百次機會吧,或許下一次就懂了呢?”
    “結果……一百次機會被祂們浪費了。”
    “我又想,那就一千次……不,一萬次!一萬次輪回,足夠看清本質了……”
    “但祂們依舊我行我素,貪婪、爭鬥、毀滅……循環往複。”
    “後來……數字變得麻木了。”
    “十萬次,百萬次……直至現在,一千萬次。”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深深的無力,
    “其實……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隱約明白了,我可能……真的做錯了。”
    “我把祂們視作需要嗬護引導的孩子,傾盡所有去守護、去修補……但他們,從未真正把我當作母親。”
    “我的眼淚,我的哀嚎,我燃燒本源換來的喘息之機……換來的……隻是他們一次又一次變本加厲的索取、掠奪和肆無忌憚的毀滅!”
    “所以……”
    三月七抬起頭,眼中的哀傷被一種近乎冷酷的決絕取代,聲音卻異常平靜,
    “讓這一切……”
    “……到此為止吧。”
    周牧臉上的笑容瞬間放大,變得異常燦爛,甚至帶著一種純粹的、發自內心的開懷。
    “早該這樣了!小三月!”
    “你早該劃定立場了!”
    旁邊的蚊蚊聽得一頭霧水,腦袋上蹦蹦噠噠出現一排瑩白色問號,忍不住插嘴道,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啞謎呢?什麽母親孩子?什麽到此為止?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這信息量遠超她的理解範圍,讓她感覺自己和這兩個家夥仿佛不在一個頻道。
    畫麵外,黃泉、鏡流、流螢、符玄、卡芙卡、星寶也集體陷入了懵逼狀態。
    這劇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她們之前的任何推測!
    周牧卻隻是笑著伸手揉了揉蚊蚊的腦袋,語氣卻帶著安撫和一絲神秘,
    “別急,傻蚊砸。”
    “這就是最後一次輪回了。”
    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某種既定的終點,
    “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會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告訴你,這盤跨越千萬次輪回的大棋,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他頓了頓,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剛剛重建好、鳥語花香的“仙境園區”,語氣帶著一絲惋惜,
    “不過嘛……這次輪回,我們就不能繼續待在這個‘小家’裏了。得換個地方‘看戲’。”
    “為什麽?!”蚊蚊更不解了,這裏多好,隱蔽又舒服。
    周牧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即化作一種混合著極度嫌棄、羞恥和咬牙切齒的複雜表情。
    他猛地指向自己,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為什麽?!你說為什麽!!!”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你老公我——此刻!——從靈魂烙印,到血肉之軀,再到本源真靈——”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雌!性!!!”
    “拖著這具該死的、根正苗紅的、本源穩固的蜉蝣女身奔向「未來」?!”
    “你還不如現在就直接把我砍死!!”
    蚊蚊瞬間了然,小嘴張成了“o”型,脫口而出,
    “哦!你想找人‘作減求空’?!想把這女身和蜉蝣位格甩出去?!”
    “沒錯!”周牧放下手,一臉“你總算開竅了”的表情,咬牙切齒道,
    “必須作減!刻不容緩!”
    “這破身份我一刻都不想多留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顯然早有預案,
    “而且人選和地點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待到六道輪回建立穩固,我沉睡的大部分意誌便會啟動預設的機製,將幾位在宇宙中遊蕩、力量屬性還算‘合適’的星神強行拉入「修羅界」。”
    “到時……”周牧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和善”的微笑,
    “就在祂們中間,隨便挑一個‘幸運兒’,將我此刻這‘蜉蝣女身’的身份、位格、連帶這份‘因果’,打包‘贈送’給祂便是了。”
    “嗯……”
    “當然啦,因為一些小小的‘曆史遺留問題’,導致我現在不僅是女身,本質還是一隻朝生暮死的蜉蝣……”
    “希望那位即將被我作減的星神‘幸運兒’……”
    “……千!萬!不!要!在!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