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許大茂連連點頭，話音卻有點結巴，“你是熱心人，這誰不知道啊。”
    他退了兩步，腳下一歪，差點踢到一根燒火剩下的木柴，連忙扶住牆，一頭冷汗順著鬢角流下來。他知道，今天的事，雖然沒人明說，可隻要柱子一個眼神，他就像是踩在刀刃上的跳蚤，怎麽蹦都得提著命。
    何雨柱看他這模樣，心裏更是樂了，表麵卻不露聲色，煙霧從他嘴裏悠悠噴出，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你放心，大媽那事兒——不關你事。”他輕描淡寫地吐出這句話，然後就轉身往自己屋裏走去，步伐沉穩，半點急躁也無。
    可在他背後，許大茂那臉色卻變幻莫測，先是鬆了口氣，又瞬間凝重起來。
    “這家夥，是不是開始盯上我了？”他暗暗揣測。
    另一頭，前院的易中海拄著拐杖，悄悄從窗口望了出來，眯著眼掃了一圈熱鬧剛散的院子，目光在何雨柱背影上停留片刻，又轉向許大茂那滿臉狐疑的表情。
    “這兩個人……怕是要掐起來了。”
    他摸著胡子，沒再說什麽，輕手輕腳地退回屋裏，心底卻也多了些算計。
    何雨柱一進自己屋，便關上門，背靠著門板，眯起眼睛。
    “得繼續給這幫人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惹我，不是個輕鬆活。”
    他把那瓶還剩一半的鬆香油小心翼翼地放進抽屜，又打開櫃子，從最底層拿出一個灰色布包。布包裏，是一套老舊的鉗子、剪刀、膠槍，還有幾支他親手改裝過的膠瓶。
    “廚房不是戰場，但也能成戰場。”他低聲自語，眼神鋒利得像刀子一樣。
    屋外，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
    “柱子，是我，秦淮茹。”
    他的眉毛一挑，手中的膠瓶放了回去。
    “有趣，看來接下來的戲，還不止這一出。”他輕聲道，走過去拉開門，露出那熟悉的笑容：“秦姐，怎麽來了？”
    秦淮茹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個破舊的搪瓷缸，缸邊微微蹭破了一塊釉，露出灰撲撲的內瓷。她穿著件褪了色的藍布上衣，袖口已經洗得發白，烏黑的發絲簡單挽在腦後，臉上帶著一絲猶豫，似有難言之隱。
    “柱子，你在忙？”她聲音輕柔，像秋日的風吹過窗欞，有些小心翼翼，卻又帶著一點親昵的味道。
    何雨柱把門徹底打開，側身讓她進來，嘴角噙著笑：“秦姐，您這是……有事就說，咱哥兒倆還用客氣？”
    秦淮茹輕輕地笑了一下，進屋後順手將門帶上，眼睛掃了一圈屋裏，落在何雨柱那張舊飯桌上，眼神一閃，然後把搪瓷缸放在桌上。
    “我那邊早上做飯時鍋漏了，灶也有點不穩，您那……能不能借我點鐵絲？”
    何雨柱挑了挑眉，心裏一動。借鐵絲？這倒不是稀奇事，可她一大早特地來找自己，還繞了半個院子，顯然不隻是借個鐵絲那麽簡單。他沒有立刻答話，而是走到櫃子邊翻找，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怎麽，鍋還沒修好啊？上回我記得給你瞧過一次，鍋底你不是說已經焊了？”
    秦淮茹站在桌邊，指尖輕輕摩挲著搪瓷缸的邊沿，語氣裏夾著一絲難堪：“唉，焊是焊了，可用不了幾天又開始漏了。日子難過啊，柱子，一家人吃飯都得精打細算，鍋再不頂用，飯都沒地方做了。”
    何雨柱在櫃子裏抽出一卷生鏽的鐵絲，順手又拿了把鉗子，走回來遞給她，同時笑道：“這鐵絲可不好捆，你別光用手勒，回頭紮了你那雙巧手可就不值當了。”
    他看似隨口一說，眼神卻牢牢盯著秦淮茹的臉，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節。她低頭輕笑，臉上卻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像是欣慰，也像是掙紮。
    “謝謝你啊，柱子。”她接過東西，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你要是沒在家，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人幫忙。”
    “我這人呐，就是窩在這屋裏不怎麽出去。”何雨柱笑著，一邊點上根煙，“不過，秦姐，你今天來找我，就真是為了借鐵絲？”
    秦淮茹手指一頓，頓時僵住。她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閃過一抹遲疑，片刻後低聲說：“其實……我還真有點別的事想問問你。”
    何雨柱嘴角一挑，知道正戲來了。他坐到桌邊，拍了拍對麵那把破藤椅：“坐下說，別累著了。”
    秦淮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坐了下來，腰背挺得筆直，像是怕身後那把藤椅隨時塌掉似的。她攏了攏袖子，神色微斂：“柱子，你說……今天那事兒，是不是有人搗鬼？”
    “哦？”何雨柱眉頭一挑，煙霧從唇角繚繞而出，“你是說賈張氏的事？”
    她點點頭：“我今兒一早出門，才走到前院就聽見她嗷嗷叫，說被灶台粘住了。我心裏就咯噔一下，這哪是能隨便發生的事？”
    “你懷疑誰？”何雨柱聲音不重，卻帶著一股壓迫感。
    秦淮茹低頭不語，抿著嘴，手指在搪瓷缸上敲了敲，聲音悶悶的。她沒有直說，卻也沒有否認，眼神複雜。
    “不會是你懷疑我吧？”何雨柱笑了笑，語氣輕描淡寫，可眼裏卻鋒芒一閃。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抬頭，急忙解釋，“我隻是……覺得這事不簡單。你平時最講究幹淨利落，屋子裏一塵不染，灶台你又是最熟悉不過的地方，怎麽偏偏今天出事？而且那膠，像是特意滴上去的。”
    何雨柱沒有立刻回應，隻是拿起煙頭，按在桌角輕輕碾滅，仿佛在思考什麽。
    “那你找我，是想問個明白？還是想打聽誰下的手？”他目光直直看著她。
    秦淮茹咬了咬唇，猶豫半晌，終是說道：“我……我不想摻和太深。隻是我有孩子，院子一亂，我日子也不好過。我就想知道，這事會不會接著鬧大？如果你知道是誰做的……是不是能勸勸，別再添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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