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抿了抿嘴，歎了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聽上去平靜一些：“我是說……你以後別老來找我了。”
    秦淮茹的臉色微微發白，眼神裏閃過一絲受傷，她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
    屋裏頓時陷入了一種尷尬而沉重的靜默。
    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聲問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麽了？”
    何雨柱皺起眉頭：“跟別人沒關係，我自己想清楚了。咱們這關係，不說別人怎麽看，我也覺得……不太對勁。”
    秦淮茹的手緩緩收緊，眼神變得有些黯淡：“柱子，我知道這些年我找你幫了很多忙，可是……我也不是有意要一直麻煩你，我……”
    何雨柱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是說你麻煩我，我是說……你是個寡婦，在這院子裏，風言風語的太多了，對你名聲不好，對我也不好。”
    秦淮茹的眼眶微微發紅，她垂下眼簾，咬著嘴唇，聲音有些啞：“你以前不是不在乎這些的嗎？”
    何雨柱一時語塞，頓了頓，才歎道：“以前是不在乎，可現在……有人在意。”
    秦淮茹猛地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聲音裏帶著一絲急切：“是婁曉娥吧？是她讓你跟我斷了關係？”
    何雨柱避開她的視線，語氣不鹹不淡：“這不重要。”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壓住了一般，呼吸都有些不暢。她知道，這不是婁曉娥的問題，而是何雨柱……真的想要和她保持距離了。
    她低下頭，輕輕地笑了一下，笑容裏帶著一絲苦澀：“好，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何雨柱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最終沒有再說什麽，站起身：“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有些沉重。
    秦淮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神漸漸變得空洞，片刻後，她緩緩地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情緒。
    飯盒裏的排骨香氣撲鼻，可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何雨柱站在自己的廚房裏，爐火跳躍，映得他臉上明暗交錯。鍋裏咕嚕咕嚕地翻滾著，他用長勺攪動著鍋裏的肉塊，鼻端縈繞著濃鬱的香味。
    他低頭看了一眼鍋裏的菜，是紅燒肉，燉得油光發亮，肉塊邊角微微翹起，肥瘦相間，湯汁濃稠。旁邊的鍋裏是剛剛煮好的小米粥，米粒熬得軟爛，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米香。
    然而，何雨柱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翻炒的手頓了一下，腦子裏又浮現出秦淮茹剛才的表情。
    她那雙眼睛……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她眼底的哀傷，深沉得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一點波瀾，卻讓人覺得沉重得難以承受。
    他心裏微微煩躁地歎了口氣，把鍋蓋蓋上，順手拿起灶台上的煙卷，點燃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在肺裏蔓延開來，稍微讓他的思緒冷靜了一些。
    “這事兒，真就這麽過去了？”
    他一向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做事向來幹脆利落，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想讓秦淮茹遠離自己，是覺得兩人這樣走得太近，遲早要惹出麻煩。婁曉娥已經開口提醒過他，許大茂那家夥更是三天兩頭在背後嚼舌根子。
    可現在真要讓秦淮茹徹底不再找自己了，他心裏卻莫名的不痛快。
    他嘬了一口煙，眉頭緊鎖。
    火候差不多了，他放下煙，拿起勺子舀起一塊紅燒肉，用筷子夾了一小塊嚐了嚐，味道鹹淡正好，肉質軟嫩，醬香四溢。他點了點頭，把火調小，蓋上鍋蓋讓它慢慢收汁。
    接著，他轉身拿起一顆青菜，在水盆裏清洗起來，手上的動作麻利而熟練。
    廚房裏蒸騰著熱氣，爐火劈啪作響，整個屋子都被飯菜的香氣籠罩著，這讓何雨柱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就這樣吧，別多想了。”他低聲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
    可就在他轉身去拿盤子時，廚房門口卻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柱子。”
    何雨柱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去，果然是秦淮茹。
    她就站在門口，身上還披著那件舊棉襖，臉色有些蒼白，神情複雜，似乎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了。
    何雨柱皺起眉頭，語氣不太耐煩：“怎麽又來了？不是說好以後別總找我嗎？”
    秦淮茹抿了抿嘴，走進廚房，關上門，輕聲道：“我……我不是來找你幫忙的。”
    何雨柱沒吭聲，轉身繼續忙著自己手裏的活，端起小米粥往碗裏盛。
    秦淮茹站在一旁，望著他熟練的動作，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緩緩開口：“柱子，我今天想了一整晚。”
    何雨柱頭也不抬：“嗯。”
    秦淮茹低聲道：“你說得對，我總是麻煩你，院裏人也都在議論，這樣下去……不好。”
    何雨柱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隨後把盛好的粥放在桌上，語氣淡淡地道：“你能明白就好。”
    秦淮茹低頭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澀：“可你知道嗎？我今天想了一整天，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有你幫忙的日子。”
    何雨柱抬起頭，皺眉看著她：“秦淮茹，你別說這些沒用的。”
    秦淮茹的眼裏閃過一絲受傷，但她沒有退縮，反而輕輕歎了口氣：“柱子，我不是要纏著你……我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對我已經有了防備，可是……你真能徹底不管我們母子幾個嗎？”
    何雨柱沉默了，眼神深沉地盯著她，過了幾秒，他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秦淮茹抿了抿唇，聲音柔軟卻堅定：“我隻是想知道，你是真的打算徹底不管我了嗎？”
    何雨柱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額角，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秦淮茹，你到底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我不是不管你，是覺得……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秦淮茹輕輕一笑，眼裏卻透著一絲倔強：“那你能做到真的不管我嗎？”
    何雨柱沉默了，他發現自己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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