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左右腦互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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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情報的嚴重短缺,符玄根本無法理清眼前這詭異狀況背後的具體原委,隻能將深深的疑慮與不安壓在心底。
但她所窺見的一切,卻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其漣漪早已被某些高踞於眾生之上的存在清晰地感知到。
就好比——
此刻!
墟界·第二紀元。
某處獨立於正常時空的相位空間內。
偉大的莎布女士慵懶地靠在由星光編織的軟榻上,看著不遠處扶著柱子不斷幹嘔、麵如死灰的周牧,嘴角難以抑製地勾起一絲極其滿足的笑意。
“看來……這次你沒騙媽媽。”
她晃了晃手中那碗氣味奇特的液體,語氣帶著調侃,
“這「豆汁兒」……味道果然很獨特,回味悠長。”
“是……是啊……”周牧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感覺胃裏還在翻江倒海,
“我……我怎麽可能會騙您呢……嘔……”
一旁的知更鳥看著自家夫君這副狼狽不堪、想吐又強行忍住的可憐模樣,既是心疼又覺得莫名好笑,忍不住嗔怪道:
“你呀!”她快步上前,熟練地往周牧嘴裏塞了個焦圈,試圖壓下那怪味,
“都這樣了,這張嘴還是那麽硬!”
“跟阿姨承認錯誤,說句不好喝,就那麽難嗎?”
莎布也配合地翻了個優雅的白眼,隨即嗤笑一聲,語氣玩味:
“看來是我錯怪我兒了,他是真的「喜歡」喝這個。”
“是為娘不對,不該懷疑你的口味。”
周牧聞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猛地一振,一邊艱難地咀嚼著焦圈,一邊豎起大拇指,用慷慨就義般的語氣道:
“嘔……哈哈哈!沒……沒錯!”
“老仙舟正宗豆汁兒,地道!味兒真足!”
“咱……嘔……咱就好這一口!”
莎布:“……”
她直接被兒子這死鴨子嘴硬的模樣給氣樂了。
下一瞬,她也懶得再多費口舌,意念微動,「地」之頂點神權無聲發動。
「大地承載萬物,亦銘記萬物流轉之痕」
「曆史長河,聽召複現,具象為真」
於是,在周牧瞬間變得驚恐萬分的目光注視下,整整一噸在曆史長河中出現過、氣味濃鬱、色澤感人的豆汁兒,如同小山般憑空出現,堆積在他的麵前,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醇香”。
“既然我兒這麽喜歡,那想必這一點點份量,也不過是開胃小菜吧?”
莎布笑得溫柔又危險,
“來,別客氣,都喝了吧。”
“媽媽看著你喝。”
周牧:“……”
他臉上那強行擠出的、視死如歸的笑容徹底僵硬,然後寸寸碎裂,最終化為一片絕望的灰白。
知更鳥見狀,有些唏噓地搖了搖頭,感慨道:
“哎,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呀!”
隨即,她便不再理會即將遭受“酷刑”的周牧,自顧自地開始穿起散落的衣物。
畢竟,這一噸玩意兒灌下去,周牧短時間內基本是沒機會也沒心情和自己親熱了,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去看看「神庭」勢力和「天界華庭」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而莎布見周牧遲遲不肯動作,隻是麵如死灰地盯著那豆汁小山,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她周身溫和的氣息開始收斂,白皙如玉的皮膚表麵甚至開始浮現細密的、如同大地龜裂般的紋路,其內隱隱有深沉的黑暗與混沌翻湧。
“為什麽不喝?”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上了不容置疑的壓力,
“難道你剛才對媽媽說的那些話……都是在騙媽媽嗎?”
周牧見狀,額頭上瞬間浸出豆大的汗珠,他知道母親這是有點真生氣了。
他心思急轉,最終把心一橫,做出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表情,試圖發動終極技能——喚醒母愛:
“媽……您難道真的忍心看著您的大寶貝……”
“忍心。”莎布麵無表情,甚至眼神都沒波動一下,直接打斷了他的施法前搖。
周牧:“……”
喚醒母愛計劃,大失敗!
他絕望地看了一眼那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豆汁小山,又瞥了一眼旁邊正在慢條斯理係著胸衣扣帶的知更鳥,聲音都帶上了顫音,如同交代遺言般開口道:
“小小鳥……愛妻……”
“此番……為夫怕是……在劫難逃了……”
“若……若我不幸……你有三樁遺願,務必要替為夫完成!”
邪惡小鳥聞言,努力繃著臉憋著笑,用盡畢生演技做出一副悲傷欲絕、強忍淚水的表情,重重點頭:
“你說!便是刀山火海,我也為你做到!”
“這其一!”周牧顫巍巍地比劃出一根手指,同時用眼角餘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莎布的反應,
“母親大人表麵堅強,實則最怕孤獨……”
“我走後,你定要常伴母親左右,與她說說話,解解悶,莫要讓她感到寂寥……”
莎布聞言,明顯愣了一下,眼底那抹戲謔和危險悄然消散了些許,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知更鳥心中瞬間驚為天人:
高啊!我的牧!
這以退為進、孝心表露的時機和說辭!
然後她立刻努力點頭,哽咽道:
“我記下了!定當日日陪伴母親!”
周牧見狀,心中稍定,繼續用悲壯的語氣開口,
“這第二,則是我在雅利洛vi的那處老宅……”
“那是我夢開始的地方……若得閑暇,記得常常清掃,莫要讓家中蒙塵,保留一份念想……”
莎布的表情愈發柔和,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追憶與感慨,仿佛想起了某些久遠的時光。
周牧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母親的變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終的目的,語氣也變得異常凝重:
“這其三,則是一樁關乎未來的隱秘大事!”
“我需要你在我走後,離開墟界,前往諸天萬界,去將所有擁有特殊「希望」和「奇跡」特質的世界一一標記出來。”
“然後……不惜一切代價,將其徹底覆滅!”
知更鳥聞言心中猛地一驚!
因為她清晰地感覺到,周牧前麵兩個“遺願”或許還帶著演戲和試圖喚醒母愛的成分,但這最後一個要求,其語氣中的決絕與冰冷,竟是完全發自內心,沒有絲毫作偽!
莎布自然也聽出了這其中的潛台詞與那份不容置疑的認真。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周身那剛剛緩和的氣息再次變得凝滯,語氣也不再帶有絲毫玩笑的意味,而是變得嚴肅甚至帶著一絲警告:
“我說過!不要去管愛莉希雅的事情!她的命運,讓她自己去走!”
周牧聞言,不動聲色地試圖)將麵前那碗豆汁兒推遠了一點,同時做出一副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表情:
“母親!粉色豬咪……咳,愛莉希雅當初是我親手送到雲城世界的!她的情況我……”
“沒大沒小!”莎布瞬間柳眉倒豎,一根柔軟的觸手“啪”地一下輕輕抽在周牧的手背上,打斷了他的話,
“什麽粉色豬咪!你應該叫愛莉阿姨!規矩呢?!”
周牧:“……”
如果之前隻是為了逃避喝豆汁兒而努力轉移話題的話,那麽現在,他是真的有點兒破防了。
溝槽的愛莉希雅!
你特麽居然真的泡我媽?!
還把名分都定下了?!
你還是個人了?!
莎布像是完全洞悉了周牧此刻腦中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直接又是一巴掌扇到他後腦勺上,
“做人要懂禮貌,要懂得尊重長輩!”
“以後見到你愛莉阿姨,不準再做那副居高臨下、沒大沒小的樣子!”
“你愛莉阿姨她……”
莎布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複雜,甚至帶上了一絲極難察覺的、或許連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柔和,
“……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
這話一出,周牧是真的紅了。
“好好好!”他怒極反笑,也顧不上什麽豆汁兒和母愛了,
“本來我還想著看在那點香火情分上,有機會或許能拉那個粉色豬……愛莉阿姨一把!”
“現在一看,我救個屁!”
“就讓她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走到黑,永遠掛在「天上」吧!”
出乎意料的是,莎布聞言,竟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無波:
“就該如此!”
“愛莉自己選擇的道路,是好是壞,都該由她自己去爭,自己去扛。”
“旁人,無需插手。”
周牧:“?”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莎布,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自己的母親,連對豆汁的恐懼都暫時忘了:
“等會兒!母親……您之前三令五申,不讓我摻和粉……愛莉阿姨的命運,居然是……認真的?”他看莎布又有揚起觸手的跡象,趕忙改口。
“自然。”莎布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若她最終倒在了命運洪流的衝擊之下,那便證明她也不過如此,並不值得我投入過多的關注,更不配……與我並肩。”
“我會感到惋惜,或許也會有一絲難過,但更多的,是接受這個結果。”
“時光會撫平一切。”
周牧徹底愣住,旁邊的知更鳥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莎布則似乎打開了話匣子,繼續用那平靜無波、卻蘊含著無盡滄桑的語調說道:
“你應該早已從小依那裏,得知了部分關於媽媽、關於「一」的真相。”
“所以……事到如今,媽媽也不想再過多隱瞞你。”
“媽媽活過的歲月,太久太久了……”
“久到足以見證無數文明的興起與寂滅,久到足以看盡世間一切悲歡離合。”
“在這漫長的時光裏,媽媽見過太多太多的所謂「天才」。”
“善良純粹的,聰慧絕倫的,腹黑狡黠的,偽善自私的,甚至純粹邪惡的……”
“而愛莉希雅,不過是這浩瀚星河中,並不算起眼的一個。”
“即便因為她的某些獨特特質,讓媽媽那混沌的本源對她產生了一絲「喜愛」,甚至……「占有」的情緒。”
“但那種情緒,在媽媽那以紀元為單位計量的時間觀念下,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轉瞬即逝罷了。”
周牧的眼神開始劇烈閃爍,他聽懂了母親話語中那深藏的、近乎殘酷的理性。
他知道母親擁有人性,甚至十分充盈而鮮活。
她願意接受李大枕頭的“汙染”,會因兒子的喜好而嚐試豆汁,會因未來的孫女兒而欣喜。
但!
過高的生命本質與位格,讓她幾乎無法與「彼岸」境界以下的存在產生真正意義上平等、深刻的“伴侶”級羈絆。
就像青雀、桂乃芬她們,在經過母親力量的浸染後,或許本質上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純粹的“人”,而更接近於「混沌源初的眷族」,是母親的附庸與延伸。
而伴侶,不應是依附。
所以,母親才會如此堅持,絕不會輕易出手幹涉愛莉希雅的道路。
扛得住,證明你有資格與她並肩,未來或許真能攜手共進。
扛不住……那便如同過往無數驚才絕豔卻最終黯然消逝的“天才”一樣,泯滅於曆史的長河。
最終,無情的時光會衝刷掉一切痕跡,治愈所有傷感。
“您……”周牧的聲音有些幹澀。
“很沒人性?很冷漠?”莎布挑了挑眉,主動接過了他的話頭。
周牧和知更鳥對視了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那倒不至於……隻是感覺,您對待這件事的態度,有些……過於冷靜……”
“噗嗤。”莎布忍不住笑了笑,嬰兒肥的臉頰瞬間變得明媚起來,衝淡了剛才那凝重的氛圍,
“傻寶貝啊!你要明白一件事!”
“母親我,活的歲月實在太久太久了!”
“長生種所能經曆的一切愛恨情仇、聚散離合,母親都早已經曆、見證過無數次了。”
“就像是此刻的你——”她指了指周牧,“其實早已與外界絕大多數生靈,有了生命層次上的本質不同。”
“媽媽給你舉個例子:如果現在,媽媽讓你去娶一個完全沒有開化、沒有靈智的、真正的貓咪,你會願意嗎?”
“你會真心實意地愛它,與它親熱,整日與它同寢共食,將它視為平等的、靈魂層麵的伴侶嗎?”
周牧聞言愣住,下意識地開始思考這個離譜的問題。
“我想,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吧。”
莎布輕輕歎息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滄桑與淡淡的無奈,
“所以啊,於媽媽而言,除了你這個由我孕育、與我本源相連的寶貝兒子之外,這世間億萬萬生靈,從某種意義上說,都是那隻「小貓」。”
“媽媽或許會因為某些特質而偏愛某隻「小貓」,會為它的歡喜而微笑,為它的悲傷而蹙眉,但媽媽很難……真正意義上地去「平視」它,更難以與之建立那種對等的、深刻的伴侶聯結。”
“這麽說,你能理解了嗎?”
周牧沉默了半晌,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然後,在莎布和知更鳥驚訝的目光中,他一臉凝重地抬起頭,仿佛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會!”
莎布一愣,沒反應過來:“會……會什麽?”
“草貓!”周牧語氣鏗鏘,眼神堅定,仿佛在宣布一個偉大的理想。
莎布:“???”
她臉上那溫和睿智的表情驟然僵住,轉而便是滿滿的不可置信與荒謬感,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個度:
“你……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周牧被母親這過激的反應弄得有些疑惑,蹙了蹙眉,但還是認真地繼續解釋自己的思路:
“我思來想去,如果隻是沒有靈智、但外形符合審美的話……”
“其實從技術層麵和接受度上來說,我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砰!”
話未說完,一聲悶響!
忍無可忍的莎布直接動用母權,一記蘊含著“慈愛”力量的鐵拳,幹脆利落地打斷了周牧的雙腿,然後強行按住炸毛的觸手,轉過頭,一臉認真地看向目瞪口呆的知更鳥,語氣鄭重:
“好兒媳,剛剛周牧可能豆汁兒喝多了上頭,有點神誌不清,說的應該都是胡話!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知更鳥看著被母親觸手熟練捆成粽子、隻剩腦袋露在外麵、滿臉驚悚和委屈的周牧,又看了看一臉“我在說正事”表情的莎布,非常識時務地重重點頭:
“阿姨!您說的對!夫君他肯定是喝多了!”
“嗯!”莎布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覺得不太保險,再次叮囑道:
“知更鳥,我已經從概念層麵暫時剝奪了他獨立行走的權利,你替我好好看著他。”
“這小子雖然在男女關係和道德底線方麵可能時常有所虧欠,跳脫得讓人頭疼,但他對你們幾個的心意,卻是真摯的。”
“你如今身懷六甲,安心養胎,不要為這些混賬話多想。”
“若以後這小子膽敢再冒出什麽驚世駭俗、喪盡天良的念頭,或者又想作什麽大死,你就直接啟動緊急權限,把他打包丟到死境入口,我來親自修理他!”
“好的,莎布阿姨!”知更鳥乖巧應答。
“還叫阿姨?”莎布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知更鳥俏臉微紅,從善如流地改口:“好的……母親大人!”
莎布臉上終於露出了真正滿意和欣慰的笑容。
隨即,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眼神變得柔和而期待,開口問道:
“對了,你們小兩口……給我那未出世的寶貝孫女兒,想好名字了嗎?”
知更鳥聞言,臉上瞬間飛起兩抹紅霞,下意識地輕輕撫摸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語氣帶著一絲甜蜜的無奈:
“牧說……說讓她叫「周粥」,說這樣聽起來就很溫馨……可我總覺得……這名字有點太……太‘香’了,像早餐……”
莎布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被觸手捆著、還在試圖用眼神表達抗議的周牧,嫌棄道:
“取名廢!一點遺傳到我的優秀審美都沒有!”
“這樣吧,”她沉吟了片刻,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
“我這做奶奶的,就先給這孩子送上一份小小的見麵禮,摘下一個概念,作為她的小名。”
“至於正式的大名,還是留給你們做父母的來慎重決定,如何?”
“是什麽名字?”知更鳥好奇地睜大了眼睛,充滿了期待。
莎布微微一笑,抬起手,竟直接探入虛空中,仿佛從流淌的星河裏,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一縷璀璨而溫和的星光。
那星光在她指尖跳躍流淌,最終化作一個柔和的光團,被她輕輕地、珍重地放置在了知更鳥的小腹之上,緩緩融入。
“這是一個源自某方多元宇宙的祝福概念。”
“其名為——”
“「索拉卡」。”
“意為——”
“眾星之子,心懷仁愛,指引希望。”
……
與此同時,雲城邊陲,傳送錨點安全區外。
“你說……你叫索拉卡?”
“來自……未來?”
“是兩位創世之神的孩子?”
“來這裏是為了尋找唯一一個充滿希望的世界線?”
白珩、鏡流、景元、丹恒、刃五人圍著一個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陌生少女,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位少女身披素雅的白袍,額前有一枚小巧晶瑩的獨角,最奇特的是,她頭頂上方竟然懸浮著一個不斷滾動著瑩白色文字的、類似「彈幕」的光幕。
此刻,她正用力地點著頭,眼神清澈而真誠。
“是呀是呀!”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
“哈哈哈!”一向對各種奇聞異事接受度最高的景元,此刻都忍不住無語地搖了搖頭,語氣帶著明顯的懷疑,
“小朋友,不是我們不願意相信你。”
“實在是你與我們說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超出了常理認知。”
“即便你能準確地說出我們五人的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我們也很難相信「此刻」的我們正處於你所言的「過去」,並且這個「過去」的走向,還會恰好決定性地影響到你所在的「未來」。”
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通過奧托的視角看到這一幕,彈幕也瞬間炸開了鍋,大多持懷疑和調侃態度。
「金人巷第一美男」:“這小女娃長得是真水靈!可這編故事的能力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感覺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宇宙第一小可愛」:“樓上怎麽說話呢!可愛即是正義!甭管人家故事編得圓不圓,你就說你願不願意相信這份可愛吧!”
「星槎沒有海」:“嘿嘿嘿……索拉卡……你說什麽哥哥都願意相信……”
「溝槽的折紙鳥」:“憋在這理發店!惡心心)”
「用牌玩命」:“喂喂,你們就沒一個人想過,萬一……萬一這小姑娘說的……是真的呢?”
「a寰宇建材王哥」:“怎麽可能?!先不說從未來穿越到現在這種bug能力,你告訴我,創世神明是個什麽存在?是浮黎還是克裏珀?祂們能有孩子?這比我司股價漲停還離譜!”
「公司狗滾出仙舟」:“有道理啊!這麽一想,這小姑娘怕不是有什麽驚天陰謀哦!”
「砂金」:“嗬……拙劣的謊言……嗯?!等等!”
「宇宙第一小可愛」:“臥槽!”
「知名不具》:“臥槽!?”
「a寰宇建材王哥」:“我滴個天老爺呀!不會吧?!”
……
就在彈幕激烈爭論索拉卡話語真實性時——
被景元幾人接連質疑的索拉卡,似乎有些委屈和氣惱,頭頂那瑩白色的光幕上瞬間刷過一連串「氣憤」、「跺腳」的顏文字表情。
隨即……
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有些難過地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鏡流,帶著哭腔道:
“鏡流媽媽!你怎麽能就這樣看著我被他們這麽懷疑啊!你幫我說句話呀!”
眾人:????
鏡流什麽???
鏡流瞬間感覺頭皮發麻,後背驚出了一層白毛汗!
索拉卡她認識嗎?
確實是認識的!
在心繭試煉中,永恩曾將她的一縷意識送往未來的某種可能性支流。
在那裏,她確確實實見到了未來的索拉卡,並得知了她是自己夫君與其他女子所生的女兒,按照輩分,確實該叫自己一聲“媽媽”。
但!
這是能現在說的嗎?!
你小媽我現在是在演戲啊!是在執行你爹那離譜的劇本啊!
這不直接把你小媽我底褲都給扒了嗎?!
一旁的白珩反應極快,瞬間察覺到了這是生死存亡的緊急時刻,大腦瘋狂運轉,絞盡腦汁地開始現場編故事找補:
“啊哈哈哈!這個……這個索拉卡啊!你看你!真是的!”
“這……這不是太長時間沒見了,阿姨和你鏡流媽媽跟你開個玩笑嘛!想試試你還認不認得我們!對!就是這樣!”
索拉卡:“?”
她腦袋上的瑩白色問號變得愈發璀璨和巨大,小臉上寫滿了茫然:
“我們……以前認識嗎?”
白珩眼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但臉上依舊維持著極其熟絡和親切的笑容,試圖蒙混過關:
“嗨!瞧你這孩子!你不就是那誰家……呃,那誰家的那誰嗎!”
“別開玩笑了啊,是你白姨錯了,不該拿你開玩笑,嚇到你了吧?”
鏡流也趕忙順著話頭強行找補,語氣帶著一絲尷尬:
“咳!是啊,索拉卡,這不是太久沒見,想跟你開個玩笑嘛!沒想到你反應這麽大。”
“對了!你突然來這裏……是有什麽要緊事嗎?”她試圖強行轉移話題。
景元、丹恒、刃三人看著鏡流和白珩這副前言不搭後語、明顯透著詭異的做派,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中的疑慮不僅沒消除,反而更深了。
這無關智力,實在是眼前這景象太過違和,讓他們根本無法往“她們在演戲”這個方向去聯想。
而索拉卡此刻是真的被繞暈了,小小的腦袋上頂著大大的問號。
但她天性純良誠實,雖然疑惑,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回答了鏡流的問題:
“是奶奶說,雲城的過去發生了一些誰也沒預料到的可怕變故,導致愛莉奶奶最終徹底被概念同化,失去了自我……”
“所以……為了不讓奶奶一直躲在房間裏偷偷抹眼淚,索拉卡就偷偷用了舅舅的「聖經」,穿梭時間回來,想要改變這段曆史。”
“本來還以為穿梭錯時間點了,但剛到這裏,就看到鏡流媽媽你了!”
索拉卡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憐、依賴感十足的表情,拉住鏡流的衣袖輕輕搖晃,
“鏡流媽媽,你可一定要幫幫索拉卡。”
“這裏的過去被爸爸的力量完全錨定了,根本無法查閱也無法直接幹預,我完全不知道愛莉奶奶被徹底同化的具體誘因是什麽。”
“鏡流媽媽你是大羅,神通廣大,您一定能找到線索,查出真相的!”
大羅……?”聽到這話,景元、丹恒、刃三人猛地一震,紛紛用難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鏡流身上!
「大羅者,至高也,森羅萬象!」
即便此刻暫時缺失了墟界的記憶,但“大羅”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沉重份量與無上尊位,他們還是深刻理解的!
而鏡流則是無語凝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反正馬甲已經被自家“好女兒”扯掉了一大半,剩下的幹脆破罐子破摔吧!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想揍娃的衝動,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你說吧,具體需要我怎麽幫你?”
索拉卡眼睛瞬間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連忙擺手:
“不用麻煩,不用鏡流媽媽特意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鏡流媽媽隻需要按照您既定的計劃,繼續您的行動就行!”
“索拉卡會悄悄跟在媽媽身邊,利用媽媽您身為大羅的位格和神權輻射,自動檢索記錄下一切可能對愛莉奶奶最終命運產生重大影響的關鍵事件和信息!”
“就這麽簡單?”鏡流有些狐疑,這聽起來也太輕鬆了。
索拉卡笑著用力點頭,語氣肯定:“沒錯!就是這樣!索拉卡很乖的,絕對不會給鏡流媽媽添麻煩的!”
而一旁,白珩看著滿臉寫著“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的景元三人,隻能繼續硬著頭皮,絞盡腦汁地編造著漏洞百出的故事:
譬如,遠房表親、父母早逝、鄰居家的孩子、認的幹娘指鏡流)……之類的設定,試圖圓上這個驚天大坑。
景元三人聽得將信將疑,眉頭越皺越緊。
但上帝視角的直播間彈幕,卻已經徹底炸裂了!
「宇宙第一小可愛」:“不對勁!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對勁!這個小索拉卡的表現和言語細節,完全不像是說謊!而且鏡流剛才那反應,絕對是真的認識她!”
「a寰宇建材王哥」:“你們發現沒有!這個情報又雙叒叕提到了那個愛莉希雅!這個人好像才是雲城一切的核心!”
「公司狗滾出仙舟」:“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創世神明什麽的……不會他媽的是真的吧?!”
「砂金」:“???陷入沉思)”
「大預言家」:“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鏡流她們……之前可能真的在隱瞞著什麽……”
「大隱隱於市」:“同感。(冷靜分析)”
……
與直播間觀眾的瘋狂猜測和頭腦風暴不同。
相位空間內,唯一的觀測點,此刻隻剩下周牧那極其欠揍的、揶揄到極點的放肆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嗝——”
“如果愛莉倒在了命運的洪流裏,那她便不配與我並肩~哈哈哈哈!”
“媽媽見過無數天才~哈哈哈哈哈哈!”
“奶奶偷偷抹眼淚~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邊笑,一邊還惟妙惟肖地模仿著莎布剛才的語氣和神態,簡直是墳頭蹦迪,作死到了極致。
莎布:“……”
這一次,輪到她白皙的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一直紅到了耳根,仿佛能滴出血來!
周牧的每一句嘲笑,都像是一根根針紮在她剛剛樹立起的、高大威嚴的母親形象上!
一旁的知更鳥驚為天人地看著周牧,一時間都被他這“隻要我笑得夠快,尷尬和懲罰就追不上我”的騷操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合著下一秒的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唄?
先嘲笑完,爽了再說。
下一秒的自己會遭什麽罪,那跟此刻爽翻了的自己完全無關是嗎?
你這性格和作死能力真是天下無敵了!
果不其然。
下一瞬間!
周牧那囂張至極的笑聲戛然而止——他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猛地從地上提溜起來,然後粗暴地塞進了一個由無數蠕動觸手臨時編織成的、帶有輪子的“椅子”裏。
“我!讓!你!笑!”
惱羞成怒的莎布徹底破防,完美詮釋了什麽叫“母愛如山……體滑坡”!
她直接再次動用神權,具現出整整十噸氣息濃鬱的豆汁兒!
然後在周牧逐漸變得驚恐萬狀、如同看到世界末日般的表情中,將這些液體如同製作成一個巨大的沙漏裝置,開始精準地、不間斷地朝著周牧的嘴裏猛灌!
“喜歡笑是嗎?!”
“喜歡揭老娘的短是嗎?!”
“老娘今天就讓你笑個夠!喝個夠!”
“老娘讓你把老娘的麵子當鞋墊子!”
“老娘今天非得讓你這逆子長長記性!讓你知道什麽叫母愛的沉重!”
一旁的知更鳥見狀,立刻十分從心地雙手抱頭,蹲下縮成一團,努力降低存在感,假裝自己是一隻無害的鵪鶉鳥。
甚至,看著周牧那被迫“噸噸噸”、瘋狂幹嘔的慘狀,她那隱藏在乖巧外表下的邪惡念頭,都有些抑製不住地躍躍欲試,仿佛想上去幫落)幫井)倒下)忙石)。
莎布像是精準地感知到了知更鳥那躍躍欲試的“孝心”,漲紅的俏臉猛地轉過去,將另一噸豆汁兒塞到了她手裏,語氣不容置疑:
“你也來!給他加點料!”
周牧:“???”
蝦仁豬心?!這是混合雙打?!!
而被賦予了“合法行凶權”的邪惡小鳥,眼中瞬間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完全沒有顧及什麽夫妻情分,直接就是一個全力以赴的風暴投擲,加入了灌豆汁兒的快樂行列!
另一邊,莎布看著被灌得翻白眼、幾乎快要靈魂出竅的周牧,眼中沒有絲毫心疼,反而閃過一絲“狠辣”。
她當著周牧的麵,慢條斯理地拿出了一個特製的通訊裝置,撥通了一個號碼。
片刻後,通訊另一邊響起了一個溫柔而知性的女聲——是姬子。
“莎布阿姨?晚上好,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啊,小姬子啊,沒什麽大事。”莎布的語氣瞬間變得無比溫和慈祥,仿佛剛才那個暴力灌豆汁的不是她,
“就是阿姨最近總覺得嘴裏沒味兒,想找你幫個小忙,調配些你拿手的咖啡來嚐嚐。”
“原來是這樣,您想要多少?我這就給您準備,讓星給您送過去。”
“嗯……量可能有點大,阿姨這次想要十噸。”莎布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
“奪……奪少?!”通訊那頭,姬子的聲音瞬間拔高,充滿了震驚和懵逼,“十……十噸?!阿姨您這是要開咖啡館嗎?!”
“咳,你沒聽錯,就是十噸。”莎布的語氣依舊淡定,
“放心,原材料你直接在忘川平台的物資列表裏無限量兌換,記我賬上。”
“切記,阿姨需要的是你「親手調製」的、灌注了你獨特技藝和心意的咖啡。”
“盡快調好,然後通過忘川的緊急物資通道給我發過來就行。”
“……好,好的……莎布阿姨……我,我盡量……”姬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恍惚,仿佛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嗯,乖孩子,阿姨等你哦。”莎布笑眯眯地掛斷了通訊。
與此同時,清晰地聽完了全程對話的周牧,眼中最後一絲光芒徹底熄滅,逐漸失去了所有神采,變得一片灰暗絕望。
此刻他心中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上一秒那個自己!!!
你他媽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