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庚說罷，當即就要起身，將身前的桌子給掀了。
    “別，這是認真的。”
    “你且聽我說。”
    “廟裏有個和尚，他喜歡了一個女子，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每次夜晚，和尚都想著女子……”
    “可是廟裏有規矩，和尚是不能結道侶的，更別說女子還是魔教的聖女……”
    “多年後，和尚參與正魔大戰，與女子在戰場上相遇。”
    “立場不同，他們不得不出手。”
    “那一戰，正道沒有贏，魔道也沒有贏，和尚帶著女子走了……”
    楚燼在說自己的過去。
    那是他的起點。
    陳長庚靜靜的坐著，聽他講。
    “和尚表白了。”
    “但女子拒絕了，並說她喜歡的是劍仙，而不是一根頭發都沒有的禿頭。”
    “從那以後和尚脫下袈裟，穿上白衣，放下法杖，握起了劍。”
    “可後來，和尚成了劍仙歸來，女子已然成為人妻，依舊拒絕了和尚……”
    楚燼說著，不由得有一絲傷感。
    那是他的遺憾！
    “她不是喜歡劍仙，她隻是不喜歡你，僅此而已。”
    “對了，你也夠惡心的。”
    “別人都放進去了，你居然還不放下，竟然還想帶她走，嘖嘖嘖，你真的無敵了……”
    “轟隆！”
    陳長庚話語一出，身前的桌子炸開。
    原本平靜帶著一絲悲傷的楚燼，他的神情開始扭曲起來。
    “閉嘴！”
    “讓我把故事說完！”
    楚燼暴怒，頭頂懸浮著一把漆黑的劍，似下一刻就要將陳長庚一劍劈開。
    “可我若不呢。”
    “你想融合根源體，試圖邁出超脫的那一步，未免有些天真了。”
    “你這拖延時間的手段讓人唏噓。”
    陳長庚說道。
    他的雙眸之中，有大道在燃燒，將一切看在眼中的東西焚燒殆盡。
    全新的世界出現在他眼裏！
    而原本坐在他麵前的楚燼，在一瞬間被焚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個女子。
    一襲黑色長裙的女子。
    一襲曳地的玄黑長裙如融了濃墨，裙裾上用銀線繡著暗紋。
    她緩緩起身，走動時像有無數細小的蝙蝠振翅。
    那裙擺掃過遍地的枯骨，帶動無窮無盡的黑暗物質。
    在她的身後，那是一具屍體。
    一具被黑暗籠罩的屍體，就連陳長庚都無法窺探清楚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屍體。
    那徹底被黑暗侵襲了！
    準確點說，世間的一切黑暗都是從那裏給湧出來的。
    黑暗根源體！
    黑裙女子就是在煉化它，想與之融合，試著衝擊所謂的超脫序列。
    “這才是真正的你……”
    “既然和尚因你而死，成了你的遺憾，你為何不隨他而去？”
    陳長庚嗤笑道。
    “我本就不喜他，又何必隨他去？”
    “衍生個結局給他，是給他體麵，也僅此而已。”
    黑裙女子說道。
    後麵，她結道侶，成人妻，不過都是她構建出來給和尚的未來。
    “還有，我與他本就無情，並沒有遺憾，隻是見不得他如此，送他一程，這才如此。”
    “而你繼續下去，你將有遺憾。”
    “轟隆隆！”
    她說著，袖子一揮，黑暗湧動，一個巨大的牢籠浮現出來。
    枯骨遍地，時空破碎，牢籠永恒。
    陳長庚定睛一看，臉色變了。
    “怎麽？”
    “你的心不是很平靜的嗎？”
    “人皇……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這回黑裙女子嗤笑。
    她很不屑。
    在她身後的牢籠裏麵有諸多光團，每一個光團裏麵都有一道身影。
    其中一個光團裏麵有一道身影，那是陳長庚最熟悉的人之一。
    陳凡！
    他的真靈被困在了這裏！
    “能夠被關在這裏的，都是仙帝，每一個時代隕落的仙帝。”
    “他們大多都在這裏，能夠進入輪回，再修一世的少之又少。”
    “你想救人，可以。”
    “讓我融合黑暗根源體，我甚至可以幫你，否則……”
    “魚死網破！”
    黑裙女子說著，話語逐漸冰冷。
    為了超脫！
    她要不惜一切代價，動用一切手段！
    陳長庚眉頭一挑。
    雖然看到了真正黑暗牢籠，但他知曉，那玩意距離自己極其遙遠。
    而那裏還有更為恐怖的存在，它們在鎮守著，還未複蘇。
    “那裏有超脫生靈嗎？”
    陳長庚問道。
    “我怎麽知道？”
    “我也沒去過，不過你若不答應，我現在就可以用黑暗根源體讓它們蘇醒。”
    黑裙女子說道。
    “嗬嗬嗬！”
    “說這麽多，不過是虛妄。”
    “即便你驚醒了它們，你也好不到你哪裏去，我說的對吧？”
    陳長庚突然冷笑。
    這樣的話語讓黑裙女子臉色一變。
    “果然騙不了你！”
    “可你要救你父親，沒有人幫你，你不可能實現！”
    “而唯有我才可以幫你！”
    “蒼族裏麵的那幾個老不死有點實力，但也幫不到你。”
    “能夠有資格與你並肩而行的隻有我，隻有我才能夠助你！”
    “我的不多！利用你的本源，利用那最為純粹的黑暗，幫我融合根源體！”
    “僅此而已！”
    黑裙女子說道。
    這是她的目的！
    她隻想融合根源體，一睹超脫的風采，感受那超越一切的力量。
    這是她畢生的追求！
    “你不會成功的。”
    “融合了根源體，依舊不會邁入超脫序列，若可以，我早已經是超脫生靈。”
    陳長庚說道。
    一味追求強大的力量，不停的墮落，這樣怎麽可能邁入超脫序列。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人皇！”
    “幫我！”
    “你若助我，我也助你，這是好事！”
    黑裙女子說道。
    哪怕概率不大，她也想試試。
    “可以。”
    “不過……你得告訴我，你跟天道到底是什麽關係……還有人皇的一切。”
    陳長庚點點頭，說出自己的條件。
    “天道……我是她的狗，而你就是人皇，關於你的許多事，我也不清楚。”
    “人皇第一世，我不過剛崛起，我知知曉，所謂的人皇知曉天有變，人皇舉諸天萬族伐天，欲要取而代之，被天鎮壓。”
    “僅此而已！”
    黑裙女子直言道，沒有任何隱藏。
    此刻！
    他們之間需要誠意，而她拿出了誠意。
    “黑暗呢？黑暗根源體從何而來？”
    陳長庚看著黑裙女子再次問道。
    “不知道……據說這是一個強者，至於他為何會沾染黑暗，還是黑暗為什麽會因他而生……我也不知道！”
    “這世上隻有天道知曉！”
    “對了！我叫魔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